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每日一吵(修)
C15 每日一吵(修)
2018年底。
from樸智旻前輩:今天遇到了一只很可愛的小貓。
from樸智旻前輩:小貓伸懶腰.jpg
徐知鳶走出溫暖的烤肉店,輕聲哼着歌打算步行回家。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響起熟悉的鈴聲。她揣在口袋裏的手微微捏拳,忍住寒意把手機掏了出來,屏幕亮起,消息欄蹦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樸智旻前輩。
從去年她病休開始,這位就一直在給她發消息。一開始是隐晦的安慰,她那會兒精神狀态不太好,誰都沒理,他還是锲而不舍地在發。後來是一些瑣碎的日常小事,她也并不常常回複,偶爾出于禮節會客氣地回兩句,明眼人都能看出的敷衍,可這位前輩卻像是根本沒發現般的,仍然每天興沖沖地與她分享他生活中的點滴。
畢竟是同一個公司的前輩,低頭不見擡頭見,徐知鳶也只好繼續時不時敷衍一下。于是兩個人一直保持着這種他發他的,她挑一條回一下的網友關系。
直到後來的某一天,一向不缺席的樸智旻突然消失了。
那天,徐知鳶坐立不安了一整天,總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隔兩分鐘就要看一眼手機有沒有新訊息,搞得隊友以為她恐慌症又發作,急得要立刻把她送醫。她好一陣解釋才讓眼淚汪汪的鄭雲真放下試圖撥打救護車的手。
第二天,樸智旻的消息又像往常一樣彈出來,她才從這種奇怪的狀态中解脫出來。
到這時,徐知鳶終于發現自己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是哪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又或許是她不敢面對。
總之,在這之後,樸智旻和徐知鳶的kkt消息終于算是有來有往了。
正巧她剛吃飽喝足,心情不錯,于是她忍着寒意伸出手指,她用大拇指飛快地打字回複:“好可愛!在哪裏見到的?”
接着又發送了一個羨慕的表情包後,沒再等樸智旻的回複,她重新把手機放回口袋中,迎着呼嘯的寒風快步走回家。
十分鐘後,徐知鳶順利到家。一進門,她就把厚厚的圍巾拿下來挂在門口的挂釘上,邊把帽子放在門口櫃上邊換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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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跑到空調面板前打開暖空調,“滴——”的一聲,空調開始運作,溫暖的風瞬間席卷了整間房,她躺在沙發上舒服地喟嘆一口氣。
室溫升高,肚子剛剛填飽,雙重作用下,徐知鳶的眼皮越來越重,最終還是沒抵抗住睡意襲來,她閉上眼睛準備沉沉睡去。
可就在下一秒,
“啊嘟——”
徐知鳶猛然驚醒,她半眯着眼解鎖屏幕,暗恨自己為什麽不把手機靜音。
from樸智旻前輩:是朋友家的小貓,很可愛吧,下次帶你來看。
看到這條消息時,徐知鳶沒什麽太大反應。反正他倆一天到晚打嘴炮,像“下次一起去吧”這種消息兩個人發了不下十條,沒有一次是付諸行動的。
徐知鳶想,客套兩句也不會掉塊肉。
于是,她面無表情地打下:“好啊!”然後點擊發送。
不過,雖然這樣回複了,可徐知鳶并不打算真的和樸智旻一起出去,她覺得目前的網友關系就挺好的,不需要再更進一步了。
正當她準備躺下,再次進入夢鄉時,樸智旻那頭很快發來了第二條消息。
from樸智旻前輩:對了,知鳶xi知道嗎?今年的MAMA我們兩團會有一個合作舞臺哦,後天要在公司集合排練了。
徐知鳶看着那條消息呆愣了兩秒,接着像終于反應過來似的,她猛地坐起身盤腿坐在沙發上,崩潰地點開FREESOUL四人的群聊怒吼:我們和防彈前輩要有合作舞臺了????!!!
姜采延秒回:徐知鳶你又不看消息!
鄭雲真附和:姐姐,上周五行程結束經紀人姐姐就和我們說啦,你沒聽到嗎?
金恩銳沒多話,她找出了姜采延在群裏發的通知截屏,發在了群裏。
徐知鳶不死心地點開圖片放大,上面赫然寫着“周一,MMA合作舞臺《Fake Love》排練withBTS”。
……好家夥,還真是。
她癱坐在沙發上,頭腦一片空白,而FREESOUL的四人小群像是嘲笑她似的還在不停地蹦出消息。
姜采延:笑死我了,徐知鳶讓你一天到晚不看消息不回複。
鄭雲真:姐姐下次還是看看吧,上個月我約你一起去吃江南區新開的披薩,你到現在都沒回複我TT
金恩銳:?難怪上周你突然說要請我吃披薩
鄭雲真:谄媚.gif
話題開始歪了,金恩銳和鄭雲真在群裏快打起來了。所以,姜采延後知後覺回過神來發送的消息被淹沒在打架中——
姜采延:不對啊徐知鳶,你怎麽今天突然提起這事兒?誰跟你說了?
不過就算看到了徐知鳶也是不會回複的。她現在最煩惱的是,要和網友面基了,見面說點什麽呢?
*
徐知鳶在家裏焦慮了一天,第二天帶着重重的黑眼圈到公司報到上班。
推開練習室門,姜采延和金南俊已經在了,似乎是在商量着動線走位。聽到開門聲,姜采延随意地打了聲招呼就繼續投入讨論當中。
徐知鳶也沒想上去湊熱鬧,和金南俊問好後随意找了個角落把自己塞了進去,想要躲起來的意圖很明顯。
姜采延用餘光瞄了一眼縮在角落的一團,她扭過頭沒說什麽,随她去了。
到了約定的時間,雙方成員陸陸續續都到了。雖說是同期練習生,但以前也不算有多親,而且也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大家顯然都有些拘謹。練習室裏只能聽到被刻意壓低嗓音的交流和嬉笑打鬧聲。
“智旻還沒來嗎?”闵玧其看了眼時間,開口問道。
金泰亨在一旁和田柾國打鬧,聞言順口回答:“他今天吃錯藥了,明明提前一個小時就開始準備要出門了,但換了十幾套衣服都不滿意,硬生生拖到我都走了他還沒出發。”
“這小子……”金南俊又确認了一下時間,随即果斷決定:“那我們先排,不等他了,之後我們還得去錄制團綜,再拖時間上會很緊張。”随後他禮貌地轉向FREESOUL這邊詢問道:“可以嗎?”
姜采延匆匆忙忙從地上站起來,忙不疊地點頭:“當然可以。”
于是,所有人集聚在練習室中間,第一次排練正式開始。而正在這時,練習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打開,一個身影出現在練習室門口。
樸智旻手搭在門框上,彎腰大口喘着粗氣,稍微緩過來後,他連忙開口道歉,“對不起各位,我來晚了。”
“诶——”金泰亨看到他後開始起哄,“我們智旻今天也太帥了吧!換了十幾套衣服後精心挑選出來的果然不一樣。”
樸智旻被他揶揄的話語惹得耳根不自主地泛紅,他偷瞄了一眼徐知鳶,随即又飛快地收回了眼神。
“別鬧了,趕緊排練,等會兒還有錄制呢。”鄭號錫輕拍了一下金泰亨的肩膀,示意他适可而止。接着走上前,邊拉着樸智旻往裏走,邊擠眉弄眼地調侃道:“智旻,真的很帥氣!”
這下樸智旻的臉頰都有些微微泛紅了,他低吼一聲試圖制止,“……哥!別再說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徐知鳶總覺得樸智旻吼完後眼神朝自己這邊望了過來。她趕緊正視前方,脖頸僵硬,不敢偏頭動一下。
見前輩們全員到齊,姜采延極有眼力見地前去調試音響。她往回走時看到自家主唱呆呆地站在原地,上前提醒:“知鳶,要排練了。”
“啊?”徐知鳶像是才反應過來,連忙應聲:“哦哦哦,好。”
由于BTS之後還有行程,所以大家一起過了兩遍後,排練就結束了。雙方客氣地告別後,防彈成員勾肩搭背地離開練習室。
只有樸智旻磨磨蹭蹭地落到了最後。
他小步小步朝門口挪動,哀怨的眼神一直落在徐知鳶身上,看得徐知鳶頭皮發麻。
FREESOUL其他成員都在收拾東西,姜采延邊低頭回複經紀人的信息邊催促另外三人速度快點。
樸智旻一步當十步走,可即便這樣,他也已經走到門口了。
明明今天自己很用心打扮了,可心上人卻沒有看他一眼。他耷拉下腦袋,滿臉失落,像只被雨水淋濕的小狗。
始終沒得到回應的樸智旻滿心沮喪,打算放棄,而正當他準備轉身追上成員們時,他看見徐知鳶終于把視線移到他身上。
她遲疑不決地摸着自己的耳垂,猶豫許久,最終還是輕微晃了晃手,小聲地對他說了句“拜拜”。
樸智旻原本已經徹底垮下的臉瞬間雨轉晴,帶着笑意的話語響徹整間練習室:“拜拜!”
練習室裏的四個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告別吓得一激靈,紛紛直起身恭敬回應,“……前輩再見!”
此時,門口已經看不見樸智旻的身影了。練習室裏的其他三個人面面相觑,一臉莫名其妙,徐知鳶只好摸着耳垂仰頭看天花板裝不知情。
*
喧鬧的呼喊聲,舞臺大門外各家粉絲不停呼喊自己愛豆的名字,徐知鳶依稀從中聽到了自己的;匆忙的腳步聲,後臺的工作人員為了呈現更好的舞臺來來回回奔跑;心髒不停跳動,徐知鳶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她的呼吸開始有些困難。
耳邊的聲音被無限放大,仿佛她已經被全世界抛下,最後只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冷靜,冷靜。
她安慰自己,捏緊手心閉上眼開始深呼吸,試圖平緩自己的情緒。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之前都做得很好,這次也可以。她對自己說。
“好,準備。”耳返裏傳來pd的聲音,倒計時開始,“5、4、3……”
無論如何都克服不了聽到倒計時的緊張,徐知鳶眼眶微微泛酸,慢慢收緊拳頭。
下一秒,已經被自己掐出指甲印的手被人強行松開,她冒着冷汗的手被一只溫暖的手緊緊握住,那溫暖一點一點傳到她的指尖,奇妙的是,她原本因為緊張而快速跳動的心髒慢慢恢複正常頻率。
她平靜了下來。
徐知鳶偏頭看向站在她身側的樸智旻。他穿着一件黑色襯衫,襯衫下擺恰到好處地紮在西裝褲裏,暗紫色西裝襯得他身姿挺拔。
他目視前方,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聲說道:“別怕。”
他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沒有。
他們的目光不曾交彙,後臺昏暗的燈光隐去了那雙十指緊扣的手。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插曲,這是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秘密。
“……2、1,開始!”
随着pd一聲令下,舞臺大門緩緩打開,刺眼的舞臺燈光照得徐知鳶不自覺眯起眼睛,她瞄到攝像頭的紅點微微發亮,于是下一秒她努力睜開眼睛,随着音樂擺出設定好的舞蹈動作。
這是屬于她的舞臺,她必定無懈可擊。
*
嘭的一聲,舞臺煙花從煙花筒中跳躍而出,瞬間火星四溢。
舞臺上的十一個人聚在一起朝着鏡頭微笑,做最後的ending pose。
徐知鳶蹲在最前面,腳踝部傳來陣陣刺痛,仿佛一把尖刀在慢慢挑動她的神經。剛剛從臺階上下來時,她不小心踩空了一格,腳踝扭傷。只是舞臺仍在繼續,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而停下來。
她忍着刺骨的疼痛完成了和樸智旻的合作舞臺,幸好在金恩銳和鄭號錫表演時她可以站到舞臺旁歇一歇。
只是現在這個蹲着的姿勢讓本就疼痛的腳踝雪上加霜,所以燈光一暗,她就松了力往後倒去,和她一樣蹲在一旁的姜采延感受到身旁人的動靜,趕緊上前想去拉住她。
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樸智旻站在徐知鳶正後方,他飛速下蹲接住了快要落地的徐知鳶,憂心忡忡:“沒事吧?”
徐知鳶搖搖頭,她借着力慢慢站起身,小聲道謝:“……謝謝。”
金恩銳從樸智旻手中接過徐知鳶,她和姜采延一人攙扶一邊,扶着徐知鳶下了舞臺。
姜采延一下臺就找手機給經紀人打電話,許久不理人的金恩銳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冷戰,着急地跑去找工作人員借冰袋。
徐知鳶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幫她冰敷腳踝的好友,不顧疼痛忍不住笑出聲:“金恩銳,你很擔心我嗎?”
金恩銳擡眼看她,又低下頭假裝給冰袋翻個面,轉移話題,“這樣有沒有好點?”
徐知鳶故意發出“嘶——”的聲音,金恩銳慌慌張張地擡頭确認她的狀态,“還是很疼嗎?再忍一下,孝珍姐姐已經聯系好鄰近的醫院了。”
“是很疼,但你不理我更疼。”
金恩銳一愣,沉默半晌,“我沒有不理你。”
其實徐知鳶已經痛到不太想說話,但因為是這麽久以來金恩銳難得露出的破綻,她忍着疼痛追問,“好,就當你沒有不理我。那之後我們能正常交流了嗎?”
徐知鳶懇切地望着她,金恩銳頂不住這樣的目光逃避似的垂頭。猶豫片刻,她下定決心想回答她的問題,可下一秒,姜采延就帶着經紀人跑了過來,兩人一同攙扶着徐知鳶上車去醫院。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金恩銳悶悶不樂地望着疾馳而去的車影,低聲說了一句:“好。”
*
醫生診斷是腳踝扭傷,不是特別嚴重,但至少兩周內都不能再進行劇烈活動。在醫院做了些緊急處理後,徐知鳶由經紀人送回了酒店。
經紀人把她送到後就急急忙忙打算趕回典禮現場,徐知鳶連忙叫住她,“姐姐,請問之後的活動怎麽辦呢?其實我還可以,不是上不了臺的。”
樸孝珍腳步一頓,她轉過身,憐惜地看着這個比她小了十歲的妹妹,“知鳶,照顧好自己。”
她從FREESOUL出道開始成為了她們的經紀人,到如今也已經兩年。
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她看着徐知鳶為了提升團隊知名度一天跑了五場商演而累到站着睡覺,看着徐知鳶因為節食減肥餓到胃病發作疼得直冒冷汗,也看着徐知鳶因為anti被逼到站在舞臺上崩潰大哭。
“公司那邊我會去說,之後的活動舞臺我會安排。”樸孝珍愛憐地撫摸着她的臉頰,“知鳶,多愛自己。”
徐知鳶像是被一股溫柔的力量輕輕擁入懷中,她竟覺得眼眶有些酸澀,“……知道了姐姐,我會的。”
樸孝珍欣慰地笑了笑,而後急急忙忙走了。
房間裏只剩下徐知鳶一個人,她躺在床上百無聊賴。雖然經紀人姐姐這麽說,但不可避免的她腦子裏想的全是之後的舞臺,她望了眼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左腳,嘆了口氣,輕聲說:“你可要給我争點氣啊。”
她打開手機刷新熱點,各大媒體都相當迅速,明明是剛發生的事,報道已經争相發布了。
看來她扭傷腳踝的消息粉絲已經知道了,她趕緊點開粉絲官咖,果然看到了一堆關心她傷情的粉絲,于是她趕緊編輯文字發送——
“抱歉讓soulmate們擔心了,我沒事哦,醫生說只是小扭傷,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她挑了幾個粉絲回複,用盡了從鄭雲真那裏偷來的顏文字,讓自己看上去情緒高漲些,這樣粉絲就不會太擔心。
所幸這次的安撫效果還不錯,徐知鳶看着粉絲們漸漸開始談論今天的舞臺,誇贊這次的舞臺創意,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剛退出官咖,一個視頻通話申請跳了出來,申請人是樸智旻。
他在為什麽這時候給她打視頻電話?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通話申請。
視頻那頭只有一頭灰發,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一陣,終于冒出了樸智旻的臉。
徐知鳶眨眨眼,“怎麽了?”
樸智旻蹲坐在樓道間,壓低聲音,“腳踝怎麽樣了?傷得嚴重嗎?”
“醫生說不是很嚴重,但至少兩周內不能劇烈運動。”
樸智旻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是不是很疼?”
徐知鳶沒留意,她乖乖地回答:“是挺疼的,但是習慣了,我練舞經常扭到腳踝。”
似乎是有人走過來,徐知鳶聽到了微弱的腳步聲。顯然樸智旻也聽到了,他将手機藏進口袋裏,屏幕頓時變得一片漆黑,徐知鳶聽到他低聲說:“等會兒我來看你。”
随即,視頻通話中斷。
徐知鳶盯着被挂斷的手機屏幕滿腦袋問號,你怎麽來看我?
要知道這可是MAMA啊!肯定有很多私生在酒店周邊圍守。而且雖說公司給兩個團體訂了一家酒店,但有些膽子大的私生說不定已經搞到房間號在房間門口蹲了。
不過徐知鳶轉念一想,反正他們之間經常跑火車,估計這次也是。于是她幹脆把這件事抛在腦後。
徐知鳶躺在床上刷了好久的手機,聽到門鈴聲,她一蹦一跳地走到房門口,嘴裏不住地數落:“鄭雲真,你又忘帶門卡是不是?你現在怎麽和我一樣丢三落四了……”
可當她透過貓眼看到房門外的人後,像被扼住咽喉似的,未完的話語盡數咽回了肚子。
想到無處不在的私生,她趕緊打開門讓包裹嚴實的樸智旻溜進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口罩墨鏡具備的男人,滿臉震驚:“你怎麽真的來了啊?”
“我說了要來啊。”樸智旻邊攙扶着徐知鳶坐到沙發上,邊從塑料袋裏拿出冰袋遞給她,“我查了一下,腳踝扭傷24小時內要冷敷。”
徐知鳶無語地接過冰袋,“我知道啊,我去看過醫生啦。”
樸智旻愣住,“……對哦,我、我忘了。”他不好意思地想拿回徐知鳶手中的冰袋,“那你是不是不需要了?還給我吧。”
徐知鳶躲過他伸過來的手,“不要,給我的就是我的了。”
樸智旻也沒再去搶,兩人同坐在沙發上,肩并着肩,氛圍有點奇怪。
坐了一會兒,如坐針氈的樸智旻局促地起身告別,“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徐知鳶卻脫口而出,“等等!”
她垂頭玩着手裏的冰袋,她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不安、期待、喜悅、憂慮……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就像纏繞成一團的毛線球。可她隐隐約約感覺到如果此刻自己不開口,将來一定會後悔。
“你來,只是為了送冰袋嗎?”
“我……”
樸智旻垂在大腿側的手緊張地捏着大拇指,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心意無法再躲藏。
終于,他轉過身來,像是鼓足了勇氣:“徐知鳶,我想見你。”
“我很想你。”
“這股想念無時無刻不在困擾着我,我沒思考太多,被它支配着就來了。”
“我想見你,見到你沒事我會安心,見到你痛苦我會心痛。知鳶,我的情緒已經完全變成你手中的提線木偶了。”
“……為什麽呢?”
徐知鳶的雙手不自覺地交疊在一起,指尖輕輕摩挲着冰袋。刺骨的寒意從指尖傳來,可她卻越來越不清醒了。
她明知道答案會讓她害怕逃避,卻鬼使神差地問了出口。
樸智旻不假思索,“因為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