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天了

第20章 春天了

梁沐秋盯着那道疤,說不上什麽心情,一道經年的舊疤,早就已經愈合了,雖然看着猙獰,卻也不至于要命,起碼岑南還好端端地站在這兒。

但他當年跟岑南相戀的時候,那一塊皮膚卻是好好的,他那時候色心不死,有事沒事摸岑南的腰一把,試圖說服他在下面。

“這是怎麽回事?”他低聲問。

岑南神色不變,“在美國出了個小車禍,走着路被車擦了一下。但不是大事,住了幾天院就好了。”

梁沐秋擡了擡眉,神色古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因為那傷口狹長銳利,邊緣幹淨,不像擦傷,倒像刀傷。

岑南又道,“我現在身體很好,前陣子剛做了全身體檢,你要看嗎?”

梁沐秋才懶得看。

他想起這人剛才在沙發上輕輕松松制住自己,何止是身體還不錯,簡直是身強力壯。

他抱着毛豆轉身就走。

岑南也沒再挽留,就這樣靠在門前望着梁沐秋走遠。

眼看着梁沐秋要進家門,他突然擡高聲音,喊了一句,“秋秋。”

梁沐秋轉過身。

岑南站在門邊,一身休閑裝,臉龐皎白如玉,眼中帶着一點笑意,漫不經心卻又撩人。

“周末,跟我約會去好嗎?”

梁沐秋的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他十八歲的夏天,岑南也是這樣站在樓道裏喊他,問他跟不跟自己約會。

梁沐秋擡了擡下巴,有點傲慢又有點神氣,像是要把十八歲沒能拿捏的氣勢都補回來。

他周末分明是有空的,卻眯起眼道,“我考慮考慮。”

.

梁沐秋把毛豆扔回了它的小狗窩,自己去洗漱。

在外頭住了幾天,還是家裏的床舒服。

但他奔波了一天,也許是被岑南那混蛋吓了一跳,現在反而不困了。

他拿過筆記本電腦,幹脆把他已經剪輯好的,這幾天在雲州的古村落拍的片子上傳到了d站。

審核需要一段時間。

他又發了條動态,是他自己拍的晚霞下的村莊。

發出去沒多久,那個熟悉的橡樹頭像就在他評論區占據了前排,而私信裏,南渡也戳了他一下。

“你是去旅游了嗎?”南渡問。

“出差。”

“挺漂亮的。”

梁沐秋跟他有來有往聊了幾句,南渡說自己現在一個人在家,也沒在工作,而是在看電影。

梁沐秋放在鍵盤上的手就頓了頓。

自從被岑南親了以後,他就有點無所适從,想找人聊天。

與他隔着網線,素不相識的南渡顯然是個好對象。

他咬了咬唇,在手機上打下幾個字,“問個問題,你有對象嗎?”

他說完又覺得冒昧,補充道,“我就是随便聊天,你不想說也可以。 ”

南渡卻認真回答了。

“不算有,我有個很喜歡的人,他現在還沒跟我在一起,是我單方面喜歡他。”

梁沐秋盯着那個“他”字,好半天回不過神。

不是吧,難道gay之間天然會彼此吸引嗎,他怎麽随便認識個網友也喜歡男人。

他試探性問道,“你是不是打錯字了,是她吧?”

南渡卻道,“沒打錯,我喜歡男人,你介意嗎?”

梁沐秋怎麽可能介意。

他立刻安慰對面放下心裏包袱,“不介意,其實我也是。”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估計也沒料到這一波居然是互相出櫃。

但梁沐秋卻還挺高興,性取向一致總會多點話題。

他又起了好奇,問,“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這次南渡回得很快,“是個特別好,又特別心軟的人。”

“除了還不喜歡我,他在我眼裏沒有缺點。”

梁沐秋回憶了一下看過的南渡的照片,雖然不是驚才絕豔的長相,但也稱得上清秀溫和,他跟南渡聊天以來,能感覺到對方談吐學識都不差。

就這樣,南渡居然也追不到喜歡的對象。

他立刻同仇敵忾起來,“你挺好的,是對方不識擡舉。”

南渡卻立刻否認了,“不是,是我配不上他。”

梁沐秋傻眼了。

要不怎麽說愛情讓人盲目。

他可算看見了。

他正躊躇着不知道如何回複,卻看見南渡又問他,知不知道什麽方法可以追到人。

梁沐秋更加犯了難,他沒追過誰,就追過岑南。

但他跟岑南間的那層窗戶紙薄得像蟬翼,別說捅了,呵口氣就融化了。

梁沐秋回憶道,他那時候都幹什麽來着?

他好像經常黏着岑南去他家寫作業,晚上找各種理由硬是留宿,厚着臉皮睡到了岑南被窩裏。

他來了靈感,啪嗒啪嗒打字,“你想辦法留宿,睡他被窩裏去。”

南渡那邊停頓了好一會兒,大概也被這厚臉皮震驚了。

梁沐秋臉也紅了紅,卻傾心傳授,“你別不信,很有用的,他對你但凡有點意思,都不會把你推出去。”

又是幾秒的沉默,對面發來了三個字。

“我試試。”

梁沐秋滿意了,也沒問問南渡到底是上面的還是下面的,就拿人家當了跟自己一樣。

他充滿鬥志地給南渡加油打氣,“加油!你可以的,拿下他!”

對面的人輕聲一笑,無奈搖了搖頭。

.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周五。

岑南厚着臉皮上門,拿出兩張門票,邀請梁沐秋跟他約會。

梁沐秋矜持地接過來一看,卻是野營營地的門票,倒是不遠,就在郊區的綏山,松樹林裏。

春季很适合露營,不冷不熱,只要別遇上暴雨,都算好天氣。

他還挺想去的,最近正有這計劃,卻一時找不到合适的人選。宋唯是個身嬌肉貴的,打死不肯跟他進山,他找大學的室友老袁,老袁卻要加班。

但是他并沒有告訴過岑南,怎麽這人就跟他肚子裏的蛔蟲一樣,拿捏得如此精準。

他狐疑地看着岑南,“你怎麽想到喊我去野營的?”

岑南面色如常,“我聽辦公室的實習律師說這個營地不錯,有個客戶又恰好認識營地的老板,也推薦我去。”

梁沐秋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找不到有力的證據,那兩張營地的門票躺在他手心裏,像只小貓尾巴,勾着他心癢。

其實岑南不是個合适的露營人選。

他們是還未複合的前任,說反目成仇,倒也沒有,說親近得把手言歡,更談不上。

這樣的關系,睡在一頂帳篷裏,用腳趾頭想也不太對勁。

可是岑南還在安靜地等着他的回複,大概是天熱了,襯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修長的鎖骨和結實的胸口,梁沐秋忍不住就盯了幾眼。

春天了,果然躁動。

梁沐秋沉痛地想。

他最終還是撇了撇嘴,“行吧,帳篷這些你準備。”

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莫名想起他前幾日給南渡的建議。

“追人?你睡他被窩裏去啊。”

再看他面前得償所願,笑得很好看的岑南,他皺了皺眉,總覺得自己像進了什麽坑。

作者有話說:

不做點什麽,都對不起這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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