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婚禮,争風吃醋
第35章 婚禮,争風吃醋
一只華亮的皮鞋伸到雨中, 随之是一把黑色的雨傘,何斯嶼沉穩地下車,每一步都走的從容不迫, 他的眼神深邃而堅定,透露出一種少有的內斂矜貴。
“何斯嶼……”姜早愣在原地,不覺喊出他的名字。
何斯嶼提着一個精致的袋子,緩步走來, 他猶如一寸驅散雨水的陽光來到姜早身邊。
“假千金?”
姜早仰頭看了眼頭頂的傘,遲鈍地點頭。
“巧了, 我是真少爺。”何斯嶼将傘塞到姜早的手中, 并拿出胸口西裝口袋裏的帕子,一改平時的漫不經心,認真地替她擦拭哭花的臉, “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說完, 他又拿過傘柄, 低頭掃了眼姜早髒兮兮的高跟鞋和裙擺, 俊美的臉上冷氣森然,過了兩秒, 他牽着她的手走向酒店大堂門口。
接待員早就注意到那輛邁凱倫p1, 也被何斯嶼身上的高貴氣質吸引, 名單上只有何家沒有到場, 莫非他是何家派來的人?
她心想着,何斯嶼就領着姜早走到她面前。
“等、等等。”
能眼睜睜看着姜早在外面淋雨的人不會是什麽好人,何斯嶼停下腳步, 餘光一掃,周身似乎都散發着一種寒冽的氣息, 冰冷的眸子光射寒星,“有事?”
接待員頓住,片刻後賠上笑臉,“您好,請問你是?”
“何家人,何斯嶼。”何斯嶼幾乎是咬着牙說出的這句話,若不是考慮到姜家人的臉面,見到姜早不被待見的一幕,他早就帶着她扭頭就跑。
可是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他要替他的小翠鳥撐腰。
真的是何家的人,姜傅齊吩咐過不可怠慢何家人,可姜成怡也說過不能讓姜早進場,接待員糾結的用餘光打量起冷得有些發抖的姜早。
何斯嶼收緊抓住姜早的手,擰着眉睨了面前的女人一眼,他強壓內心的暴躁,語氣卻還是摻雜了些微威懾,“她是我女朋友,有什麽問題嗎?”
聽此,接待員趕緊收回打量的目光,點頭哈腰地道歉。
何斯嶼冷哼一聲,牽着姜早的手就往裏面走。姜早一直處于狀況外,像只提線木偶任由何斯嶼牽着走。
大堂華麗的光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視野裏何斯嶼的背影堅實可靠,此刻,她确信自己心底的那片潮濕已經被身前這個人驅散。
何斯嶼領姜早走進一間提前預定好的房間——804。
姜早回過神來,兩眼呆滞地望着浴室玻璃門裏狼狽的自己,苦澀的笑了聲,下一秒,玻璃裏的何斯嶼從身後走近,對着她的背影遞出一個袋子。
“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人在無助的時候是考慮不上虧欠的,姜早轉過身,伸出手去接何斯嶼懸在空中的袋子,“謝謝。”
在收回手時,何斯嶼突然伸手摸了摸她濕漉漉的亂糟糟的頭發,眉眼終于染上一點笑意,“等你換好了,我帶你把他們都欺負回來好不好?”
姜早忽的攥緊袋子帶,半仰着頭對接那雙寵溺的眼眸,“你和何北書是什麽關系?”
何斯有手一頓,兩秒後,他嘴角蕩起弧度,用食指抵着她的眉心,一臉無奈地說道:“你和外婆朝夕相處快兩年了,都不知道她的女婿是誰?”
梅阿婆的女婿是何北書?
那何斯嶼就是何北書的獨子。
姜早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何斯嶼卻突然捂住她的嘴,他搖搖頭,說,“我只在你需要的時候才是何北書的兒子。”
話音一落,他便轉身離開,讓出空間給姜早換衣服。
房間驟然一片沉默,唯一證明時間在流逝的是牆壁上的圓形時鐘。
姜早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都想不明白何斯嶼為什麽會說出那種話,她深吸了口氣才進浴室淋浴。
半個小時後,姜早換上何斯嶼帶來的白色平肩魚尾裙,走到門口,躊躇半響才打開門,站在門外的何斯嶼聞聲轉過身來。
何斯嶼攏着目光,他去商場買西裝的時候一眼看中這件側腰镂空的白色魚尾裙,他當時就幻想姜早穿上之後的模樣,會是委婉可人的,或者是高貴冷豔的,種種幻想都不及眼前的一幕驚人。
姜早皮膚細膩白皙,胸部豐勻,柳條細腰,再配上一頭蓬松細卷的秀發,好似從海底世界逃亡出來的公主。
何斯嶼咽了咽口水,明明沒有站在海邊,他卻聽到了海浪的聲音,良久,姜早溫聲喊了他的名字,耳畔又湧起浪潮,他這才知道原來海就在他眼前,名曰為愛的海。
“小翠鳥。”
何斯嶼溫柔地喊她,随之蹲下來,慢條斯理地打開一旁的鞋盒,利落地拿出裏面的高跟鞋。
姜早垂着眼眸,“嗯”了聲,忽然被何斯嶼接下來的動作挑動了心弦。
何斯嶼單膝下跪,拿起她的左腳,毫不嫌棄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爾後用另一只手輕松地抓着高跟鞋鞋底。
他感受到姜早緊張到有些站不穩,擡起眼眸仰視她,說,“假千金又怎樣,你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比任何人都要珍貴,起碼在我這裏,你比萬金萬銀要寶貴,比春風秋雨要嬌貴。”
姜早愣住,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何斯嶼蹙額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這麽快就感冒了?”
她将腦袋往後仰,迅速脫離他拿熾熱的手背,繼而挽着他的手臂,“婚禮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嗯。”
走廊上回蕩着高跟鞋和皮鞋踩在瓷磚上的聲音。
姜早提着裙子下樓梯,問向一旁的何斯嶼,“這裙子多少錢?”
他想了兩米,說:“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
何家人到場的消息早在衆貴賓中散開來,這導致姜傅齊挽着姜成怡的手上臺時總是分心,眼神時不時在觀衆席逛一圈,尋找何斯嶼的身影。
姜成怡壓低聲音問了姜傅齊一句,“爸,那個何家人什麽來頭?”
姜傅齊說:“在商界有兩大巨頭,一個是明城的陸侑之,一個是南城的何北書,但論實力和産業鏈,可動搖娛樂圈的何家獨占巨峰之巅,全國首富只是他不值一提的小标簽。”
話音一落,禮堂的門從外打開。
衆人聞聲扭頭注視着門口。
下一秒,一位氣勢軒昂的男人和身材高挑的女人款款走來。
扭着脖子的客人瞬間瞠目乍舌地看着姜早,很快就兩三人一同竊竊私語。
“這不是姜早嗎,她怎麽來了?”
“許墨琛不是她的未婚夫?她來這不會是要搶親吧?”
“她果然不是什麽好貨,一個冒牌貨姜家白養了她二十年,她居然要砸場子,這不是妥妥的白眼狼嗎?”
“……”
許墨琛對于姜早的出現很是意外,他很想為之前照片的事道歉,可這場婚禮關乎到許家的未來,他就算再不情願也不敢輕取妄動,只敢在一旁觀望。
相比于姜早的出現,姜傅齊比較好奇她身邊站的男人是誰,他會不會就是久久沒有出現的何家人。
姜成怡穿着幾位著名設計師一同設計出來的鑲了珠銀的婚紗,今晚她本想用自己的華麗與落魄的姜早形成鮮明的對比。
眼看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姜早和何斯嶼身上,她氣的直跺腳,根本顧及不上大家閨秀的儀态,提着婚紗就沖到姜早面前。
“賤人!”
她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仰起手就要一巴掌揮下,姜早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尋找爺爺的身影,剛反應過來,那愕然出現的巴掌就要落下。
何斯嶼及時抓住了姜成怡的手腕。
姜成怡拽不回手,惡狠狠地瞪了眼何斯嶼,還想踩他一腳,可這些把戲在何斯嶼面前都太小兒科,他稍稍往前推,她便踉跄着往後倒。
角落裏溫紫苑怕姜早氣勢洶洶地闖進來是想把她做的那些事抖出來,也如姜成怡一般沖向姜早,但還沒走近就聽到何斯嶼怨氣滿滿地說道:“誰敢動她一下,何家将撤回一切合作。”
一言出,整間禮堂無人敢有小動作,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角落裏,姜淮翹着二郎腿,搖晃着酒杯,面目淡然,可額前不停跳動的青筋已經揭露他的僞裝。
姜傅齊眯着眼打量起何斯嶼,眉目上确實和隐居的何胥有些像,氣質上倒有些雷厲風行的何北書的身影,如果他是何家人,那就只能是何北書不曾向外透露名字和樣貌的獨子。
只不過他願意在姜家舉辦的婚宴上露面也是讓姜傅齊有些受寵若驚,他深深捏了把汗,起身走到何斯嶼面前。
“請問你是何家的什麽人?”姜傅齊還是想确認一遍。
何斯嶼輕蔑一視,給出答案:“何北書獨子,何斯嶼。”
尾音未落,觀衆席又是一片竊竊私語,這次是關于何斯嶼。
“他居然是何北書的獨子,我聽有人說他很愛音樂,還十分不屑家裏的資産,甚至還放出不成名不繼承家業的豪言壯語。”
“全國首富之子居然會為了給一個假千金撐腰暴露身份。”
“這麽大的瓜,這場婚禮算是來值了。”
這人剛說完這句話,姜淮立馬走出來,他吩咐司儀繼續主持接下來的流程。
姜傅齊專門為何斯嶼準備了一套桌椅,上的菜都是與其他不相同的山珍海味。
何斯嶼拉着姜早的手過去坐下。
他們是耀眼的存在。
總有目光偏向他們。
何斯嶼一擡頭就與姜淮在空中對視,兩人間像一只宣示主權的獅子對峙靜觀其變的老虎,誰也不退讓。
下一秒,獅子微微歪着頭,靠到姜早耳邊,輕言輕語,“你不會是單純想來見證他們的幸福吧?”
姜早放棄尋找姜爺爺的身影,她扭過頭來,說,“當然不是。”
她想過當場質問姜成怡為什麽要盜竊她的作品,方才姜成怡揚手時,她也有送她一巴掌的沖動,但顧及到姜爺爺的臉面,她忍下了。
何斯嶼翹起二郎腿,用富有挑釁意味的眼神瞥了一眼坐在他們對面的姜淮,說,“需要我幫你嗎?”
姜早搖搖頭,“我一個人就可以。”
她剛說完,總感覺身上冷嗖嗖的,大概是剛剛那場雨淋壞了她的身體,她聳了聳肩,不經意間擡頭,突然闖入了一雙結了冰霜的眼眸。
兩秒後,姜淮先移開了視線。
*
晚宴結束,姜早肚子不舒服,想回到那間804脫去繁瑣的衣服上廁所,卻在房間門口碰到姜淮。
姜淮像是有備而來,二話不說就把她拉進隔壁的802房間。
“姜淮,你放開我!”姜早被抓得有些疼,費力甩開他的手。
姜淮望着她,眸色不像平時的清漠,裏面似乎還藏着一股淡不可見的火苗,他低沉的嗓音裏也透着不悅,“什麽意思?”
姜早以為他的這股氣是在怪她破壞了他親妹的婚禮,并剝了姜家的臉面,想到他在自己的作品上寫着姜成怡的名字,她也不再在意什麽多年的情意。
她陰沉這臉說:“想氣死你親妹的意思。”
姜淮徹底放棄表情管理,抓着她的手腕,幾乎嘴對着嘴,咬牙切齒,“我問的是何斯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