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牡丹:池上芙蕖淨少情

58.牡丹:池上芙蕖淨少情

上官青眼珠兒不錯開地,看着面前的美人兒,此刻她縮在躺椅之上,仿佛柔若無骨的貓兒一般,又因吃了酒,那臉上人面桃花,紅撲撲嬌嫩嫩地看得人口幹舌燥。

自打上回他吃了癟,可她也沒得了好兒去,——也算是半斤八兩,大家得了個平手。本以為這娘兒以後會收斂些,或者做出些怒顏厲色來給他,卻沒想到,她竟比先前更為“風騷淫-浪”,若無其事的去太太大太太那邊請安,咳跟秋霜紅嫣院子裏盡情嬉戲,這也就罷了,他遠遠地看上一眼,幹咽幾口唾沫了事,最令人意外的是,她竟還敢時常過來他屋裏,借口探望瑤女,閑話家常。

上官青因被上官直訓斥,不敢出去流連些煙花柳巷,近日來就只憋在家裏,他那兩個小妾又沒了一個,實在是悶殺了人。

瑤女的姿色本也算上等,可惜有了身孕不太方便,又再跟季淑相比,跟俨然是塊木頭一般,高下立判。

而那女人竟如此不知死活的跑到他跟前來,在他身邊兒轉來轉去,就好似是個小白兔跑到老虎嘴邊兜風般的,惹得上官青心裏頭又癢又恨,暗地裏抓耳撓腮,熬了半月。

近來天熱了,女眷的衣着自比昔日要輕薄些,上官青的目光從她絕色的臉上往下,看到領口那一絲欺霜賽雪的顏色,不由地咕咚一聲,咽下老大的口水。

那手輕輕地摸過季淑的臉頰,剛念了一聲“心肝寶貝”,恨不得将人一口吞下,那人迷迷糊糊,悠悠醒轉過來。

上官青目光一利,生怕她叫了出來,手探向前,便欲動手。

卻不料季淑睜開眼睛,并無一聲言語,卻只向着上官青微微一笑,這笑的如嬌花初綻,上官青的骨子都酥了,那手探向前,卻又垂下,哪裏能動。

“二爺?”季淑這才開口,疑惑問道,卻并沒有想動的意思,瞟着上官青,淡淡地問道,“二爺怎麽來此間了?莫非是走錯了路?”

上官青見她毫無驚詫懼怒之色,一顆心從喉嚨口緩緩滑入肚子裏,幹笑兩聲,裝模作樣說道:“偶然路過而已,嫂嫂一個人在此作甚?”

季淑道:“沒什麽,心裏頭悶,在此處只兩杯酒……”說着便打了個哈欠,雙手伸出,伸了個懶腰,冷笑道:“二爺來的不是時候,真會惹人清夢。”

她這動作之間,身上蓋着的錦被便滑落地上,露出底下曼妙身段,又因半躺着,那等玲珑婀娜,不可言說,長裙下露出雙腳,小荷尖尖,飽滿圓潤的,仿佛是邀人品評一般。

上官青神魂颠倒,彎腰把那床被子撿起來,不舍得給,先在鼻端嗅了嗅,才放開,雙眼觑着季淑,說道:“嫂嫂是做了什麽好夢?睡得這臉兒都紅了,不知可否向我說一說?讓我也跟着高興高興。”這裏頭就帶幾分不懷好意。

季淑哼道:“二爺你是什麽意思?好夢?我又有什麽好夢。怕你聽了之後,高興不起來。”雖如此說,卻不曾逃開或者其他,反而一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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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青心裏意動,想道:“今日她怎地如此反常,莫非是她想開了?故意來撩撥我?對了……這幾日她頻頻前去我那屋裏頭,莫非真的是對我轉了念?這賤人如此騷浪,倒真個說不定,不然的話,此刻見我來到,早就大聲疾呼起來了……但她怎地變得如此之快?上回還做出貞節烈女之态,百般不從……”

上官青便悄聲說道:“嫂嫂願意說,我就願意聽。嫂嫂這樣的絕色佳人,說什麽都是好聽的,我也是愛聽的。”他說着,便靠前一步,試探着就把季淑放在椅子把上的手輕輕握了,——剎那只覺得那小手滑而輕軟,恨不得握在手心裏百般蹂躏,又想:只一只手就如此,那倘若是把這身子擁入懷中得償所願的話……

上官青望着那只小手,忍不住又咽了一口唾沫,擡頭一看季淑,卻見她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此刻便說道:“這話聽來有些古怪,此處沒有他人,所謂男女授受不親,要避嫌的,二爺你還是早點離開吧。”

上官青見她嘴裏雖然說着這話,卻仍任憑他握着自己的手,他就大了膽子,盡情地把那小手摩挲了一遍,才戀戀不舍地送入被子底下,蓋了蓋,說道:“什麽授受不親,避嫌,我對嫂嫂的一片真心,天日可鑒。”

季淑道:“二爺說的越發有些不像話了,還是別要瘋言瘋語的,叫人聽了成何體統!何況我這心裏頭已經夠涼的了。”

上官青道:“嫂嫂怎地心涼了?”

季淑冷笑着說道:“二爺你不知麽?上回你強拉着我,要行不軌之事,害得我九死一生,苦不堪言,可是你哥哥不但不責怪你,反罵了我一頓,我這心裏頭一口氣沒處發,你說心涼不心涼。”她說着,便将那被子掀開,雙腳落了地。

上官青見她忽然舊事重提,不由地有些心驚,可見季淑沒什麽愠怒之色,便讪笑說道:“嫂嫂何必說起以前的事,很是煞風景。”

季淑回頭看他一眼,臉上笑的淡淡地,道:“煞風景?什麽風景……二爺你倒好了,事情一過就忘了麽?我可記得清清楚楚的。可就連被你欺負了,我也要活活地咽下這口氣,白白吃個啞巴虧,我怎麽會忘?”

上官青不知她重新說起來是什麽意思,只道:“這個……”

卻聽季淑又說道:“你哥哥那個人,真是個好兄長,念着‘兄弟如手足’,反讓我忍氣吞聲,生怕把二爺的事張揚出去,也生怕壞了上官府的清譽,你們可真真是兄弟情深,我又算得了什麽?哈哈,活該就死了算了!”

她說着便笑了兩聲,又賭氣般從桌上拿了那酒壺,自顧自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氣喝盡,将杯子握在手心裏捏了捏,終于又緩緩放在桌上。

上官青尾随而至,站在季淑伸手,目光從她面上落到那胸前逡巡,說道:“嫂嫂是在生哥哥的氣?”

季淑皺眉,擡手去倒酒,手卻一直在抖,酒水灑了出來,季淑惱的将個杯子摔在地上,雙手捂住了臉,哭着說道:“生氣?我生氣又有何用?只怕把自己氣死了嘔死了,都沒人知道我是怎麽死的,這幾日我這心裏頭憋得極為難受,一口氣沒地方出,有淚也哭不出來……”她放下手,眼紅帶淚看向上官青,道,“二爺你還不走?難道又要故技重施,或者打我一頓?”

上官青試探着伸手,勾住她的肩,說道:“嫂子別這樣,嫂子這樣嬌貴的人兒,我怎麽舍得動一根指頭?……其實當日我也是逼得無法,嫂子你若是乖順些,讓我遂了好事,豈不就是天下太平,難道我會把此事張揚給哥哥知道?我還會對嫂子你加倍好呢……”

季淑将他的手打開,可力道卻沒用上十分,竟有些半推半就般的,嘴上卻冷冷地,義正詞嚴說道:“住口!我難道是那些不知廉恥之人?你自己禽獸不如也就罷了,休把我也看錯!”

上官青見她“口是心非”,心道:“這娘們兒果然是發騷了,若是先前早就一個耳光打過來,如今卻是個欲拒還迎的姿态,……只是大概還抹不開面子,待我哄上一哄,少不得就上了手了。”一時飄飄然地,骨頭又軟了幾分。

上官青便說道:“我的确是錯看了嫂子,不料嫂子果然是個堅貞的,只恨我太心急了些,用錯了法子。”

季淑擡手又擦了擦淚,又說道道:“你給我滾!什麽法子!我勸你別來惹我,現如今我只能借酒澆愁,……倘若被你逼急了,大家魚死網破。”

上官青說道:“嫂子金玉般的人,怎麽輕易就說死?若論起來,要該死的是我,我是禽獸不如的,竟對自己親嫂子動了心,可誰叫嫂子你生的這般好,讓我睡裏夢裏都想着,嫂子你就是觀音菩薩,當可憐可憐我……”恨不得一把将人抱了,盡情輕薄。

季淑後退一步,道:“你也知道你該死,是禽獸不如!當日你強逼我不成,反而誣賴我跟楚昭有私,我倒也真的很佩服二叔你的急智,你明明慌着走了,卻又那麽快引我們爺回來,我先前還以為二叔你畏畏縮縮,是個猥瑣不堪毫無用處的人,如此看來,這份急智,倒是比你那癡心護着你的哥哥強上三分。”

上官青心頭一動,聽她語中帶譏諷,偏偏雙眼水汪汪地看自己,不由真個貼了上來,說道:“如今嫂子才知道我的好麽?”

季淑伸手,将他當胸一推,說道:“你是好!如今我想想看,別說那天二叔你沒得手,就算真給你得手了又如何,爺仍舊不會說什麽的,或許……還會把氣撒在我身上,只說我勾引你之類,可是他怎麽不想想,我要真的勾引你,又怎麽會打的鼻青臉腫,遍體鱗傷。”

她露出委屈憤恨之色,又落了幾滴淚,擡手,又要倒酒,卻沒見到有杯子,便把酒壺拿起來,對着嘴倒了下來,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将酒壺放下,轉頭看向上官青,說道:“你還不走?再不走,我要喊人了!”那眼中勾魂奪魄地,冷笑說道:“快些給我滾的遠遠地吧!”

上官青見她不勝酒力,醉得東倒西歪,手按着桌子才撐着,只道要手到擒來,便忍不住得意,笑了幾聲,卻又掩飾道:“當時我一時心急……不留神傷了嫂嫂,如今你只要乖順些從了我,我又怎麽舍得傷你一根手指頭?”

季淑手扶着額頭不理,上官青說着便色心大發,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張開雙手,将季淑抱的緊緊地,喘息道:“我心心念念都想着嫂嫂,哥哥既然那麽對不住你,嫂嫂索性就跟我一成好事罷!”

季淑擡手,用力一巴掌打下去,長指甲抓過上官青的臉,上官青慘叫一聲,松開手。

季淑道:“你這天殺的禽獸!光天化日之下你也敢如此放肆!你當我是好欺負的麽?你敢再無禮,我就同你拼了!”上官青沒提防,竟給她抓傷了臉,當下捂着臉面,又發現出了血,不由惱怒,罵道:“你這賤人,怎地說翻臉就翻臉!”

季淑往後退出一步,一伸手,把那桌子上的東西揮落在地,只聽得“唏哩嘩啦哐啷啪嚓”幾聲,桌子上的盤子碟子酒壺全部落在地上,跌得碎碎的。

上官青皺眉道:“你又發什麽瘋?你鬧大了有什麽好處,就如你所說的,我哥哥再怎麽也不會難為我的,反倒是你……”

一把捉住季淑的手,将她強拉過來,又看那桌子光光地,便将季淑壓在上頭,把她的衣裳撕了幾下,領口敞開直到胸下,季淑奮力一踢,上官青腰間吃痛,劈頭一個耳光打下來,說道:“賤婦,這是你逼我的!”

季淑臉側了側,卻仍高聲嚷道:“有種你打死我!我就做鬼也不放過你!”

上官直俯身,咬牙說道:“你做鬼又如何?你不是也死過一次麽?你以為你是怎麽死的……”季淑說道:“你說什麽?”上官青眼神變幻,欲言又止。

季淑趁機掙紮落地,往外欲逃,上官青将她抱住,伸手自後面按住她的嘴,低聲說道:“你老實些,我虧待不了你……何況你選了這個地方,哪裏有人聽到?老爺的書房在二三百米遠,那些丫鬟也是我看着她們走的,誰來救你……我要真個殺了……”

話沒說完,只聽得房門在身後“噗通”一聲被踹開,有個人氣沖沖地沖進來,一看這幅模樣,牙咬的格格作響,罵道:“畜生,還不放手!”

上官青一看那人,如老鼠見了貓兒,吓得松手。季淑向地上倒去,卻被另一個如風般迅疾而至的人擁住,叫道:“淑兒!”。

那邊上官青身不由己,跪地道:“父親!”那人氣得狠狠一腳踹到上官青胸口,上官青胸口吃痛,身子一縮,頓時便在地上滾了開去。

電光火石間,季淑牙關合起将自己嘴唇用力咬下,先前被上官青一巴掌打出本有一分血,此刻便滾滾沿着嘴角流出十分,季淑擡頭看看那人,哭道:“放開,我不想活了……”用力地将那人推開,向着閣子門扇上沖去。

身後那人緊跟着沖過來,将季淑用力抱住,說道:“淑兒!別怕!”季淑掙紮了兩下掙不開,擡頭看了那人一眼,淚水奪眶而出,哭着叫道:“爹爹,淑兒沒臉活了,你讓我死了吧……”悲憤交加,放聲大哭。

來的人,前頭那個,竟是上官緯,而後面這個,卻赫然正是花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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