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家女主人的身份

第19章  姜家女主人的身份

雲縫間橫着幾杠金光, 臨近花酒節,挨家挨戶都在釀酒和做鮮花餅,花店的工作前所未有的忙碌。

天将亮, 姜早便起來收拾,準備去花店,一打開門,“叮當”一聲, 一串鑰匙從門框上掉落下來,差點砸到她的腳尖。

鑰匙串上的白天鵝斷了半邊翅膀, 對于是誰放在這的, 姜早心裏了然,走出玫瑰園就看見停靠在小道上的那輛黑色邁巴赫。

難怪姜淮昨晚會那麽問,這确實是她之前開的那款車。

出神時間, 許墨琛從車尾走出來,“姜早, 好久不見。”

姜早擡眸, 透過許墨琛向後掃了一眼, 沒有看見姜成怡的身影,“你未婚妻呢?”

“她沒來。”許墨琛不覺摩擦手指甲, 薄唇微動, “我真挺羨慕你現在的生活的, 你能帶我逛逛你的花圃嗎?”

姜早微抿下唇, 她與許墨琛同病相憐,都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所以她答應帶他去看看自己意外收獲的自由。

她領他去看了郁金香, 粉紅相間的花朵在綠葉的陪襯下顯得十分溫柔,随風搖擺的身軀, 溢出來的不易察覺的花香都透着自由兩字。

這是他們曾經一同渴望的。

姜早來到這之後,她的世界不再是黑白,所以她十分愛惜得來不易的斑斓色彩,見到哪顆花莖稍微營養不良都會溫柔加與施肥和澆水。

她抓起一把花肥,彎着腰往腳下的一顆奄奄一息的郁金香施肥,剛一擡頭就看見許墨琛舉起手機,攝像頭正對着她。

“卡恰”一聲。

閃光燈一閃,一張新鮮出爐的姜早彎腰施肥的照片就定格在他的手機。

“拍什麽呢?”她不解地問道。

他搖搖頭,“拍花。”

姜早沒多想,繼續低頭忙自己的事,半響,許墨琛有事離開,她也沒再繼續待在花圃,開着電動車就前往花店。

許墨琛回到酒店就撞上了剛睡醒的姜成怡,在接二連三的盤問下他依舊沒如實說出自己去見了姜早。

姜成怡留了個心眼,趁許墨琛去洗澡偷偷打開他的手機,很快就發現相冊裏最頂頭的照片。

她把照片發給自己,随即發給了朋友圈,除此之外還發到了大學論壇裏。

很快,朋友圈裏就有了一堆評論。

評論1:這是不是姜家那個假千金姜早?

a回複評論1:可不就是她嗎?沒有姜家這個靠山在,她就淪為了一個種花妹兒了,你看到她手上的花肥了嗎?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種正規的花肥。

評論2:農村用的花肥不都是shit嗎?

評論3: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那個味兒已經從屏幕傳出來了。

評論4:怡怡,你結婚的時候能不能邀請她來呀[我真不是為了想看她出醜]。

學校論壇上的帖子已經蓋起高樓。

1樓:姜早以前不是黑長直嗎?我的初戀女神怎麽變成炸毛了嗚嗚嗚嗚嗚嗚。

2樓:冷知識,姜早一直是卷發,只是為了魅你們這些單純的男士才拉的頭發。

3樓:對于一樓我先笑一會兒,你的初戀女神不但是卷發,手上拿的還是shit,你塌房塌的很徹底,很安心。

大多人都在抨擊姜早的發型,但沒有人攻擊她那天生麗質的美貌,甚至還有誇贊的聲音。

4樓:難道只有我覺得姜學姐變得更好看更靈動了嗎,而且她那身裙子色彩配的好好看,有沒有鏈接啊。

5樓:就是,有些人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OK?

6樓:互聯網沒有記憶了嗎?你們都忘了她霸占了姜成怡二十年的人生,被拆穿之後在服裝店勾引姜成怡未婚夫的事了嗎?

7樓:我這還有原視頻,要看的4信。

8樓:這種綠茶就該死得悄無聲音,還弄上來礙眼幹嘛。

9樓:我靠我靠,這帖子好像就是姜成怡學姐發的,那這麽說她們已經碰面了?好想看真假千金撕逼,有沒有人知道這裏是哪啊,本人想當場看。

10樓:總之,應該不是馬裏蘭。

……

*

初夏微風徐徐,枝頭上的蟬鳴混雜着街頭的熱聊聲。

姜早剛将車子停在路邊就看見一堆人圍着花店排隊,破天荒地看見何斯嶼圍着一堆花轉,買花的人太多,他忙的抓耳撓腮。

姜早嘴角微微一翹,剛準備取下車鑰匙進去幫忙就看見從言舒然抱着一大籃子花走出花店,她站在何斯嶼身邊,身上圍着同款圍裙,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節日之前的大甩賣。

何斯嶼歪頭看向她的眼神,眸中極亮,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姜早從未見過他這般笑容,瞬間明白他說的那句,不喜歡提前認識多久都沒有用,他晚認識言舒然,卻能第一時間告訴她他耳朵的秘密,能請她去酒吧幫忙,還會陪她賣花。

對她不是“惡言惡語”就是各種冷漠。

可道理光明白沒有用,她看着他對別人眉來眼去,心裏感覺被無形的編繩勒住一樣,很不舒服。

她咬緊下嘴唇,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收了那三萬塊錢的紅包。

[青棗:向你轉來二萬七]

腿部傳來一陣震動,何斯嶼放下手中的花,騰出一只手拿起口袋裏的手機,毫不猶豫就将姜早轉給他的錢退回去。

[死魚:工資。]

發完信息,他冷不丁擡頭,正巧撞見姜早騎車離開的背影。

[死魚:????]

姜早回到小洋樓時,梅阿婆正在院子裏撿花,她笑盈盈地走上去。

“阿婆,需不需要幫忙呀。”

梅阿婆擡頭,瞬間笑彎了眼,眼角處的皺紋除了是歲月的象征還是幸福的代表,姜早明顯感覺到自從何斯嶼來之後,這老太太少了許多唉聲嘆氣,兩眼也總是發着光。

“阿早,你怎麽來了,我讓斯嶼那小子去花店幫你,你沒看見他嗎?”

“看到了。”姜早在水盆裏洗了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雙臂抱着梅阿婆的肩膀,撒嬌道:“我看店裏有人幫他就回來了,順便和您學一學怎樣做好吃的鮮花餅。”

“那也好,咱祖孫倆就一起把這些玫瑰花做成香噴噴的鮮花餅。”

“好。”

姜早搬來凳子,鮮花餅的制作一共需要十步,分別是撿花、制餡、分餡、和面、開酥、分團、包餡、壓制、刷蛋液、烘焙。

其中最影響口味好與壞的就是制餡,需将新鮮玫瑰花瓣、豬油、白糖按一定比例混合,輕輕揉搓,根據幹濕情況加入蜂蜜調味,如果少有差錯會留不下花香,還有可能吃起來帶着苦味。

做到這一步,就算有梅阿婆把關,姜早做起來還是有些畏手畏腳,梅阿婆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聊起了年輕時候的事。

那時候洱楠縣遍地是花店,老老少少都會做鮮花餅和釀果酒,只是後來大多年輕人都選擇外出打拼,久而久之縣裏就沒有多少年輕人,也沒有多少人種的動花,最後導致其樂融融的賣花産業就只剩下“早餐花店”這一家。

梅阿婆花掉所有積蓄買下其他人的花田,一個人支持着一年一度的花酒節。

姜早也發出一陣感慨,“現在好多年輕人都回來了。”

“是啊。”梅阿婆也嘆了口氣,“你張嬸的女兒一畢業就回來了,還想着到我們花店上班呢。”

聞言,姜早又想起了花店前滿目春風的郎才女貌,眼神閃躲,“是嗎?”

第一批鮮花餅已經壓制完成,姜早端着慢慢一竹扁走進廚房,圓滾滾的餅塊就像剛入伍的新兵蛋子在烤箱裏排兵布陣,随着溫度的升高,他們細嫩的皮膚都龜裂出金黃的涸溝。

“嘀。”

訓練完成,到檢驗他們味道的時候了。

姜早戴上厚手套,剛要打開烤箱,身後就傳來一陣慵懶的男聲。

“你怎麽先回來了?”

她心尖一顫,轉過身來,不曾想何斯嶼就貼着她的後背站,她一轉身就跟他身上的沐浴露味撞個滿懷。

何斯嶼越過她看向停止運作的烤箱,聲音低沉,“烤好了?”

姜早側過身,退開了兩步,讓他更能看清烤箱裏的鮮花餅,“嗯。”

他向她攤開手,示意她交出手套。

她了然地放上去,小指尖不經意劃過他那熾熱的皮膚,在電光閃石間,他的發梢滴落下一顆透明珍珠,剛好滴在她手背上的青筋,砸出了個窟窿,春心在裏面蕩漾。

又一陣熾熱,姜早的雙頰已經染上紅霞,呼吸也帶有一絲不知所措,她極速收回手,還往衣服上擦了擦。

何斯嶼見狀,問道:“怎麽了?”

“反正你已經給我結算了工資,那以後晚上我就不去店裏幫忙了。”她淡聲。

他緊緊盯着她,平淡的神情突然生出一寸探究,良久才開口,“随你。”

*

午夜,北城。

昏暗室內,男人站在巨大的玻璃箱前,箱子裏的藍色燈光照出他眼裏的冷漠,身上白色的襯衫,領口有兩個扣子未系,胸膛微敞,薄薄的襯衫根本擋不住肌肉的線條,他挽着袖子夾了一塊生肉便喂進玻璃箱裏的幼年鬃獅蜥嘴裏。

門被敲了三聲,很快有人從外走進來。

即使有準備,姜成怡還是被姜淮吓了一跳,停在玄關處,久久沒有動作。

姜淮餘光一勾,眼神瞬間一沉,眼底滋出陰寒之意。

“哥……”她怯怯地喊了一聲。

他嘴唇微動,“照片哪來的?”

“在許墨琛的手機裏發現的。”她留長的指甲無情地陷入皮膚裏,眉頭緊皺,“哥,許墨琛喜歡的人是姜早,我不想嫁給許墨琛了。”

姜淮手一頓,換了個長簽串了塊西瓜,手一伸便送進紅系成年鬃獅蜥嘴裏,語氣冷漠,“你是姜家的女兒,理該為姜家的事業着想,現如今許家的産業逐漸龐大,只有你和許墨琛結婚才會将其化敵為友。”

在被接回姜家之前,姜淮就告訴姜成怡,她回到姜家的首要任務就是和許墨琛結婚,她也曾猶豫要不要接受,但實在是過怕了整天被債主追債的生活,也不想每天打幾份工回來還要被養父母輪着打,更不想住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她出生在美國,八歲跟着溫紫苑回國,本是被家人寵着長大的公主卻因為母親的疏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丢了,還攤上好堵有酒瘾的父母,飽一頓餓一頓的生活讓她學會了争搶,哪怕贏得不光彩,也認了。

見姜成怡咬着嘴唇不說話,姜淮暗自嘆了口氣,不急不緩地走向前,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許墨琛在遇見你之前只見過姜早一次,不存在什麽喜歡,再說了,許墨琛只能喜歡你也只能娶你,因為你是姜家千金,是我的親妹妹”

就因為姜淮的一次次承諾,姜成怡才會無比的聽他的話,她擡起眼眸,哽咽道:“……哥,如果沒有家族聯姻,你還會接我回來嗎?”

“當然,如果能早一點發現你走丢了,哥哥肯定會第一時間接你回來。”

“那姜早呢?”

“她不是姜家人。”一想到姜早,姜淮的雙眸就會多一絲波光,就像是冷漠冰原裏盛開的簇簇火花。

要留下也該換個身份。

姜家女主人的身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