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道彩虹

八十周年校慶的時間近在咫尺,謝聽夏放學之後還要在學校的舞蹈房裏面練一會兒舞,季曜珩知道後就上完一節自習再去接她,時間剛剛好。

謝聽夏這邊沒有被流言侵擾,季曜珩也就漸漸的把這事兒忘到腦後去了,他看着黑板上的倒計時罕見的用功起來,人本就聰明,再一努力,前段時間有些掉下去的成績立馬上來了。

校慶那一天天氣特別好,天空顏色湛藍,幾朵白雲悠閑地飄在上頭,就像是一幅畫。

謝聽夏下午的課都沒上,一直在禮堂化妝彩排,這次的節目有高中部的也有初中部的,因此後臺擠擠攘攘的全是人。

化妝在高中已經是非常常見,好多女生都是帶着淡妝來學校的,謝聽夏卻是第一次,手法很不娴熟,好在有個會搗鼓的孫詩蕊,她自己平常也會用用化妝品,算得上有經驗。

謝聽夏皮膚又嫩又白,上完一層粉底幾乎都看不出來,孫詩蕊一邊羨慕一邊往她臉上擦東西,折騰了一番才大功告成,謝聽夏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怔了怔,細長的眉,翹起的睫毛,眼睛旁邊貼了亮片,嘴巴上的口紅襯得膚色雪白,怪不得別人不化妝都不肯出門,看過自己現在的臉,哪裏還願意能喜歡原來不甚精致的樣子呢。

場外的同學已經在一個班一個班的進來落座,孫詩蕊頭從幕布後面探了出去,在大致确定過自己班的方位之後縮了回來,“聽夏,我們班在東區六七排,男神他們坐在西區的邊上,離得好遠啊!”

不用謝聽夏問,孫詩蕊自己就把季曜珩的位置告訴她了。

臨近上臺,孫詩蕊前後幫謝聽夏檢查了一下服裝,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比較偏向古裝的裙子,裙擺一直拖到地上,美麗的同時也有點兒礙事,在臺下謝聽夏就好幾次踩到上面,差點兒摔跤。

不過想要換裙子也來不及了,晚會已經開始,謝聽夏聽着外面主持人的聲音,緊張的手腳冰涼,孫詩蕊不停的安慰她,讓她把臺下的人都當成蘿蔔青菜,不要去管,自己跳自己的,旁邊的幾個女生聽了都捂着嘴笑,謝聽夏也跟着被逗樂。

她的節目被安排在中間,在一連串的歌唱,小品,情景劇結束之後,就輪到她上場。

吵吵鬧鬧的音樂安靜下來,音響裏古典樂曲緩緩流淌,謝聽夏站到舞臺中央,一束燈光照到她身上,随着音樂她有如本能一般得跳起舞來,練過幾十遍上百遍的舞蹈,她的身體早就記住了每一個動作。

她全神貫注的跳着舞,每一個舞步都踩在節拍上,沒有時間緊張,也沒有時間過多的思考,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非常神奇的,她目光望向觀衆席,竟能一眼就鋪捉到季曜珩。

一抹淺笑從臉上慢慢的漾開,鏡頭無意中捕捉到的這一幕讓臺下躁動起來,緊接着掌聲如雷一般響起。

謝聽夏知道季曜珩也在看着她,她賣力的轉動着身軀,用最美的姿态結束了這個時間不長的舞蹈,裙子沒有過多的阻礙,但她最後一個結尾的動作還是出了小的差錯,腳上傳來一陣疼痛,她強忍着,等舞臺燈光亮起,她彎腰鞠躬致謝過後這才走下舞臺。

“聽夏,你跳的太美了,我要是個男人早就被你迷住了!”孫詩蕊拉着她的手不住地誇,誇完之後嘻嘻哈哈的說:“而且我剛才看到男神手裏拿了花,肯定是送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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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謝聽夏聽了仿佛連腳上的疼都感覺不到了,只期待着接下來的送花環節。

在謝聽夏表演結束之後,連帶着之前的幾組表演的人一起再次走上了舞臺,謝聽夏一上臺就朝季曜珩的方向看去,但人似乎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一股失落從心尖升起,果然,之後送花的環節是趙飛昂走上來将花送到她手裏的,趙飛昂上舞臺的時候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用很低的聲音說道:“珩哥他去上了個廁所,現在還沒回來。”

趙飛昂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謝聽夏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她還收到了來自陌生人的花,但這些都不能抵消心裏的難受。

一種從未有的落寞從心裏湧了上來,這一瞬間她仿佛和季曜珩隔了有千山萬水這麽遠。

謝聽夏捧着花回到後臺,雖然已經極力克制,但臉上還是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平時嘻嘻哈哈的孫詩蕊這回都沒有說話,她拉着聽夏在化妝的椅子上坐下,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詩蕊,幫我卸妝吧,我有點兒累了。”謝聽夏這麽對她說道,臉上的表情漸漸和緩下來,之前的失望被掩蓋,只剩下疲憊。

孫詩蕊拿起一旁的化妝水和卸妝棉,一邊幫她卸妝一邊嘴裏講着她在後臺聽到的八卦,但謝聽夏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好了,聽夏,你去把臉上的化妝水洗掉就行。”孫詩蕊迅速得幫她把臉上的東西卸幹淨。

化了妝的謝聽夏是一朵盛開的玫瑰,那麽卸了妝的她則成了出水的芙蓉,給人和舞臺上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她把身上複雜的裙子換了下來,穿回自己寬松的衣褲,今天的表演已經結束了,她可以提前離開。

臉上的化妝水還有殘留,謝聽夏從後臺拿了包包,和老師打過招呼之後才朝着洗手間走去。

大禮堂的洗手間東面西面都有,她選了一個離後臺最近的,腳上的傷下臺的時候還不覺得多疼,但是這會兒稍微沾沾地都受不了,禮堂裏面的節目還在繼續,外頭的走廊顯得有些空曠,她扶着牆慢慢的朝洗手間挪,每一下都有一股疼從腳踝傳來,她咬着牙一聲沒吭。

進了洗手間,謝聽夏接了水撲到臉上,有些發悶的腦袋經過冷水的洗禮也稍微變得清醒,她反複的洗了好多遍,直到感覺不到手底下滑膩的卸妝水之後才停止。

在包裏翻了翻,沒找到紙巾,大約剛才在化妝的時候都被用掉了,謝聽夏随手抹了把臉,然後單腳用力朝着出口走去。

大禮堂的出口也有好幾個,她從衛生間出去就有一個門,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她剛才征求過老師的同意,可以提前回家休息。

謝聽夏扶着牆一步一挪地走着,她提起自己的褲子檢查了一下傷口,腳踝那地方已經腫起來一塊,鼓得老高,還隐約能看見皮膚下的青紫,忽然就有些難過,她緊緊的咬着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想着回家,回家就好了。

外面一個人影也看不到,謝聽夏下了臺階,背着小包慢慢的朝側門走去,走了幾步,耳邊傳來斷斷續續說話的聲音,不用她過多的尋找,只是稍稍側身就能看見一高一低兩個人面對面站着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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