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道彩虹
操場上的吶喊聲此起彼伏，謝聽夏卻覺得這些聲音越飄越遠，她捂着肚子緩緩的蹲下，那陣痛意稍微緩解了一些。
預賽已經結束，謝聽夏此時顧不上到終點去找孫詩蕊，她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到口袋裏面掏了掏，還好她有随身帶面巾紙的習慣，這會兒不用再多走路回去拿。
肚子是一陣一陣的在疼，謝聽夏趁着疼過一陣，趕緊朝旁邊的側門走去，打算去教學樓先上個廁所，她剛走到側門，迎面就撞上了單手插兜，氣定神閑的季曜珩。
季曜珩闊步走到謝聽夏面前，眉毛剛揚起來要打招呼，就看到她臉色發白，很不好受的模樣，急忙拽着她的胳臂問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那陣絞痛又來了，謝聽夏彎着腰，無力的回答，“肚子有點疼。”
季曜珩跟着把腰彎下來，“疼成這樣？！不行，我帶你去醫務室。”
“別，我想……”謝聽夏深呼了一口氣，“我想去廁所。”
畢竟男女有別，季曜珩也不知道這肚子疼到底是因為什麽，聽到她說要去廁所，尴尬一閃而過，“離這邊最近的實驗樓裏有廁所，我帶你去。”
側門出去便是高中部的實驗樓，謝聽夏對這邊不是很熟悉，肚子疼痛感小了，她連連點頭，跟在季曜珩後面用最快的速度到達了一樓的衛生間。
實驗樓裏面很安靜，就連走動的腳步聲都聽不大，季曜珩摸了摸鼻子，靠在走廊另一側的牆上，拿出手機在指尖把玩，等了約莫有五分鐘，謝聽夏磨磨蹭蹭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季曜珩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語氣裏沒有多少責怪，更多的是擔心。
謝聽夏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應該搖頭，她抓着衣角，只想先把這尊大佛先給打發走，“你怎麽跑出來了，不用上課？”
“這節課自習，我就下來看看，你真沒事？”
謝聽夏胡亂的點頭，她肚子已經疼得不像之前那麽厲害了，“你快點回去吧，我也先去操場了。”
去廁所之前謝聽夏也以為是吃了那幾包辣條自己的才會突然腹痛，但是等她到了廁所裏面，脫下褲子，看到內褲上那一大片紅色的時候，她一下子呆愣住了。
短暫的驚慌失措後，她鎮定下來，班上已經有好多女孩來過月經了，基本的生理知識課堂上也普及過，所以她很淡定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用手帕紙簡單的墊好，一會兒再去買衛生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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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的謝聽夏雖然看起來淡定，但心裏還是有些怕的，她率先往外面走去，走路的姿勢有點兒怪。
季曜珩本打算擡步跟上，眼睛卻瞥到了謝聽夏褲子上的一塊污漬，“等等，你褲子上怎麽髒了？”
謝聽夏一聽猛地打了個激靈，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轉身，眼睛裏面全是慌亂，“什麽髒了，你看錯了吧，你趕快回去，馬上上課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淺色的牛仔褲，所以季曜珩看的很清楚，并不是他眼花，“你到底怎麽了？”
“我……我沒事啊！你快走吧！”
謝聽夏急的臉都紅了，她把面前的季曜珩往另外一個方向推，一動下，身又是一陣洶湧。
也許是第一次的緣故，量好像特比大，剛才在廁所就弄得內褲上全是，被季曜珩一提醒，原來都弄到外面的褲子上了，她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小賣部去買一包衛生巾回來，偏偏還有個礙事的家夥在刨根問底。
季曜珩看她臉上一片緋紅，說話走路扭扭捏捏的，屁股上還有不知名的污漬，幾者相結合，不難猜出謝聽夏遇上了什麽事。
雖然有了猜測，但季曜珩覺得還是有必要确認一下的，“七七，你是不是來，咳咳，那個了？”
謝聽夏停住了所有動作，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紅，從脖子一直到耳根，都布滿了淡淡的粉色。
看她的這反應，季曜珩心裏就有數了，從初中開始班上就時常有女生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一樣避着男生去廁所，老師後來也給全班都普及過這些生理知識，所以他除了問那句話的時候尴尬了一下，相比起謝聽夏反應算是很正常了。
“外面這麽多人，你這樣怎麽出去，在這兒等我，我去幫你買。”季曜珩把她往廁所裏面推，自個兒邁着長腿的朝小賣部跑去。
開運動會，學校的小賣部人特別的多，季曜珩厚着臉皮從架子上拿了一包衛生巾，混在許多零食裏面一起付了賬，還好大家都有序的排隊結賬，阿姨也是掃一個條碼放一個到袋子裏面，沒有引起不必要的閑言碎語。
謝聽夏又到廁所裏面換了一張紙，扒開褲子一看，果不其然外面也染上了，她嘆了口氣，開始發愁要怎麽回家。
“七七，東西買過來了。”季曜珩帶着輕喘的聲音響起，謝聽夏從他手裏接過衛生巾，兩人不約而同的移開了眼睛。
謝聽夏換好衛生巾從廁所出來之後，小腹一直在隐隐作痛，季曜珩變戲法一樣從懷裏掏出一瓶熱氣騰騰的生姜茶來，天氣變冷，小賣部貼心的準備了各種熱飲，其中就有生姜茶，謝聽夏接過來喝了幾口，熱流從嘴裏流竄到四肢百骸，她一口接一口，很快把一瓶都給喝光了。
在謝聽夏喝姜茶的功夫，季曜珩已經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圍在她的腰上，兩只袖子系成一個結蕩在前面。
“這樣會把你衣服弄髒的。”謝聽夏聲音和蚊子一樣細不可查，若果不是季曜珩離得近，未必能聽見。
“你一會兒別去操場上吹風了，反正今天的比賽也快要結束了，你跟着大部隊一起回教室，我晚上早點接你回家。”
謝聽夏擡手看了看腕表，孫詩蕊的比賽是在下午三點半進行的，算一算時間是差不多了，她最喜歡看的跳高就這麽被錯過了。
季曜珩品出她臉上的遺憾來，說道：“明兒個記得來看我比賽。”
不光學習是強項，季曜珩在運動上天賦也很高，只要是他參加的項目，就沒有不拿冠軍的，過去三年，謝聽夏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看到他拿獎狀了，但她真正比賽的場面好像一次都沒見過。
“好。”謝聽夏剛答完，外面就傳來集合的哨聲，季曜珩把她送到側門，看着她回到班級，這才離開。
晚上回家，季曜珩也把謝聽夏護的很好，一直站在上風口擋着，謝聽夏走到家的時候放在外面的手還沒有涼。
“回去讓孫媽給你煮紅糖水喝，明天多穿點，注意保暖。”
季曜珩仿佛一個老太婆一樣在唠叨，他每說一句謝聽夏就點一次頭，等他把能想到的都說完，謝聽夏半擡起頭，認真的凝視着他的眸子，“謝謝你，哥哥。”
被女生表白的時候季曜珩不會害羞，被無數雙眼睛盯着的時候他也不會害羞，但是謝聽夏這句話卻讓他紮紮實實的羞了一把，他的手無措的放到腦後，“不……用謝，快進去吧，外面冷。”
謝聽夏和她揮手道別之後轉身朝屋裏走去，季曜珩身上挎着包，直直的看着她的背影，心裏生出了一股異樣，上次小丫頭說她長大了，自己還沒覺着什麽，這回，是真切的有所體會。
“長大了呀……”
同樣覺得怪怪的還有謝聽夏，她回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換衣服，等做完這一切，她看着書包裏的衛生巾，想着，從今兒個開始，她就是大姑娘了呢，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謝老爺子的妻子在十年前去世了，家裏只他一人，謝聽夏沒辦法只好向孫媽求助，孫媽聽說這事兒後，先是祝賀她長大成人，而後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和她說了一下，比如少吃辛辣的東西，不要貪涼等等。
謝聽夏把這些注意事項默默記了下來，第二天早上孫媽特意給她煮了生姜茶，幫她去去身上的寒氣，是以出門的時候她的手腳都是暖洋洋的，肚子的疼只在昨天，今天除了微微的脹并沒有其他感覺。
“哥哥，你的衣服我洗了，改天還給你。”謝聽夏今天換了一身厚實的外套，大概是人舒服了，小臉也變得明媚起來。
季曜珩哪裏在乎那件衣服，随口應了聲，“我今天有跳高和三千，記得看，聽見沒？”
“三千？”謝聽夏倒吸一口涼氣，她們現在在練八百米，每次跑下來都要死要活還不達标，難以想象跑三千米是個什麽概念。
季老爺子年輕時候是當兵的，等季曜珩年齡稍大一點，逢寒暑假都會把他送到部隊裏面去練一段時間，這三千米對他來說大概也就是在部隊裏每天熱身的量吧。
周四，有高中生的入場，學生的興致更加高昂，男生為運動的熱血瘋狂，女生卻是為自己的男神瘋狂，仿佛這不是一場運動會，轉而變成了粉絲見面會。
即便是在人山人海的操場，季曜珩也是一眼就能被注意到的，他身量很高，簡單的衛衣配運動褲穿在他身上味道就不一樣，一張好看的臉更是把許多女生迷得暈頭轉向。
謝聽夏便成了跟在這一“焦點”身後的小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