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純情暴君X病嬌公子(57)

純情暴君X病嬌公子(57)

“閉嘴。”鳳傾盞惱怒地瞪着他,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梵檀抿直了唇,一言不發繼續給他上藥,指腹輕輕觸摸他心髒上的“卍”字,眸光幽深。

鳳傾盞不自在地偏過了頭,又覺得這樣做太心虛了,直勾勾地盯着梵檀看。

神情淡漠的僧人低着頭,眼神專注,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佛在呵護易碎的瓷器。

光溜溜的腦袋就在眼前,鳳傾盞蠢蠢欲動,擡起手揉了兩下,笑得樂不可支。

被摸了腦袋,梵檀情緒依舊穩定,沒覺得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鳳傾盞笑夠了,問:“我們現在在哪兒?”

梵檀:“扶桑城,悅來客棧。”

鳳傾盞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沒跟那兩位殿下一起回西玥?”

梵檀:“他們先走了。”

鳳傾盞:“你現在追,還能追的上。”

梵檀拒絕了:“你有傷在身,不宜奔波。”

“……”鳳傾盞動了動嘴唇,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試探地問,“你要帶我走?”

梵檀:“嗯。帶你回西玥。”

鳳傾盞有些迷茫:“帶我回西玥?西玥牢房?”

梵檀淡淡道:“你和我住一起。”

鳳傾盞:“……”

是未曾設想過的結局,他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梵檀已經給他上完了藥,正在默默收拾東西。

鳳傾盞突然有很多東西想問:“梵檀——”

梵檀走到他面前,平和地跟他對視。

鳳傾盞定了定神,突然什麽都不想問了,反而想把自己整個剖給梵檀看,讓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手染鮮血,殺過很多無辜之人。”

“嗯。”

“我勾結聖教,想要禍亂天下。”

“嗯。”

“我是個惡人。我應該千刀萬剮、以死贖罪。你救我一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确定還要帶我走嗎?”

梵檀盯了他好久:“嗯。”

“為什麽?”鳳傾盞問。

西玥的國師,不該守護黎明百姓嗎?為什麽帶他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回去?

梵檀不語。

“為什麽要帶我走?”鳳傾盞又問了一遍,執着要獲得一個答案。

梵檀定定地看了鳳傾盞半晌,過了好一大會才開口:“我想這麽做。”

他理解不了別人的情緒,內心也極少會有波動。有時候他會觀察人的行為舉動,一觀察就是一整天。漸漸的,他知道在什麽時候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但他仍是那副面無波瀾的樣子,他不想僞裝,也覺得沒有僞裝的必要。

他曾經思考過,鳳傾盞的存在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麽,大概是家人,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但最後他還是選擇去西玥當國師,因為那是他的命運,無法逃避的宿命。

他離開了鳳傾盞,但他沒覺得那有什麽不對。當一個人有了自己要做的事,和家人的分別就顯得那麽理所應當。

後來他成了國師,有人趨炎附勢,有人讨好奉承,他依舊是那冷冰冰的模樣,什麽都不在乎。

只是偶爾想起鳳傾盞的時候,感覺心裏好像空了一塊,那是一種陌生的情緒,很難受,所以他刻意不去想鳳傾盞。

西玥國的國師會預言,這是真的。他經常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夢裏全部都是未來會發生的事。他不能控制自己做什麽夢,但偏偏他夢到了鳳傾盞的死亡。

他可以幹涉未來,只不過那樣會引起蝴蝶效應,讓未來更加不可控。

他不在意。

他想讓鳳傾盞活着,所以他來到東陵,盡可能少地幹涉未來走向,唯一目的就是把人帶走。

他這麽做,只是因為他想這麽做,無關乎對錯,無關乎命運,無關乎未來。

鳳傾盞眼神複雜地看着梵檀,用冰涼蒼白的嘴唇在他唇角輕輕碰了一下。

“那現在呢?你還要帶我走嗎?”

梵檀理解不了鳳傾盞語氣裏到底包含着怎樣的情感,聽起來既悲哀又痛苦,還夾雜了孤注一擲的瘋狂。

“你喜歡我,我要帶你走,兩者并不沖突。”梵檀淡淡地說。

鳳傾盞喜歡他,他很久以前就知道。

鳳傾盞趁他睡覺的時候偷偷親過他,但當時他并沒有睡着。

他知道的,親吻是喜歡的一種表達。

不過,他不理解這種感情,直到現在也無法理解。

鳳傾盞小聲抽泣着。

他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梵檀就像九天之上斷情絕愛的仙人一樣,絕對不可能回應他的愛,或者說是不屑一顧。

他本來也沒奢望能夠得到回應,他只是覺得有些難過,更多的是為自己感到可悲。

梵檀不懂他為什麽又哭了,好看的眉頭擰在了一起,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摸吧。”

鳳傾盞睫毛上還挂着兩顆淚珠,眨眼的時候一顫一顫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茫然。

“你剛剛摸的時候,笑了。”梵檀說。

所以再讓你摸一下,別哭了。

鳳傾盞心裏突然安定了下來,苦中作樂地想,起碼這個人願意帶他走,而不是把他抛下,比之前簡直好多了。

來日方長的道理,他懂。

臨走之前,鳳傾盞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去找小可愛。

鳳府已經被查封了,小可愛回不去,但是鳳傾盞知道小可愛會在哪裏。

密林裏,黑蛇盤在一塊大石頭上,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地面,看起來蔫頭蔫腦的。

畢竟是家養的寵物蛇,突然到了野外,看起來可憐無比。

見到自己的飼主,黑蛇“嗖——”地一下蹿到了鳳傾盞身旁,吐着蛇信子舔鳳傾盞的臉,然後死死地纏在了鳳傾盞腰上,差點把他勒窒息了。

鳳傾盞:這蛇也不是非要不可。

梵檀在一旁看着鳳傾盞和那條黑蛇,眼神冰冷。

“我要把它也帶走。”鳳傾盞揉了揉蛇腦袋,“這幾年,都是它在陪我,我不會扔下他不管的。”

梵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抿着唇,轉身就走。

鳳傾盞覺得他隐隐有些不開心,但又好像只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鳳傾盞身上有傷,而且還要帶着那麽大一條蛇,他們在路上磨叽了将近一年,才回到西玥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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