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郭溪畫押後，張文茂滿意的看着這份兒供述，然後拍了拍驚堂木。
“啪！”
“看來你們郭家村，都是聽了這個韓強的指使了？”
張文茂再次确定的問了一句。
郭溪這個時候，也想明白了，只要不是推給張慎幾，那他推給韓強也無妨。
所以郭溪看也不看韓強，直接點頭承認，道：“張大人說的正是。”
韓強此時，被打的胸悶，心塞，氣短，但是意識還是在的。
此時韓強鼻子都氣歪了，他好端端的幫張慎幾過來問話，結果反而被打成了罪魁禍首？
但是韓強根本就沒有勁兒開口辯解，他也不敢辯解是張慎幾的主謀，只好強忍着怒火，忍着身上的疼痛，在心中生着悶氣。
“既然如此，來人，把韓強拘押起來，收到牢裏聽候發落，把郭溪也打入大牢，待本官擇日發落。”
張文茂下了命令，差役們把韓強和郭溪拖走了。
府衙外面的那些南衙十六衛的護衛，見他們的頭兒都被抓了，一個個驚慌失措的趕緊跑回長安複命去了。
府衙，後院。
“大人，你為何把韓強抓起來？還把一切都推給韓強？”
這下，譚師爺即便是再聰明，他也不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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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師爺，如果把一切都推給張慎幾，你覺得咱們能去抓張慎幾嗎？”
張文茂嘆了口氣。
他一個泾陽縣縣令，豈能直接去長安城抓人？
今天來的不是張慎幾，那張文茂也就只能拿張慎幾沒有辦法了。
譚師爺想了想，點頭說道：“大人說的是，是在下一時糊塗了。”
“譚師爺不是一時糊塗，而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張文茂輕笑一聲，這譚師爺應該肯定是想問自己，既然不怕得罪張慎幾，那為何不把罪過打給張慎幾？
因為抓了韓強，把所有事情仍在韓強頭上，那也等于得罪張慎幾了。
還不如直接全部扣在張慎幾頭上，還能惡心一下張慎幾呢。
“其實本官也想推給張慎幾，可是本官卻想不到那郭溪對張慎幾竟然如此忠心耿耿，而且本官就算推給了張慎幾又能怎麽樣呢？”
張文茂對此，唯有苦笑。
他現在只怕是連郭溪都殺不了的，因為判個殺頭的罪名，不光要刑部，大理寺落實簽字，最後還要李世民朱批才行。
張文茂可以想象，自己的卷宗，根本就呈不到李世民手上，就已經被打回來了。
“張大人，你今天應該把事情全部怪到張慎幾那個癟犢子頭上，把案子落實了才對啊。”
秦懷道看出了張文茂的擔憂，皺眉說了一句。
“秦公子，此話何意？”
“張大人，大不了我回去告訴我爹，讓我爹去面見皇上啊。”
秦懷道解釋道。
這案子，張慎幾能有辦法壓下來，但是他秦懷道也有辦法捅上去的，都是長安城有權威的人物，誰又怕誰呢？
“不錯，我爹也能面見皇上的。”
程懷亮也說話了。
秦叔寶和程咬金，他們都是國公，肯定是能進宮見李世民的。
“不可，兩位公子暫時不可把上一輩人物牽扯進來。”
張文茂急忙阻止。
“為何不可？這等腌臜事情，簡直就是沒有天理，就應該告訴皇上，讓皇上知道。”
秦懷道說道這兒，又是一臉怒氣沖沖。
張文茂看的好奇，這二人好像自從出來就一直有很大的火氣：“兩位公子，什麽事情沒有天理？”
“大人你有所不知，那郭家村的青樓，前前後後竟然逼死了三四十女子。”
譚師爺小聲的說了一句。
“不可能。”
張文茂聞言，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若是逼死了這麽多女人，他這個泾陽縣縣令，不可能這半年來，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大人，此事千真萬确，具體數字沒有落實清楚，但是絕對不下三十人。”
那些青樓女子，都是譚師爺再審問，所以譚師爺是清楚的。
張文茂心中一動，問道：“那些死去的女人，都是哪裏來的？”
“外鄉的，他們有的是家中過往客商，有的是被人騙來的，不堪其辱，自殺的，不聽話被打死的，哎，郭家村倒是沒有害死過本縣的人，本縣只有自盡的。”
譚師爺稍微解釋了一句，沒有詳細說出來。
張文茂聽了譚師爺的話，确實明白個大概了。
過往客商輸光了銀子，沒錢做生意，沒了本錢，那個時候什麽事情還幹不出來？
用身邊的女人抵賬，把身邊的女人賣給青樓，其中有的女子不堪受辱，自盡的，被打死的，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就算這些客商不賣，但是只要進了郭家村，那也就是羊入虎口了。
只怕郭家村殺人的勾當，都沒有少幹。
“張大人，陛下向來仁義天下，這事情若是告訴他，陛下一定會嚴懲張慎幾那個癟犢子的。”
秦懷道提醒道。
“不可，剛剛本官看到南衙十六衛的人，本官就知道，這事情關乎太多人的利益，我們只能一步一步來，是本官之前想的太簡單了。”
張文茂直接拒絕了秦懷道的提議。
“張大人，我讓我爹直接告訴陛下，讓陛下處理即可啊。”
程懷亮不滿了，都讓皇上來處理了，張文茂這時候還在擔心什麽？
“程公子，這事情牽扯太大，不可輕易讓你們父親下場，否則就不是我們之間的案子，而是朝廷之鬥了。”
張文茂語重心長的看着程懷亮說道，他還真怕程懷亮一個不滿，直接告訴給了程咬金。
程咬金雖然是盧國公，左領軍大将軍，可以随時請求面見李世民，但是程咬金那比莽夫還要莽夫的頭腦，估計要忍不住壞事兒。
連他兒子都忍不住了，更何況是程咬金呢？
“兩位公子，張大人說的極是啊，若是你們的父親下場了，搞不好就是朝廷之鬥，那時候，可是誰都輸不起的啊。”
譚師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而且張文茂話中的意思，也只有譚師爺才聽的出來。
張慎幾在京城中的勢力，估計一個程咬金加一個秦叔寶，還不一定搞的過人家。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也皆為利往。
張慎幾便是能給人家帶來利益的人，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保他的。
那時候若是把張慎幾搞不定，張文茂這個小小的縣令，殺頭都是輕的了。
“對了，張大人，那些姑娘們該怎麽安排呢？”
譚師爺見秦懷道和程懷亮不說話，便開口問出了如何善後的問題。
張文茂看向譚師爺，直接搖頭，道：“怎麽安排那是你譚師爺的事情，畢竟又不是本官審的她們。”
譚師爺聞言一愣，随機立刻看向秦懷道和程懷亮。
程懷亮擡頭望天，秦懷道低頭看着地面，這尼瑪太吓人了，審了案子還要給人家安排？
那麽多姑娘，只怕除了皇上之外，沒人能安排的過來吧？
譚師爺立刻哭喪着臉，看着張文茂，道：“咳咳，大人。”
“罷了，一人發放二十兩銀子，讓她們自己回家去吧。”
張文茂嘆了口氣，那些姑娘們，也都是可憐人啊。
“大人，有些是自願的。”
譚師爺又提醒了一句。
“自願的也發，本官不差這點兒銀子。”
“大人，在下的意思，是有些姑娘就是咱們泾陽縣本地的。”
“一樣發。”
“是，大人，不過還有一些外來的姑娘，她們是被人賣在這裏的，她們只怕是無家可歸了。”
譚師爺再次說出了心中擔憂。
“譚師爺若是可憐她們，就把她們收了吧。”
“大人，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譚師爺吓了一跳。
張文茂冷冷的看着譚師爺說道：“天下可憐人那麽多，你可憐的過來嗎？讓她們拿了銀子走人，已經是她們最好的結局了，讓她們自求多福吧。”
譚師爺再次一愣，這才轉身離去了。
有的時候，譚師爺發現自己根本就看不懂張文茂。
他之前願意跟在張文茂身邊的時候，只是因為張文茂剛上任就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還實行朝九晚五這種違背朝廷的政策。
這讓譚師爺好奇的同時，也不願意離開張文茂這個小青年了，再加上張文茂的确是真心對待百姓。
但是有些時候，譚師爺又發現張文茂的心腸，變得很冷很冷，這讓譚師爺又完全摸不透張文茂了。
比如身為縣令，居然布局幾個月，去搞隔壁縣財主的銀子，這特麽是好官幹的事兒嗎？
譚師爺走後，楊都頭也來了。
“楊都頭，事情都安排好了？”
楊都頭回來後，就一直在安排青年混混兒去往郭家村。
“大人，屬下交代那些差役們去做了，對了，大人，廖有為在府外求見。”
“他這麽快就回來了？”
張文茂心中有些驚訝，這廖有為不是該在郭家村守着麽？
“大人，廖有為說有要事禀告大人。”
“帶他進來。”
楊都頭轉身去廖有為帶了進來。
“張大人。”
廖有為恭敬的來到張文茂面前。
“你怎麽回來了？”
“張大人，我發現郭家村的那些村民，收拾了青樓和賭檔的雜亂之後，她們就各回各家了，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小人覺得好奇，所以特來禀告張大人。”
張文茂聽的瞪大了眼睛，詫異的看着廖有為，問道：“各回各家？他們回家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