第73章 小算計過完中秋節,天就一天比着……

第73章 小算計過完中秋節,天就一天比着……

過完中秋節,天就一天比着一天的轉涼了,禾嘉撞上這樣不冷不熱的時候生孩子,着實算得上運氣好。

洗三那天禾嘉還不能出房門,但這請客擺席不能不辦。胤俄如今身上擔着差事,不說像胤禩那樣高調招攬門客什麽阿貓阿狗他都要‘禮賢下士’,但是也不能真就一路奔着低調上去。

有些表态過猶不及,一次兩次跟康熙表忠心,表示自己沒有跟着哥哥們攪混水的心那是本分,但這種本分不能過了,多了就假了。

這次生大格格是家裏的喜事,禾嘉跟胤俄都沒刻意低調,洗三這天還在府裏開了二十來桌席面,前院招待宗室親眷後院招待各府女眷。

禾嘉出不去又沒有娘家人,就把納喇氏和董鄂春花都請了來,一起來幫忙招呼賓客的還有法喀和尹德的夫人,兩個皇子福晉負責自家妯娌和宗室福晉們,赫舍裏氏和董佳氏負責勳貴親眷,其實說白了就是跟鈕祜祿家連着的親戚們。

“這孩子膽子真大,抱出去都不哭,眼睛就這麽滴溜溜地轉,哪裏熱鬧往哪裏看。”

孩子是春花抱出去的,洗完三給幾個親近的皇家福晉看過又趕緊給抱了回來。這孩子金貴着呢,外邊的人也都只敢笑着看兩眼,誰也不敢伸手去抱,萬一抱得這小祖宗不舒服再哭了呢。

那天中午孩子生下來,胤俄就打發人往宮裏去報喜。報喜的人都走到半道兒了才反應過來,進了宮該往哪裏報喜。

永壽宮是親近,但再親近十阿哥府上添了孩子也不該往成妃跟前報喜,真要去了就是給成妃找麻煩。可不去又不行,人都走到宮門口了又回去,等明兒別人問起來怎麽回事,就沒法說了。

好在來跑這趟差事的是忠喜,這小子不光手上有拳腳功夫,腦子靈活膽子也大,心裏的念想只打了個滾就有了法子,進了宮直接往太後那裏報喜。

太後其實早就不管事了,康熙近兩年生的小阿哥小公主就養在宮裏,她老人家都分不清誰是誰。

已經分家出宮單過的貝勒阿哥們生了個閨女,誰也不會不會把這種小事拿到她老人家跟前來,生了就生了,等過兩年養住了府裏取個名字,往玉牒上一記這事也就成了。

但忠喜一路腳下生風進了寧壽宮,嘴裏說的都是讨喜的話,人在殿外就磕頭,說是福晉差遣進宮來給太後報喜的。

這下大家夥兒才想起來十福晉在京城沒娘家,太後是草原上來的還跟十福晉的額娘是同族,現在十福晉在宮外生了孩子,是該往太後這裏來報喜,進了宮也只能往太後跟前來。

太後年輕的時候是嘗盡了孤苦無依是什麽滋味的,這會兒想想禾嘉心就軟了大半。先是自己賞了好些東西下來,又派寧壽宮的嬷嬷往乾清宮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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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功把這事往康熙跟前遞的時候,康熙還怔愣了一瞬,才想起來自己這個兒子跟兒媳婦确實連個能靠一靠的額娘和丈母娘都沒有,可不就只能報到自己這個當阿瑪的跟前來。

當爹的都知道了就不可能裝聾作啞,自然又是開庫房賞東西那一套,太後和皇帝都賞了,緊跟着便是佟佳貴妃宮裏的太監總管帶着賞賜出了宮,比毓慶宮裏還快了一步。

石氏知道這事以後穩得一批,本來已經收拾好要送出宮的東西也不讓立馬送了,又等了小半天等到四妃把賀禮賞賜下去,這才以嫂子的名義把東宮賞的東西送去十阿哥府。

佟佳貴妃不是非要争個體面嗎?那就石氏就讓她體面個夠。只是這再體面在外人看來她不還是跟四妃一樣,是後宮裏的妃嫔,自己是太子妃是君,自然不可能跟她們那些庶母們争先後。

等到宮裏的賞賜全送到了,才輪到宮外這些王爺貝勒們,親哥哥們送完是堂兄弟之後是外家和稍遠一些的親戚,等這一天煊煊赫赫完了,第二天才輪到底下的臣子奴才們送孝敬。

禾嘉當時聽着烏雲念的禮單,差點都聽睡着了,後來晚上琢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裏面還有石氏和佟佳貴妃打擂臺的事。

一個是康熙的親表妹,後面是現任大佬的舅家外戚,一個是太子妃,身後是未來皇後的娘家外戚,偏生這兩個還都是外強中幹沒兒子沒寵愛的,一個宮裏待着可不就杠上了。

不過不管宮裏那些人怎麽為了‘體面’争鬥,反正自家是占了便宜的。

且不說那些賞賜多少填補了中秋自己散出去的銀錢,只說外邊如今都在傳萬歲爺對十爺家這個剛出生的大格格極為喜愛,就是讓兩人都沒想到的好事。

誰也說不準往後的日子會過得如何,胤俄是擔心自己這個出身康熙會壓着爵位不給自己,禾嘉是擔心萬一最後還是不小心得罪了四爺,一家子倒黴。

現在大格格在康熙跟前挂了號露了臉,等以後自己再想法子運作一番,再不濟一個宗室的格格四爺總要給條活路。就算是歷史上的九爺十爺,不也好些女兒嫁去蒙古了嗎。

對于旁人來說撫蒙是一去不回,說不出口的苦楚。對于自家來說要真到了那一步,那才是逃出生天掙紮出一條命去。只要能回盛京回蒙古,比留在京城強百倍。

想明白了這裏面的彎彎繞,禾嘉這幾天的心情都很好。從春花手裏接過閨女,一個沒忍住就又伸手在她肉嘟嘟的臉頰上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嘿,真好玩兒。”

剛出生的奶娃娃,只要伺候得舒服了其實不是很鬧,方才抱出去之前奶娘就特地又喂了一道奶,把尿布也換了一輪,孩子自然就乖巧大膽。

可這小東西是個脾性大的,最經不得人折騰。本來還睜着圓鼓鼓大眼睛看自己,被親額娘戳了又戳連口水都戳得順着嘴角流下來,還不知道什麽是生氣的娃兒,遵循着本能蹬了兩下腿,哇一下就哭開了。

孩子生下來這三天,禾嘉跟胤俄兩個什麽都沒幹,盡學着怎麽抱孩子了。禾嘉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養過孩子,現在頂多也就是孩子乖的時候會抱,孩子一哭一掙紮她就跟着慌了手腳。

“哎喲哎喲哎喲,這這這,何嬷嬷快來,我抱不住她了。”

其實一個孩子能有多重,小手小腳蹬踹幾下也沒多大力道。可就是這樣禾嘉才不敢用力,捧着個孩子跟捧地雷一樣,還是外間的何嬷嬷聽見她喊,進來把孩子接過去這才解了她的難。

“你看看你,叫外邊那些人見了你這幅樣子,還以為你這個額娘多不喜歡咱們大格格呢。”

慢一腳進來的納喇氏和烏拉那拉氏見着屋裏這幅場景,趕緊擺擺手讓丫頭們都別跟進來,今天內院人也多就算是玩鬧也不好讓旁人瞧見了。

“哪有不喜歡,喜歡着呢。”

這孩子一落地身邊就有四個奶嬷嬷四個大丫鬟六個二等丫鬟伺候着,更別提還有何嬷嬷管事,碧荷一天也要往廂房那邊去八趟的看,輪到禾嘉這裏,就剩個陪孩子玩兒了。

好多當娘的都說,懷孩子生孩子的時候的辛苦不算苦,孩子生下來到了要養孩子才是真較勁兒的時候。自己不用吃這一份苦,對孩子自然就更加只剩了喜歡沒有半點不耐煩,畢竟辛苦的活兒都讓奶娘和何嬷嬷幹完了。

禾嘉這麽想也就這麽禿嚕了,聽得烏拉那拉氏不輕不重在她背上拍了兩下,“也就你什麽話都敢講,這要是傳出去人家該說你這個額娘真成大撒手的了。”

禾嘉聽了這話只笑,也不反駁。看着她一邊笑又一邊把被何嬷嬷哄好的大格格接過來抱着,幾人又覺得她說得倒也沒錯,便也跟着逗孩子玩兒。

何嬷嬷好不容易才把懷裏的小祖宗安撫好,眼看着幾個福晉你一下我一下的,尤其自己福晉壞得很,格格的小腳丫從包被裏露出來她也要去輕輕撓兩下,轉眼就又把小東西給逗弄得不耐煩了。

這次沒等孩子哭,何嬷嬷就顧不得都是主子,把孩子從禾嘉手裏接過去,直接帶着奶嬷嬷回廂房那邊去了。理由也是現成的,孩子尿了要換尿布。

等何嬷嬷帶着奶娘和丫鬟都走了,納喇氏這才緩和了笑意,“你也是,明明那麽喜歡孩子,非要做出這幅不着調的樣子幹嘛。”

“府裏就我跟胤俄,他顧着外面,我是外面府裏都丢不開手,誰也沒法一天十二個時辰光顧着孩子。

說句不怕得罪人的話,這世上除了我自己,其他所有人我都做不到完全放心,咱們大人都難免有疏忽錯漏的時候,更何況孩子。”

用不着說奴才下人,就是上輩子自己打工做牛馬的時候,不也是在領導跟前乖巧懂事轉過頭就要背地裏吐槽的。

如今即便捏着人家一家子身家性命,禾嘉也不覺得她們就能處處周到。真要是那麽周到,宮裏和這些皇子府上夭折的孩子怎麽來的,真就是各個身體虛弱?不見得吧。

板着臉端着架子再怎麽唬人,其實也很快就會被底下的人摸清套路。只要孩子還沒長大得能說得清自己的喜惡,禾嘉就沒法百分百放心。

烏雲倒是想過過去帶孩子,可她也忙。禾嘉手頭能信的就這麽幾個人,更何況中間還夾着個何嬷嬷,既托付了一人就不好輕易改動。

就這麽着雙方互相心裏都有數,七分信任三分警醒地相處才是長久之計。畢竟自己連胤俄都還存着幾分心沒交代出去,對旁人又怎麽可能掏心掏肺。

自己對大格格又是想起來就要見就要哄着玩兒的态度,底下那些奶娘和丫鬟才更小心,誰知道主子什麽時候起了意又要見格格呢,這可比那些晨昏定省連時辰都掐準了主子難伺候多了。

“真說起來這是我這人心裏擺不上臺面的小算計,可沒法子,有些事能大方有些事就得這麽一分一毫的算計,不算計等真出了事我到哪裏找後悔藥去。”

禾嘉挑着能說的像是扯閑篇一樣跟幾個妯娌說了,納喇氏和春花兩人還沒生自己的孩子,但也越聽越笑不出來,就更別提生了弘晖的烏拉那拉氏了。

她拉過禾嘉的手拍了又拍,眼眶都紅了。想說什麽又覺得什麽都不好說。畢竟之前好些事是自己疏忽了,今兒幸好想着進屋來看看禾嘉,要不然這話自己沒聽着,說不得就要耽誤了弘晖。

禾嘉說這話自然也是故意的,她和胤俄可以不巴着四爺,但多交好總是沒錯的。

再說禾嘉是真不願以後四爺嗝屁繼位的是那位四大爺,要是那會子自己跟胤俄都還活着,難不成還要給他去磕頭,不如努努力把烏拉那拉氏和弘晖保住,磕頭下跪的時候也能沒那麽膈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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