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一點也不聽話”
第26章 “你一點也不聽話”
二月底三月初的時候, 莊徹突然變得忙了起來,許由不大能在學校裏碰見他了。這件事莊徹跟許由提起過,就在“睡裙事件”當晚。
但當時許由意識已經有些飄忽了,趴在枕頭上用力咬着被子不讓自己叫出聲。
莊徹俯身, 唇瓣在她耳廓上輕磨:“最近公司有點事, 要L市和X市兩頭跑, 可能沒空來找你。”
“你不準和別的男生說話。”
“每天要給我發消息, 上課要發,下課了也要發,我發消息,你必須第一時間回我。”
“……”
“聽到沒有?”莊徹突然加重力道,許由忍不住悶哼,眼淚在枕頭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莊徹擡手擦去她眼角的水漬,緩了動作, 女生後背因為身體緊繃而凸起的肩胛骨像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莊徹俯身,一個接着一個的吻落在上面, 為其點綴出豔麗的花紋。
“每天都要記得想我。”
其他的事情許由沒有做到,莊徹大概也是太忙了, 沒顧上“監督”許由嚴格實施。但是每天想莊徹, 許由倒是做到了。
原因是莊徹在她肩膀上留下的那道牙印過了近半個月才消,她每次看到那道牙印,就會想起莊徹那天晚上在浴室裏對她做了什麽。
又是一個周六晚上,許由在廚房和喬心南瑾書她們聊了會天後,端着杯子回到房間。
坐在書桌前, 她突然生出一種久違感。
她好像很久都沒有過過在周六晚上,和喬心南瑾書她們在廚房一邊聊天一邊吃零食, 然後再回到房間,要麽看書要麽玩手機的時光了。
自新年之後,幾乎每個周末她都是和莊徹待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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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由現在呆坐在書桌前,莫名有些不習慣,有種不知道該幹什麽的迷茫。
這不是一件好事。
許由拍了拍臉,準備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剛打開電腦,手機上莊徹的視頻電話便彈了出來
許由頓了頓,接起視頻。
視頻那頭的莊徹正躺在床上,他似乎只開了一盞床頭小燈,微弱的亮光照亮他背後的一小片地方,鋒利的輪廓半隐在黑暗裏,那雙黑眸因為困意半阖着,沒有了往日裏淩厲逼人的氣勢,看上去甚至有點,迷糊的可愛。
許由看一眼他身後的房間,裝修陳設什麽的都十分陌生。
“你不在X市嗎?”
“嗯,”莊徹的聲音很低,像是從胸腔深處發出來的,“我在L市,剛結束一個飯局回來。”
許由觀察着他的臉色,問道:“你喝酒了?”
“嗯。”莊徹像是難掩困意般,把臉埋在枕頭裏蹭了蹭,“喝了很多。”
視頻裏光線昏暗,但許由還是能看見莊徹從耳後到脖子那一片都紅透了。
莊徹的酒量好,她是在年初期末考試後,和劉恒睿他們的那場聚餐中知道的,當時莊徹和劉恒睿暗中較勁,兩個人一瓶接着一瓶的喝,但回到公寓,莊徹還是生龍活虎得跟什麽似的,壓根看不出醉意。
可是今天的莊徹卻明顯能看出醉意,他趴在床上,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
許由:“你如果困了就睡吧。”
“我不睡。”莊徹突然清醒了點,擡起頭來瞪大一雙黑眸,幽幽地看着她,“我說過的,上課下課都得給我發消息。”
許由:“……我沒有答應你。”
然而莊徹此刻什麽也聽不進去,自顧自地抱怨着:“你沒給我發消息……”
“你沒有聽我的話……”
許由懶得跟一個醉鬼掰扯,幹脆閉上嘴,由着他發酒瘋。
“那你肯定也跟男生說話了……”
“你肯定……沒有……想我……”
“你一點也……不聽話……”
莊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全部陷進了枕頭裏,許由壓根沒聽清他到底在嘟囔些什麽。
屏幕裏只剩下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和綿長的呼吸聲。
“霸道。”許由對着屏幕了小聲地罵了一句,起身去浴室洗漱。
她沒有挂視頻,就讓它這麽通着。
不過等許由洗漱完出來時,她的手機因為低電量自動關機了,視頻電話也因此斷掉。
許由給手機充上電,沒再打過去,打過去估計也不會有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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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周五下午。
演唱會就在明天,許由她們不想演唱會當天太趕,做什麽都急急忙忙的,所以決定周五便去L市,周六一早起,這樣她們還可以多逛幾個景點。
作為公寓裏下午唯一沒有課的那個人,許由本來自告奮勇想給喬心和南瑾書做頓臨出發前的大餐,但是被喬心左一句“我不想你太累”,南瑾書右一句“我吃什麽都可以”的“暖心”話語給哄得雲裏霧裏的,最後被她倆拉去超市,買了一個半成品披薩,放進烤箱裏烤十分鐘就能吃。
她們到達L市預定的酒店已經接近深夜。
三個女生住的是标間,有兩個人需要睡一張床,公平起見,采用抓阄的辦法,得到的結果是許由和南瑾書一起睡一張床。
玩鬧一通後,南瑾書先進浴室洗澡,留在外面的許由和喬心則是打開行李箱,整理東西。
“咚!”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重物砸門的聲響。
正蹲在行李箱旁拿衣服的喬心“噌”地一下站起來,目光警惕地盯着門口:“Who Who’s there”
很晚了,她們三個人既沒有叫客房服務,也沒有點外賣,這個時間點是不可能有人回來敲她們房間的門的。
回答喬心的是一聲更重的砸門聲:“咚!”
許由越過箱子來到喬心身旁,牽起她的手安撫她,下一秒,門外響起一道男聲。男人解釋說他是這件房間的上一任房客,落了點東西在房間裏,現在想進來找。
許由拒絕,讓男人明天白天再來,男人不同意,仍是不停地敲門,并說只要幾分鐘就好,讓許由給他開門。
現在時間接近淩晨,許由自然不可能聽他的話去開門。
很快,南瑾書聽到聲響,也穿好衣服走出浴室,和許由她們站到一起。
現在的狀況十分詭異,一個陌生的男人在深夜敲她們的房間門,要進屋來找東西。酒店的房間門偏偏沒有貓眼,許由她們無法确認門外到底是什麽情況,也無法确定走廊裏是否只有男人一人。
喬心膽子是三個人裏最小的,她整個人像條八爪魚似的扒在許由身上,顫顫巍巍地用氣音說:“我們不會遇到什麽入室搶劫的團夥了吧……”
許由捏了捏她的手,讓她不要自己吓自己,然後拿起離自己最近的手機,見是自己的,解鎖後遞給南瑾書,讓她報警,自己則是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給前臺打電話。
前臺在十分鐘後趕到許由她們房間門口,但前臺到的時候,在許由她們房間門口敲門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而許由她們一直等警察趕到,才敢打開房間門。
酒店不大,一共有六樓,許由她們住在三樓。
這家酒店每層樓只有一個監控攝像頭,監控的範圍是電梯出來的那一條走廊,而許由她們的房間偏偏在拐角,是監控的盲區。
拐角處有三間客房,許由她們房間旁邊還有一間房,再往裏走就是樓梯間了。
樓梯間沒有監控,可以通向酒店的任意一層。
許由她們跟着警察去前臺看了監控,然而除了前臺的服務人員以外,監控沒在那個時間段拍到有任何人出現在三樓的走廊裏。
這說明敲她們房間門的男人有可能就住在酒店裏,也有可能不是,但是男人一定對酒店的內部結構非常了解,不然監控不會拍不到他。
但因為男人沒有對許由她們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所以警察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詢問了幾句,并沒有在三更半夜大張旗鼓搜查酒店的意思。
警察問完情況便離開了,許由她們三個回到房間內,連性格一向穩重的南瑾書此刻也明顯開始不淡定起來,她緊皺着眉頭問:“那個男人會不會再回來?”
許由的手也在發抖,她進門後便立刻把反鎖上,視線在房中四處尋找,看有什麽東西可以用來堵門。
現在時間将近零點,而這附近也沒有其他的酒店,她們如果拉着行李箱離開說不定會更危險,只能想辦法撐過今晚,等明早天亮了再離開。
“咱們今天晚上都別睡了,但凡那個男人再來敲門,就立刻報警找前臺。”許由沒注意自己說話時的聲音也在抖,推着喬心和南瑾書進屋,“我們把房間裏的床頭櫃什麽的,只要是能移動的家具都搬到門口去堵着,要是真有什麽情況……”
“能撐多久是多久。”
南瑾書和喬心聞言立刻行動起來,喬心一邊哭,一邊抱起一個椅子往門口走:“這都是些什麽事啊,我們就是想來看個演唱會,嗚嗚嗚……”
“對了許由。”南瑾書突然想起來件事,“剛才我用你的手機打報警電話的時候,微信裏有人找你,我想着萬一我們三個真的出了什麽事,應該要有人知道情況,所以就把我們當時的情況大致給那個人說了一下。”
“行。”
許由搬完床頭櫃回到床邊坐下,想着剛才找自己的說不定是邱思思或者陸雨竹,得再給她們仔細解釋一下情況,免得她們太過擔心,一晚上都睡不好覺。
但好巧不巧,點開微信,顯示新消息加一的居然是莊徹的頭像。
[-.-:在房間裏待着,誰敲門都別開,我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