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就請我一個?”

第27章  “就請我一個?”

回到洱楠已是傍晚五點, 天際一片金黃。

姜早先把提前買好的生日禮物放回房間,再把早已積灰的水彩筆和顏料通通拿出來,打今日起她要重新撿回真本事, 争取證明那句随口一說的雞湯是真的雞湯。

她将顏料盒一一放在窗臺上,晚風一吹,撫走灰塵的同時也打開了她的內心,她不再是得過且過的種花妹兒, 而是有理想有目标充滿活力的未來畫家。

姜早收拾好心情,換上一件明媚的淡黃色長裙便出門, 梅阿婆在院子裏挑黃豆, 準備做豆花吃,見她要出門喊了一聲,“阿早要出去呀。”

姜早聞聲扭過頭, “是啊阿婆,今天賀銳澤幫忙開車, 我得請他吃飯。”

“那我晚飯就不做你的份了。”

“好~”

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後, 一切都變得可愛起來, 就連路邊的野花也蕩漾着花香,鑽進姜早的鼻子, 她深吸一口氣, 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在去河濱路之前她先去一趟花店, 反正請一個人也是請, 請一群人也是請,她去問問某人要不要一起去吧。

夕陽透過薄沙,變得迷離又朦胧, 姜早在黑夜籠罩之前走到花店,卻發現花店還沒有變樣, 何斯嶼也沒有在裏面喝酒。

她看了一圈才看到認真工作的言舒然。

言舒然正按照網上的教程視頻認真地學着包花,十分投入,絲毫察覺不到有人走進。

“這麽點了還不下班嗎?”姜早輕聲問道。

話音一落,言舒然聞聲扭頭,十分難為情地說道:“我來這上班這麽久了還是不會包花,就想着抽空學一學。”

這麽一說,姜早倒是有些好奇言舒然之前是學什麽的,她撿起桌子上的白牡丹,弱弱一問,“舒然,你以前是學什麽的?”

話還沒說完,姜成怡就帶着一群人怒氣沖沖地推門進來,她無視店裏的兩人,手一擺,傲嬌地說了一句,“給我砸了。”

姜早轉身,朝那些身材魁梧的男人吼了一句,“住手!”,那些人不但不聽她的話,反而一棍子下去,将酒櫃上的酒全部打碎,所有花都被砸得稀爛。

噼裏啪啦的聲響之下,姜早沖到姜成怡面前,咬牙切齒的質問道:“姜成怡,你想幹嘛!”

姜成怡捋了捋鬓邊的頭發,挑着眉頭說道:“幹嘛?你都邀請我們來打卡了,我們不得送你個見面禮?”

“別廢話,你要是不阻止他們,我可就要報警了,姜成怡,這不是北城,也沒有第二個姜淮會幫你平事。”姜早比姜成怡要高半個頭,說話的時候幾乎是俯視她,這讓她有氣勢不少,她說着便給受驚吓的言舒然使眼色。

言舒然接受到信號便掏出手機,可還來不及輸入110就被一旁的大塊頭搶走,“你還給我!”

姜早收回視線,注意到了跟在姜成怡身後的兩個女生,有些眼熟。

“你們……”

王聲聲和許意一同擡頭看她,從姜早的眼神中看出她已經将她們忘得一幹二淨。

許意許久才刻意提醒,“姜早,同學一場你怎麽把我們忘了,上次在泠溪市,我們還買了你的花呢。”

王聲聲自然不會放過姜早吃癟的一幕,她掏出手機先是把花店的破爛不堪樣子記錄下來,然後将鏡頭對向姜早。

這兩人在欺負姜早的人員名單裏算是無名小卒,忘記她們的樣子是常理之事,姜早瞪了她們一眼,轉身跑去幫言舒然阻止他們繼續砸下去。

姜成怡則是在一旁看戲,還帶頭将這一幕錄下來。

姜早擋在言舒然面前,踮起腳尖費力地從那名大漢的手中搶過手機,起初男人死活不願放手,還有意無意的借力貼在姜早身上,她一腔子火終于找到了宣洩口,弓起腿朝他□□踢過去。

“啊!”

一陣哀嚎響徹雲霄,男人面露難色地夾着腿,雙眼瞬間變得通紅,額頭也沁出密汗。姜早哼了聲,搶過手機,撥通報警電話。

嘟嘟聲還沒響完,言舒然大喊一聲“小心!”

于此同時,門框上風鈴聲急促地響起。

姜早一擡眼,方才還在痛苦不堪的男人不知何時抄起一瓶紅酒,正朝她砸下來。就在她失神的片刻,一股力量将她帶到了一旁,天地旋轉之後她撞到了一個溫香的懷抱。

何斯嶼長腿踢在男人的腰側,男人因沒有提防,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痛到起不來身。

“砰”的清脆一聲。

是紅酒摔碎的聲音,正是被綁上向日葵的那瓶羅曼尼康帝,向日葵砸在地上,花瓣四散。

何斯嶼蹙着眉,握緊拳頭就和其他人混戰起來,他揮出的每一拳,踢出的每一腳都十分的狠重,此外,他躲避的動作很靈敏,所以到最後毫發無損地傲視趴在地上的混混。

解決完找事的人,他走到姜早面前,垂下眼眸,溫柔問道:“沒受傷吧?”

姜早回過神來,眼淚在眼裏打轉,她撇過臉不敢去看那雙擔心的眼眸,搖搖頭。

眼看平日滔滔不絕的小翠鳥委屈到一句話都不想說,何斯嶼那顆心就酸的不行,嘴唇無形之中抿着一條線。他将姜早抱到一旁坐下,又去安撫言舒然兩句,這才願意多看姜成怡一眼。

姜成怡對視上那雙森然的眼眸,恍惚感覺自己身處冰窖,陰嗖嗖的。何斯嶼眉頭緊鎖,每走一步周身氣壓就低了一寸。

姜成怡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何斯嶼睨了她一眼,直徑走過她們,砰的一聲門鎖上,爾後打電話報警。

警察在半個小時後趕到,言舒然跑去開門,況野帶着兩個同事,一走進門就看到何斯嶼拿着筆和紙站在酒櫃前清點虧損的紅酒,他不會欺負女生,只好把欺負人這件事交給姜早。

姜早也不想動腦筋想,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三個手機,分別是姜成怡,王聲聲和許意的,這回的鏡頭對着她們。

是直接在某社交平臺開直播。

少頃。

何斯嶼将算好的賠償單甩給姜成怡,薄唇微啓,“五千萬,賠吧。”

“五千萬!”姜成怡目瞪口呆地重複這個數字。

何斯嶼說:“這些酒最便宜的一瓶也得兩萬,最貴的兩百萬,不信的話可以自己查。”

姜早也被這個數字驚到,平時只要賀銳澤和京音來,何斯嶼都會開一兩瓶酒櫃上的酒來喝,偶爾的時候還會拿酒送人,她以為一瓶頂多五千,沒想到最貴的能上兩百萬。

他真的只是個花二代嗎?

聽到那個天人數字姜成怡的表情已經變得不自然,她走向姜早從她的手裏拿過手機,看到手機裏的直播畫面整個人差點昏厥過去。

她咬着牙上網查了查,那瓶羅曼尼康帝就得兩百多萬,瞬時間被寒冷侵襲僵在原地,後背全是汗。

半響後,她撥通了姜淮的電話。

回到姜家這兩年,她空有姜家千金這個名號,卡裏的錢攏共不到五萬,連零頭都還不上。

姜淮的電話打不通,她的雙腿瞬間變軟,手心打起密汗,差點跪在姜早面前,過了兩秒,她走到王聲聲和許意面前,“聲聲,你能不能先借我點錢,等我回北城了再還你。”

王聲聲家境算不上好,頂多是有餘錢支持她上私立藝術學校,讓她有機會釣到金龜婿,見狀,她連忙擺手,“對不起啊成怡,我沒有那麽多錢。”

許意也跟着說道:“我也,我也沒有錢。”

見此,姜成怡只好打開微信,低聲下氣地給許墨琛發語音,“墨琛,有人欺負我,你能來洱楠一趟嗎?”

天道有輪回,姜早也終于見到姜成怡因為錢而變成醜小鴨的一幕,她哼笑兩聲。

忽的,頭頂傳來一句低沉的關心。

“怎麽突然來花店了?”

自言舒然來花店幫忙後,姜早大多時候是在花圃摘花和種花,不常來花店。

姜早半扭過身,擡頭,見何斯嶼正俯着身看她,牆壁上的畫東倒西歪,地上是一片狼藉,可他卻是幹淨的,臉幹淨,眼神更是清澈身上還有淡淡的玫瑰香,不知是沐浴露的味道還是混亂之下沾染的花的味道。

他像是動漫裏的男主,傾身問候被人刁難的公主。

“想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烤魚。”她淡聲。

聞言,何斯嶼斂了斂眉,呼吸都變得輕快幾分,故意壓低嗓音,“就請我一個?”

姜早這才想起賀銳澤和京音來,她如實說道:“還有賀銳澤和京音。”

說完,她看了眼一旁的言舒然,“可能還有舒然。”

他漸漸直起身,眼裏的愠色愈濃,“那總有個第一想請的人吧。”

她毫不猶豫地回答:“賀銳澤。”

本來今晚的局就是為了感謝賀銳澤組的,所以他是第一想請的人沒錯。

聽到不滿意的回答,何斯嶼簡單的“哦”了聲,單手插着兜就朝姜成怡走去,無聲催促她趕緊賠償然後趕緊滾。

姜淮終于回了信息,知道個所以然之後立馬打錢過來,姜成怡懸着的心終于能放下,她昂首挺胸地看向何斯嶼時,那股傲氣又回來了。

“碼給我。”

何斯嶼單挑着眉,點開支付寶收款碼,伸出手機。

姜成怡掃完碼,心痛地輸入錢數,爾後氣憤地領着衆人離開,出門前還挑釁地瞪了姜早一眼。

何斯嶼向況野道了聲謝,前腳送走他們,後腳就插着兜潇灑地離開花店。

不是要去吃烤魚嗎?他怎麽就走了?

姜早跟言舒雅說好就跑了出去,不知是她步伐太快還是何斯嶼故意放慢速度,她很快就追上他,一把拽着他的手腕。

“不是說好一起去吃烤魚嗎?”她說,“怎麽突然一聲不吭就走了。”

他轉過身,長翹的睫毛下,那雙深邃的眼眸沒什麽溫度,語氣無甚波瀾,“我就是個充數的,有必要去嗎?”

姜早呼吸一滞,她确實沒有第一時間想請他,但是她并沒有打算讓他來充數,而是親自到花店請他,路上,一想到可以和他吹着晚風喝着酒,腳步都生風。

何斯嶼往前走了一步,瞬間拉進距離,腳尖碰腳尖。風一吹,姜早的裙角就會纏上他的雙腿,她此刻的心跳和身後的風一樣亂,緊張到眼神閃躲。

他低着頭看她,“姜早,我問你,為什麽要把我送你的花扔在酒店?”

她偏過臉,刻意移開視線,說:“怕別人誤會我和你的關系。”

話音一落,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男人捏住,他把她往自己身上扯,力道不算輕。她仰起頭,視野被他生硬的臉占據。

他陰沉沉地鎖住她的目光,“那你一口一個賀銳澤就不怕別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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