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為我情根深種(作話有小劇場) 将我的……

第27章 為我情根深種(作話有小劇場) 将我的……

時下香道盛行, 但凡富貴人家,無論男女,幾乎到了不佩香不出行的?地步。

今日賓客滿園, 身上?的?各種芳香也飄了滿園, 交錯其中,混雜不清。

但此時越青君湊近, 将周遭雜亂的?香味驅散,讓寧懸明鼻尖只餘下那一縷帶着清苦藥香的?幽蘭。

滿園皆繁花,入目唯有你。

寧懸明很?想裝作沒聽見, 但他本?就不是自欺欺人之人,更不會無視他人真心?。

極為難得的?,自相識以來?, 寧懸明頭一次對越青君生出一種幾乎咬牙的?惱意。

無數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然而最終都沒能組織成一句完整的?言語, 面對越青君如常般含笑看着他的?面容, 寧懸明嘴唇微微張合, 卻沒能說出半個字。

風中帶來?的?那點涼, 像整個冬季在即将結束時, 留下的?臨別?贈禮,讓寧懸明的?神?思稍稍清醒。

也帶走了耳邊因方才?那道溫熱氣息而泛起的?一抹淡淡的?緋意。

另一邊忽然傳來?一陣極大的?喧鬧聲,寧懸明幾乎是迫不及待看了過?去, 仿佛他從很?久之前, 就等着這個能暫時轉移話題的?機會。

“那邊發生了什麽?”

越青君笑了一聲, 也沒阻止, 反而順着對方的?意思看了過?去,卻見到原本?在石子路崴到腳的?李少凡竟出現在了這裏。

他剛進場,就率先向衆人道歉:“今日各位皆為李某而來?, 李某本?該早早相迎,奈何一時不慎傷了腳,只好?由崔兄先将詩集送給大家,實在失禮。”

拱手向在場所有人致意時,目光注意到了距離稍遠的?越青君,并向越青君友好?地點了下頭。

越青君回以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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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卻輕嗤一聲,礙事。

“原來?李詩仙受了傷,那應該好?生休養便是,我等今日能見到您一面,已是榮幸之至。”

“李郎既受了傷,那何不如來?我家居住,在下家中豢養醫者衆多,定能将李郎服侍妥帖,藥到病除。”

因李少凡剛遭受了毒打,此時在衆人面前表現得彬彬有禮,倒是讓衆人對他印象不錯,加上?詩集加成,衆人此時的?濾鏡還算厚,對李少凡也極為熱情。

然而李少凡知道朝陽公主決不能得罪,因而只是笑笑推拒,并不答應。

朝陽公主此時卻毫無預兆開口,“你們都來?晚了,李郎可是答應了進本?宮的?公主府,是嗎,李郎?”

她含笑看向李少凡,後者臉上?表情僵硬一瞬,随後很?快反應過?來?,當即笑道:“公主盛情邀請,李某自然欣然之至。”

朝陽公主給他一個算你識相對眼神?。

圍觀衆人默默交換了個視線,心?中暗忖:詩是好?詩,人嘛……

當初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而驚豔的?人,此時濾鏡已經碎了一地,只恨不得這詩不是李少凡所寫?。

這樣?的?人,怎麽能寫?出這樣?的?詩呢?!

倒也有以為李少凡是被威逼脅迫的?人,只是他們心?中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并不敢當面給朝陽公主沒臉,自然只好?閉嘴不言。

衆人默契地只讨論詩詞,其餘一概不說。

等到賞詩會結束,大部分人還是十分滿意。

朝陽公主第一個走,走之前還好?整以暇看着李少凡,“李郎,本?宮今日就在公主府等你,可不要讓我久等啊。”

李少凡笑了一天,早就笑僵了,但還是勉強維持着,“承蒙公主厚愛,此乃草民榮幸。”

“哈哈!”朝陽公主登上?馬車,愉快地對車夫說,“走快點,今日我還約了許郎,可別?讓他等急了。”

李少凡笑容徹底維持不住了。

大庭廣衆之下,朝陽公主用對待一個尋常男寵的?态度對待他,何止是不将他放在眼中,簡直是對他的?羞辱。

尤其他如今還頂着詩仙之名,今日一過?,京城所有人都會知道詩仙名不副實,更配不上?他的?詩。

可他又能如何?

他又能如何!

李少凡心?中迫不及待想要找個靠山,出人頭地,一定要做到就算是公主皇子也不能輕易動?他的?地步。

衆人紛紛離去,越青君也與寧懸明上?了馬車,“這裏距離別?院更近,要先送你回官舍,還是直接回我家?”

越青君看着寧懸明,征詢他的?意見。

寧懸明沉思片刻,回官舍自然能暫時回避今日之事,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寧懸明并不是拖延之人。

“回你家便好?。”

因天色漸晚,車夫走的是更近的小道,小道狹窄,尋常時候,小道上?鮮少有馬車,然而大約是今日賓客衆多,連這鮮有人來的小道上竟也有馬車行過?。

且這馬車極為華麗寬大,一輛馬車便能占據整個小道,越青君的?馬車剛進去,便被堵在路口,進退無路。

當然,狹路相逢的?兩輛馬車,堵住的自然不止越青君一人。

寬大華麗的?馬車內,孟九思被毫無預兆停下的馬車晃得睜開眼,本?就疲憊的?心?神?更加不耐,皺眉不悅道:“怎麽回事?”

“郎君,路口有馬車進來?,将路堵住了。”車夫抹着汗說。

孟九思剛派人下去和對方交涉,讓對方退一退,非是他霸道,而是無論從距離路口的?距離,又或是調轉方向的?難度,對方讓步都是最好?的?選擇。

緊接着便聽到車夫松口氣的?聲音:“郎君,他們往後退了。”

聞言,孟九思便也咽下剛剛準備說的?話。

馬車出了巷子,他才?掀開窗邊的?簾子往對方馬車方向看了一眼。

卻見那輛馬車雖低調,但這制造樣?式,還有雕琢的?紋飾,以及顏色,皆是宮中的?工藝。

對方似乎也知道什麽,同樣?掀開車簾與孟九思四目相對。

孟九思尚處在愣神?中,對方卻已經微微一笑,點頭致意。

孟九思方才?回過?神?來?,遙遙說了句:“多謝閣下相讓。”

對方也遠遠回了一句:“小事而已,郎君客氣了。”

馬車裏,孟九思指節緩慢敲在腿上?,他遠居山莊多年,許久未曾回來?,對京城的?貴人也不如從前熟悉,但他到底沒有徹底不問世事,偶爾也會接到自京中的?消息,也知道如今京城炙手可熱的?人都有誰。

身處皇室,今日能被邀請,這般年紀,而他還不認識的?,大約也只有那位近來?頗有名氣的?六殿下了吧。

行事低調,為人謙和,懂得退讓,有容人之量。

倒是比那五皇子看上?去順眼。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真的?,又或是裝得比五皇子好?。

*

“方才?那是?”寧懸明出聲詢問。

“孟九思。”以孟九思之名,無需給他再加個孟家的?頭銜。

寧懸明有些意外:“崔家今日設宴,顯然是要捧那位詩仙,我還以為,崔行儉與孟九思不合,才?借此打壓。”

又或者是孟九思得知了此事,今日才?特意過?來?找崔行儉算賬?

方才?并未在宴上?見到這位孟郎,可見對方是特地來?找崔行儉的?,且只見了對方一人。

“傳聞他們二人确實脾性不合,且早年常有相争,只是後來?孟九思半歸隐,鮮少在京中出現,這才?漸漸消退。”越青君緩緩道。

寧懸明想了想道:“但見今日孟九思能随意進出崔家別?院,且崔行儉還能中途離開,單獨見他,便知傳言不可信,或許二人還是相交多年的?友人也說不定。”

越青君擡眸看了他一眼,忽而笑道:“懸明當真火眼金睛,據我所知,二人所住之處雖相距甚遠,但一直有所聯系,并未斷絕往來?。”且孟九思在山莊避世,能與他聯系之人本?就少之又少。

“連這也知道,看來?殿下從前也并非真的?對外物?毫不關心?。”寧懸明好?整以暇看着他。

越青君失笑:“這并非難事,只要仔細觀察便能輕易得知。”又不是什麽秘密。

“而且,我關注最多的?,用心?最多的?,還是懸明你。”

寧懸明擡眸,對上?越青君的?視線,霎時間,又好?像回到了一個時辰前。

過?了最初的?那點驚慌,此時他已然能冷靜看待此事。

剛想開口,卻又聽越青君道:“今日你難得留宿,我讓人傳消息回府,已經提前備好?了晚膳,都是你我愛吃的?。”

寧懸明挑眉,他對食物?并不上?心?,一直是有什麽吃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麽時候表現出了對某樣?食物?的?喜愛。

他有些無語:“你平日觀察,就觀察這些?”這是多有閑心?。

越青君笑了:“前些日子我去工部,見到一位燒窯的?工人,他能在燒出的?瓷器上?找出每一處細小瑕疵,但直到我離開,他都沒發現自己的?衣服穿反了。”

唯有對自己重視的?事物?才?百般用心?。

車上?不止他們二人,有些話不好?說得太明白?,寧懸明忍下了已經到喉嚨口的?話,安安靜靜随着越青君回去。

剛進門,便有下人上?前迎接。

越青君擺了擺手,“我與懸明用膳,不必有人侍候。”

呂言聞言,便安分領着其他人退下。

他也不喜歡和寧懸明待在一個空間,不知是否他的?錯覺,自上?次宮宴之後,這位向來?性格好?,好?伺候的?寧郎君,對他似乎有所防備,态度不如從前親近信任。

但見六殿下一如既往倚重自己,想來?對方應是沒有什麽證據,因而并未與六殿下說他的?壞話。

否則以六殿下對這位寧郎君的?态度,自己早該被疏遠了才?是。

呂言并不知道,另一邊的?二人,此時也正提到他。

“我見你對他仍舊重用,可是不信我的?猜測?”寧懸明早就與越青君說過?,綠珠之事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簡單,呂言或許沒有做什麽,但一定袖手旁觀過?。

但越青君始終都未對呂言有所處置,也未将人換掉。

“換一個,然後呢?”越青君淡淡道,“我在內廷并無勢力,便是再換一個,多半也是別?人的?人,那時,或許就不是袖手旁觀這麽簡單了。”

呂言雖有諸多不好?,但他在他只是個透明皇子時便跟他,多少有幾分情誼。

“且他為我找來?了你,也算将功補過?了。”

寧懸明不置可否,他也覺得呂言不足為慮,也無插手之意,只是好?奇越青君的?想法而已。

給兩人斟滿酒,此時天色已晚,府中上?下皆點亮了燈燭,餘晖,月色,燈燭,恰好?在這個時刻彙聚在一起,勾勒出世間靜谧而安寧的?色彩。

“世上?無完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從某一方面來?講,我還挺能理解這樣?的?人。”

“你?”寧懸明奇怪看他,似是不解他為何這樣?說。

越青君笑了,“是啊,我。”

“我其實,也有很?多,很?多私心?啊。”

他的?目光有一瞬間幽遠,“就像我今日明知道,不應該在當時向你表明心?跡,時機不對,場合不對,更重要的?,是你并不想聽。”

面上?染上?一絲歉疚:“但我還是那樣?做了。”

“抱歉,懸明,我不該說那些話,擾亂你的?心?神?。”

不知為何,面對眼前這一幕,寧懸明總有種似曾相識的?無力感,仿佛明知道前方有陷阱,但還是不得不跳下去。

他抿了抿唇,淡淡回了一句:“所以為什麽要做呢?”

并沒有生氣,也沒有惱怒,只是平平淡淡,仿佛僅僅是簡簡單單的?好?奇。

越青君擡頭,目光毫不避諱地看着他,但卻是那樣?柔和寧靜,好?似高山靜水,巍峨潺潺。

“大約是因為,忍得有點辛苦。”

他嘴上?說着辛苦,面上?神?色卻仍是那般輕松淡然,只是笑容裏帶上?了些許無奈。

“懸明,你太好?了。”

寧懸明心?中難得一悶,他太好?了?這算什麽理由?

“我貿然動?心?,你不覺得冒犯,我處處關心?,插手你的?生活,你也不曾拒絕,你還操心?我的?感情,那原本?與你并無幹系,你卻好?似比我還上?心?。”越青君說得自己都覺得無奈。

寧懸明張口想辯解,然而不等他開口,便又被越青君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那本?就是小事,本?就正常,好?友當然可以互相關心?,可我又不僅僅将你當成好?友。”

那這就是你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這是我的?問題,但若是一件事,知道應當怎麽做,就怎麽做,那世上?又有誰會出錯?”

“若是感情能夠輕易控制,又怎會有即便被背棄,也放不下的?癡心?人?”

寧懸明無話可說。

越青君還在繼續,“你每一次允許我的?靠近,都會讓我産生幻想,你每一次的?容忍,都讓我想得寸進尺。”

“知道你今日為我推薦在場貴女時,我在想什麽嗎?”

寧懸明沉默地看着他。

越青君面上?笑意越濃:“你對我感情的?每一次關心?,落在我眼中,便是再時時提醒着我,你在乎我。”

“你不想失去我。”

“我還可以更近一點。”

“更過?分一點。”

寧懸明坐直身子,看向院外逐漸出現的?繁星。

放在腿上?的?手卻不自覺緊了緊,卻又似乎覺得這樣?不好?,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擺。

越青君輕笑一聲:“看,你也覺得我很?過?分。”

但下一刻,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直至消失。

“我也想做個君子。”

“可是懸明,人心?本?就如此貪婪。”

他用一種慨嘆的?語氣說:“面對權勢利益,尚且有道德禮法為我指明方向,為我約束內心?,可當它只是簡單純粹又無害的?傾慕,又要我從何下手呢?”

“我并未危害他人,并未有害社稷,便是對你的?困擾,好?像也不足為慮。”

“既然如此,那我稍稍放縱一點,又能如何?”

“一次如此想,便會每次如此想,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寧懸明的?手摸上?酒杯,心?中的?震動?遲遲不停,連帶着杯中酒液微微顫動?。

他從前從未有過?情愛,更不知是否是所有人都如越青君一般,纏綿悱恻,難舍難棄。

怎麽就會喜歡一個人至此呢?

即便寧懸明是當事人,他依舊無法理解。

情愛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竟能讓人揪心?至此?

雖盡力克制,可眼中仍有憂慮。

“那我該如何幫你?”他問。

便是事到如今,他仍舊沒生越青君的?氣,更沒想着疏遠對方,反而更加關心?。

這樣?的?寧懸明,怎能讓人不更加喜歡,更加動?心?。

越青君靜靜看了他片刻,卻又笑了笑,招呼他:“吃菜,不然等會涼了。”

寧懸明淡淡道:“沒胃口。”他覺得越青君今兒就是故意讓他無心?吃飯。

越青君親自為他夾了一塊熏魚,鮮香的?味道直沖鼻息。

寧懸明低頭看着,越青君先前說知道他喜好?竟不是假的?。

見他終于動?筷,越青君眉眼彎彎,“懸明想幫我,很?簡單。”

“在你對我有所動?心?,在你發自內心?,很?想應允我的?求凰之前。”

“不要心?軟,不要縱容。”

“不要讓我有任何遐想的?機會。”

“不要給我任何希望。”

越青君笑容溫柔,夜色掩住眼底的?狡黠。

“僅此而已。”

我要你為我輾轉反側,寤寐思服,從此未見時念我,相見時的?第一念頭永遠是:這個人喜歡我。

将我的?喜歡銘記于心?,深入骨髓,再難忘卻,直到忍不住給予回應。

僅此而已。

巧取豪奪了無cp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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