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還人情
第25章 還人情
許由是個慢性子的人, 平時下課她都是不慌不忙地收拾東西,邱思思對此表示過不理解,其他事情上不着急就算了,下課怎麽可以不着急呢?
但今天下課後, 邱思思剛合上自己的電腦, 餘光就瞥見身旁的許由抓着包“嗖”地一下沖了出去。
“哎, 許由, 你去哪啊?”
邱思思的聲音被周圍嘈雜的說話聲掩蓋。
許由徑直去到第一排,也就是之前在教室外對着她開黃|腔的那兩個男生座位前,迎着兩個男生疑惑的目光,擲地有聲地開口:
“道歉。”
其中一個男生被氣笑了:“你有病吧,造你謠潑你髒水的人是曹方鑫,你來找我們幹什麽?再說,人家都已經道歉了, 你還揪着不放,有點小心眼了吧。”
教室的座位分為兩大列,每一大列的每一排有五個座位, 中間的過道是唯一的進出口。
許由此刻就堵在出口處,那兩個男生連着坐在這一排的人都無法離開, 聽到男生的話, 許由還是一動不動。
“讓開。”站在最外側的男生耐心耗盡沖她吼道。
許由仰頭看他,語氣依舊平淡:“為你們之前在教室外對我說的話,道歉。”
之前曹方鑫道歉的熱度還沒有退去,此刻許由突然又跑去另外兩個男生面前讓他們道歉,周圍人見狀, 朝教室外走的腳步不約而同地變成了原地踏步,并且這一次, 懂事的人已經開始給身旁的外國同學翻譯了。
兩個男生頂着衆人看熱鬧的目光,梗着脖子反駁道:“我們對你說什麽了你就讓我們道歉?別以為現在有莊徹給你撐腰,你就可以逮誰咬誰,随便污蔑人!”
“這節課上課前,你們在教室外面問我,一個晚上多少錢。”
許由話音落下,沉默以她為中心,迅速蔓延至整間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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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思思恰在此刻收拾好東西來到許由身旁,聽到許由的話後瞬間爆炸,袖子一挽屁|股一扭,将許由擠開,自己站到那兩個男生面前指着他倆的鼻子道:“握草,道歉!你們給我,立、刻、道、歉!”
其中矮個子戴眼鏡的男生掃了一眼周圍人的反應,仍在嘴硬:“你還是不是女的,這種下流話也好意思說出口,真不要臉。”
他又看向許由,目光譏諷:“也許,曹方鑫還真沒說錯,你私生活要是不混亂,能随随便便就說出來這些話嗎?”
許由按下跳腳的邱思思,不卑不亢地回擊男生的話:“這和我是不是女生沒關系,也和我私生活混不混亂沒關系。”
“不管我是什麽樣的人,都不能成為你們對我随意開黃|腔的理由。”
“對我一個女生說出這句話的你們,才是真的不要臉,用下流龌龊的詞語去抹黑傷害女生,是陰溝裏的老鼠才會做的事。”
“你憑什麽說我們對你說了那句話,有人聽到了嗎?你這是造謠污蔑!”另外一個高個子男生刻意高聲道。
“我聽到了,”許由聲音平和又堅定,那雙向來溫婉柔和的眸子裏此刻沒有一絲一毫的懼色,“所以你們要向我道歉。”
“我也聽到了。”
一道利落的女聲落下,随即,臺階上站着看熱鬧的人裏走出來一個女生,許由看過去,發現是之前莊徹來找曹方鑫算賬時,替曹方鑫說話的女生。
“我當時就在走廊拐角,聽到你們問她,‘一個晚上多少錢’。問第一次的時候她沒有回答,你們還問了第二遍。”
女生站到許由身旁,許由朝她投去感激的一眼。
兩個男生見事情鬧大,擔心拖久了把莊徹那個“活閻王”又招過來,只得不情不願地當着一教室的人的面道了歉。
“謝謝。”
事情結束後,許由鄭重地向那個女生道謝。
女生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可千萬別,我之前……因為曹方鑫說的那些話誤會你了,背地裏也說了你不少壞話,這次就算是我向你賠罪了。”
許由笑笑:“那我們現在就算扯平了。”
吃瓜結束,人群如潮水般散去,許由和邱思思算是最後幾個走出教室的,正好和走廊另一頭正朝這邊走的莊徹面對面碰上。
邱思思拍了拍許由的肩膀:“我先回去啦,下周見。”
和莊徹擦肩而過時,莊徹笑着朝她微微颔首,似乎是對她如此上道的舉動感到滿意。
“怎麽這麽晚才出來,我等你半天了。”莊徹走到許由面前,擡手替她将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後,又把她脖子上松松垮垮的圍巾給緊了緊。
許由臉小,圍巾一拉就擋住了大半張臉,只剩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在外面,她垂眼,眼睫在白皙的皮膚上投下一小片灰色的陰影,她含糊地答:“有點事情。”
莊徹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曹方鑫找你麻煩了?”
許由趕忙搖頭:“不是,是另外的事情,我已經把它解決了。”
莊徹盯着許由看了會兒,不再多問,轉而問道:“中午想吃什麽?”
許由想了想:“中餐?”
從學校回許由公寓的路上有一家中餐館,味道不錯,今天莊徹怎麽說也算是幫許由讨回公道出了口惡氣,不然她還傻傻地被蒙在鼓裏呢,所以她想請莊徹吃頓好的,算是感謝。
莊徹似是看出她所想,眼中笑意更深:“中午不行,我下午有課來不及,晚上吃吧。”
中午休息時間短,再加上許由剛才“算賬”又浪費了一點時間,兩人最後去到了就開在學校裏的一家快餐店。
點完餐,許由掏出卡包想給錢,被莊徹搶先。
“晚上那頓你請。”他笑嘻嘻地說。
也行,許由把卡包收起來。
快餐店餐食的種類不多,兩個人都點的是咖喱豬排,等菜上來後,莊徹一手端着一盤,領着許由在空桌坐下。
“新生二手群裏的那兩個視頻,是你讓人發的嗎?”許由一邊接過莊徹遞來的叉子,一邊問道。
在看到第一條沒有字幕的視頻時,許由只當是教室裏其他同學湊熱鬧吃瓜拍的,沒多想。但看到第二條一模一樣但帶着英文字母的視頻後,許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就算是吃瓜,誰會多此一舉的去給視頻加上英文字幕呢,還是在那麽短的時間內。
除了莊徹,許由想不出第二個人,那可想而知這條視頻,應該也是莊徹讓人拍的。
并且除了二手群,很快那兩條視頻便出現在了許由加的各種各樣的微信群裏,就連許由的公寓群也有人轉發了那兩條視頻。
莊徹大方承認:“是我。”
“這事光在你們班同學面前澄清沒用,你知道我第一次聽到那些謠言是誰跟我說的嗎?”
莊徹問着話,拿叉子挑走了許由盤子裏的一塊胡蘿蔔丁。
許由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裏頭滿滿的求知欲:“誰?”
莊徹喉結上下滾了滾,眼底浮起一抹黯色,嘎嘣一下咬碎嘴裏的胡蘿蔔丁:“劉恒睿,新交的白人女友。”
許由咋舌,怪不得莊徹要讓曹方鑫用中英雙語道歉,她先前還以為莊徹只是在為難曹方鑫。
她撇撇嘴,沒好氣地說:“曹方鑫一開始應該只是想過過嘴瘾,但他沒想到事情最後會鬧得這麽大。”
莊徹繼續從許由的盤子裏挑胡蘿蔔吃,聞言哼笑道:“管他想沒想到,既然做了,那無論後果嚴重與否,都是他必須承擔的。”
許由對莊徹的話不置可否,莊徹的方法雖然過激了些,但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她并不可憐曹方鑫。
正想着,見莊徹拿起叉子又要往自己的盤子來,許由思路成功被扯偏:“你不是有嗎,幹嘛老吃我碗裏的。”
莊徹好笑地反問:“我幫你把你不愛吃的胡蘿蔔吃了你還不樂意?”
許由又不說話了。
莊徹看着許由,漆黑的瞳孔異常平靜。
像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今天的許由比起往常,要格外的,乖。就像是一只順了毛的貓,無論你怎麽摸,就算是把她摸到不耐煩了,她也只會用柔軟的爪子扒拉你一下。
莊徹當然知道這是因為什麽,許由在感激他上午在教室裏做的那些事。
但他可不是什麽好人,許由但凡退一步,他就會壞心思地進十步。
吃完飯,他拉着許由去到下午上課的教學樓,在一樓大廳找了個最角落的沙發坐下。
許由只當他是嫌一個人待着無聊,打算在這裏陪到他上課再回去,反正她下午也沒什麽事。
但剛一坐下,下巴便被一只有力的手緊緊鎖住,灼熱的唇随即覆上來。
莊徹絲毫不給許由适應的時間,舌尖靈活地撬開她的齒關,勾纏□□。
許由聽到不遠處大廳往來的腳步聲,驚恐地瞪大眼睛想要推開他,卻被趁機進得更深。
莊徹将許由逼進沙發和牆形成的角落裏,退無可退,只能被動地承受着他無節制的索取。
唇齒交纏的聲音逐漸蓋過許由的輕哼。
呼吸被掠奪,天旋地轉間,許由找回一絲神智,用力咬了一下,莊徹吃痛松口。
“現在是在外面!”許由壓低聲音警告道。
莊徹的手從捏着她的下巴轉為扶在她的腦後,說話的時候又忍不住貼上來,變為模糊不清的低語:“不是說要請我吃頓好的嗎?先來道前菜不過分吧。”
等莊徹終于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她的眼睛和唇瓣都浮着一層潋滟的水色。
莊徹捧着許由的臉,和她額頭相抵,仍流連在她的唇上難舍難分:“我下午不去上課了好不好?”
許由狠狠瞪他一眼:“你瘋了!”
莊徹被她這一眼瞪得心癢,臉埋進她頸側,用力箍住她的腰,聲音悶悶的,聽上去還有點委屈。
“現在是在外面,別勾我。”
許由:……
-
回到公寓,許由徑直沖向廚房,她渴得慌,從冰箱裏拿出昨天喝剩下的半瓶果汁解渴。
廚房裏很安靜,喬心和南瑾書都不在。
“砰!”
許由剛端着杯子在桌邊坐下,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重重的關門聲,下一秒,廚房門被人大力推開,喬心出現在門口,她急匆匆地走到許由身邊,擔憂地問打量着許由的臉色:“許由,你沒事吧?”
“我沒事,都解決了。”
南瑾書聽到聲音也很快趕到廚房,很顯然,她們都看到了那兩段視頻。
許由心底湧上來一股暖流。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那些不了解她的人被言語誤導,但是她身邊的朋友始終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旁。
這讓許由覺得自己很幸運。
“謝謝你們——”
“你跟莊徹是怎麽回事呀?你新交的男友居然是他嗎?”
“……”
該來的還是來了。
許由點頭:“嗯。”
喬心一臉興奮地趴在桌上:“是不是跨年夜那天晚上,你們兩個一見鐘情?”
許由磕巴地回答道:“一見鐘情……其實算不上……”
回想二人的初次見面,莊徹應該只是覺得她這個人有意思,對她産生了探究的興趣,後面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她面前。
“我的天,在煙花下一見鐘情好浪漫哦。”喬心選擇性聽自己想聽的部分,她捧着臉,兩只眼睛都在往外冒着粉紅色泡泡,但很快,她又嗔怪地看了一眼許由:“你交了一個這麽帥的男朋友,為什麽藏着掖着不讓我們知道?”
“那可是莊徹哎!”
南瑾書突然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她,喬心看過去,對上南瑾書暗含深意的目光,忽地想起來跨年夜那天晚上,她們三人在河邊的對話。
莊徹這樣的人,是抓不住的風,捧不住的水,他會經過你,卻不會在你身邊停留。
許由苦笑,也不打算瞞着喬心南瑾書:“因為莊徹他……所以我覺得這段感情大概率走不了多久,就沒有跟你們說。”
……
氣氛變得沉默,南瑾書覺得她們公寓廚房的風水似乎和許由相沖,不然怎麽每次許由在廚房跟她們讨論起感情問題,氣氛都會瞬間急轉而下,變得沉悶。
“呃,但是至少現在看來,莊徹對你還是很好的。”南瑾書努力找補道,“我們都還不知道那則謠言裏說的人就是你呢,他就已經查到傳播謠言的人的頭上,還當着你們班上所有同學的面讓他給你道歉,其他的暫且不提,這事幹得是真漂亮。”
“就是就是。”
喬心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毫不吝啬自己的誇贊:“單就這件事情來說,我宣布,莊徹是我認識的留子裏,最有種的男人。”
“确實。”
前幾天許由在衛生間裏撞見兩個女生聊八卦時,壓根沒有想到她們口中“随便的女生”會是自己。
細想想,和莊徹相處至今,他除了有些時候比較霸道強勢外,其他方面其實都還挺好的,上周六她發燒還照顧了她一晚上。
只不過,和莊徹初見時的場景始終像根刺一樣紮在許由心裏。她無數次沉溺在莊徹漆黑的眸光裏,然後又被那點細微的疼痛拉扯着,恢複清醒。
她不知道莊徹對自己的真心,能夠支撐這段感情繼續走多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段感情裏逼迫自己保持清醒,以換來一個體面的結束。
再者,許由是獨生女,從小被父母寵到大,家裏不缺錢,但和莊徹身後財力權力都雄厚的家庭背景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同樣的事情她之前已經經歷過一遍,所以不會再天真到以為只要有愛,其餘的都不是問題。
就算之前再怎麽對她好,再怎麽喜歡她,但到了最後,他們這類人,大概還是會為了家族和家族背後的利益放棄她,回到早就為他鋪好的道路上去。
他們都有各自的路要走,未來漫長未知,沒有什麽是不可或缺的。
喬心南瑾書不像許由下午沒課,在廚房裏聊了會天後,很快她們便要準備出門上課,臨走前,喬心拍了拍許由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享受當下吧。”
許由笑笑,別看喬心平時咋咋呼呼的,但有的時候,她想得比自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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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晚上的中餐,莊徹還是沒讓許由付錢。
許由郁悶地看着他:“都說好了這頓我請的,你幹嘛要搶着付錢啊。”
莊徹笑着接受許由的全部抱怨,歪頭看她:“你想還我人情?”
自己的想法被莊徹如此直白地表達出來,許由莫名感到有些別扭,但還是承認了:“嗯。”
莊徹笑容突然變得惡劣:“先欠着。”
許由:“……”
不過這個“人情”莊徹也沒讓許由欠多久,半個小時後便讨了回來。
回到莊徹公寓,剛一進門,許由的下巴便被莊徹鉗住,腦袋朝後仰,唇齒間被雨後青草的氣息強勢地侵入。
她在天旋地轉間,擡手攀住莊徹的肩膀,被莊徹帶着,跌跌撞撞地往屋內退去。
兩人從門口一路親到浴室,到最後,許由有氣無力地挂在莊徹腰上,和他分開時,身上的外套毛衣都不見了。
許由被莊徹放到洗漱臺上,全靠莊徹的手在後背托着才能坐穩,唇瓣紅豔泛着水色,墨發淩亂,在肩頭和胸口散開,發絲之下,羊脂玉般的皮膚透着一點淡淡的粉。
莊徹目光幽暗,深不見底。
眼見着莊徹想要上手來幫自己脫最後一件,許由兩手抵住他的胸膛,把他往外推:“我要洗澡,你,你先出去……”
莊徹跟尊石像似的穩穩杵在洗漱臺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許由做無用功。
許由剛才一進門就被莊徹抓着親,從裏到外大肆搜刮了個遍,此刻頭暈目眩,兩只手軟綿綿的沒什麽力道,對于莊徹來說,大概連給他撓癢癢的力道都夠不着。
莊徹由着她推,只當這是進入正題前的開胃小菜,覺得差不多了,便擡手捉住她兩只細瘦的手腕,另一只手則是繞到她背後解開扣子。
沒有了束縛,呼吸驟然變得順暢,許由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便貼上了一個堅硬滾燙的胸膛。
花灑開到最大,水溫适中。
後背貼着的冰冷牆面和落在身前的灼熱溫度讓許由止不住地仰頭,空氣中飛揚的細小水珠伴随着蒸騰的霧氣瞬間沾濕了她的眼睫。
視線也被打濕,許由緊咬着嘴唇閉上眼,有水珠沿着眼角滑下。
淅淅瀝瀝的水流聲無法掩蓋越來越大的聲響,許由腿發軟,好幾次即将滑落,随即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從下穩穩托住。
許由覺得,莊徹現在就像是《西游記》裏用水無法澆滅的三昧真火,水流越大,他反而燒得越旺盛,和他比起來,落在身上的水珠都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火焰肆虐着灼燒過皮膚,留下蜿蜒炙熱的痕跡。
等到水聲停止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許由被莊徹用浴巾裹着抱出浴室,輕輕放到床上,露在浴巾外的肩膀上有一個殘缺的咬痕。
許由被折騰的沒了力氣,趴在床上任由莊徹給自己吹頭發。
輕柔的暖風烘得她昏昏欲睡。
她閉着眼,像是睡熟,莊徹關掉吹風機放到一邊,上手準備解浴巾。
許由猛地睜開眼,側過身抓住他的手:“幹什麽?”
莊徹好笑:“還能幹什麽,你難不成還想裹着濕浴巾睡一晚上嗎?”
許由從床上坐起來:“不用你給我換,我自己換。”
莊徹從鼻子裏哼出一聲:“又不是沒換過。”
許由不理他,視線在床上搜尋,看見床尾搭着一件白T,應該是穿過的,但是她不挑,只要穿着舒服就行。
而且莊徹愛幹淨,他的衣服就算是穿過也沒有什麽味,反而是被沾染上了一點獨屬于他的清冽氣息。
許由一手護着浴巾就要往那邊爬,被莊徹抓住腳踝拖回來。
“你幹什麽!”許由紅着臉,氣呼呼地轉頭瞪他,“不是你說讓我把濕浴巾換下來的嗎?”
莊徹笑眯眯地朝她壓下來,在她唇上一觸及分。
“我想了想,老是讓你穿我的衣服睡也不太方便,就給你買了套睡衣。”
許由詫異地看向他,眼中帶着不敢置信,臉上明晃晃地寫着一句話:你會這麽好心?
莊徹啧了一聲,又低頭使勁咬了一口,許由吃痛地捂住嘴。
“這是懲罰,我對你什麽時候摳門過。”
許由:……
他倆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許由一直以為莊徹是非常樂意,甚至是致力于讓自己穿他的衣服的,主要是寬松,方便他穿脫,難道她真的誤會莊徹了?
十秒鐘後——
沒有。
許由看着被莊徹丢到自己腿上的玫瑰粉的吊帶真絲睡裙,臉色越來越黑。
這條吊帶裙用的布料幾乎就快趕上她的內衣了,肩帶尤其細,莊徹手下時常沒個輕重,許由總感覺這個肩帶在他手下活不過兩輪。
而裙子胸口的部分則只有一層單薄的蕾絲薄紗,還是深V,根本就擋不住。
許由氣性上來了,把裙子扔到莊徹臉上,轉身又要去拿那件T恤。
“我不穿,你要是喜歡你自己穿吧。”
莊徹抓住她的腳踝把她再一次拖回來,随即壓上去,湊到她耳邊誘哄道:“不是說想還人情嗎,穿上這條裙子就當你還了,好不好?”
許由被壓得完全無法動,浴巾在掙紮間松開,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莊徹大手一揮,那條浴巾便輕飄飄地飛到了地上。
“我穿,我穿,我穿!”許由把臉埋進被子裏,大叫着投降。
莊徹剛才趁機鑽到她身下的手聞言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早這麽說不就得了。”
等到身上的重量消失,許由抱胸坐起身,警惕地看了一眼莊徹,然後伸手,“嗖”地一聲拿過那條睡裙,背對他穿上。
莊徹被她的舉動逗笑,又不是沒看過,怎麽防他跟防賊一樣。
許由穿上衣服後總覺得束手束腳的,一低頭便能看見鎖骨下大片暧|昧的痕跡,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就要擔心會不會走光,至于那兩片蕾絲——根本就擋不住!
她幹脆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怎麽就睡了,這我買的衣服,我還沒看到你穿上好不好看呢。”
莊徹也進了被子,一把便将許由撈起來放腿上側坐着。
許由:……
在面對莊徹時,她時常覺得自己像一個小雞仔,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拎來拎去。
莊徹視線落在蕾絲布料微微透出來的那點顏色上,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了滾,他像是失了魂一般,慢慢低下頭。
“好看……”
粉色的蕾絲上逐漸蔓延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許由情不自禁地仰頭,長發從肩頭滑落,掃在後背,細細密密的癢意。
而後,她緊咬着嘴唇,在浪潮起伏間,又忍不住低頭去看莊徹,他垂着眼,沉迷其中的模樣像烈火中蹦發出的一顆火星,落進她心底,留下一片觸目驚心的印記。
她猜得沒錯,這條睡裙真的沒能在莊徹手下撐過兩輪,到最後,她還是穿上了床尾的那件白T。
第二天早上,許由從睡夢中悠悠轉醒,看見莊徹蹲在衣櫃前長籲短嘆。
“怎麽,你沒衣服穿了嗎?”她剛醒,聲音黏黏糊糊的,聽上去像是撒嬌。
莊徹湊過來,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不是。”
“是這件外袍。”莊徹說着将手上的那塊玫瑰粉的真絲布料展示給許由看,“這是你那件睡裙配套的外袍,可惜,沒辦法穿了。”
許由零星的那點瞌睡蟲瞬間煙消雲散。
這人真的壞透了!有外袍不早拿出來,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