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章
第 99 章
這妩媚婦人的屋子,也是上下兩層,樓梯有些陳舊,看上去就知道,得有些年頭沒有翻新了。
樓上張文茂還沒有上去,但是樓下正廳,也就是正對着大門的廳屋,裏面的東西卻讓張文茂眼前一亮。
只見屋子裏面,擺放着幾件嶄新的家具,和周圍全是陳舊的味道,形成一股鮮明的對比,想不吸引人目光都難。
難怪那老頭兒說,應該要來這家婦人屋裏看看,剛剛出了命案,這婦人立刻就在更換家具,再加上謀財害命的想法,張文茂覺得這婦人的嫌疑還真不小。
“大人,怎麽有空來奴家這裏?”
在張文茂打量四周的時候,美婦走了上來,別看她年紀不小,但是說話的聲音嗲裏嗲氣的,楊都頭在一旁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本官為了案子而來,你家門外死了個人,你可知道?”
張文茂問道。
美婦微微一笑,神色不變的道:“瞧大人說的,那衰鬼就死在奴家後院,奴家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居然在奴家的門口搞出這樣的事兒來,奴家可吓死了。”
美婦一邊說着,一邊不住地拍打胸前,那顫抖的模樣,讓跟來的差役眼珠子都差點兒掉了出來。
張文茂此時也不得不感嘆了,這女人要是穿上絲襪吊帶,那肯定是熟女中的尤物啊,難怪都開始顯老相了,還能繼續做着這種勾當。
“你既然知道死者的事情,那本官問你,你可知道那死者的身份?”
張文茂又問了。
美婦直接搖頭,道:“奴家不知道,奴家膽子小,那天奴家也不敢去看死人,張大人可不要吓唬奴家啊,奴家就是現在也不敢去看的。”
美婦好像怕張文茂要帶她去驗屍一樣,提前就把話給張文茂堵死了。
見着美婦回答的如此沉穩,張文茂一時也不知道問什麽好了,只得沉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譚師爺開口了,對着美婦問道:“你這屋裏的家具,都是剛買的?”
“正是,奴家之前的東西,都已經破舊了,想着換一下,所以就全部換了新的。”
美婦開口說道。
譚師爺冷冷一笑,道:“哼,你早不換晚不換,偏偏這個時候換?想來銀子來的非常容易吧?”
美婦聞言,并不惱怒,嬌笑道:“銀子可不好掙啊,碰到那種耍渾的,無賴的,奴家就只有被人白白占便宜了,畢竟現在的縣令,可不是之前的縣令啊。”
美婦一邊嬌笑,一邊深深的看着張文茂。
見這美婦答非所問,甚至回答的話還頗有深意,譚師爺心中那個氣啊,這不是在赤裸裸的勾引張文茂麽,簡直是不知羞恥。
張文茂也沒有想到進來後,會是這麽個情況,一時也有些頭大了。
所謂推理辦案,不怕人狡辯,也不怕人詭辯,就怕有人揣着明白裝糊塗,就怕有人裝瘋賣傻,就怕有人混淆視聽啊。
因為這個時候問出來的話,多半沒有一句是真的。
“本官今天就是來看看,打聽一下死者情況的,你既然不知道,本官就去問問別人。”
張文茂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提前離開。
現在問也問不出個什麽來,相反的問多了,還會打草驚蛇。
“大人且慢,這位姑娘還沒有回答在下的問題呢。”
譚師爺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美婦又笑了,道:“問題?你問奴家銀子好賺麽,奴家不是已經回答過你了嗎,不過之前銀子不好賺,現在銀子可就好賺了。”
譚師爺眼睛一突,脫口問道:“現在這麽久好賺了?”
美婦有些害羞的說道:“現在奴家找了個男人,準備嫁給他了,這些家具都是他給奴家買的,你說這銀子好賺不好賺?”
“這...”
譚師爺頓時語塞了。
張文茂心中嘆了口氣,道:“原來姐姐要嫁人了,那還真是恭喜了。”
說完之後,張文茂擡腳就往外走。
美婦立刻靠了上來,手在張文茂背後輕輕撫了撫,道:“虧的大人叫奴家一聲姐姐,奴家可擔待不起啊,若是大人不嫌棄,何不上樓上去看看呢,省的大人心有疑惑啊。”
美婦表面上的意思是,既然來了,就全部都看一遍,也好放心才對。
可這話實際的意思,卻是讓張文茂到樓上去,至于到樓上去幹什麽,就是楊都頭都能猜出來,所以楊都頭決定了,張文茂若是上樓,他就在樓梯口守着,絕不會跟着一起上去的。
“本官只是來打聽消息的,就不上樓了。”
張文茂果斷搖頭,此時上樓去,只怕就說不清楚了,哪怕什麽都不做,其餘差役也是不敢來排查的,這美婦人不愧是跟過官家中人的,倒是好算計的很啊。
“大人,樓上乃是姐姐的閨房,被褥那些全部都是換了新的,絕對不會污了大人的眼睛的,大人若是不上去看看,那姐姐豈不是有礙大人公務了?”
美婦說完這話的時候,身子幾乎都已經要貼在張文茂身上了。
此時,張文茂看着近在眼前的美婦,她額頭上的一絲皺紋,都已經清晰的很了,如此近的距離,張文茂甚至能感受到美婦身上散發出來的火熱。
這個妖精,若是年輕個十歲,只怕這泾陽縣有錢人都要瘋了。
“不必了,本官自然是相信姐姐的,咱們走。”
張文茂深吸一口氣,壓下小腹的一絲燥熱,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移了移腳步,然後走了出去。
“大人既然認了奴家做姐姐,那一定要常來啊,不然姐姐可是要生氣的哦。”
美婦不死心的追到了門口,連自稱都變成了姐姐了,這是在拉關系套近乎,也是在給張文茂來她這裏留一條明路。
弟弟來姐姐家,那自然是能光明正大的來,別人就算心知肚明也不能說什麽。
“這個女人,倒是蠻自信的嘛。”
走出來後,張文茂心中更是冷笑,不過卻不得不承認,這美婦的确是有自信的資本。
“大人,為何就這麽走了?”
譚師爺有些不明所以,因為他心中也有懷疑。
“回去再說。”
張文茂搖了搖頭,沒有停留,一行人直接回到了縣衙。
此時,縣衙有兩個打架的中年人,正在等着張文茂審斷。
“為何打架?”
張文茂有些不耐煩,這屁大的小事情,居然還搞到衙門來了?
“大人,他罵小人的母親,小人才和他打架的。”
一個中年人回答道。
“你為何罵他母親?”
張文茂皺眉問道。
“大人,他母親終日神神叨叨的,小人從他家門口過,他母親就罵小人。”
張文茂頓時清楚了,這多半是遇到老年癡呆症的人了,容易說胡話。
若是平常,張文茂或許還會教育他們一頓,反正沒事兒也是沒事兒。
但是今天,張文茂可沒有那個閑工夫教訓他們,而且剛剛在那美婦家,張文茂還被那美婦搞了一肚子的邪火。
低聲吩咐楊都頭幾句後,楊都頭一臉笑意的連連點頭跑了。
這倒是看的譚師爺啧啧稱奇,區區打架的案子,難道大人還要布置後手不成?
“他罵你母親,你就打他,嗯,倒是個孝子,本來打架要打三十大板,本官看你一片孝心的份兒上,就減二十大板吧,來啊,拖出去給本官打十個板子,讓他漲漲記性。”
張文茂說完,兩個差役立刻上來,拖着動手的人就出去打板子了。
“她母親罵你,你就罵他母親?你可知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
張文茂問道。
“???”
這中年漢子就是一個地道的老百姓,他知道個屁的道理,所以他只是一臉懵圈的看着張文茂。
“你知道他母親神神叨叨,你還去罵他母親?他動手打你,他該罰,但是你欺負老人,本官也容不得你,按律你也該打三十大板。”
張文茂呵斥一聲,這中年漢子吓得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直接撲到了地上,嘴裏不住的求饒。
譚師爺在一旁,連文案都不記錄了,因為他也不知道張文茂按的是哪條律例。
“不過本官看你被人動手在先,所以也免了你二十大板吧,來啊,拖出去打十大板。”
張文茂說完,這中年漢子也被差役拖走了。
片刻後,兩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回來,張文茂心中清楚,這兩個家夥根本就沒有受傷,估計是知道打的不疼,故意裝給自己看的。
“你們二人若是在發生矛盾,本官就不是這麽輕的了,到時候本官讓你們三個月都下不來床,要不要試試?”
張文茂冷聲問道。
“不試了,不試了。”
兩個中年漢子連連搖頭,三個月下不來床,這誰敢試試?真要是試了的話,他們家估計都要揭不開鍋了,這也是為什麽聽到挨板子,中年漢子會被吓得直接癱在地上的原因。
“回去吧,路上好好聊聊感情,以後和睦一些。”
“是,小人知道了,以後一定和睦,一定和睦。”
案子結束後,張文茂叫着譚師爺來到了後堂。
另外一個中年漢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