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等迎春(茍子)一行人慢悠悠地游玩到達京城,已經是第二年的三月份,春闱結束,上榜名單全都揭曉,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的時候了。
何朗自然是不出意外地連中五元,就差最後殿試的狀元,就能成為科舉史記錄以來,最年輕的六元及第締造者了。
上一個六元及第,還是本朝太祖皇帝第六次科舉時出來的,那位傳奇人物後來自然也是位極人臣的,不過他成為狀元時,已經快三十歲了。
何朗今年只有十四周歲,虛歲十六。
這麽年輕的六元及第,絕對能成為朝廷宣傳的牌面的。
更別說,何朗身上還有個伯爵爵位。
雖然這個爵位得來太過慘烈且讓上頭忌諱,但是太上皇已經退位了,何朗除了科舉之外,已經做出了肥料這個大殺器,當今沒少在公開場合誇獎何朗。
傳播最廣的一句是:“何愛卿年紀輕輕就如此才華橫溢,必為吾之甘羅!”
這話一出,何朗在京城真的炙手可熱了。
誰都想認識這位已經連中五元的何伯爵。
無奈的是,何伯爵在參加完春闱之後,就沒空出來應酬。
他正全心全意地修整何伯爵府中,準備一個月後的婚禮。
婚禮?!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管知到內情的人還是不知內情的人都有些震驚。
殿試還沒過呢,何伯爵就這麽迫不及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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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來說,這喜事誰都喜歡雙喜臨門的吧,殿試得到名次後,再來大擺宴席成親不是更好?
比較打臉的大概是南安郡王家了。
作為本朝四王八公的領頭郡王,南安郡王和朝廷重臣們知道的消息更多一些。
何朗最讓人看重的,自然不是這花裏胡哨的連中五元,或者什麽六元及第了。
官場水深着呢,科舉只是當官的敲門磚,一入官場深似海,在宦海中沉浮,看的可不是科舉中那點破題做文章的本事。
只有十四歲的何朗,即使有連中六元的噱頭,但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誰會信任這麽一個小娃娃,真給他擔重任。
讓朝廷上到皇帝,下到重臣都看重何朗的原因,是他弄出來的,針對專門農産品的化肥。
是皇帝和大臣不想貪昧他的功勞嗎?
不是的。
誰都知道,太上皇可太想将這個功勞攬上身了。
無奈,何朗研發出來的化肥,不是一種兩種,而是好多種,諸多系列。
有幾種是相對成熟,已經證實作用驚人的,效果已經出來了。
皇帝帶着朝廷大臣,到皇莊中收割了一次其中一種針對主要糧食的成果,那最低增産四成,最高增産八成的數據,是震驚了所有人。
如今,這化肥只等來年在全國各地鋪廣,進行最後一次實驗,無誤後,就能推行全國了。
這消息只在上層人家中流傳着,沒有傳到普通平民耳裏,皇帝陛下已經準備好,公開全國推廣的一刻,就将何朗封為國公,世襲三代始降了。
何朗封爵這事,朝廷上下誰都沒有異議,功勞太大,根本壓不住。
一個身上有爵位,還有功名的人才的功勞,要是朝廷也能輕易地霸占抹殺,那就代表這個朝廷已經完了。
如今最後的博弈,不過是這慧眼識人的功勞,是算在太上皇身上,還是皇帝身上罷了。
兩位陛下,都想争這知人善用的功勞,更想将何朗這個絕對能在史書上留名的人才,拉到自己的陣營中。
如此優秀的人才,誰不稀罕呢。
家裏還有一個适齡未嫁女的南安郡王家,絕對是對何朗最稀罕的。
在何朗秋闱高中解元(化肥功勞已經傳開)的時候,南安郡王家就動起來來了,為自家縣主造勢,說縣主最欣賞年輕有為的讀書人。
等何朗五元及第的消息傳開來的事後,縣主對某個今年在榜的青年才俊特別關注,有下嫁之意的消息,已經是滿京城都知道了。
何朗和賈家庶女自小有婚約?
這庶女的生母還是上任何伯爵的嫡親妹妹?
那有什麽關系。
縣主又不會破壞兩家婚約和約定的傳承諾言,何伯爵府又不是沒有側室的位置,比起賈府一個庶女,自然是縣主這樣有身份的貴女,更适合當正室的。
南安郡王也知道這麽做有點不地道,不過,為了家裏的縣主可以得償所願,他們家可以承諾,将來的伯爵府,還是由有何氏嫡系血脈的子嗣繼承。
在不知情人看來,南安郡王這邊是大度,但是在知情人看來,就是吃相難看了。
南安郡王敢說他不觊觎伯爵府的傳承,那是看上了何朗即将到手的公爵傳承啊!
公、侯、伯、子、男,有了公爵爵位,誰還看得上這差了兩級的伯爵。
舍棄一個已經傳承了兩代的伯爵爵位,換來一個還能傳承三代的公爵爵位,南安郡王府居然還能厚臉皮地說自己虧了呢。
只是誰讓南安郡王府自信呢,他們認為,一個四王八公之首郡王岳家和一個八公中已然落魄的賈家岳家,何朗這個被過繼而來的嗣子,只要不傻都知道怎麽選。
可笑的是,南安郡王這消息才傳開來,等着某個小伯爵表态呢,何伯爵府就張燈結彩地挂起了紅燈籠,對外宣告何伯爵即将在四月初與自小就有婚約的賈家二小姐完婚。
直到這時候,大家才知道,原來何伯爵何會元在金陵的時候,就已經和賈将軍府二小姐走完了訂婚流程,就差最後将人迎娶回家了。
何伯爵是被逼的?
你見過那個被逼的新郎官願意将所有身家都當作聘禮,送到準備過門的妻子名下的。
拒絕一切應酬的何伯爵,每天都在忙的就是和他的好兄弟,未來妻舅一起到衙門辦理各種聘禮記名、嫁妝記名事宜,為婚禮做最後的準備。
有心人拿到賈府二小姐的嫁妝單字時,都有種被炫耀到的感覺。
這裏的有心人,包括太上皇、皇帝,以及他們的後宮嫔妃,還有知道何朗即将封公爵內情的權貴大臣以及诰命家屬們。
何伯爵府給出的聘禮自然是多的,但是賈家也沒小氣,賈二小姐自帶的嫁妝,也沒比何伯爵府給的聘禮少多少。
賈二小姐嫁妝裏,不乏可以傳家的古董、孤本、名家字畫,绫羅綢緞珠寶飾品更是論箱算的,好些産業他們這些京城權貴都耳熟能詳,認真算來,輪實惠,賈二小姐的嫁妝的價值,可比何伯爵府給出的聘禮要高一層。
兩兩相加起來,何伯爵娶回的可真的是一個金媳婦。
媳婦到家後,何伯爵府的真實資産,可不比豪商巨賈家或者頂層的權貴人家差了。
這就給看熱鬧不嫌事大和看不慣南安郡王吃相的人一個打臉南安郡王的機會了。
和南安郡王不太妥的人家,紛紛開始打聽南安郡王家縣主的嫁妝詳情。
這想法和話題,随着官方內部“不小心”将何賈兩家的聘禮嫁妝單子洩露後,更是成了京城上層都好奇和熱門話題。
先撩者賤,南安郡王府不是說,識時務懂行情的才俊,都知道一個四王之首的郡王岳家和一個落魄無權的将軍府岳家,該選誰嗎?
大夥也很好奇,落魄無權的将軍府岳家,為了閨女,舍得這大把的身家當嫁妝還了回去,那四王之首的郡王,想要當俊才得岳家,願意給多少嫁妝。
總不能比一個落魄的将軍府還不如吧。
誰都喜歡有面子,但是成熟的男人都知道,比起虛無的面子,內在的裏子實惠更重要。
要是南安郡王家金尊玉貴的寶貝縣主,自帶的嫁妝連落魄将軍府都不如,那就不怪南安郡王府口中那個識時務懂行情的才俊,選一個讓他有足夠內在的裏子實惠的貴女了。
郡王的爵位等級的确是比伯爵要高,嗯,比公爵也要高,但是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樣不是要錢的。
想要真正撐起公爵、伯爵的門面,花的錢可不是小數目,沒有底蘊的人家是根本撐不起來的。
青年才俊要是沒有底蘊,彎腰讨好岳家情有可原。
但是這位青年才俊是伯爵,自身繼承了伯爵的産業,未來妻子更會将上任何伯爵府疼愛嫡女分出去的一半資産、産業都帶回來,有這些産業打底,他根本不需要彎腰讨好岳家。
再加上青年才俊已經連中五元,憑借大功勞即将升公爵,太上皇和當今陛下都争搶着想要收到身邊,前程是無憂的!
有底氣,家業自然也守得住。
南安郡王的青睐,對那位青年才俊來說,最多只算是錦上添花。
要是為了這點青睐,就舍棄了對他有養育、栽培之恩的賈家,違背契約,貶妻為妾,那才是為人不恥,被天下人恥笑。
難不成南安郡王覺得,他的青睐還能比得過兩位陛下的賞識嗎?
而且,賈家只是落魄了一點,又不是走到末路,底子還在。
今年恩科大比,賈家大房嫡子考上了武解元,二房的嫡長子今年春闱也過了,盡管排名在接近末端,但是也是榜上有名了的。
聽說賈家當家人也是狠心的,除了這兩個出頭的嫡子,其他的都送回金陵苦讀,勢要在這一代開始,造出一個書香世家呢。
這明顯是雖有頹勢,但後勁強勁的好岳家,只要青年才俊願意扶持,想要起來也不難。
這麽一對比,南安郡王家的子孫就有點落後了。
他們家的新一代,坊間名聲經營的不錯,太上皇賞識,幾乎每個長成的子弟,都給了官職。
不過,職位都不上不下,不是什麽重要的衙門,多年來,建樹不多,大多停留原位,看着和其他憑借祖上蒙蔭的子弟沒啥差別。
唯一出彩的大概是随着南安郡王在南邊領兵的郡王世子了,朝廷是每年都能收到這位郡王世子的表功奏折。
只是……
這天高皇帝遠,南邊的兵,是老郡王帶出來,交給現任郡王的,兩代經營下來,到了郡王世子這裏,軍功到底有沒有水分,誰又知道呢。
不怪大家胡思亂想,郡王世子就是在京城長大的,有個幾斤幾兩大家都心中有數。
總不能郡王世子在京城的時候藏拙了,又或者是到了南邊駐軍時突然開竅了吧。
朝廷上,誰都知道這裏面有問題,但是太上皇不管退位前還是退位後,都對南安郡王都信任有加、深信不疑,誰又敢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破壞這段君臣相得?
當今都迫于南安郡王的兵權,對他禮遇有加呢。
又扯遠了,回歸到南安郡王家的縣主的嫁妝問題。
這位縣主在公開有擇婿意思的時候,就炫耀過她的嫁妝了。這在南安郡王相熟人家之間,并不是什麽秘密。
能用到炫耀這詞,就證明縣主的嫁妝其實并不少。
最起碼,在京城這地界,絕對屬于數一數二的,比最體面皇家媳婦的嫁妝也差不到哪裏去。
倒不是不能超過皇家媳婦的嫁妝,而是在京城,官宦人家嫁閨女,嫁妝是慣例地,明面上不能越過皇家去,最多就是私下補貼。
何朗和賈迎春的婚事比較特殊,一個是嗣子繼承爵位,一個是爵位傳承最親近血脈,親舊不多,除了賈家就林家了,兩人的結合更多是讓何伯爵府更好的延續,嫁娶時候,聘禮嫁妝都比較誇張,也不會有人追究。
就是特別打臉跳出來想要撿便宜,撈個厲害女婿的南安郡王了。
自诩身份高貴的郡王家縣主,嫁妝竟然比不上落魄賈家閨女嫁妝的十分之一,到底是誰更落魄?
即使是情況特殊、情有可原,但是通過對比嫁妝,南安郡王府的臉面,也是妥妥地被踩到泥面上,洗不幹淨也撿不回來。
大家沒有嘲笑南安郡王眼光差,眼光差也不會第一時間看上何朗這個真才俊。
大家嘲笑的方向,是南安郡王不要臉,想要空手套白狼,連本錢都不舍得下,就想給家裏撈一個公爵女婿,屬實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開始,南安郡王府的人還能笑着強撐當沒事發生。
然而随着何賈兩家的婚期将近,不斷有捆着大紅花的馬車從城門進來,延綿不斷地往賈府運嫁妝地,連普通民衆都知道了,賈家二姑娘即将帶着龐大驚人的嫁妝,嫁給連中五元,很大機會能連中六元的何會元何伯爵了。
這和前段時間傳得沸沸揚揚的,何會元會求娶南安郡王家郡主,賈家二小姐為側室的內容不符。
在有心人引導下,郡王府想要強權破壞何會元從小訂下的婚約,強搶別人未婚夫,卻在賈二小姐曬出龐大的嫁妝後退卻了;
南安郡王家縣主,比不過賈家庶女,郡王府舍不得嫁妝;
之類半謠言、半真實的話題,在百姓之中開始熱議。
澄清?辟謠?轉移話題?
南安郡王一家子當然是想的,但是他們比較倒黴,澄清不了,也辟謠不了,更沒法轉移話題。
他家放話太早,也太自信。
縣主有意青年才俊的消息,是他們自家傳出去的,京城上下幾乎都知道,就等着看何會元的反應。
結果打臉後,這話收不回來。
也是南安郡王倒黴,本屆春闱考生,符合縣主說,想要擇婿的青年才俊标準的,只有何朗一人。
想要澄清轉移話題,說縣主看上的是另有其人,都編不出來。
總不能,縣主看上的是本屆榜上有名那些,已經成婚當爹的才俊吧。
哦,是有幾個妻子死了,還沒有續弦的,但是年齡和南安郡王差不多。
南安郡王府不可能為了辟謠,将閨女嫁給這些人,無奈,只能在喧嚣的談論中,以老郡王妃生病為由,閉門謝客。
想要等這個熱議話題過去後,再出來走動。
謠言……
哦,坊間傳聞,其實也是有對的地方的。
南安郡王府雖然疼愛縣主,但是也的确不願意為了挽回面子,給縣主置辦一份和賈迎春這般誇張的嫁妝的。
即使郡王府的确能置辦出來。
而且置辦出來後,縣主真真能如願嫁給青年才俊,嫁給一個未來妥妥的年輕公爵。
南安郡王的做法很實在。
女孩子再尊貴,也是要嫁到別人家去的,是自家潑出去的水。
為了一個注定是別人家的閨女,投入這麽大的嫁妝,不值得。
出嫁女和帶走的嫁妝,都是潑出去收不回來的。
南安郡王家又不是沒有兒子,郡王的財産,自家兒子都不夠分呢,怎麽可能便宜閨女,帶到別人家。
說句不好聽的,何朗這個嗣子,如今接手的都是絕戶家的資産!
什麽将何伯爵府的資産都以聘禮形式給未來妻子,最後轉一圈,不也是回到他手上。
作秀作到這程度,誰不說何會元是個知恩圖報,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正人君子?
南安郡王府的人,很想找出暗地裏将這事擴大化,踩着郡王府名聲往上走的人,但是卻什麽都沒找到。
這謠言本來就是在郡王府放出去話的基礎上喧嚣起來的,是有心人藏頭露尾地不斷炒熱,才會成了如今京城的熱鬧大事,郡王府的人根本追溯不到源頭!
看着謠言的最終受益者,郡王府很難不懷疑做這事得是何朗,甚至當今聖上。
只是,不管是何朗還是聖上,都不是郡王府可以以權勢壓制的人,這個悶虧,他們只能咽下了。
何伯爵府書房內,賈琏在聽說南安郡王府終于閉門謝客後,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兄弟,你厲害!連南安郡王都敢出手折騰,你就不怕被對方查出來,讓你不好看!那可是從開國下來,歷經四代,還在權力巅峰的南安郡王府。我們家老太太和老爺,見面都要低頭,恭恭敬敬的存在。”
何朗此時正在看賬本,賈琏這念念叨叨不停地,很是影響他算數。
雖然不會算錯,但是做事的時候,身旁仿佛有只蒼蠅一般嗡嗡嗡的,也很不舒服。
同樣的話,膽小慫的賈琏,在知道何朗做了什麽之後,每天有點空閑都會跑到何朗面前,各種叨叨個不停。
為了耳根清淨,何朗只能打斷:“賈老太太又為難你了?”
被強行打斷的賈琏有些不爽,不過迫于何朗那壓迫的眼神,嘀咕回道:“這不是回到京城的日常嗎?賈珠成了進士了,二嬸不慫恿着老太太鬧才奇怪。”
“二嬸是看上二妹的嫁妝了,想要以幫忙為借口,伸手撈好處呢,不過被我推了。二妹的嫁妝我全都完封不動地送到了二妹院子裏去鎖好了,為了确保安全,裏裏外外地我安排了百來人看守。老太太和二嬸就是想強搶,也沒有我的人厲害。”
何朗沒話找話:“賈珠在做什麽?假裝不知道?”
“呵……”賈琏沒忍住冷笑:“他可沒有假裝不知道,很積極地表示,內院有需要,可以找他媳婦幫忙呢!明明是他慫恿親娘,對老太太的各種動作視而不見的,卻偏偏要做出那謙謙君子的樣子,看得我火大。還說什麽,同為賈家子弟,應該放下成見、守望相助。”
語氣是越說越不屑:“他以為我真不知道,老太太為了他、元春和寶玉,私房嫁妝都敗的差不多了。現在二房,就是靠着老太太的私己和李氏的嫁妝出息過日子?要是賈珠他一家三口不是以孝順老太太的借口住在賈府,他那貴公子的體面,恐怕都很難保住。”
“将寶玉打發會金陵,說得好聽是為了賈寶玉的前程好,實則不過是想借機撈空老太太的私房,不管是送回金陵的東西還是送到宮裏的銀錢,他和他媳婦都沒少扣下,那生怕老太太的私房便宜了我們大房的樣子,還說什麽狗屁守望相助。我就沒見過想占便宜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的。”
“要不是你和二妹的婚期将近,得讓老太太好好的,我都想将賈珠做的糟心事全都告訴老太太了。現在,我是既希望何姨她們快點到,又不希望何姨她們來得太快。金陵的日子太舒坦了,舒坦得我都忘記,咱們家在京城還有那麽多糟心事。”
倒水一般,一頓糟心話下來,賈琏神奇地發現,何朗居然在走神……呸,是在思考。
嗯,每次他思考完,總會有人倒黴的。
以前賈琏年輕不知事,沒少惹這個好兄弟,弄得每次都莫名其妙遭殃,等娶了媳婦,被媳婦點明告知後,他才恍然大悟。
醒悟之後,自然就開始害怕何朗這思考的樣子了。
“咳咳,何朗啊,我記得今天約了馮家兄弟,我……”先撤了。
“等等。”何朗叫住想跑的賈琏,認真地給賈琏一個建議:“賈家這麽亂下去,也不是辦法,姑姑她們來了還要面對這些糟心事不好,你将賈珠貪昧老太太東西的證據,遞給王子騰去。”
“老太太糊塗了,二叔二嬸也是形勢所迫,我們這些小輩不太好說長輩的事情,更不好管賈珠大哥,那就請王大人幫忙好了。他是親舅舅,管教妹妹和外甥,也名正言順。”
“順便地,将何府、賈府辦喜事的請帖,也給王大人送去。賈家辦喜事,總不能少了你岳家的人不是。王大人只要心疼你這個侄女婿,就會很樂意幫你解決麻煩的。”
“要是時間充裕,你也可以跟王大人聊一聊,二房将賈元春送進後宮的三十萬兩是怎麽來的。賈老太太是岳父的親娘,老國公留給她的錢,她想怎麽花錢,岳父沒法管,但是二房拿着賈府本該用來還國庫欠銀的錢亂花,那就……說不過去了,對吧。”
“岳父做事很沖動,等他回到京城,真的鬧騰起來,傷的可是賈王兩家的情面了,那就不好看了,你作為王家女婿,為了嫂子,也不能讓嫂子的面子挂不住不是。”
賈琏:……
果然,論使壞,沒誰比得過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茍子:的确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