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霧中情人22

霧中情人22

結束訓練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窗外寒風蕭瑟,吹得擁擠的京北街道,多了幾分蕭條。

保姆車在斑駁跳躍的昏黃路燈裏,開往景麗苑。

和苗苗孫思道別,闫諾走進大門,高跟鞋在空曠的大廳裏,響聲震天。

或許是習慣性警惕,闫諾站在冰冷的電梯前,猶豫幾秒才按下按鈕,祈禱着不要再碰見承潮。

沒有精力對付他了。

半分鐘後,電梯在她跟前打開,裏面空無一人,闫諾松了一口氣,她挺直身子走進去,按下26層,電梯門關上之後,她像是卸去一身力氣那樣,靠在牆壁上,眼神爬滿疲憊。

腳腕跌打藥水濃厚的氣息還沒散,白皙的皮膚染了暗黃色,被掩蓋在昂貴的長裙底下,看上去些許狼狽。

盡管有隐隐的痛感,闫諾還是選擇踩着高跟鞋回來。

當初接下女二這一角色,最大看點就是反差,所以在播出之前,她要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

電梯門打開,闫諾往外走,身子一驚。

承潮站在走廊上,單手插兜,在打電話。

果然,第六感是對的。

看見她出來,他朝手機說了句“回頭聊”,挂斷電話朝她走來。

闫諾往後退一步,承潮眼神下壓,落在她腳上,眼神帶着無奈和詫異,但大部分是笑意。

“闫小姐很怕我?”承潮站在原地,眉梢輕挑問她。

走廊燈光鋒利,頂光落下來,兩個人的影子淡淡落在各自腳底,沒有任何接觸。

怎麽不怕?

那幾天住在你家裏,你莫名其妙的舉動不夠多嗎?

“承大經紀說笑了。”闫諾表面淡淡。

“不怕的話,進來喝一杯?”承潮往自己家門口偏頭。

闫諾眼神過去,黑色的大門,明明和她的家門一樣,卻充斥一股閻王殿的氣氛。

“不了,太晚,就不打擾了。”闫諾笑着側身走過。

承潮寬厚的手掌抓在她胳膊上,逼停她的腳步。

闫諾頓了一下,提起警惕看着他。

“又不是沒有深夜去過,哪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闫諾想打掉承潮的手,下一秒卻被他攔腰抱起,被他穩穩圈在懷裏。

她花顏失色,害怕跌落,又環住他脖頸。

承潮側頭看她,眉眼深深,瞳孔似是深情,一股疼愛的感覺。

闫諾心跳加速,睫毛輕顫,悄悄轉走眼珠躲開他的視線。

“承大經紀還是別這樣了,我們井水不犯河……”

還沒說完,承潮已經往2602的方向邁步。

闫諾腦子浮現上次這個門後面,承潮吻她的畫面,她想起他說,再聽到她關心崇簡一句,他就要品嘗一次。

難道承潮又想……

不安和忐忑占據心跳,闫諾掌心發涼,她的手打着承潮的肩膀,連連搖頭。

“我不去,松開!承潮!”

柔順的頭發顫抖出好看的弧度,婀娜的腰身在承潮臂膀,像是一朵美豔的玫瑰。

或許是她掙紮太厲害,承潮停下腳步,眼神銳利看着她,帶着入侵和不耐煩,似乎沒有心情看她嬌羞反抗,要她乖一點。

闫諾呼吸加速,血液倒流。

今天她扶着崇簡離開,和承潮說那些劃清界限的話,比以前的關心都要嚴重,萬一這門關上,他發起瘋來,她要怎麽辦?

“放我下去!”闫諾狠一狠心,不去看他駭人的表情,她扯着拽着他領口。

承潮無動于衷。

見反抗無效,闫諾下意識張開嘴巴,朝他肩膀咬上去。

“嘶……”

承潮輕輕倒吸一口氣,卻依舊不放手。

他肩膀很硬,闫諾咬得很用力,但似乎作用不大,他沒松開,牙齒凹陷也不深。

須臾,闫諾咬合肌變麻,她慢慢松了勁兒,心情也緩緩平靜下來。

承潮這才開口,“闫小姐還是這麽喜歡咬人啊。”

語氣沒有生氣,反而是調/情之後的滿足。

闫諾腦子一閃,透過他敞開的領口,看見了他白色的紋身遮蓋貼。

這個紋身的來源,就是因為她咬了她。

那會兒,她也是被他禁锢着,像是釘在沙發裏一樣,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刺激,她腦子變得混沌。

眼淚和汗水揮灑,落在真皮沙發上,堆積成小小一攤,全是她盡興的證據。

她掙紮着,搖頭,拍打承潮,說夠了,承潮卻無動于衷,任由她打她罵。

他笑得更開心。

闫諾意識模糊,圈住他脖頸就咬上去,咬在他鎖骨上。

一點用沒有,承潮更喜歡了。

“很棒諾諾,再咬深一點。”他瘋了一樣湊近她。

闫諾也找到了發洩的位置,真的發狠了咬。

事後,承潮的鎖骨留下一個深深紅紅的牙印。

承潮開玩笑,說這是他們愛意濃烈的證明,也是闫諾調皮的表現。

闫諾說要是能一直留着就好了,挺好看的,很特別。

承潮說可以,那就紋上去。

闫諾想了想,既然要紋身,不能只有承潮有,她說她也想要,然後拽開衣服要承潮也咬上去。

那會兒,不在愛意裏的時候,承潮很心疼她,不敢用力咬,只是蜻蜓點水示意一番,闫諾卻很怕疼,還沒留下印記就開始喊喳喳,說承潮欺負她。

承潮笑得無奈,把她抱在懷裏哄着,連連道歉,還說帶她去吃佛跳牆,闫諾這才安分下來。

正巧,承潮看見了他作詞作曲的筆名,promise.

“紋這個吧,有你也有我。”承潮說。

闫諾覺得不錯,第二天兩人就去了,紋身也很疼,回來的時候闫諾又哭又鬧,承潮哄了一晚上,還說他幹嘛給自己找不痛快。

其實也沒有那麽疼,但闫諾那個時候就喜歡跟承潮撒嬌,她喜歡他哄她,把她捧在掌心哄。

但現在,承潮似乎沒有這個意思。

他只是有些好笑看着她,“怎麽,崇大經紀沒讓你咬過?”

又是這句話。

闫諾咬緊牙關,別走臉。

在這間隙,承潮推開門,把她抱進客廳。

砰-

承潮一腳将門帶上,闫諾在他懷裏吓了一跳。

今晚,承潮就算是吃了她,估計也只有第二天苗苗找不到她,報警之後才有人發現。

闫諾閉上眼,打算任由他擺布。

下一秒,闫諾輕輕落在柔軟的沙發上,承潮将她手擺好,緊接着是腳步聲離開的動靜,然後是櫃子打開的聲音,腳步回到她身前。

有一只暖和的手托着她的腳,幫她脫掉高跟鞋,然後幫她穿上一雙柔軟的棉拖,緊接着又是腳步離開的動靜。

這中間,她并沒有受到傷害。

闫諾睜開眼。

承潮單膝蹲在電視櫃前,從抽屜裏拿出醫藥箱,放到她跟前的茶幾上。

他轉身從冰箱拿出冰塊,放到白色毛巾裏,蹲到她跟前,輕輕托起她的腳踝,放到他膝蓋上。

他只是……要幫她擦藥?

她剛剛居然想的是,他要……

亂想,自作多情。

闫諾臉紅颔首,不自然清了清喉嚨,她收了收腳,說:“不……不用了,謝謝……”

“別動。”承潮垂頭。

他拿出消毒濕巾,幫她把跌打藥擦拭幹淨,又拿起冰塊,輕輕擺在她腳腕上。

冬季,天氣冷,冰塊一接觸,闫諾立刻凍得顫了顫。

承潮餘光瞥了她一眼,脫下西裝外套,扔到她胸口。

“披上。”他語氣淡淡說。

西裝內側有他的體溫,暖和,溫和,還有淡淡的木質香水味,蓋在她手臂上,抵消了冰塊的寒涼。

闫諾呆呆坐着,覺得不可思議。

承潮就安靜蹲在她跟前,托着她的腳,輕輕揉揉幫她冷敷。

他沒有看她,一直給她留着鋒利的側臉,盡管如此,闫諾還是看見了他瞳孔裏的柔軟。

以前她受傷的時候,他也會用這種眼神哄她,不過那個時候他是看着她的,他會拍着她腦袋,說沒事了,馬上就好了。

沒有人說話,闫諾看着承潮平穩起伏的胸口,看得入神。

“謝謝。”闫諾說。

謝謝,就算當初那樣不體面,現在你還是關心我的。

承潮眼睛滿不在乎眨了眨,依舊沒有看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沒有荊棘的承潮,讓闫諾開始思索。

如果當初她沒離開的話,他們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會很幸福嗎?事業有成,愛情婚姻美滿。

會一事無成嗎?他們一直被打壓着,她出不了頭,承潮也因為她,被那些人折磨得食不下咽,身體垮掉,但他們愛着彼此。

夢想能繼續嗎?他變成優秀的音樂人,她依舊在舞臺上,用聲音描繪故事。

不管哪一條,應該都比現在好,當初恨不得替對方去死的人,現在見面都是仇恨。

鼻尖傳來一股酸澀,闫諾挪走眼,不去看七年後依舊保留了溫存的承潮。

冷敷過後,承潮重新幫她塗了藥水,棉簽在她肌膚上輕輕劃過,很舒适。

闫諾居然膽子大了起來,她看着他的側臉,看着當初她不小心劃傷的位置,喃喃問:“這個疤……當初很難消掉吧?”

承潮的動作頓住,眼神剎那狠戾起來,他擡眼,嘴角冷笑看着她。

“闫小姐是想要道歉,還是問着玩玩?或者你身上有崇大經紀留下的疤,想要消掉,打算從我這裏找找靠譜的醫生?”

闫諾啞口無言,“我只是問問,怎麽又扯到別人身上。”

“問問?”承潮盯着她,舉起手裏的棉簽,作勢要狠狠往下壓。

闫諾吓得縮起肩膀,閉上眼,卻沒有等來痛覺。

再睜眼時,承潮把她的腿放下,收拾好醫藥箱,背對她說:“好了,夜深了,闫小姐盡快回去吧,以後別在男人家裏逗留太久。”

在男人家裏逗留太久?

還不是你強迫我進來的……

闫諾沒有這樣說,她只是道了個謝,拿起高跟鞋回了自己的公寓。

關上門她才反應過來,承潮的外套還在她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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