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如風起(作話有小劇場) 量身定制的……

第20章 情如風起(作話有小劇場) 量身定制的……

紅燭青帳, 寒夜回暖,炭盆中的炭火亮着明豔暖光,将方才的一切寒冷驅散, 任憑窗外風雪漫天, 也進?不來這小小內室。

寧懸明分明沒進?那帳內,卻也好似感受到了那一室溫暖, 燭火搖曳間,春日?未至,春風卻先?不請自來了。

他用火鉗翻了翻炭火, 看着火星冒出又熄滅,看着盆中炭火更旺了幾分。

床沿的青色帳幔已久被壓得那麽緊,只是見它隐約晃動, 便知床上之人并不如表現出的那樣平靜。

寧靜的夜色, 就在這蠟油點?點?滴落中漸漸消逝, 在這場僵持尚未分出勝負, 便有人出現, 打破了這份沉默。

呂言指揮人将熱水擡進?來:“殿下, 寧郎中, 熱水到了。”

寧懸明點?點?頭,接過幹淨的布巾,“呂總管今夜也辛苦了, 都去歇着吧, 這裏有我。”

呂言沒說什麽寧懸明是客, 不應當幹這些粗活的話?, 而是在禀過越青君後,帶着人退了下去。

寧懸明轉頭看向?仍舊遮得嚴嚴實實的床,“殿下今夜是打算賴在床上, 一直不出來嗎?”

沉默片刻,床內方才傳出聲音,“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想不想見我。”

寧懸明走到床邊,長長一嘆,放柔聲音,“若是不想見你,剛剛我就該轉身走人了。”

壓着帳幔的手松了松,又過了片刻,床帳被人緩緩掀開一角,那人側着身,歪着頭,小心翼翼擡眸向?外看。

寧懸明站在床邊,與他隔着帳幔對望,倒像是那閨中小姐與欲見小姐一面百般誘哄的風流浪子。

半晌,寧懸明方才展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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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笑,讓原本小心忐忑的越青君也放下心來,心弦一松,手中的床帳也重?新垂落。

這回不必詢問,寧懸明便主?動幫對方将床帳挂起。

越青君從床上坐起,渾身只有一件裏衣,長發淩亂地散落在背後,衣襟也微微散開,額上衣襟皆被汗水浸濕,其餘衣物不是堆在床腳,就是落在地上,與越青君平日?裏規規矩矩,有條有理的習慣全然不符。

“還能起來走嗎?”寧懸明關心問。

越青君面上似有些好笑又無語,“我只是中了藥,不是廢了。”

他扶着床起身,卻是忽覺一陣頭暈,眼前?一花,腳下差點?不穩。

即将重?新栽倒回床上時,手臂被人穩穩扶住,帶着淡淡笑意的聲音響在耳邊,“有需要就叫人,你的嘴只是能吃飯,不是只能吃飯。”

越青君:“……”

他怎麽不記得自己給寧懸明安過毒舌标簽,進?化也沒這麽快吧。

走到屏風後,越青君轉頭看着寧懸明。

後者又是忍俊不禁,不知為?何?,今日?分明發生許多事,他卻比平日?更加想笑。

“也要我回避?”

“無瑕,京城常有同僚好友相攜去澡堂,你這般大家閨秀,出去可是要人笑的。”

越青君意味不明看他一眼,随後主?動別開頭去,“想留下來,得做我房中人才行。”

寧懸明只當他是說笑,并未放在心上,還是十分體貼地退了出去,擔心越青君有什麽需要,就搬了個矮墩,坐在屏風外。

不多時,一件裏衣便被丢到了屏風上,屏風後漸漸傳出水聲。

屋中放着炭火,為?免中毒,在越青君沐浴時,寧懸明又去将窗戶開了條縫。

僅僅是一條縫,窗外呼嘯的風雪聲便簌簌入耳,給人一種身處自然,遠離人煙,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寧靜。

就在這水聲、風雪聲中,寧懸明悄然開口:“無瑕。”

屏風後水聲稍稍一停。

寧懸明任由?風雪拂過面頰,似是在享受此時的涼意與清醒。

“世上本就沒有完美無瑕之人。”

“我也從未要求你純良無害,白玉無瑕。”

“活在這魑魅魍魉橫行于世的世道,若無鋒芒,不過是徒添冤魂一縷。”

“你我相識,本就是緣分使然,在此之前?,我也從未以為?你是聖人。”

只是那時明月剛好,緣分正妙,讓人忘了一切,也忘了俗世塵嚣。

大約越青君也是這般想的,這才不願意破壞這份美好。

“官場黑白我會分辨,人間是非我也自能分明。”

“聖人自有夢中來,無瑕卻是與我志趣相投,心意相通的摯友。”

“你無需忐忑不安,反倒是我應當感謝你。”

“謝你心中自有鋒芒,謝你懂得保護自身,謝你讓我不必為?你擔憂,讓我今後仍有摯友一人伴随身側。”

“無瑕不必無瑕,無瑕只是無瑕。”

屏風後,越青君伏在浴桶上,試圖隔着屏風窺見屏風後的身影。

明知寧懸明就是這樣的人,但當聽到這些話?時,心中仍然難免生出波瀾。

沒人不想聽好聽話?,只要他有讓所有人都說好聽話的權利,這一點?,想必沒人比章和帝更有發言權。

沒人不喜歡真君子,若是這君子再善解人意一點?,能設身處地體諒他人,那麽想來許多人都願意與他為?友。

越青君不只想做他的好友,還想與對方生同衾死同穴,想要寧懸明心裏眼裏,皆是他一人。

因是雪夜,越青君并未将頭發全然浸濕清洗,而只是仔細擦了擦,等他穿上新的裏衣從屏風後走出,寧懸明便拿着厚實的中衣給他披上。

“不小心些,明日醒來又要請禦醫了。”

越青君面上帶着些許笑意,任由?對方給自己披上。

“明日?、今日?新年,懸明莫要咒我。”

今夜早已到下半夜,除夕已過,已是新年。

“不想讓它變成現實,那就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寧懸明說罷,便要告辭。

下一刻,越青君卻拉住他的手腕,寧懸明回頭。

越青君視線落在他的肩頸處,眸光微動,“懸明給我上藥,怎麽忘了你自己?”

寧懸明下意識摸向?脖子上的牙印,随意道:“小事而已,都不痛。”

越青君咬自己可比咬他狠多了。

“現在看着不明顯,醒來後卻是要腫起來的,懸明想頂着它被所有人看見嗎?”

話?已至此,寧懸明自然沒有再拒絕的理由?。

乖乖坐下,任由?越青君為?自己上藥。

然而當他坐下,透過銅鏡看見為?自己認真上藥的越青君,忽然反應過來,即便要上藥,為?何?他不能自己來,而要越青君幫忙?

但見越青君認真的神色,明白或許越青君想要的不僅是讓他的牙印消下去,還想要給他上藥這個過程。

這便是摯友間的互幫互助,禮尚往來嗎。

等藥上完,越青君仍是沒放寧懸明走。

“今夜原本為?你準備了禮物,只是因為?諸多意外而耽擱了。”

他望了眼外面天色,“如今時辰尚可,不知懸明願不願意瞧一瞧這份禮?”

寧懸明挑眉,“你的禮物不應該在宮裏嗎?”

他擔心宮中不安全,才連夜送越青君回府,但越青君既然一早就要送他禮物,那麽禮物也應當一早便在宮中才是。

越青君眉眼微彎,“大部分是在宮中,只是還有少部分在府上,宮中的來不及,府上的倒是還能看看。”

寧懸明心下好奇,也不知越青君準備的是什麽禮物,竟還有零有整。

眼見越青君就這樣出門,寧懸明連忙拉住他:“等等,好歹把大氅披上!”

一陣倒騰下,越青君渾身裹得嚴嚴實實才出房門。

越青君跑去庫房,開門從裏面取出一個箱子,比之前?給寧懸明送銀子的箱子還要大上許多。

“就這個嗎?”寧懸明問。

“要去外面打開。”越青君領着寧懸明去寬闊的院子裏,夜色中,唯有路上熹微燈光,将腳下道路照亮。

二人稍稍錯身,越青君在前?,寧懸明在後,以至于後者看不見前?者表情。

“今夜有許多次,我都以為?這禮物再也沒有送出去的機會。”越青君腳步越發慢了下來,或許也是此時注意力并非在腳下的路,而是身後之人。

忽而,腳下步子終于徹底停住,越青君側身回頭,雙目真誠望着寧懸明,“懸明,謝謝你還願意收下它。”謝謝你還願意接受我。

寧懸明心中又是一軟。

不知為?何?,明明他并非心軟之人,但面對越青君,卻很難不被對方動容,無論是戲劇性的相識,還是今夜談心。

這大約也是章和帝喜歡越青君的原因,人總是容易被真誠打動。

他走上前?,擁抱了越青君。

“何?須言謝,無瑕本就是極好極好,值得人喜愛的人。”

“能與你相識,才是寧懸明一生之幸。”

到了院中空地,越青君将這箱子打開,取出裏面的東西,用火折子将引線點?燃,随即将寧懸明拉遠。

火苗燒完了引線,砰的一聲,爆竹飛到天上,剎那間綻放出璀璨的火花。

雖只有一瞬,卻也足夠奪目耀眼。

寧懸明睜圓雙眼,“這是……爆竹?”

可爆竹只能在地上響,如何?能飛到天上去?

越青君含笑道:“也可以叫火樹銀花。”

寧懸明望着天空,目光專注,卻只覺心中震撼不足以以言語道出,半晌,方才堪堪擠出兩個字,“很美。”

他終于明白,為?何?越青君還要挑時辰,若是白天,定然映不出這東西一半魅力。

原來這就是越青君準備的禮物,确實夠特?別。

寧懸明轉頭回望不知何?時站在側後方的越青君,笑道:“想來殿下用了不少心思?,這當真是我此生收過最?貴重?的禮物了。”

不,更貴重?的你剛剛才收過。

越青君雙眸微眯,卻并非風雪糊眼。

綠珠之死,酒中之藥,燈下談心,都不過是讓那份特?殊禮物成熟的前?菜。

越青君真正想要的,是完善衛無瑕這個人。

讓衛無瑕,真正成為?寧懸明心中毫無瑕疵,完美無缺,處處合心意,無一不喜歡的人。

然後,讓衛無瑕愛他。

他把“衛無瑕”送給了寧懸明。

從今日?開始,衛無瑕的一切皆屬于寧懸明,他的肉身,他的靈魂,他的未來,他的七情六欲,皆因寧懸明而存在。

為?你量身定制,完美匹配的愛人,才是越青君送的真正禮物。

砰!

砰!

煙花還在天空絢爛綻放,寧懸明看得專注仔細,于是也未曾注意,某人悄悄趁虛而入,小心翼翼握住自己的手。

先?是緩緩勾住手指,一根、兩根、三根……直至牽住整只手,溫熱傳遞至掌心。

察覺到的寧懸明轉頭,與越青君四?目相對,眼中盡是彼此身影。

璀璨的煙火綻放在天際将明。

一道極輕、極輕的聲音,也在砰砰聲響下,落在寧懸明耳邊。

“懸明,我修不成佛了。”

神佛不得妄動凡心。

偏這紅塵最?是醉人,凡心經不住勾引。

風雪明月夜,燭光煙火下,情如風起。

巧取豪奪了無cp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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