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危機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危機
東方吐白，霧氣茫茫，連綿不斷的樹叢在濃霧中若隐若現。
“小白，你真的要走嗎？”洛初昭十分不舍地握着它的前腿。
小白很是認真地點點頭，前爪從她手裏抽出，搭在她的手背上。
他要留在這裏，以待來日。
知曉它心意已定，洛初昭也不好再說些什麽，只是将幾個裝滿食物和藥瓶的儲物袋挂在小白身上。
“小白，不要急，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為你的父王母後報仇雪恨的。”
身後祁疏渺走上前，同樣拿出幾個儲物袋遞給小白，這裏頭皆是一些保命的符文與丹藥，雖說它來到外層，但還是要小心為上。
小白接過那幾個儲物袋跨在腰背上，深深凝視着眼前的洛初昭與席言朔誓要将兩人的模樣記入腦海中。
再度用力地點點頭，帶着幾乎挂滿全身的儲物袋，一步一步堅定地往那茂密的林中走去。
他幾乎是一步一回頭望向洛初昭，淚花早已模糊他的視線，苦澀的味道在喉中蔓延開，但他沒有停下，他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等他為父王母後報完仇，重新奪回狼王之位後，他會去找他們的。
微風拂過，吹起他們二人的長發與衣擺，洛初昭看着小白堅毅的背影緩慢沒入密林之中。
“還會再見的。”洛初昭的聲音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下自己的心緒，壓下自己心裏的各種不舍，她清楚地知道小白留在這裏會比跟在她身邊更好。
“會再見的。”一旁沉默許久的祁疏渺突然開口道，洛初昭驚訝地看向他，望着他的側臉心裏沒來由地生出一種肯定的想法。
“會的。”洛初昭再度望向小白消失的方向，十分堅定地說道：“一定會再見的。”
*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洛初昭喘了好幾口氣，不是說這附近有一座城池嗎，這看起來也不近啊！
再轉頭看着一旁連一滴汗都沒流的席言朔，這家夥真的失去靈力了嗎，為什麽看着還是那麽輕松的樣子？！
是自己平常缺少鍛煉了嗎？
心裏吐槽歸吐槽，洛初昭還是擡手碰了碰他的額頭，探了下溫度，見他沒有再複燒這才放下心來。
天知道她昨晚為着席言朔來來回回換了多少次細布，好在臨近天亮時這人總算是退燒了。
“頭暈不暈，疼不疼，不舒服就跟我說。”洛初昭幾乎每半個時辰就将這話重複一遍，而席言朔每一次都會重複一遍之前的回答。
這一問一答間倒是給這煩躁的趕路時段帶來一些趣味，洛初昭憋着一口氣加快速度趕上前頭的席言朔道：“加油，我們争取趕上晚飯！”
“一個時辰。”祁疏渺望着前方淡淡開口道。
這一番話算是讓洛初昭看到了無限的希望，原本沉重的步伐邁得飛快。
晚飯，晚飯，晚飯！！！
她要吃上一頓熱騰騰，香噴噴的飯了TvT
她要整一頓滿漢全席！！！！
在看到城門的那一瞬，簡直熱淚盈眶，比她雖未蒙面的親人還要親啊。
情緒十分激動的洛初昭直接一把抓住席言朔的手猛地往前沖，周圍進城的見到這一幕都吓得紛紛讓開，一臉驚訝地望着兩人匆忙遠去的背影，不過是進城而已至于這般激動嘛？
“賣糖糕嘞，新鮮出爐的糖糕！”洛初昭一進城就往最熱鬧的主街沖，這座城池并不算大，但麻雀雖小肝膽俱全，裏頭的吃食已經夠她吃上一陣子了。
一路逛一路饞，洛初昭最後拉着席言朔停在一家混沌攤前面，小店老板殷勤笑着問道：“兩位嘗嘗，我們這都是現場做的，可鮮了。”
看着他們二人的打扮不像是本地的，于是老板再度開口道：“不貴的，就一顆下品靈石。”
他這話一出洛初昭才想起自己身上根本沒有靈石，看了眼旁邊的混沌，聞着空氣中飄蕩的香味，她根本邁不開腿。
“能、”她一句話還未說完，席言朔便爽快地從儲物袋內拿出一顆靈石遞給老板。
老板接過靈石，看了眼他們二人，瞧着這打扮也不像是買不起兩碗混沌的人啊。
雖然心中疑惑但卻沒有開口，只是麻溜地煮好混沌放在席言朔面前。
洛初昭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混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別開臉去。
她得看看什麽地方有能夠賺點靈石，不然這處處要花錢，不然她可能真的要靠着野果打獵過好長一陣子。
“要涼了。”祁疏渺将眼前的混沌推倒洛初昭面前。
“你不吃嘛？”盯着眼前還在冒着熱氣的混沌，洛初昭有些詫異，這碗是席言朔特意為自己買的？！
“嗯，我有辟谷丹。”
“那這個算是我跟你借的，等我找到賺靈石的法子就還你。”
祁疏渺微微垂眸，掩蓋住眼中的情緒，輕應一聲。
吃完混沌，洛初昭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她看向席言朔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
“住店。”
“那快走吧。”按照小說的一貫套路，男主住店必定要發生一些大事。
“抱歉，客官，我們這的房間全都訂完了。”掌櫃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們二人說道。
洛初昭站在後頭環抱着手，對于這個情況她一點也不意外。
“那我們趕快去下一家吧。”生怕等會發生什麽大事，洛初昭立刻對着席言朔說道。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後方的掌櫃的喊聲：“二位客官留步！”
聽到這個聲音洛初昭恨不得直接破門而出，可惜的是她并不能扛着席言朔就跑。
掌櫃已然到了他們跟前，急忙說道：“剛剛有倆人退了房，二位要嗎？”
祁疏渺點頭從儲物袋中拿出靈石，掌櫃立刻笑着領着他們二人往上走。
“我們就先不上去了。”洛初昭一把抓住席言朔的手腕，将人往外帶：“我們先去外面逛逛吧。”
與洛初昭的話音同時響起的是一聲怒吼：“小二，你這菜怎麽沒熟啊！”
“快快快，我們快走！”洛初昭像是後面在追她一樣，連忙拉着席言朔往外走。
祁疏渺不動聲色地瞥了後方一眼，随後跟着洛初昭離開。
走到主街上，洛初昭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他們跑得快，不然高低要惹上一身麻煩。
“我們逛一逛再回去。”怕席言朔還想着，洛初昭連忙拉着他來到一個攤販前。
“要些什麽呀。”攤販立刻拿了好幾樣東西給洛初昭介紹着。
洛初昭看着那些有點興趣，指着其中一件問道：“請問這個多少？”
掃了眼他們二人的裝扮，眼珠一轉，笑道：“十塊下品靈石。”
多少？！
搶錢啊！！！！
“不用了，謝謝哈。”洛初昭放下東西拉着席言朔就往前走，開什麽玩笑，一幅寫得一般般的字就要這麽多，這可是十碗混沌啊！！！
“你若是喜歡……”
祁疏渺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洛初昭直接打斷，“我不算是很喜歡，更何況那人分明就是看我們好欺負的樣子，故意擡高價格。”
“再說了，我還沒有找到能夠賺靈石的工作，可不能随便亂花！”洛初昭邊走邊掰着指頭算着這入城以後的花費，這些可都是日後要還給席言朔的。
她走在前頭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席言朔眉頭緊蹙，身形不穩，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間冒出并不斷滑落。
祁疏渺緊緊握住自己的掌心，掌心傳來的刺痛讓他暫時保持着清醒，下一瞬，心口傳來的刺痛讓他呼吸一滞。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識海中的那團黑霧再度開始作祟。
他看向自己的手背，上方經脈已然變成黑色，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在吞噬自己的靈力之後，這黑霧便開始嘗試吞噬他的神魂。
若是不抓緊壓制的話，只怕不久後……
“你覺得我說的對嗎？”前方的洛初昭突然回過頭詢問道。
祁疏渺立刻将自己的手藏在寬大的袖子下，輕應一聲。
洛初昭見狀很是鄭重地點點頭，既然席言朔身上的靈石不算多，那看來攢靈石的任務刻不容緩啊！
洛初昭二人并沒有在外頭晃悠太久，畢竟外面的美食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她真的很怕一個不小心就直接把自己和席言朔吃破産了。
站在酒樓外頭，她悄悄踮起腳往裏頭敲，确定沒有任何的争吵聲又環顧四周一圈之後這才進去。
剛一邁進屋子，掌櫃就帶着歉意的笑容湊上前來：“兩位客官~”
洛初昭見他這模樣，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安來。
果不其然，掌櫃下一句話就是：“那個房間就只剩下一間了。”
“不是說兩間的嘛，怎麽就突然變成一間了！”
提起這事，掌櫃也是苦兮兮的，“原本有兩人吵架就定了兩間房，後來吵兇了，說什麽都不願意待在一起，接着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我也無奈啊，客官。”掌櫃邊說邊領着他們往上走：“我這也是沒辦法，只能把裏頭較大的那間給你們二人留下，自然另一間房的靈石會退還給你們，而這一件房費便折半。”
掌櫃推開房門将屋子裏頭的布置展示出來，裏頭多了一張小床，中間還用屏風隔開來。
如今天夜已晚，要重新找一間酒樓只怕是難了，再者，這房間重新捯饬一番也不是不能住。
“可以嗎？”洛初昭望向一直站在身後默不作聲的席言朔，此刻的他根本聽不清洛初昭在講些什麽，只是依照慣例點頭應下。
送走掌櫃後洛初昭徑直走向門外的那張床，畢竟現下她一分錢都沒有出，合該是她睡在外頭。
祁疏渺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坐在內側的榻上，他看着已然通黑的手臂，嘗試着調動體內的靈力去壓制，但毫無作用。
識海中，黑霧将他團團包圍，幾乎快要看不見他的身形，随後黑霧凝結成人形站在祁疏渺身側。
“師兄。”沙啞的聲音傳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祁疏渺緊閉的雙眼微微一顫，但依舊沒有睜開眼。
“師兄這是沒有勇氣面對我嗎？”見祁疏渺沒有任何反應，黑霧倒也不生氣，只是自顧自地說着。
數百年的蟄伏，他早已習慣被這樣對待。
如今就算祁疏渺再想逃避，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很快，他就能将其吞沒了。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他運氣如此之好，居然能夠找到靈瑩之體。
黑霧透過祁疏渺的雙眸看向外頭此刻正在熟睡的洛初昭，他心中陡然升起一個計策。
“師兄，你不是一直想除掉我嗎？”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其中還夾雜着陰恻恻的笑聲：“這可是一個絕妙的機會。”
祁疏渺猛地睜開眼，開始催動體內的靈力嘗試再度壓制住他。
“沒用的，你的每一次心軟早就造就你我的結局。”霧氣開始吞噬識海的每一個角落，黑霧背着手轉過身去：“師父說過，我做事總是不留餘地，這一點最像他。”
明白他的意思，祁疏渺立刻抽身想從識海中出來，但此刻他的靈力全失，即便有着神魂的優勢還是慢他一步。
端坐在榻上打坐的祁疏渺猛地睜開眼睛，只是這一次他的雙眸中泛着紅光，渾濁的眼中滿是恨意。
他僵硬地動了動不太熟悉的四肢，感受到識海中不斷嘗試拿回身體主動權的祁疏渺，冷笑道：“師兄，何必這般假惺惺，你不也讨厭她撒謊，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我幫你了結了她。”
說完他懊惱的一笑道：“差點忘了，師兄留着她不就是為着抽取她的神魂以此封印我。”
他邊說邊拿起一把匕首朝着洛初昭慢慢走去，鋒利的匕首倒映出來的銀光照在洛初昭的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