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眨眼間，六年過去。
迎春（茍子）從一個胖乎乎的帶娃三頭身，變成了一個能帶着黛玉爬樹偷蛋、上房揭瓦的，賈府上下都頭痛少女。
賈府裏誰都知道，大房二小姐，是個雙面性子的人，但凡要她上課做活，她就是個針戳不動的木頭，詩詞歌賦毫無天賦，琴棋書畫也毫無靈性，功課全是敷衍，老師都被她折騰得沒脾氣了。
有沒有長處？
特別能鬧騰算嗎？
迎春（茍子）和黛玉，成了賈家的下人都習慣了三頭兩天被要求封口，不許傳出對兩位小姐不利話語存在。
在邊緣下人看來，兩位小姐就是天真活潑好動了些，喜歡爬樹攀圍牆上房頂，到處竄，不符合權貴千金貞靜娴熟的形象，總是弄出大動靜，發掘出大堆亂象，讓下人們忙。
像是爬樹發現樹根被蛀空腐爛，搖搖欲墜地，得讓下人們砍樹搬擡，置換新木；
像是攀爬圍牆的時候，發現圍牆年久失修，表面完好，內裏已經粉碎；
哦，還有屋頂上那些碎裂的瓦塊……
但凡她們所到之處，多多少少都會發現殘敗之處。
所以這些沒法接觸到內院真實的下人們，只是單純迫切地希望，兩位小姐沉靜點，別整天滿賈府的到處鬧騰。
赦造國公府那麽大，房屋那麽多，總有看不到的地方有毛病，舊的新的循環不斷。
只領一份工錢的邊緣下人們，當然只希望錢多事少沒活幹，白領一份工錢的。
兩位大小姐到處跑的，問題肯定是越發現越多，源源不斷。
Advertisement
誰都沒想到，這些看似是國公府年久屋舊衍生的問題，其實是賈府這位毫無靈氣的二小姐、以及寄養在賈府的林家大小姐弄出來的。
畢竟賈府二小姐和林家表小姐，長得實在是過于弱柳扶風了。
那風吹就倒的形象，根本沒誰會往這兩位嬌小姐是那種可以徒手裂石彎鐵、力可扛鼎的大力士方向想。
掌管中饋的何夫人，沒少為兩孩子的情況腦闊疼。
不是腦闊痛迎春（茍子）黛玉力氣大整天調皮闖禍，好吧，這也是腦闊痛的原因，更讓何氏無法容忍的事，這倆閨女，根本養不胖！
天知道，為了讓這兩越長越纖瘦的孩子長胖，何氏在兩孩子的私人小廚房裏花了多少心思財力。
然而無奈的是，這兩位日常吃吃喝喝一頓沒落下，平時加餐更是沒停過，卻總是吃不胖，不胖就罷了，還越長越瘦。
茍子是天性體質如此，黛玉是小時候被茍子補太過，體質太好，又和茍子一只同吃同喝的，這體質完全成型了。
不信邪的賈明春、王熙鳳，按照兩人的食譜吃吃喝喝兩個月的，就被身邊的教養嬷嬷、奶娘叫停了。
能吃是福，健康的姑娘家不能太瘦，圓潤點人看着大氣精神，卻不能往極致方向胖！
這樣的體質無疑是讓人羨慕的，只有何氏愁壞了。
即使太醫大夫都再三表示，兩位小姐都非常健康的，何氏也不太相信，養不胖的孩子給何氏的感覺就是身體有問題。
特別是有對比項賈琏做陪襯的時候。
何氏大力提升兩閨女的小廚房水平，最大的得益人大概就是正處于生長發育時期，不禁餓的賈琏了。
來者不拒，越吃越多的他，一不小心少年發福了。
為此，看親兒子不順眼的賈赦，覺得這太丢臉地，勒令武學先生将他往死裏練！
練狠了，餓的更快，自然就吃得更多，形成循環地，賈琏很好地将身上的肥肉，都練成了硬邦邦的肌肉。
沒辦法，比起控制飲食這種讓人餓肚子的減肥方式，賈琏寧願好吃好喝吃飽往死裏練。
這就造就了賈琏成了賈府主子中最壯碩也……最顯老的那個。
明明只是大明春五歲、迎春（茍子）六歲的大哥，卻成了一個人高馬大、肌肉鼓脹、膚色黝黑的軍漢般樣子，仿佛和她們爹賈赦、二叔賈政是一輩你敢信？
慶幸的是，賈琏體質還算好，黑的快，白得更快。
只要在屋裏捂着不見太陽，抹上賈府閨閣課程上，明春她們自制的天然美白護膚品，十來天的，那黝黑的膚色很快能變白。
一白遮百醜地，套上合适的衣服，勉強看起來像是個貴公子吧。
為啥說勉強？
單個看，白嫩後的賈琏還是很能唬人的，只要不将他放在同齡人之間。
不然鶴立雞群說的就是他。
別人靠氣質禮儀取勝，他靠身高體魄取勝。
同齡人，普遍比他低矮三個頭的高度，橫向身量他一個能媲美別人四倍的，站在中間，可不是最出彩了嗎？
得虧渣爹賈赦早早地給他訂了王熙鳳這麽個情人眼裏出西施的兒媳婦，不僅不嫌棄他吃得多費布料，還對他越發青睐，不然，可不好給他找媳婦。
畢竟，這樣體魄高度，可不是當下大家喜歡的，婚姻市場會被挑選。
好處也有，賈老太太想要對外說何氏這個側室虧待了賈琏，都說不出口。
誰讓見過賈琏的人，都誇賈琏有當年老國公的風範呢！
想要養出這麽個壯的孩子可不容易。
更別說賈琏也不光是長個，不管是讀書、武學、禮儀、待人接物，在同輩中也算是中上了。
像賈琏這般，年僅十一歲就成了童生的，還是不多的。
書香世家子弟有這能力不奇怪，但是賈府屬于貴勳，反正在四王八公的後代子弟中，還是很出彩的。
估計除了賈赦這個渣爹對賈琏這成績不滿意之外，其他人都在羨慕賈府子孫後代出息。
嗯，賈琏會去考科舉也是被逼的。
誰讓二房的賈珠在賈琏之前，一鼓作氣地參加縣試、府試、院試，成了一名秀才，抱得美人歸，娶到了國子監李祭酒家的千金。
為此，二房夫妻沒少在賈赦面前嘚瑟的，渣爹一生氣，遭殃的自然是賈琏。
要不是同樣去考試的何朗以小三元的優秀成績也成了秀才，力壓賈珠那就沒有進過前五的成績，成了京城喧嚣一時的天才少年，讓賈赦揚眉吐氣臉上有光的，忘記了要拿兒子出氣這回事，賈琏恐怕還得遭殃。
圍觀全程的茍子覺得她這個未婚夫太精賊了，傻大哥也太可憐了。
因為傻大哥賈琏的存在感十足的，大家都會下意識地忽略和他如影随形的何朗。
包括總想喂胖茍子和黛玉的何氏，也忽略了家裏孩子怎麽都喂不胖的人中，何朗也是其中之一。
茍子不懂親娘怎麽就信了何朗體弱這個說法，将他喂不胖這體質歸于身體不好，連平時的武學課，也對他不強求。
明明何朗這扮豬吃老虎的家夥能随意摁倒強壯如熊的傻大哥賈琏往死裏揍！
好處也是有的，因為養出了兩個出色的孩子，何氏破天荒地打開了交際圈。
正式宴會請何氏去的不多，但是有不少親近的人家上門的時候，會請賈老太太請何氏請來聊天說話，向她取經如何養出優秀的孩子。
茍子覺得這都是借口。
這些所謂的親近人家上門，可不是為了請教何氏怎麽教孩子，而是想要和何氏做生意。
因為二房搞的幺蛾子，現在滿京城誰不知道賈府富裕，何氏是個經營能手，能幫賈家一口氣還清欠國庫五十萬兩白銀厲害人物。
前面不是說了嗎，賈珠考了秀才，娶了媳婦，二房賈政夫妻又開始作妖了。
賈政倒罷，能力一般，最多也就在賈赦面前炫耀兒子優秀。
只是這唯一的優勢在何朗八歲考了小三元之後沒了。
雖然賈琏只過了童生試，秀才看不上，但是女婿為半兒，小三元的成績，賈珠都沒有，賈政自然不好繼續炫耀。
倒是王夫人在親哥王子騰升官後嘚瑟起來，在賈赦沒反應過來之前，再次走小選的路，偷偷将賈元春送進宮裏去了。
比起賈政，王夫人是真的很有謀略了，這無聲無息地，可是給了賈赦狠狠一擊。
将賈元春送入宮之前，王氏表面上的一舉一動都是在給元春正經相看的。
誰想到以相看為借口，将賈元春送回娘家小住的，就變成去參選了。
等不理外事的賈赦知道元春已經成了甄太貴妃跟前的得力女吏的時候，已經是賈元春通過後宮的甄太貴妃向太上皇進讒言，說賈家深知國庫空虛，願意提前還欠國庫的五十萬庫銀的時候。
賈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懵然的。
作為當家人，他是真的不知道賈家有欠國庫銀兩這麽一回事。
不過，不知道這一回事沒關系，不妨礙他拿刀去砍親弟弟！
五十萬兩白銀！
他要是有這錢……
好吧，賈赦好像真的是有這麽多錢。
他的私房加上珍藏，再加上給寶貝閨女攢的嫁妝的，勉強是能湊出來，但是，這些拿出來之後，他就一貧如洗了。
賈赦不能忍受貧窮的生活，那等同于要他的命。
因此，氣頭上的他沒想太多，送走了專門來給他遞消息的太監後，選擇和假正經的弟弟同歸于盡。
那雞飛狗跳的，好不精彩。
還好親娘何氏在賈政被賈赦砍了兩刀屁股血淋淋地趴在地上，就差沒最後一刀砍死的時候站出來，表示這賬她能還。
哦，不對，準确來說，不是何氏能還，是有上一任國公賈代善臨終前的安排，賈府能還得清這賬。
為了賈府殚精竭慮的賈代善，早就預料到賈府會有這一天了，臨終前掏了二十萬兩私房給何氏，讓何氏幫忙運作賺錢，言明這是入夥的銀錢，只請求何氏幫忙賺夠五十萬兩歸還國庫的銀子，然後其他都是何氏的。
何氏這些年來經營得不錯，用賈代善給的本金，連本帶利的，偷偷地已經湊夠七十萬兩了。
她給憤怒中賈赦的建議是，這些錢和産業，連本帶利地都以故去賈國公的名義，獻給上年才登基的今上。
賈政都能通過王子騰讓元春走甄太貴妃太上皇的路，賈赦自然也能走今上的路。
比起賈政這饒了好幾道彎的關系，賈赦和今上的關系更鐵一些。
怎麽說賈赦當年也是拿着權貴子弟的名額，當過前太子侍讀的，今上作為曾經緊緊跟随太子身後的十一皇子，可是和賈赦有着一起抄作業被老師罰、一起逃課的經歷呢。
在這之前，誰能想到，最後上位的會是前太子在的時候，只想當纨绔，前太子事敗後，又立志當賢王的十一皇子呢！
比起六皇子一系、七皇子一系、十二皇子一系，十一皇子可真的太不顯眼了。
病重的太上皇會選十一皇子當繼任皇帝，原因竟然是十一皇子子嗣最豐？
的确，這麽多皇子中，也只有十一皇子後院最幹淨，沒有側妃，只有一些擺設般的侍妾。
原因是十一皇妃能生，三胎六個兒子，皇室最佳媳婦模範。
皇室中，嫡出二孫子比三個小兒子小一歲，也就十一皇子這一家了。
這樣的理由衆皇子當然是不服的，但是太上皇只是中風手腳不靈便，不能長期處理政務，人還是很精神的，誰有意見只能憋着。
賈府……
準确來說，是賈赦，因為不着調，整天只想着寵閨女的，近乎和外界隔絕，沒摻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那些想要借着賈赦生事的人，都被賈赦不着調弄得頭大之後，都下意識地避開這個坑貨。
糊裏糊塗地，倒是讓賈赦躲開了奪嫡最激烈最混亂的時段。
也只有賈政這個同樣不着調的親弟弟，才會這麽不服氣、持之以恒地和賈赦作對。
這不，不靠譜的賈赦拿着何氏給的價值七十萬兩白銀的産業，進宮找皇帝聊了一下午的天，出宮之後，賈明春就成了明郡主了。
說實話，在渣爹賈赦去找皇帝的時候，茍子真的很怕他将賈明春論斤賣給皇室了。
雖然說當今的太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成親生子了，但是賈赦要是以還賬功勞要求，求皇帝給明春一個太子側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的。
沒有誰比茍子清楚，賈赦對于将賈明春加入皇室有多執着了。
沒想到，最後，渣爹居然只是給明春要了一個郡主？
對此，賈赦是私底下很嘚瑟的：“趕上去的不是買賣，話本不是說嗎，皇室争鬥，無窮無盡，永遠沒有最終勝利者，明春才十歲，還小，就是嫁入皇室也什麽都做不了，我傻了才會這麽快入局！”
“我現在要做的，還是将咱們家明春的身價堆上去！只要明春成優秀到非皇室不嫁，讓皇室求上門來，才是真風光！”
“蠢成我弟弟那樣的人不多，被王子騰利用，倒貼都要送閨女去當下人，以為就能拿到好處。傻啦吧唧的，自家閨女自己都不疼了，指望別人家疼，都是男人，誰會當這些送上門的玩意是一回事！”
“像我這樣，砸下能賺五十萬的産業，啥都不要，只為了給閨女求一個身份的，才能彰顯自家閨女的金尊玉貴！”
行叭，看來親娘高薪請人特意為渣爹編寫的話本還是有點作用的。
最起碼在渣爹厭惡了京城的八卦後，這些東西或多或少都引導着渣爹的思路和想法，避免渣爹犯蠢。
現在京城，誰都知道自家不着調的爹，到底有多寵愛他的閨女了。
為了一個身份的，這錢是真的砸。
讨不到好的二房比較可憐。
才送進宮兩個月不到的元春，滿身紅疹地被甄太貴妃以“病重”為借口，開恩地送回家了。
都沒有安置好，就迎來了賈赦領着一大堆下人，粗暴地“幫忙”搬家。
實在忍不了的賈赦，這會是真決定要分家将坑了他七十萬白銀産業的弟弟趕出榮國公府了。
這種不打招呼，就差點坑死他的弟弟，他才不要呢！
天時地利人和的，賈赦可不會客氣。
這種賈老太太也不敢開口為蠢弟弟求情的時候，賈赦怎麽可能不抓住呢。
不知道讓賈元春出頭，說賈赦能還國庫欠銀的是哪個大聰明，反正賈政賈赦這是捅了蜜蜂窩，成了妥妥的出頭鳥了。
滿京城欠國庫銀兩的人多得是，上到皇親國戚下到小官小吏都沒跑。
國庫空虛大家都知道，但是誰都不願意還錢是真。
作為頭一個提出還錢的賈元春還有真的将錢還了還帶利息的賈赦，是真的招人恨。
賈赦可不背這個鍋。
想讓他還錢的人是賈政，真正将錢連本帶利還上的是他去世的爹以及經營有方的何氏，他可心痛那七十萬的産業呢！
為了證明他的清白，他必須得向世人擺明态度，他是無辜的。
親爹賈代善已經去世，大夥沒法找他麻煩，但是賈政這個蠢弟弟僞君子，大家想找麻煩盡管上！
“老太太，不是我不友悌兄弟，而是弟弟太狠心了，要是爹沒有偷偷地在何氏這裏留了一手，你有想過兒子我的下場、想過賈府的下場嗎？弟弟蠢得冒天下之大不韪地捅了全京城人一刀地，我護不住他，也不想護他。”
“老太太您要是有能力、有辦法承受滿京城因為賈府出色地還完欠款帶來的仇恨怨恨的話，可以站出來幫這不孝不悌的求情，我懶得和你争，我去找珍兒，把賈政當作分支，分宗出去算了。這樣的兄弟，我要不起。不然，将我分出去也行，我啥都不要了，老太太想要和誰過和誰過！”
賈赦是真的光着腳不怕穿鞋嗎？
這麽狠的話都說出來了。
茍子覺得不是的。
渣爹比誰都放不下這座榮國國公府，比誰都想世代子孫尊享富貴。
在現在上位的皇帝和他是發小的情況下，他不可能放棄賈府的榮華富貴，更不可能将這榮華富貴送給賈政。
他不過是看清了賈老太太，知道賈老太太不可能給賈政求情罷了。
賈老太太疼愛賈政嗎？
或許吧。
“我和弟弟年紀小的時候，老太太對我們是寵愛的，真心不真心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太太更愛她自己、更愛權勢名利。她比誰都想像祖母那樣，當賈府的老太君，只是她終究還是比不上祖母。”
“祖母的疼愛，絕對不會是在我沒法讓她盡享尊榮之後果斷放棄我、糟踐我，她卻是這麽做的。”
“既然當年老太太會為了‘賈府’的未來放棄我，那這次，為了‘賈府’的未來放棄她寄予厚望的弟弟，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以上是渣爹在對賈政動手前，和何氏親娘商量對策時說的話。
難得人間清醒。
結果也沒有差。
賈赦粗暴地将賈政夫妻和賈元春趕出門的時候，賈老太太只是在賈珠和他媳婦的攙扶下，抱着驚慌的賈寶玉默默哭泣，根本沒有阻攔。
賈赦也沒有趕盡殺絕，雖然對賈政夫妻和賈元春一點面子都沒留，慣例分家要準備的流程形式更是別想了，但是對賈珠夫妻，他是留了體面的，更沒有為難老太太的心肝賈寶玉。
因為賈赦知道，賈珠夫妻是體面人，親爹親娘都被趕出門了，他們也會懂事的離開，而且賈赦再混蛋，也不會對才生完重病，差點就沒救過來的侄子以及生産沒多久，還在親自喂養兒子的侄媳婦動手。
至于賈寶玉，誰管這個被老太太養歪的傻小子。
反正這蠢貨吃喝都是老太太掏私房的，他才不要沒事找事。
當晚，賈赦有些放浪形骸，又哭又笑地想找何氏喝酒聊天。
“哈哈哈，我終于将那蠢貨趕出去了，這些年，我忍夠他了~等辦完賈琏那傻兒子的婚事，咱們一家子就快快樂樂地下江南！”
不管何氏親娘還是茍子，都是聰明的清醒人，不會被渣爹迷惑。
所以，在渣爹一副他要直抒胸懷的時候，何氏親娘打斷了他的表演。
“老爺，裝可憐裝傻都是沒用的。不管怎麽說，這次下江南避難的費用都得按人頭算！我和迎春、朗哥兒只算三份，你、夫人、明春、琏哥兒、鳳姐兒、琪哥兒、琮哥兒要算七份，我不可能和你對半分費用！”
對的，京城的水還是太渾濁了，為了避免被傷及無辜，賈赦受到林妹夫的邀請，決定舉家下江南避難……呸，探親游玩，順便将寄養在賈家的林黛玉送回家。
因為這一去就打算居住四五年的，他們要帶的東西有點多，費用自然也就多。
何氏幫忙還完賈家的欠款後，她的相關産業都瞞不住了，渣爹賈赦不靠譜人品堪憂地，知道何氏的身家後，想要占便宜，小動作不少。
在這之前，因為何氏親娘為了過日子，對渣爹賈赦都比較容忍的，渣爹賈赦占便宜占久了，有些理所當然了。
只是，現在的何氏親娘現在已經開始很硬氣了，敢明明白白地拒絕了。
“要是老爺您不願意和我、林家湊份子，您就自己安排，我不會介意，以老爺如今的名望本事，這事不難，想讓我做冤大頭的，那是不可能。”
“老爺也知道，我為賈家做的這一切，已經算仁至義盡了，老爺不是想翻臉不認賬，要散夥吧！”
硬氣原因？
和賈赦硬氣的原因差不多。
賈赦（迷之）硬氣的原因是，他現在是和皇帝有交情的人了。
只是，這交情，誰都知道水分大得很。
何氏硬氣的原因是，她現在是和皇後娘娘合夥做生意的人了。
說是和皇後合夥，實際誰都知道，皇後背後的人是啥。
這裏就不得不感謝賈姑姑了。
這些年，林姑爺和賈姑姑在江南可是沒少做狠事。
茍子偷看親娘的信件得知，當今能上位，這對有眼光有謀略的夫妻可是押對寶了，她親娘也沾光不少。
賈代善的确是給了親娘二十萬，但那二十萬可不是什麽份子錢，而是欠債款的一部分。
五十萬的欠款賈代善早就準備好了，不過他沒有将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而是将這錢拆分開來了。
賈老太太、賈政兩人還各有十五萬，剩下的二十萬才給何氏。
賈政敢讓賈元春通過甄太貴妃向太上皇進言，能歸還賈府國庫欠銀，不過是兩人手上各常有底牌，覺得能重新壓制賈赦罷了。
他們都等着賈赦認慫呢，沒想到最後都沒他們什麽事了。
哦，不對，不是沒什麽事，他們這次是算計不成反自誤，下場堪憂了。
何氏倒是借着這次機會趁勢而起。
被太上皇臨時推出來上位的十一皇子，可是皇子中人手最少得一個。
雖然說現在他在一衆兄弟中勉強是脫穎而出名正言順了，但是地位還是不穩。
太上皇既然能推他上位，自然也能将他廢了，他就是一傀儡。
這樣的他，這些年經受過朝廷起起落落的大臣們，肯定是不怎麽看好的，求賢若渴的皇帝陛下，對林家夫妻、何氏這樣願意在落魄時候站出來支持他的人，自然是給與最大支持的。
恰巧的，皇後和賈敏、何氏年少時交情還不錯，以這個為借口的，連成一個內眷賺錢聯盟的，光明正大且有理有據。
何氏将價值七十萬兩的産業通過賈赦的手送出，既是投名狀，也是為了将她即将要和皇後一起搞的産業公開的準備。
這任皇帝就是可憐，賺點錢都得瞻前顧後，還得借媳婦的名義。
事情大概何氏并沒有對賈赦隐瞞。
畢竟，即使現在她又底氣了，做事依然是繞不開賈赦這貨的。
按理來說，不傻的都知道，如今的情況，應該是何氏更勝一籌。
然而不知道為啥，迷之自信渣爹居然覺得他和何氏親娘是勢均力敵。
哦，不對，是何氏親娘還是在劣勢，得哄着他，幫着他、求着他。
結果被打臉了。
還是二度打臉。
在賈赦各種忽悠，就想何氏和以往一般，和他平分下江南的開銷時，何氏不忍了。
“老爺是覺得我礙事，不配打理賈府的産業了嗎？我不介意退位讓賢，将這些都還給你，或者交給琏哥兒、鳳姐兒都沒問題的。我覺得還是交給鳳姐兒比較好，畢竟老爺你和琏哥兒天生就不是懂得管理産業的人，花錢你們在行，賺錢？還是算了吧。”
誰都知道，能讓何氏幫忙打理産業那是賺到了，賈赦不傻，果斷閉嘴了。
交給鳳姐兒？
賈赦更是想都沒想過。
倒不是說賈赦不相信何氏教出來的王熙鳳的能力，而是他太清楚兒媳婦的厲害了，他的産業只要到了王熙鳳的手裏，就不可能再拿回來。
不是所屬權拿不回來，而是王熙鳳有本事将這些産業都變成她和賈琏的！他這個爹直接去喝西北風。
別懷疑，王熙鳳肯定做得出來的。
因為賈赦渣爹不做人事，賈琏和王熙鳳新婚燕爾，感情好得不得了，他不知道為啥，看不順眼，新婚不到一個月地就給親兒子送了五個貌美如花的丫鬟。
為此，賈琏連續一個月臉上都帶傷去上課，直到王熙鳳受丈夫“委托”，将那五個貌美如花的丫鬟都好好嫁出去為止。
渣爹也因此受到報應，拉肚子拉了一個月，直到何氏也将渣爹送給何朗的五個漂亮小丫頭也安置好為止。
某方面說來，渣爹也很公平的。
送丫鬟，雖然最想給的是賈琏，但是他也沒落下何朗和另外兩個兒子，都大方地送了五個漂亮的。
就連二房的男丁，賈珠、賈寶玉、賈環、賈琥也沒落下，不過給二房男丁的丫鬟是漂亮丫鬟中最不漂亮的那些，每人只給了一個。
誰對渣爹動的手？
不是賈琏和王熙鳳，這兩位一直都知道賈赦不靠譜，從小就被教導要孝順的他們現在還年輕，沒練出對親爹/公爹叫板的膽子。
也不是茍子和何氏親娘，因為她們早就知道，想要活得自在，就不要把混賬（渣爹）賈赦放在心上，不值得。
作者有話要說：
茍子：整天扮豬吃老虎，就不怕真變豬了嗎
牛大浪：呼嚕~（據說是豬尋找伴侶時發出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