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章
第 90 章
就在張文茂疑惑重重的時候，這天一早，泾陽縣城北，再一次出了一樁命案。
“簡直是膽大妄為，老子不發威，真當老子是好欺負的病貓不成。”
剛接到差役禀告的張文茂，忍不住直接破口大罵起來，此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長安城的張慎幾。
“大人，不管怎麽說，咱們還是先去看看案發現場吧。”
譚師爺在一旁，好意勸了一句。
“譚師爺你留在衙門處理公務，楊都頭和我走。”
雖然張文茂心中懷疑又是張慎幾叫人做的，但是現場還是要去勘查的，否則就是渎職了，很多時候，哪怕只是做樣子，也必須是要做的。
“大人，你現在能猜出張慎幾的手段了嗎？”
臨走的時候，譚師爺小聲的問了一句。
“小東村的案子，本官就已經猜出來了，無非就是多搞幾個命案，讓本官破不了案，他門不光要讓本官的政績，差的一塌糊塗，更讓本官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聲望，也消失無蹤。”
“所以大人，你要想好善後的辦法啊，總是這樣下去，百姓們只怕也會有怨言的。”
“本官知曉，譚師爺你在衙門閑來無事，也幫本官想想吧。”
張文茂把皮球踢給譚師爺後，便和楊都頭走了，留下譚師爺一臉的無語，半天才回過神來。
“在下要是有辦法，就不提醒你了。”
譚師爺唉聲嘆氣的走回了衙門。
泾陽縣城北，也算是泾陽縣五個城區人口最少的地方了，最多的自然是城中，城北的房屋有些稀疏，不像城南的房屋那麽密集。
但正是因為城北的房屋稀疏，所以城北的胡同特別的多，房屋稀疏，人人都可以在自己屋子外面搞一個院子，用圍牆給圍起來。
而胡同多，也就造成了城北這片區域的死胡同也就特別的多，有的時候一條胡同走進去，突然就會出現一戶人家的圍牆，把胡同口給擋住了，就造成了此路不通的情況，畢竟這個時候，可是沒有什麽建造房屋規劃圖的。
“住在這裏的人家，每家每戶看着都好氣派啊。”
張文茂每次走過城北，都忍不住發出感慨。
有的給人做長工，有的給人打零工，甚至有的給財主老爺種地，但是他們這些人的房屋，無一例外都顯得有些高大上。
張文茂的靜心宅，恐怕都沒有這些窮苦人家房屋的整體落地面積大，而靜心宅可是泾陽縣有名的豪宅。
只是住在城北的人，也有很多不便，才造成了城北的人口稀少，城北出去就是幾座山，還有河流擋路，所以泾陽縣進出城一般都是走其他三個城門。
進出城不容易，那些做生意做買賣的商販，自然也就不會進城後，專門跑到城北來，城北的人要買東西，出門也就要走很遠的路了。
“到了沒有，這七拐八拐的，繞的本官頭都暈了。”
張文茂對着帶路的差役問了一句。
“大人，快到了。”
差役回答了一聲，繼續帶着張文茂繞了起來。
“楊都頭，這城北還真是迷宮啊。”
“迷宮？”
楊都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張文茂。
“沒事兒，走着。”
跟着差役又轉了幾個彎，這才到了案發現場。
“怎麽是死在道路邊邊兒的？”
屍體就在一條胡同中擺放着，地方還有一灘快要幹涸的血跡。
“大人，屍體就是在這裏發現的。”
差役禀告道。
“誰發現的？”
“更夫。”
“更夫在哪兒？”
張文茂急忙問道。
“大人，就在那兒。”
差役順手指了指一個蹲在旁邊的更夫。
此時，那個更夫滿臉蒼白，渾身還在微微顫抖，看到張文茂叫他，更夫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過來，大人叫你。”
一個差役把更夫扯了起來，拉着更夫到了張文茂面前。
“張，張大人？”
“你不要怕，告訴本官，你是怎麽發現這屍體的？”
張文茂問完，更夫的臉刷的一下就變得煞白起來。
“張大人啊，小民五更時分，經過此處，見到地上有一人趴着，便想過去問問，結果，結果...”
看來這個更夫被吓的真的有些夠嗆了，張文茂都有些同情他了，好好的打個更，看到有人趴在地上，好意想去提醒一下，結果發現這居然是一句死屍。
五更時分，也就天還不亮，黎明前夕，這個點遇到這種事情，膽子小的說不定就一起趴在地上了。
張文茂揮了揮手，對着哆嗦的更夫問道：“好了，本官知道了，是你出去報的案？”
“是，是小人，小人出去之後，找到巡邏的士兵，帶着他們來這裏看了，然後巡邏的士兵就去找了差役過來。”
更夫還是忍着害怕，艱難的說出了後面的經過，其意思也很簡單，他就是想盡量給自己清白，畢竟這年頭，誰也不想沾上麻煩，更不想惹上官司。
張文茂對着更夫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現場，仵作已經在驗屍了，根本就不需要張文茂去查驗。
至于現場，的确是有着一隊土兵，這是城內羅逸雲派出來每日巡查的土兵。
“你們到了這兒，可有什麽發現嗎？”
雖然這些土兵，不歸屬張文茂管理，但是張文茂好歹是泾陽縣地方父母官，詢問他們也還是有資格的。
這些土兵也知道張文茂和他們的指揮校尉關系甚好，而且他們這大半年來，也吃過張文茂不少好處，所以對張文茂的問話，也是有問必答。
“張大人，我們來了後，就一直守在這兒，除了縣衙的人外，絕對沒有人再碰過現場。”
一個土兵回答道，外面，都圍了好些看熱鬧的百姓，都是被這些土兵攔住了。
張文茂翻了個白眼，他問的是有什麽發現沒，結果這些土兵卻只是在現場守着，那殺人兇手只怕直接大搖大擺的就離開了。
“大人，死者是被刀所殺，脖子被插了一刀，小腹被插了一刀，一共有兩處致命傷痕。”
仵作這時候走過來說道。
“兩處致命傷痕？脖子是被插了一刀？”
張文茂有些懵，脖子不都是抹一刀嗎？怎麽還有插一刀的，看來兇手也不專業啊。
“大人，死者包裹中，發現白銀十兩，換洗的衣物兩套。”
楊都頭提着死者的包裹，也走了過來。
“看來不是謀財害命了啊。”
旁邊一個差役，忍不住嘀咕道。
張文茂覺得也是，十兩銀子都在包裹中，的确不會是謀財害命。
“來人，把屍體帶回斂屍房安放，把東西作為呈堂證供，咱們先回去。”
張文茂吩咐一聲後，讓羅逸雲的土兵也先回去了。
等張文茂回到縣衙的時候，正好看到羅逸雲真在縣衙門口和譚師爺說着話。
“張老弟，你可算是回來了。”
羅逸雲看着張文茂，尴尬的搓着雙手，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張文茂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譚師爺。
譚師爺忍着發笑，道：“大人，羅将軍聽說城中出了命案，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城中”兩個字，譚師爺說的稍微有些重，張文茂一聽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這段時間，城外乃是張文茂派遣的郭家村那些青年混混們巡邏守衛，城內可是交給了羅逸雲的。
羅逸雲多少也知道張文茂和張慎幾的事情，拍着胸脯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結果這才幾天，就出了命案了。
這讓羅逸雲心中，多少有些臉紅，畢竟拿好處的時候，他羅逸雲可是沒有少拿的。
“羅将軍何必如此客氣？城中發生命案，羅将軍急急忙忙就趕了過來，看來羅将軍也是一個性情中人啊。”
張文茂也客氣了一句，并沒有責怪羅逸雲的意思。
“張老弟，可知道兇手是誰？”
羅逸雲問了一句。
張文茂沉思片刻，搖頭說道：“暫時不知道，不過此事本官一定會明察的，羅将軍還是先回去吧。”
“張老弟真不怪老哥？”
羅逸雲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張文茂，他怎麽說也是一個校尉，就算沒有譚師爺聰明，但是他也能看清楚一些事情。
而且張慎幾和張文茂的事情，羅逸雲也是門清兒的，在張文茂請羅逸雲加強巡邏的時候，就已經告訴給羅逸雲了。
之前殺五太保的時候，羅逸雲也是出了一把子力氣的。
所以在羅逸雲看來，這案子多半又是和小東村一樣，是張慎幾派人來報複張文茂，這個時候羅逸雲覺得張文茂應該讓自己出力才對啊。
就算不把自己捆綁，也不應該直接讓自己回去啊？
“有些人喪盡天良，已經不配做人了，那種畜生做出來的事情，本官怎麽可能怪羅将軍呢？畢竟咱們可都是人啊。”
張文茂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那是，張老弟還有什麽需要老哥幫忙的，盡管開口便是。”
羅逸雲收的張文茂的銀子，一輩子估計都花不完的，尤其上回，一次他可是就收了一萬兩銀子。
“還是那句話，加強巡邏。”
張文茂倒是沒有別的要求，對上張慎幾，說實話羅逸雲還真不夠格。
“張老弟放心，這一回老子一定親自過問此事，絕對不會再讓可疑之人進城了，只不過...”
羅逸雲突然欲言又止。
張文茂好奇的問道：“只不過什麽？”
“沒，沒什麽。”
羅逸雲臉色一變，尴尬的說道。
其實羅逸雲想告訴張文茂的是，泾陽縣中有一些皇城中人，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不過想起提醒他要保密的那人身份後，羅逸雲還是沒敢說出來。
“哦，辛苦羅将軍了。”
“張老弟，老哥哥先回去了，你放心查案便是，有什麽需要，直接來找老哥哥便是。”
羅逸雲說完後，便轉身大踏步的離去了。
“大人，羅将軍好像有些事情？”
譚師爺也注意到羅逸雲最後的欲言又止了。
“無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
張文茂并沒有懷疑過羅逸雲，若是羅逸雲要害他，這大半年來，不知道有多少機會呢。
到了縣衙，并沒有什麽人報案，張文茂帶着譚師爺和楊都頭來到後院兒中坐下。
“大人，這案子有眉目嗎？”
剛坐下後，譚師爺就忍不住問道。
張文茂看了譚師爺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本官才剛回來，能有什麽眉目？”
譚師爺尴尬的笑了笑，道：“大人心中可有懷疑？”
“譚師爺是想問本官，這案子是不是張慎幾搞出來的吧？”
張文茂翻了個白眼問道。
“大人料事如神，在下的确是這個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