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心悅你 紅塵喧嚣,千古詩篇,比不上……

第26章 我心悅你 紅塵喧嚣,千古詩篇,比不上……

李少凡沒能從地?上?站起來, 他剛剛也不知踩到?什麽,腳腕扭傷,一動就痛, 只好找了塊幹淨地?方坐下?。

越青君看了看他:“你這樣?行動不便, 稍後我?找個人來幫你。”

眼見自己?似乎是真受傷了,李少凡還不想今晚爬去?公主府, 只好接受了眼前人的建議,點頭稱道:“那就多謝這位郎君了。”

心中其實還別有想法?。

他剛上?了朝陽公主的名單,如?今想跑是不能了, 但這并不妨礙他繼續給自己?找靠山,找下?家。

眼前人既然能來參加崔家的宴會,又有通身貴氣, 身份自然不尋常, 看上?去?善良無害, 樂于助人, 是個好大腿。

無論如?何, 也不會比崔行儉那群人更差了, 他想。

思?及此?, 李少凡臉上?也終于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甚至不自覺帶上?幾分讨好。

“我?渾身都是灰塵,剛才沒有弄髒你吧?”

不讓你搭把手是因為不想弄髒你, 不是不想你碰。

越青君和善一笑:“怎會, 閣下?太客氣了。”

“幸好有你, 否則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人發現?幫忙。”李少凡滿臉感激, “不知道郎君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改日我?傷好了,定親自上?門道謝。”

發現?這個世界變态滿地?走後, 李少凡終于肯放下?一點點驕傲,低下?頭顱,會說好話,雖然有些假模假樣?,但好歹整個人看上?去?沒有先前那麽讨厭了。

越青君笑了。

果然苦難使人成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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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枉他一番苦心。

“舉手之勞,不足挂齒。”

看,他多良善,做好事都不留名的。

李少凡笑容微僵,但他的那點彬彬有禮到?底只是裝出來的樣?子貨,在被越青君拒絕後,也實在不願意拉下?臉,追着對方非要感謝,只好也就僵在原地?,按下?不提。

越青君心中卻在可惜。

怎麽就是個賤人呢。

怎麽就這麽不堪呢。

這讓他還怎麽光明正大将人收為己?用呢。

衛無瑕那樣?純白,那樣?仁善,那樣?如?高山雪蓮般無垢的人,是絕不可能明知對方是個心思?龌龊,手段下?流的爛人,卻還願意用對方的。

但沒關系,衛無瑕不能沾染污泥,但是別人可以嘛。

雖然這是個賤人,但目前為止,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呢。

還得多虧自己?慧眼識珠,将人送到?了崔行儉面前,看看崔行儉做的多好,既打碎了李少凡的傲骨,令他甘願折腰,又給他留了一層皮,能糊弄一下?人,比如?最純潔無瑕的他。

雖然折腰只是表面,雖然糊弄也較敷衍,但管他呢,夠用就行了。

此?人是真心折服,還是虛與委蛇,很重要嗎?

“你在此?處稍等片刻,我?叫人來幫你。”說罷,越青君便丢下?走不了的李少凡,心情愉悅地?回了宴會中心。

“殿下?,方才五皇子殿下?見到?奴婢,還問起您來。”剛回來,呂言就走了上?來。

越青君似是有些詫異,“聽聞這位李郎曾經拒絕過五哥,沒想到?五哥還願意現?身,五哥果真禮賢下?士,傳聞所言非虛。”

呂言:“……”我?提這麽一句,是想聽你誇他嗎?

年幼時?,曾有一名老瞎子因喝了一碗水而給呂言算命,說他命不好,幼年颠沛流離,少年多遭磨難,老年孤苦無依,縱然曾有浮華遮眼,到?頭來也不過一場空。

大約是天生反骨,呂言不信這命,便是經歷了天災人禍,為一口吃的進了宮,他也只怨老天爺不長眼,怨皇帝無道,怨朝臣廢物,怨他能怨的一切,卻從不怨自己?命不好。

如?今,這條信念卻快要在越青君這兒打破了。

他大約是真的命不好,否則不會在決定跟随越青君時?發現?對方是個與世無争的聖父。

也不會在想勾上?太子時?,發現?太子是個誰都能左右的蠢貨,比越青君還靠不住。

眼見越青君終于有意相?争,呂言心思?浮動,想試探一下?對方對敵人的态度,得到?的卻是真心實意的欣賞與贊美。

有那麽一刻,呂言想跪下?來喊親爹。

明明越青君已經走上?争權之路,但呂言始終有種自己?脖子上?架着把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落下?來的忐忑不安。

人可以走彎路,但不能走絕路。

未免腳下?路哪天變成絕路,他還是得多走備着幾條路。

“後院石子路那邊,有位郎君摔倒了,受了傷,我?這裏暫時?不需要人,你先去幫幫他。”越青君又道。

呂言第一反應覺得不對,既是在這別院,應當就是今日來的客人,既是客人,若是出了事,自然應該找這家主人,怎麽還要他們做客人的越俎代庖?

但轉念一想,或許是那人身份低微,在崔家并不受待見,而這位六殿下又是見不得人受難的性子,發發善心再尋常不過。

因為對越青君的既定印象,呂言暫時?忽略了心中那點違和感,聽話地?離去?。

待到?人消失,越青君才往呂言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純白的衛無瑕不能與奸佞小人有幹系,但他手下?的爪牙和那等小人有所牽扯卻是無甚妨礙,畢竟,總不能要求世上?所有人都和完美無缺的他一樣?品行高潔。

便是之後李少凡的假皮被戳破,那也只能說他衛無瑕用人不疑,太過信任手下?人,以至于受到?欺瞞蒙騙,縱然別人滿身污泥,他也會幹幹淨淨。

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越青君回頭,便見寧懸明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在看什麽,這麽出神?”

越青君神色自然,“方才在後院不小心聽到?大姐與那位詩仙在說話,看樣?子,大姐似乎對他有些興趣,就是不知詩仙是何想法?。”

朝陽公主看上?了李郎君?這似乎并不值得驚訝。

寧懸明沉思?片刻後道:“無論是那位詩仙,還是朝陽公主,都并非你我?能插手的,你在此?糾結,也不過是自尋煩惱。”

他們與詩仙甚至不曾相?識,朝陽公主也絕非是能給人面子聽人勸的人。

越青君想了想,也失笑一聲:“懸明說的有理。”

“是我?庸人自擾了。”

将自己?方才消失的事稍作找補,越青君便随寧懸明同行。

此?時?,朝陽也正領着女客們一同走來。

“公主可是見過那詩仙了?可與傳聞有所不同?”

公主神色淡淡,看不出有多少興致,“詩倒是不錯,這人嘛……還不如?我?家霖郎。”

衆人一聽,便興致缺缺。

朝陽口中的霖郎是從小跟随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侍衛,二人青梅竹馬,年少時?便情窦初開,初嘗禁果,因而即便對方樣?貌遠不如?朝陽後來找的男寵,也一直在朝陽身邊占有一席之地?,不曾被抛棄。

李少凡樣?貌其實不比那位霖郎差,但一人是自小習武,身姿挺拔有力的侍衛,一個是自現?代而來,從未學過什麽禮儀儀态,兩相?比較,自然便差了許多。

“還以為傳聞中的詩仙,當真有仙人之姿。”一名貴女遺憾道。

“我?倒是真瞧見一位有仙人之姿的年輕郎君,只是當時?太過匆匆,未能探聽到?對方身份。”另一名身穿黃衣的貴女插話道。

“你就別說了,和你家兄長比起來,誰不是仙人之姿?”走在他身旁的女子說道。

衆人聞言紛紛掩唇輕笑起來。

黃衣女子面色微微愠怒,正想說些什麽,無意中瞥見一道身影自男賓中若隐若現?。

“他就在那兒,你們親眼看便是,屆時?就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誇大其詞。”

衆人順着她的視線望去?。

也不必特意尋找,那人一身雪白,站在人群中格外明顯。

縱然場內也不缺身穿素色白衣之人,但便是将所有穿白衣的聚在那人身邊同框,他也絕對是最耀眼的。

貴女們齊齊安靜,說話聲在此?刻徹底停住。

唯有朝陽,在見到?越青君時?,十分遺憾地?翻了個白眼,随後看也沒看越青君一眼。

從前她向來當這位弟弟是透明,連臉都未記住,如?今她依然不将對方放在眼中,更遑論打招呼。

後院石子路,呂言便遠遠瞧見有一人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對方身上?的衣服,憑他的眼力,不難看出這衣服是崔家的風格,所以此?人并非賓客,而是本就是崔家人?

但他既不認識,又見此?人身邊竟沒有下?人跟随,想來便是崔家人,應當也不受重視。

好像明白為何六殿下?要他來了。

“郎君安好,我?家殿下?派奴婢來幫您。”呂言讓李少凡坐好,他握着李少凡的腳看了看。

“殿下??”李少凡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自己?竟那麽好運,随便遇到?的人竟然是皇室中人。

呂言不着痕跡将李少凡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中立即對眼前人做出評估,低劣,虛僞,淺薄,勢利,連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很快将其劃分到?不值得結交的範圍。

之後他臉上?的微笑都淡了許多,能繼續維持,還是多虧他的職業素養。

将扭到?的腳掰正,又用跌打損傷藥将李少凡的腳腕抹上?一圈,把藥留給李少凡:“郎君試着走走看,若是無事,奴婢要回殿下?身邊複命了。”

李少凡站起來走了兩步,雖然沒有痊愈,但卻沒有先前那般痛了。

趕在呂言走之前,李少凡飛快拱手謝道:“多謝閣下?相?助,若非有你與那位殿下?,我?只怕今日就要錯過賞詩會,辜負崔郎的一番心意了。”

呂言迅速從這話中找到?重點,原本轉身欲走的腳步頓住。

“六殿下?素來心善,京城皆知,郎君不必挂懷。”

李少凡:“李某雖只是個會寫詩的窮酸書?生,卻也知道有恩必報的道理,改日登門時?,閣下?……”

“不敢當,奴婢姓呂。”呂言心中頓時?推測出來李少凡的身份,心中也升起一抹困惑,既是崔家客人,今日詩會的主角,又怎會被人怠慢至此??

“屆時?還望呂公公不會将在下?拒之門外。”

二人視線相?對,一個禮貌一個感激,瞧着十分和諧,暗地?裏心思?卻各異。

呂言:詩仙?應該多少有點用吧?

李少凡:這個六皇子,應該、大概、至少不至于像那三個一樣?魔鬼吧?

李少凡到?場時?,崔行儉都已經讓人将印好的詩集分發給大家,人手一本,衆人正看得津津有味,誇贊聲不絕于耳。

“世間竟有如?此?絕妙的詩句,且竟是一人所寫?!以我?瞧着,便是孟九思?,也不比這位詩仙。”

崔行儉聽見這話,眸色微微一沉。

既氣這些人有眼無珠,蠢笨不堪,也氣那人竟然當真沒來赴宴。

正想着,一名下?人小跑過來,湊到?崔行儉耳邊,不知說了什麽,崔行儉眼中神色緩和,看了正議論得熱火朝天的人群一眼,不着痕跡悄然離去?。

越青君本就無心在詩集上?,見狀往崔行儉的背影看上?一眼。

能讓對方人前失禮,中途離去?,似乎除了孟九思?,不作他想。

越青君眸光微動,似乎在考慮什麽。

餘光瞧見寧懸明也在看詩集,卻并未像其他人那般激動欣喜,反而似有憂慮。

“怎麽了?詩集不好嗎?”

寧懸明轉頭看他,輕嘆口氣:“好啊,可就是太好了。”

“這詩集中的詩詞不下?數十首,便是那位‘詩仙’即興寫作,每日一首,也要寫一個多月。”

不僅如?此?,這些詩的風格迥異,內容也相?差甚遠,用詞習慣也是風格多變。

若非這是集衆家之長,将別人的詩收為己?用,那位‘詩仙’便當真是驚世鬼才了。

問題是,即便是用的別人的詩,那既有這般才華的詩人,為何不為己?揚名,而要為他人做嫁衣?

一個兩個如?此?也罷,這麽多詩,總不能人人如?此?。

寧懸明:“我?如?今當真要相?信他是驚世之才了。”

越青君笑了,“這便是不信了。”

寧懸明笑而不語。

越青君眸色斂了斂,心中不禁嘆了口氣。

自當初綠珠事件他就該知道,從前挖的坑,總是要麽摔,要麽填的。

也對,原著中都能因為指出李少凡詩中漏洞,窺見對方本質,也讓那李少凡多次出手試圖暗害的寧懸明,又怎會因他到?來而迷了眼睛。

機敏睿智,本就是他賦予寧懸明的能力。

意識到?越青君又在用欣慰欣賞的目光看着自己?,寧懸明已經從一開始的無措無奈無語,到?如?今已經習以為常。

但他仍是不禁提醒一句,“今日宴上?貴女衆多,方才便有人頻頻看向你。”

越青君歪頭:“我?也時?時?在看你。”

你都不曾為我?動搖,我?又為何會為此?前從不相?識的女子移情?

寧懸明無話可說。

時?至今日,他們雖走過了傾心——示意——婉拒的所有流程,但實際卻未有半句言明。

雖是心照不宣,但總歸有些不便。

比如?此?刻,寧懸明忽然很想問問,自己?到?底有哪裏好,比得上?旁邊那群如?鮮花般燦爛明豔的女子。

又或是對方只愛藍顏,可在場衆多連朝陽公主都感興趣的青年才俊,越青君也未曾上?心。

莫非是從前從未交過朋友的越青君,第一次有了相?交莫逆的知己?,想要時?時?刻刻黏在一起,誤把這種感情當成了情愛?

見寧懸明顯然陷入自己?的思?考中,越青君看了看四?周。

賞詩會賓客如?雲,男女皆聚在一起,相?互穿插,走來走去?,交談的聲音時?高時?低,時?而紛雜吵鬧,時?而異口同聲贊揚喝彩,熱鬧至極。

越青君忽然想逗一逗寧懸明。

為這份感情戲的初始階段,補上?最開始就該進行的步驟,也是為這段時?間的戲份畫上?一個結局。

他走近寧懸明,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寧懸明能聽到?的聲音,輕聲低語:

“在你之前,我?從未有過這般經歷,也曾想過是否是錯覺,是否是移情,是否是将一時?的意亂情迷錯當成了動心。”

寧懸明隐隐有種不妙的預感,忽然想讓對方不要再說下?去?。

但越青君又哪裏是他能阻止的。

“但今日來了這裏,貌美娘子如?過江之鲫,能與之相?談甚歡的郎君也不在少數,但我?仍移不開落在你身上?的心神。”

寧懸明:“你……”

“并非一時?情迷,也并非錯将知己?當動心。”

寧懸明:“等等……”

“就是簡單純粹的,我?心悅你。”

越青君笑意盈盈,說出了那句寧懸明最不願聽的話。

至此?,從前種種言行,都不再只是心照不宣的默契,而擁有了準确的,明晰的定義。

任由周遭人聲嘈雜,也未能阻止那四?個字清晰傳入寧懸明耳中。

此?時?自四?周而來的微風,仿佛都成了越青君的使者?,将那份微弱未聞的話語準确傳遞。

紅塵喧嚣在耳,千古詩篇入眼,皆比不上?那輕輕淺淺的一句震動人心。

我?心悅你。

巧取豪奪了無cp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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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心悅你 紅塵喧嚣,千古詩篇,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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