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櫻花:芒鞋破缽無人識
43.櫻花:芒鞋破缽無人識
季淑放了聲,叫道:“上官直,你敢再來一次,我殺了你!”掙紮之際,桌子上的茶杯被推倒,唏哩嘩啦跌在地上。
這一番激烈動作,偏偏懷中的人是如斯絕色,暖玉溫香,上官直又是個嘗過滋味的,一時之間心神激蕩,早就按捺不得,紅着眼道:“我是你的夫君,為何就不可?難道你心裏還有他人?”一想到此,越發難耐,當下也顧不上“子曰詩雲”,把季淑壓在桌上,将裙子一掀,便去剝她的綢褲。
季淑只覺得□一涼,層層的裙擺逶迤重疊地堆在桌上,季淑眼前發黑,差點崩潰,信手捏住個茶杯,卻因被反壓在桌上,無法可想,便大叫一聲:“你這混蛋!”用力将茶杯擲向對面,茶杯撞到牆壁,咣地一聲,頓時粉碎,瓷片落了一地。
上官直見季淑反抗如此激烈,卻更上了興頭,一手壓着她的胳膊,按住腰抵在桌上,一邊就去解自己的腰帶,一時來不及,便隔着衣裳撞了幾下。
季淑雙眉緊皺,眼睛閉了幾閉,淚已經迸濺出來,只是她畢竟是女流,力氣微弱,憤恨交加之下,空着的手攥成拳頭,用力地捶打桌面,砰砰作響。
上官直道:“淑兒,你乖些,休要亂動,為夫……”此刻已經将季淑的褲兒褪下,自己的衣褲也抖落下來,望着眼前絕妙之色,心念大動,正說到此想要入巷,卻忽地覺得頸後一陣疼痛。
上官直怔了怔,那劇痛迅速蔓延開去。
上官直眼前發黑,天暈地旋,向前一倒,在季淑身上撲了撲。
季淑本正咬牙之間,忽地覺得上官直握着自己的手松了松,還以為是他大意,當下攥起一個茶杯,回身砸在上官直的額頭上。
上官直哼也不哼一聲,便滑到地上,半卧着不能起。
季淑渾身發抖,方才事情快如閃電,她又受了驚吓,見上官直卧倒,還以為是自己得了手,剎那間雙腳發軟,也跌在地上不能動,身子一陣陣的顫抖。
季淑驚魂未定,屏住呼吸,盯了上官直半晌,确認他不能動,才松了口氣,扶着桌子慢慢地站起身來,看看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兒,急忙就把褲兒提起來,飛快系上,見上官直褲子半褪,咬牙切齒之下,不免過來用力踢了他幾腳,只不過慌張之下,力道自然也狠不到哪裏去,上官直也一直未醒。
季淑看完了上官直,便又無力坐回地上,呆呆想了會兒,卻又覺出幾分不對來。
她鎮定下來,就略微查看了下上官直的情形,起初看他不聲不響倒下,還以為自己那一下子夠狠,心中有一剎那以為自己把上官直打死了,可是細看下來,卻又覺得奇怪。
當時季淑雖然心中恨意無法遏制,也有殺了上官直的心,可是她力氣微小,因為憤怒手還在抖,力氣不足平日的六七分,怎麽會一下子就把他打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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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細看了看,見上官直額頭上被自己敲的青腫起來,倒是慢慢鼓起一個大包。
平常若是不小心将頭撞在牆上之類,多半就是如此,可頂多只是頭昏一昏,一般不至于真的昏厥過去的。
季淑忽然想到方才是上官直先松開自己的手的,當時她只覺得有機可乘,并沒有仔細看,現在細想……
季淑怔了會兒,起身往周圍看,屋內哪裏有人?方才上官直那麽瘋魔般的一鬧騰,把丫鬟都吓出去了,春曉夏知兩個本來還想阻攔的,可是見上官直是要行事……又哪裏有臉留下?自然忙不疊的躲開了去。
季淑扶着桌子站起來,目光掃來掃去,掃到內間屋子,卻見不知從哪裏的風吹來,把門邊的簾子吹的蕩了蕩。
季淑宛如驚弓之鳥,吓得抖了抖,而後才又支撐着過去,探頭一看,見裏頭空無一人,只是旁邊的窗扇半開着。
窗戶外頭是黑洞洞的夜色,有絲絲涼意沁了進來,季淑望着那墨一般的夜色,用力地瞪大眼睛看了會兒,卻仍看不到有什麽,可是從頭到腳卻透心的涼,不由地打了個冷戰,便伸手抱住雙臂,又往回走。
季淑回來之後,見外頭丫鬟還是沒有進來,她想了想,就把地上跌落的上官直的腰帶跟汗斤等物撿起來,把上官直的雙手背到後面,用汗斤子牢牢地綁了,而後是雙腳,便也綁在一起。
季淑忙完了這些,身上的寒意才去了不少,她怔怔地看着仍舊昏迷不醒的上官直,冷哼一聲,到裏屋取了一壺茶出來。
茶水已經涼了,季淑摸了摸壺身,很是滿意,就對着上官直的臉澆下去。
上官直起初毫無動靜,過了會兒,睫毛抖了抖,整個人便悠悠醒轉過來。
只覺得有水流從自己臉上流下,上官直張皇失措,叫道:“發生何事?”有些水滑入嘴巴,才嘗出是茶水的味道。
上官直一驚,茶水迷蒙雙眼,好一會兒才認出季淑,便叫道:“花季淑,你做什麽?”
季淑停了手,望着上官直,說道:“你說我要做什麽?”
上官直呆了呆,道:“方才是怎麽回事?你……你将我打暈的?”
季淑不答,只說道:“現在你擔心的不是那個,你該擔心我會怎麽處置你。”
上官直叫道:“你說什麽?我是你夫君,你、你想做什麽?”
季淑森森一笑,把剛才因掙紮掉落地上的一股金釵撿起來,在上官直跟前晃了晃,獰笑着說道:“你猜我要做什麽?你鎮日裏說我要謀殺親夫,沒想到真的有美夢成真的一日吧?”
上官直瞪大了眼睛,說道:“花季淑,你、你敢!”季淑挑眉說道:“你說我不敢?”上官直還想咬牙,望着她發鬓散亂,眼神狠厲的樣子,卻又打了個哆嗦,說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要如此!”
季淑說道:“誰跟你百日恩了?你方才把我按在桌上的時候,可想到這句?”
上官直叫道:“我不夠是想和你行-房而已,你何必說的我要殺了你一般?”
季淑道:“你還嘴硬!”伸手打了上官直一個耳光,道,“你方才沒聽我說麽?你敢再碰我一次,我就殺了你!”
上官直吃了個耳光,兩只眼睛瞪大看着季淑,說道:“我想不通你究竟是怎麽樣了,莫非真個是鬼上身?先前你求我我都不肯,如今我肯了,你倒是拿喬起來,花季淑,你……你是在刻意玩弄我麽?”
季淑“呸”了聲,說道:“你就當我忽然之間洗心革面幡然悔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不成?另外,你向來自诩君子,難道不聞聖人有雲‘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這大道理,就算你被我逼迫,也該意志堅定些,別改了你的本心,如今你反而淫-威大發逼起我來,跟先前的我有什麽差別?”
上官直被她說的愣了一會,才道:“我……我……你強詞奪理,我不過是行正常夫妻之事,是你每每對我冷落才如此的。”
季淑說道:“你給我閉嘴,你都有了暮歸跟蘇倩,還不能滿足?卻非要還逼着我才快活?我下按在告訴你,我不願意,不願意你聽到了麽?”
季淑咬牙切齒的,看着上官直倒在地上,卻露出一副無辜模樣,就伸手用力捏他的腮,上官直疼得叫了幾聲,說道:“好,如今你想如何?”
季淑哼道:“以防萬一,我要閹了你!”
上官直倒吸一口冷氣,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淑,半晌忽然叫道:“不,不是你!”
季淑皺眉道:“牛頭不對馬嘴的,你說什麽?”
上官直忽地激憤起來,嚷着說道:“方才打昏我之人,不可能是你,究竟是誰?是不是你的奸夫,是不是他唆使你如此做的?是不是因為他的緣故,你才不肯跟我……”
季淑聽他一開始說的那句還有些道理,後來的就越來越不靠譜,便伸手又打了上官直一個耳光,說道:“你給我閉嘴!”
上官直委屈地咬牙,瞪着季淑,季淑說道:“你要是不想死,也不想被閹掉當太監,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上官直說道:“你想怎樣?要和離或者寫休書,卻是妄想!”
季淑哭笑不得,到這時侯不怒反笑了,說道:“你倒是想的長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逼你這樣……”說到這裏,臉上帶笑,心下卻黯然:花醒言的話,她記得很清楚,在弄明白之前,她還不想就忤逆花醒言。
上官直說道:“那要如何?”
季淑說道:“我只要你發個誓,從此之後,別來騷擾我!更不許……像是今晚這樣。”
上官直皺眉,把臉轉到一邊去,季淑見他擺明了是不答應,就起身,一腳踩在他身上,說道:“你若是不同意,我一怒之下,真的很容易做錯事,到時候你後悔也就晚了,聽到了麽?”
上官直說道:“你休要逼我,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季淑咬牙,說道:“口口聲聲說我淫-婦的是你,一副不屑碰我的樣子,連什麽秋千架葡萄架都要燒掉,免得看了難堪,如今你明明可以不理我的,為什麽卻又這麽出爾反爾!”
上官直猶豫了一會,也顯得有幾分抑悶,就道:“我、我也不知道。”
季淑踢了他一腳,說道:“其他的不管,你快些答應我!”
上官直哼道:“你死了這條心罷。”
季淑真的是恨得牙癢癢,盯着上官直的臉,終于又蹲下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腰下之處,眼珠一轉,便将他的下衣挑開。
上官直身子一縮,道:“你想如何?”
季淑說道:“既然你不答應,我只有将這惹禍的禍根給……咔嚓了。”
上官直瞪大眼睛,拼命後縮,道:“你、你……”卻不敢強辯了。
季淑本來也不願意面對上官直的那物件,不過是恐吓他而已,當下順水推舟的停手,只威脅說道:“你知道我性子狠毒的,逼急了我真個做的出。”
雖然不願意把他的東西露出來,卻仍舊用釵子,隔着衣裳刺了刺上官直的那緊要之處。
上官直大叫一聲,顯然是有些被刺痛了。
季淑幸災樂禍,說道:“怎麽樣,答應麽?”上官直忍着氣,咬牙說道:“你這毒婦,你……”季淑說道:“還說?要出血了,再說下去,恐怕刺爛了。”
上官直眼紅紅地,只好道:“我應了你就是了!休要如此胡鬧,快些将我放開!”
季淑說道:“你還得起個誓。”上官直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季淑點頭嘆道:“的确是死馬難追,一只烏龜才能追的上……”
季淑正要再逼上官直起誓,卻聽外頭有人輕聲叫道:“奶奶,奶奶……”是春曉跟夏知兩個,膽戰心驚,探頭探腦地出現。
季淑停了動作,問道:“何事?”
春曉見季淑衣着好好地,便松了口氣,又看上官直躺在地上,又吓得沒了人色,一時說不出話。
夏知忙說道:“奶奶,是暮歸……呃、暮歸姨娘來請安。”
季淑心中一轉念,想道:“請安是假的,來抓人才是真的,他媽-的,就不能來的早點……”
季淑将上官直手腳解開,說道:“叫暮歸進來。”上官直起身,發覺腰帶松了,趕緊先系好,而後就憤憤地望着季淑。
季淑不言不語,只把那根金釵“啪”地拍在桌上,兇狠地回看他,上官直心有餘悸,便只忍着不動。
片刻暮歸進來,道:“暮歸來給奶奶請安。”
季淑道:“你來的正好,我正覺得困了,爺也說要去紫雲院,你們就一塊兒去吧。”
暮歸擡頭看了一眼季淑,目光一掃室內“風光”,又看上官直的臉上紅痕一道一道的,就知道發生何事,當下說道:“暮歸遵奶奶命。”就看上官直,柔聲說道:“爺,暮歸陪你回紫雲院。”
上官直剛才踢到鐵板,滿腔惱火,見暮歸柔聲細語的,也不好發作,就點點頭,說道:“好。”當下暮歸歡喜地陪着上官直往外,上官直走到門口,伸手摸摸額頭,又摸摸後頸,便回頭看季淑。
季淑正在若有所思,卻聽上官直說道:“花季淑,今晚之事,并未完。”
季淑一愣,而後便冷笑。
上官直去後,春曉夏知兩個,領着些小丫鬟把狼籍一片的室內收拾幹淨。片刻室內寂靜下來,季淑問道:“方才你們在外面,看到有什麽人來這裏不曾?”
春曉夏知齊齊搖頭,季淑方才受了那番驚吓,心兀自驚魂未定,哪裏能睡,讓丫鬟們準備了熱水,先沐浴了一番,換了衣裳,又喝了熱茶,才覺得好些。
次日早上,季淑用了早飯,說道:“悄悄地派個人,去外頭看看,楚昭在府內麽?——若是在,請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