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道彩虹

謝老爺子是提前結束他的旅游計劃趕回來的,原因無他,崔雪卉現下的情況并不是很樂觀。

先是那天動了胎氣,見了紅,謝項明和何玉珍立即把她送到了醫院住院,因為是高齡産婦,醫生也覺得風險比較高,并不建議生下來,但是崔雪卉鐵了心要這個孩子,勸不動。

崔雪卉原本就因為先前丢過孩子,精神上面存在創傷,養了幾年已經很久沒有犯過病了,現在躺在醫院裏面,聽見醫生說的那些話,整個人心理上承受着巨大的壓力,每天都活在生怕孩子沒了的恐懼當中,連覺都睡不好。

謝項明也把手頭的工作暫時放了放,在醫院陪着崔雪卉,誰知道一個禮拜過去了,崔雪卉的情況沒有任何好轉,甚至還有變壞的趨勢。

何玉珍每天晚上都聽到崔雪卉在哭,她勸也勸了,但女兒難以走出自己的心結,別人說的話都是在做無用功,她和謝項明談過之後,謝項明還是決定去找以前幫崔雪卉看過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給的建議是讓病人換一個環境,每天待在醫院裏面,思慮過重,她難免會自己吓自己,對病情沒有好處,其結果适得其反。

謝項明從心理醫生那邊咨詢之後,又去問了婦産醫生,婦産醫生認可了這個做法。

就在他們打算把崔雪卉接回家去,讓她在舒适的環境裏面進行修養的時候,意外又發生了,崔雪卉回家之後竟然再度見了紅,沒有醫生在旁,可把謝項明他們給吓壞了,又趕緊給送回了醫院。

醫生治療之後,孩子總算是沒有大礙,但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無奈之下,醫生提出了幾個方案,一是一直住在醫院以防萬一直到孩子出生,二是到國外請專門的權威醫生幫助治療,國外的條件無論是在護工還是別的方面都比國內要好上許多,所以醫生比較認可的是第二種方案。

謝項明想來想去,最後決定把崔雪卉帶出國,他在國外有一處房産,那邊環境清幽正好适合養病,并且還有比較權威的醫生,可以幫崔雪卉進行恢複,加之他也在忙着拓展業務,去那邊待上一陣子完全沒有問題。

謝項明把這個提議和何玉珍說了,何玉珍自然是舉雙手贊成,還提出了一起去照顧崔雪卉的要求,謝項明思索之後答應了,他一個大男人,肯定沒有何玉珍細致。

至于崔雪卉,她對出國并不排斥,聽到謝項明說是對肚子裏的孩子有好處的,恨不得立刻飛到國外去保胎。

謝項明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好了出國的事情,臨走之前,他打了個電話給謝老爺子,說明了事情的經過,把謝聽夏托付給了他。

謝老爺子本來在外面玩得開開心心的,沒想到家裏兒子媳婦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當即也沒有心思旅游了,直接定了飛機票趕回大院,至于兒子的這種做法,他也可以理解,畢竟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崔雪卉肚子裏的孩子。

謝老爺子風塵仆仆的回到家裏面,稍作休息之後便去了隔壁的季家,季家一大家子正在吃晚飯,飯桌上一派融洽,謝聽夏坐在季曜珩手邊,完全融入了其中。

看到謝老爺子來了,衆人趕緊将他拉着一道兒吃飯,飯桌上的菜還沒怎麽動,一看就是剛開始吃,他推辭不過坐下了,打算有什麽話等吃了飯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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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謝老爺子便帶着聽夏回家,聽夏背着書包跟着他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爺爺,爸爸媽媽呢?”

謝老爺子把謝項明告訴他的事情和謝聽夏說了,出乎意料的是,謝聽夏很平靜的接受了爸爸媽媽把她丢下出國的事情。

“那以後我就和爺爺住了?”謝聽夏臉上挂着淺笑。

謝老爺子點頭,“是呀,以後聽夏就和我這個老頭子住咯,聽夏會不會覺得委屈,怪爸爸媽媽不把你一起帶出國去?”

“不怪,爸爸到國外去是陪媽媽看病的,我去了只會給他們添麻煩,再說他們也不是不回來了,爺爺你說對不對?”

謝聽夏的懂事讓謝老爺子側目,一個才上初中的小丫頭,正是人生當中最任性最叛逆的時候,就算她現在發一通脾氣謝老爺子都覺得正常,但是聽到她的這些話,突然就覺得有些心疼,到底是經歷過事情的孩子,與旁的從小被捧在掌心的不同。

謝家老宅和季家只有一牆之隔,挨得很近,謝老爺子把她的房間安排在三樓,一個偌大的別墅裏面除了祖孫兩個還有一個做飯和一個打掃衛生的阿姨,這兩個阿姨在謝家的時間比較長了,做事情利索,對聽夏的态度也沒有絲毫的輕慢。

謝項明他們走之後,謝聽夏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每天就是學校家裏往返,倒也過的自在。

謝聽夏上初中之後便在學校的大食堂裏面吃飯,省的跑回家,食堂裏的飯菜一開始吃起來覺得還不錯,吃久了就一直在重複之前的菜色,就是再喜歡吃也覺得厭煩了。

華中有兩個食堂,因為學生多的緣故,還是小學一個,初高□□用一個,謝聽夏吃了幾個月食堂之後,飯量大大的減小,菜和飯能吃掉一半就算不錯。

她也不想像班上其他同學那樣回家吃,謝老爺子的作息比她還規律,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午睡什麽時候出去下棋那都是有固定時間的,她一回去保不準就把他的規律給打破了,不行不行。

吃食堂也有好的地方,比如每天吃完飯都會發水果,有的時候是橘子,有的時候是香蕉,謝聽夏對香蕉沒什麽感覺,卻對橘子情有獨鐘,微酸的偏甜的通通都愛,今天正好是發的橘子。

天氣漸冷,謝聽夏是個手涼腳涼的,在教室裏還好,一到外頭就被凍得直縮脖子,走路也成了烏龜,她把橘子皮扔到垃圾桶裏面,吃了一瓣,臉立馬就皺成了一團。

旁邊的孫詩蕊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今天手氣不怎麽樣,挑了個酸橘子,孫詩蕊笑話她個非洲人,把自己的剝了一瓣吃進嘴裏,表情比謝聽夏誇張一百倍。

“呸呸呸!這玩意也太酸了吧,我牙都要酸掉了。”她把吃了一口的橘子吐到垃圾桶裏面,剩下的也一并扔了進去。

謝聽夏還在吃,只不過速度很慢,孫詩蕊看着都覺得牙酸,“聽夏,這麽酸你也吃得下去?別吃了,扔了算了。”

“還好吧。”是有這麽點兒酸。

謝聽夏磨蹭了很久才吃了三分之一,等她繼續掰出一瓣來想塞到嘴裏的時候,她的手臂被人握住,那瓣橘子就轉了個方向進了別人嘴裏。

剛咬了一口,季曜珩面色一變,飛快的把東西吐了,“謝小夏,這麽酸的橘子你還吃!扔了,吃我的!”

季曜珩二話不說把謝聽夏手裏的橘子搶了過去,下一秒就落入了垃圾桶,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季曜珩自己手裏的橘子也已經剝開了,他把其中的一瓣塞到謝聽夏嘴裏面,甜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吃了酸的之後這橘子更甜了。

“以後不許她吃這麽酸的橘子,你監督她。”這句話季曜珩是對孫詩蕊說的,偶像發話,作為迷妹的孫詩蕊當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季曜珩還在因為那個酸的牙齒打顫的橘子而龇牙咧嘴,周圍吃飯結束的學生經過他們身邊,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往他們看一下,謝聽夏知道,大多數是在看季曜珩的。

就連他做鬼臉都有許多女生低呼“好帥”,季家小少爺在華中那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帶着謝聽夏也出了一把名,頭上頂着“季曜珩妹妹”的稱號,被許多人明裏暗裏的羨慕。

好在謝聽夏平時為人處事非常低調,所以即便有季曜珩這麽個招眼的存在,對她的學校生活影響并不大,大約是因為她天生的嬰兒肥,看上去年齡小,和季曜珩打打鬧鬧也沒人把她當成情敵。

吃了那一瓣令人記憶猶新的酸橘子之後,食堂只要發橘子,季曜珩雷打不動的會拿來一個被剝開嘗過的甜橘子給她。

謝聽夏吃着蜜桔,不免奇怪,“詩蕊呀,你說我的運氣就這麽差,他怎麽每次的橘子都這麽甜?”

孫詩蕊搖頭,只看破不說破,這傻姑娘,真是單純,她沒看到自己可是看到季曜珩拿着那群哥們的橘子一個一個嘗的時候的那種樣子的。

季曜珩就算自己酸的龇牙,都要把最甜的那個橘子給謝聽夏吃,這樣的行為,在謝聽夏眼裏就成了運氣好,孫詩蕊有些無力的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

“你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積了多少福才遇上季小少爺的。”孫詩蕊半開玩笑的說道。

遇上這麽個人,還能讓人家這樣掏心掏肺的,看來自己得多做好事,這輩子碰不到了,下輩子可說不定。

謝聽夏笑眯眯的吃的甜橘子,點頭肯定,“遇到他大概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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