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十貝勒等到大格格滿月辦滿月宴,……
第74章 十貝勒等到大格格滿月辦滿月宴,……
等到大格格滿月辦滿月宴,禾嘉抱着孩子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已經幾乎看不出是剛生過孩子的樣子了,只有腰身處比以前豐腴些,但都秋天了衣裳一穿也看不出來。
妯娌們都圍着禾嘉打轉,甭管生過孩子還是沒生過孩子的,都好奇她是怎麽恢複得這麽好。
如今這年頭坐月子不能見風不能洗澡不能這不能那的規矩都深入人心,禾嘉想說自己背地裏早洗了澡洗了頭,還已經在做恢複性鍛煉了也不敢,說出來了沒人信就算了,背地裏肯定還要編排自己的不是。
只能敷衍着編瞎話:“嫂嫂們也知道我這個府裏,地方不大人也不多,人少事就少。我整天就在府裏吃了睡睡了吃,悶了就看話本子聽說書,這沒心沒肺的要是還養不好,可就白投這麽好的胎了。”
這話說出來一屋子福晉都笑了,只有八福晉郭絡羅氏臉上的笑意看上去特別勉強,像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納喇氏無意間往她那邊看了一眼,就覺得有些不舒服。
但郭絡羅氏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在她看來不對的反而是禾嘉,她這話明明是自己拿自己打趣,偏聽在她耳朵裏就成了炫耀,就讓不住想要刺她兩句。
“弟妹這話說得,叫人心裏聽了老不是滋味了。咱們這些皇子福晉誰家後院不是一大堆格格侍妾,也就弟妹這裏清淨幹淨。
我聽說你那兒的王氏都快成你的管事嬷嬷了,整天還感恩戴德的呢,弟妹有這樣的本事倒是真不用操心了,哈~”
郭絡羅氏說這話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想擠兌禾嘉兩句,也沒往深了想。她從小在安親王府厲害慣了,說話辦事向來硬邦邦的,即便這會兒臉上還帶着笑,但衆人看向她的目光卻都帶着些許驚詫。
禾嘉是蒙古郡王的女兒,真要論起來确實跟妯娌們不一樣,她要說府裏不願意進侍妾那老十就真的不能不更加顧忌些。
如今京城裏誰不知道胤俄疼福晉,人家夫妻恩愛不納妾這難道錯了嗎。就算這茬也不提,什麽叫做只有禾嘉這裏才幹淨清淨,感情別的王府貝勒府的侍妾都不幹淨了?
這話說出來,幾個福晉臉上的笑意就都沒了。是,她們都煩府裏的侍妾,為了這些妾室們沒少跟家裏爺們吵鬧。
可再吵再鬧,那是自家關上府門的事。那些格格、庶福晉、側福晉有一個算一個,哪有不幹淨的出身。
不是阿哥爺還沒成親前宮裏娘娘們賞的,就是建府出宮以後清清白白納的,再不濟把有一個兩個把身邊丫頭收了通房,可府裏的丫頭也都是清白人家的好閨女。
再差再差也是府裏的家生子,一家子在府裏當差,有些人的爹媽還在外頭當着管事。哦,現在被你八福晉一句話說成了不幹不淨,這話要是傳了出去,那些侍妾生的孩子還要不要做人了。
尤其是納喇氏,這一個月她除了進宮大半的精力都放在後院那拉氏身上了。洗三那天禾嘉說的話她記在心裏,二格格出生以後就總生病,說不得就是底下的奴才嬷嬷們起了歪心思。
納喇氏管七貝勒府講究的就是一個丁是丁卯是卯,現在突然打亂了以往的規矩,總是冷不丁地傳人去正院回話,去了又不正經問些什麽,但即便是這樣也夠讓府裏的人提心吊膽了。
随後又過篩子似的把後院伺候幾個小主子的人過了一遍,她的本意是把二格格身邊不精心的人挑出來,卻不想越查越不對勁,查到最後根子卻在那拉氏這個孩子的親額娘身上。
那拉氏得寵,是因為她的性子張揚明媚,跟胤祐從小在宮裏謹慎小心長大,納喇氏這種大家族出來一言一行都有規矩約束,再想放浪形骸也逾越不到哪裏去的人都不一樣。
這樣的性子不說蠢鈍但很難事事想得十分周全,她得了寵自然就不想失寵。可孩子連着生了三個自己也已經坐上了側福晉的位置,再要往上是沒戲了。
就算福晉死了也輪不到她,宮裏的娘娘和萬歲爺會給自家貝勒爺重新挑選繼福晉,跟自己沒半點關系。只能依靠孩子一石二鳥,拿孩子做筏子。
一方面用二格格身子不好牽絆住胤祐,另一方面把福晉想要抱養二格格的風放出去,能離間了胤祐和納喇氏之間的關系最好。即便不能,又或者福晉真就順水推舟把二格格抱走了,也算是給她找了個好去處。
去了福晉身邊就算不是嫡女往後的前程也差不了,自己身邊已經有了大阿哥和大格格,舍出去一個二格格,再心疼也能接受。
納喇氏查清楚以後,把查到的東西直直摔在胤祐身上,也不說該怎麽處置那拉氏,只說二格格是他的,該怎麽辦他自己掂量。
第二天,這幾年一直在七貝勒府上風光極了的側福晉就被禁了足,什麽時候放出來貝勒爺沒說,大阿哥大格格都被他送去了巴爾達氏院子裏。
巴爾達氏是府裏的庶福晉,論出身家世其實比那拉氏強,只不過一直不如那拉氏受寵,側福晉的位置才被那拉氏給搶了先。
如今側福晉被禁足,福晉自己沒孩子也不可能把庶子庶女都養在身邊,讓巴爾達氏養着正好合适,等日後時機到了再重新請封側福晉也就是了。
這事七貝勒府做得不算高調,兄弟間和宮裏還是都知道的。現在郭絡羅氏說這樣的話,別人還沒什麽納喇氏就先冷了臉,這話在她聽來就是在說她府裏的侍妾不幹不淨。
而一旁的烏拉那拉氏神情也不怎麽好,板着個臉跟四爺一模一樣。從禾嘉這裏回去她也把弘晖身邊篩了一遍,也篩出來些腌臜東西,她現在就聽不得這樣的話。
話說出口郭絡羅氏也知道自己錯了,她下意識看向禾嘉,今天她是主人家,這話她得想法子圓回來。但禾嘉就這麽看着她,臉上的神情依舊笑盈盈的什麽話都不說。
她得罪了人憑什麽自己給她擦屁股,都是皇子福晉誰都不比誰矮一頭。自己替她打了圓場其他人也不見得就覺得自己做了好事,納喇氏跟自己什麽關系,她郭絡羅氏又是哪根蔥,禾嘉才懶得搭理她。
這麽一來,郭絡羅氏可就難堪了,漲紅了一張臉想解釋都解釋不了,本來還能說是無心,要是再解釋就真把人得罪光了。
好在沒多會兒烏雲進來請福晉們入席,衆人這才三三兩兩結伴出來,只剩下郭絡羅氏單個兒落在最後,倒成了個尴尬人。
吃完中午的宴席,大部分人也就散了。忠順從前院來回話說,七爺九爺喝多了在書房歇下了,四爺拉着主子要算今年的總賬一時半會兒也走不開,請福晉留幾位福晉多說說話。
老十跟胤禟胤祐親近誰都清楚,胤俄前些日子花超了預算又從四爺那兒生生磨走了十萬兩銀子,被四爺從戶部追着打出來的事都傳遍四九城了。
胤俄這陣子連上朝都躲着四爺,有一次差點被他堵上,實在被逼得沒法子了胤俄硬是躲到康熙的書房裏,在老爺子那兒磨了一下午洋工。
康熙看着他那副樣子罵又不好罵,不罵吧又實在憋氣,罵完又覺得兒子可憐,沒法子只好讓梁九功去四貝勒府走了一趟,四爺這才勉強放過他一馬。
可老四什麽性子外人不知道兄弟們知道啊,他記在小本本上的仇就不可能輕易抹了。
趁着今天老十辦滿月酒他把人給堵了,誰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只有直郡王囑咐了一句別鬧得太過分,就走了。
前院的爺們起身走了,福晉們也都跟着走了。禾嘉把嫂嫂們送出後院,站在垂花門的臺階上看着軟轎拐了彎才回來,一進屋瞧見春花幾人全都脫了鞋歪在暖榻上的樣子,都氣笑了。
“剛才還一個比一個正經,一個比一個端莊呢,就不怕我跟前的丫頭瞧見你們這幅模樣再傳出去。”
“怕什麽,咱們這會兒可都在十貝勒府呢,要是這話傳出去了咱們幾個指定就找十貝勒和十福晉的麻煩,跟旁人不相幹。”
春花說這話的時候陰陽怪氣得不行,可剛說完自己又捧着肚子笑開了。擡起身拉過禾嘉在自己身邊躺着歇息,“好了不逗你了,這屋裏也沒旁人了,休息會兒吧。”
是的,胤俄不是光頭阿哥了,爵位是幾天前剛賞下來的。要不然大格格的滿月酒都不至于辦這麽隆重,畢竟洗三就已經熱鬧過一回了,現在又這麽大辦滿月酒,不過是想要把胤俄封貝勒的風頭給蓋過去。
十天前,康熙帶着人去巡視了剛修繕好的永定河堤。今年七八月的秋汛比往年要大,新修好的河堤難得抵住了一輪又一輪的降水和河水暴漲。
直到整個秋汛結束,也只有幾處地勢較低的地方被洪水淹沒遭了點災。等洪水褪去河堤還好端端地立在那裏,胤俄這差事就算是成了大半。
還有一小半得沿河兩岸的老百姓把秋收忙完,等天氣徹底冷下來下雪了,到時候再組織他們來服徭役清理河道淤積,想來明年永定河的情況就又能再比今年強上一點。
“你來說說,等到了明年的春汛秋汛,能不能比今年更強些。”
“比今年好兒子不敢說,河堤再扛上一兩年問題不大。”
這話胤俄不敢說死,陪着康熙走在河堤上的時候,只能保證今年修好的河堤不會像之前那樣過個年就用不得了。
“你倒是老實。”
“兒子不敢不老實,好些有經驗的老人兒都說今年冬天怕是要比往常冷,就怕明年雨水也更多。河堤這個東西擺在這裏跑不了遮不住,不敢欺瞞皇阿瑪。”
“嗯。”
康熙聽了這話沒說話,明明挺好一個給自己邀功的機會,胤俄愣是半個字沒提。他不提康熙也就不說要賞什麽的話,這事當時就算過去了。
但過了幾天以後,宮裏突然傳出來一道旨意:皇十子治水有功,晉封貝勒。胤禟之前不還替胤俄算了工量嗎,這次也跟着沾光,也得了個貝子的爵位。
胤禟那裏誰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胤俄這兒卻是實打實風光了一把。畢竟康熙之前給兒子們分封爵位是一次性賞下去的,現在單獨封了個十貝勒,就特別打眼了。
既出了風頭,就得把該處理好的事都處理好,禾嘉跟胤俄這些日子便都忙着這些瑣事,直到年前要冬至了才算把各處都周全下來。
過冬至,除了進宮時随大溜送給康熙和太後的東西,禾嘉次日還專門帶了一匹通體純黑的好馬給太子妃,馬一大早就直接送到毓慶宮去,太子妃喜歡得緊,專門叫人單辟出一個馬廄來養。
之前直郡王得了千裏雪之後,衆人就都看着胤俄什麽時候再弄一匹比千裏雪更好的馬給太子爺。
畢竟那些說辭合情合理是不假,擺在明面上誰也挑不出個錯來,但私底下的人情臉面也得想法子兜住了,太子不缺好馬,但不能因為不缺胤俄就真的不給。
之前不給可以,誰都知道你要造勢弄馬場要賺錢,當兄長的不說貼補弟弟,好歹不能主動塌了弟弟的臺。尤其太子又是兄長又是儲君,對底下的弟弟這點寬容都沒有,那可不行。
如今馬場辦成了,京城一說要弄匹好馬下意識就會想到十福晉的馬場,銀子每月淌水似的往兜裏賺,連南邊都有人來打聽,這馬場裏的馬好不好買。
到了這份上,當弟弟的再不選匹好馬送到毓慶宮去,那就是沒把太子這個儲君放在心上了。這事經不起念叨,誰要是起了心思在康熙跟前嘀咕兩句,吃虧的就是胤俄。
但禾嘉還是沒讓胤俄把馬直接送給太子,而是她自己往太子妃跟前走了一趟。太子太子妃夫妻一體,送誰都一樣,禾嘉還特地說了馬場給太子把馬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太子爺去馴馬。
這意思就是說,不是不敬着東宮,好馬送來了是給太子妃送的,還有更好的馬太子爺肯定能馴服。
畢竟直郡王的馬就是自己馴服的,太子爺難道就沒直郡王的本事,那肯定不是。只不過是太子爺忙出宮的時候少,等出了宮去了馬場,這馬自然也就該被馴服了。
這是真心實意把太子和整個東宮的臉面都顧及到了,太子妃把馬收下了不止,又留了禾嘉在她宮裏吃飯,直到下半晌才把人從宮裏放出來。
回府以後禾嘉哎喲一聲就倒在胤俄身上不肯動了,這他娘的借直郡王和宮裏一回勢賺一次快錢順道表明态度也太不容易,“你如今也穩了,以後再不弄這些了,太累人了。”
“不弄了不弄了,再不叫你操這份心了。”胤俄也知道自己這一兩年折騰的夠了,“咱們安安穩穩過幾年舒坦日子,有什麽事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