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不錯啊不錯,老黃,你這次扮演的,可是出神入化啊。”
張文茂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
“都是大人教的好啊,大人可是教了俺老黃一個月,要是我還演不好,可就負了大人一片苦心了啊。”
老黃開口逢迎道。
老黃,便是城外城隍廟中的黃大仙。
此時的黃大仙,哪裏還有半分仙氣,分明就是一個舔狗模樣兒。
“茍非,你和老黃只怕在這泾陽縣住不得了。”
張文茂神色凝重的說道。
茍非,便是蒼縣的茍半仙。
“大人,我和老黃都是逃難來此的外鄉人,承蒙大人不棄,将我們收留,我們這就離開,絕對不給大人帶來麻煩。”
茍非立刻正色道。
張文茂剛剛話中的意思,就是要二人離開。
二人也明白,自己這兩個月來,名氣實在是太大了,出去肯定會被人認出來。
那時候,麻煩肯定會随之而來的。
“你二人,各拿銀票三千兩,立刻離去,走的越遠越好,不準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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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茂從袖子中,掏出了六千兩銀票。
“多謝大人。”
兩人眼睛都看直了。
“這一次搞了五千兩黃金,你二人只分的三千兩銀票,心中可有不滿?”
二人手伸過來後,張文茂突然把銀票又拿了回來,讓二人接了個空。
“不會,下人絕對不會不滿。”
老黃立刻搖頭。
他二人都是聰明人,不是聰明人也騙不了人了。
現在還有三千兩銀票,若是不滿,只怕三千兩銀票就要沒有了。
而且,卸磨殺驢,兔死狗烹的道理,他二人也是懂的。
“張大人,之前答應我們一人一千兩銀票,現在給我們三千兩,小人哪裏還敢不滿啊。”
茍非連忙陪着笑臉兒說道。
“嗯,你二人連夜出城,出城之後一個朝東,一個朝西,以後也不準走到一起,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
兩人連忙點頭答應。
“楊都頭,你派兩個差役送他們離去,各自送他們出二十裏再回來。”
“是,大人。”
楊都頭立刻安排人送茍非和老黃出城了。
“大人,為何不準他們走到一起啊?”
回來後,楊都頭很是好奇。
“本官是為了他們好,兩個乞丐突然天降橫財,只怕二人聚在一起,不光銀子很快要花沒,就連性命他二人都有憂慮啊。”
張文茂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大人,這些金子?”
楊都頭指着那箱金子問道。
“所有人都有份兒,楊都頭你拿一百兩,給每個差役發十兩金子,就說本官給他們發福利了。”
“是,大人。”
楊都頭也不客氣,直接答應了下來。
翌日,金子發下去後,每個差役都神采奕奕的。
他們雖然不知道張文茂到底做了什麽,但是他們都知道,不管張文茂做什麽,跟着張文茂一條心準沒錯。
這半年來,随時都在發福利。
只要有財主交了五百兩保釋金,他們就有湯喝,還有肉吃。
在泾陽縣縣衙,張文茂一言不合就發錢,這可是每個差役都清楚的。
只是這次,發了十兩金子,卻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的多啊。
…
“升堂。”
張文茂坐在了公堂之上。
“威...武...”
差役們今天的聲音,若是拿出來比一比,絕對是整個大唐聲音最大的。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一個少婦,被差役帶了進來。
這個少婦一進來,就撲在地上哭喊起來。
張文茂聽的頭都大了,直接狠狠地拍了拍驚堂木。
啪!
“何事冤枉,你倒是說清楚。”
這下少婦也不哭了,直接述說了起來。
原來,這個少婦是城南徐家的媳婦兒,徐家家中三口人,娘親、丈夫和這個少婦。
少婦給人做零活兒,賺幾個銅板貼補家用。
他的丈夫徐楠,在長安城中一處酒肆給人打工。
前日他的丈夫被人擡了回來,雙腿都被人給打斷了。
“何人打斷你丈夫雙腿?”
張文茂皺了皺眉,這案子有些奇葩啊。
把人雙腿都打斷了,還要把人擡回來?
這特麽是人幹的事兒麽?
而且把人打的這麽慘,居然還有善後工作?
“長安博坊的人,那些人把我相公擡回來後,還有一張欠條,說我相公欠了他們一千兩銀子,讓我們籌錢,不然就要再來打斷我相公雙手,嗚嗚嘤嘤...”
少婦說完,又在公堂之上哭了起來。
長安博坊?
張文茂仔細回憶了一下,知道這個博坊了。
博坊,就是賭檔。
這徐楠,在賭檔欠了錢,應該是沒有錢還,所以被人打斷了雙腿吧。
而且那欠條,應該是欠的高利貸。
唐朝《雜令》中,有明确規定,私自借貸是可以的。
但是雙方借貸要有契約,每個月利息不可以超過六分。
那欠條,應該就是契約,至于利息麽?
能把人腿打斷的利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有多高了。
“你丈夫如何了?”
張文茂知道這個案子,有些麻煩,甚至他一個縣令,根本就沒有資格過問。
人家在長安,他也伸不過去手的。
再說了,人家敢送人回來,敢拿欠條來,那就說明欠條不會有問題。
“回大人的話,民女的相公,雙腿都斷了,根本就下不了床,大夫說至少要一百天才能下床。”
“傷筋動骨一百天,那你就回去照顧着吧。”
“大人,冤枉啊。”
“冤枉什麽?你要本官去長安城,給你家丈夫要賠償嗎?”
張文茂神色一冷,呵斥了一聲。
“大人,那些人還會來的。”
“來幹什麽?打斷你丈夫的手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讓本官怎麽處置?”
“大人,冤枉啊。”
“轟出去。”
張文茂對着楊都頭呵斥了一聲。
楊都頭二話不說,叫來兩個差役,直接把這少婦拉了出去。
經過這事兒後,當日沒有人再來報案。
晚上,楊都頭來到後院。
“大人,今天那案子?”
“你是不是覺得本官無情無義?”
“不,屬下絕對沒有這個想法,大人義蓋雲天,救苦救難,屬下對大人是佩服不已。”
楊都頭臉色一正,開口就是猛誇。
“哎,今天那女子是個可憐人,可惜他就遇到了一個賭狗丈夫,還是在長安被人打斷了腿。”
“大人,這事情應該怎麽辦呢?”
“怎麽辦?涼拌呗,在長安那天子腳下,就敢随意打斷別人的腿,這種人你惹得起嗎?”
“這個?”
楊都頭神色一變,天子腳下,宰相門前都七品官,敢打斷別人雙腿的人,那肯定是有背景有勢力的人。
“老爺,府外有一女子求見。”
一個侍女,這時候跑了過來。
“誰?”
“婢子不知。”
“帶她進來吧。”
張文茂也想不明白誰會來縣衙後院找自己了。
應該不是那個瘋丫頭吧。
那個瘋丫頭,府上府下的人都認識她,而且那瘋丫頭,從來不會讓人禀告的。
不多時,一個穿着白衣白裙,一襲潔白的女子走了進來。
張文茂眼睛都要突出來了,這不就是白天告狀的少婦麽?
“你來作甚?”
張文茂坐直了身子。
“大人,民女懇請大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