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這次大災衍生的疫病真的很兇猛。

茍子算是明白，牛大領導說的，規模不大，但是吓人，代表的是什麽意思了。

染病的人症狀明顯、發病極快，從症狀顯現到命喪黃泉，全程普遍三天，最長五天。

何伯爵府專門供奉的大夫醫者仁心地診斷得出的結論是，輕症能救，重症等死。

不是不能救，而是這病需要的一樣藥引很珍貴，是海外諸國的貢品，除了皇室藥材庫以及少量權貴人家有收藏，其他地方根本沒有。

輕症患者還可以用其他藥材頂替救助，但是重症患者缺了這一味核心藥物，就沒法救。

冷酷點說，這次疫病的染病者特征明顯，狠下心來，不用大夫，不用藥，等染病的源頭都去了，火把一燒，石灰米分一泡，再找個地方挖深坑掩埋的，就什麽事都沒有。

的确是牛大領導說的，規模不大，但是吓人。

有克制藥材的權貴人家，根本不怕，怕的是那些普通平民百姓。

何伯爵府本來是沒有這種貢品藥材的，不過何氏親娘是個防範于未然，會為孩子做最充分準備的人，現在的何伯爵府，還真的有，但不多。

如果茍子不是自帶外挂，別院的人忠心靠譜，物資充足，恐怕兩個陰險皇帝這一招防疫封鎖，還真的可能要了迎春（茍子）和滿院子、人的命。

生死關頭，人會做出什麽來，真的很難說。

可惜，兩個陰謀家碰到的是茍子，他們是注定要失望了的。

茍子對太上皇和皇帝的找茬并不太上心，反正也傷不了她，不過，這樣會讓人覺得她好欺負，這就不妥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心計上來，想要找回場子的茍子，決定給兩位皇帝醒醒神，告訴他們一下，何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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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茍子捏出來的傀儡就有大用了。

傀儡不是真人，雖然它真的很高級，看着一舉一動和常人無異，不過充其量也只是類似高智能機器人、類似修真界高等傀儡般，不是傀儡自帶智慧、靈智，而是傀儡身上有複雜的智能程序設定以及主人分離的神識自帶主人意志罷了。

之所以會這麽鄭重其事地将傀儡的屬性介紹一遍，就是因為惡作劇上頭的茍子，利用傀儡報複的手法，有那麽點恐怖血腥。

她決定讓傀儡對太上皇他來一場刺激的自殺式自爆襲擊。

殺人什麽的，茍子是堅決的不沾因果黨，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自找麻煩主動地去鯊的，除非是有人想不開，送上門來想來殺她。

那樣，她被動反擊讓人變化肥那就沒問題了。

對太上皇，雖然知道對方是真的對她動手了，但是因為各種原因，茍子也不敢真殺了他，不過是想吓吓他，讓他知道人都有逆鱗、有底線，過了，兔子也會反咬一口的。

為了讓太上皇體驗感更佳一些，一不做二不休的茍子決定讓他也體驗一下，身染疫病命懸一線是個什麽樣的感受。

不致命，絕對不會讓太上皇撐不下去，這養……只算是惡作劇吧。

給太上皇的惡作劇，必須要有排面啊！

于是，在連續第七天，派遣人到別院門口，請求禁軍讓外面的人送些藥品、物資進來，第七次遭到拒絕後，茍子就讓她的傀儡動手了。

也沒做啥，就是讓傀儡往已經搬回皇宮的太上皇所在沖去，以不怕死的姿态，光明正大地現身行刺。

即使被禁軍護衛發現，身中八刀、十二箭，一個手臂都更是已經被砍掉了，傀儡還是會排除萬難，以萬夫莫敵之勇地沖到太上皇面前，和太上皇來了個臉貼臉的——嗯，自爆！

當然，這麽血肉炸裂的行為，必須不能缺少口號。

茍子設定的是，傀儡用只有太上皇能聽到的傳音入耳，說那麽一句：“犯我何氏者，死無全屍。”

這漫天血肉飛濺，加上警告語的精神攻擊，應該足夠太上皇受的了。

哦，還有一道能讓太上皇難受的報複，茍子放在了，傀儡自爆的血肉中。

她配置了一種，能通過血液傳播的，近似這次疫病症狀的毒藥。

不會死人，折騰個五六天，就能不藥而愈了，這期間，只要多喝熱水……咳咳，就是多補充水分，人體水分充足，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茍子考慮到太上皇的年紀，還特意将會拉肚子的成分減少了，只是發燒嘔吐，食欲不振而已。

痛苦程度也是由弱到強、再由強到弱，絕對在太上皇能承受的範圍內。

憑借太醫院太醫的本事，幾劑藥下去，促進新陳代謝的，可能還會縮短病毒存留期，排毒完畢再休養個把月，又能起來和兒子争權奪利了，不會有啥大問題的。

這場惡作劇效果很好。

第二天，禁軍就讓道了，太醫奉旨領着好幾箱藥材前來迎春（茍子）所在的別院，給院子中的所有人診治。

挺好的，趕上那批說是來服侍保護茍子的宮人護衛們的康複，再複診一遍。

重症的？

都埋了。

活着這些，就是茍子本着人道主義，讓何伯爵府大夫盡力救治回來的。

盡責的太醫将滿府上下都診斷了一遍，臉色複雜地宣布，院子裏的人都沒有染病，染病的也已經痊愈，院子可以解封。

圍繞院子的禁軍是聽到太醫的話，當天就全部撤走了。

沒有在皇宮放狗尾巴草的茍子，很遺憾不能看到聽到這個消息的兩個皇帝的表情。

還得聽當今的話，收拾收拾準備回何伯爵府。

說實話，她更喜歡住在別院，但是下人們經此一遭，都一副被吓到的樣子，迎春（茍子）不得不回到何伯爵府，穩定軍心。

同樣想要穩定軍心的還有當今聖上，太上皇昨天遇刺的事情，并沒有宣揚開來。

滿朝文武都被倆皇争鬥的結果吸引過去了，都不知道太上皇到底遭遇了什麽。

他們只知道，這一次兩父子的過招，皇帝陛下險勝。

太上皇終于答應下罪己诏。

不過，蓋完玺印後，就傳召太醫，病倒了。

滿朝文武對此并不意外，年紀大了，不能氣，一氣就倒下，不要太正常了。

诏文已經發出去了，沒了太上皇，朝廷上就是皇帝的一言堂。

為了減輕京城受災，對朝廷聲望的影響，皇帝決定先公布何朗研制出化肥的功績穩定人心。

随着太醫一起來的，當今的總管太監，趁着人少的時候，給迎春（茍子）說了，冊封他們夫妻為國公、國公夫人的聖旨，會在三天後，朝廷公開何伯爵的功績後頒發。

這也是迎春（茍子）不得不回到何伯爵府的真正理由。

雖然所有人都說何朗奉密旨去做重要事情了，但是和牛大領憑借外挂導溝通無礙的茍子是真知道，此時的何朗不過是兩個擔憂國家糧食狀況的皇帝，派遣到幾大産糧區監督視察去了。

前朝滅亡血淋淋的例子在呢，不管太上皇還是皇帝，都對未來幾年的糧食收成非常看重，決定讓提前大範圍使用化肥。

對朝廷來說，多一份糧，就是多一份穩定。

存糧什麽，這裏面門道複雜，貓膩大、碩鼠頗多，兩皇帝也知道真查起來，又得殺一批官員。

求穩的皇帝們，此時最怕就是動蕩，開始警告那些大碩鼠，該補倉了，要是給臉不要臉，給機會都抓不住，那就要抄家殺人了。

迎春（茍子）還知道，為了有個大噱頭的吉兆，本該今年舉行的恩科殿試，都推到九月份，秋收的日子去了。

為的就是借着大豐收，再将何朗（牛大浪）這個連中六元的文曲星兼禾神下凡推出來，借着現實穩定人心。

三天後，迎春（茍子）在何伯爵府中，接受了将何伯爵府升級為禾盛國公府的聖旨了。

禾盛這稱號，真相當通俗易懂。

之後，自然是一番大擺宴席的慶賀。

迎春（茍子）是沒有這個心情和精力的，比起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她還不如逗着巧姐兒玩呢。

只是，迎春（茍子）不想，她身邊的人都很想啊。

像是聽說京城遭災，中途折回來生怕大本營出事的渣爹賈赦和怕閨女出事的親娘何氏。

兩人是前所未有意見統一的表示，這大喜事必須要大辦。

這裏面還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賈老太太，她也是極力要求要大辦的主力軍。

迎春（茍子）很光棍，反正上到親娘，下到哥哥嫂子都想威風一把，願意大包大攬地将事情都攬上身的，她只需要在宴會開始時出席就行的，有什麽不可以呢。

京城再一次迎來了屬于禾盛公爵府給所有人的狂歡。

這次，何國公府不搞大擺宴席了，畢竟未來幾年據說是艱難的年份，得節省糧食，但是在自家産業中，以東家大喜為理由，分派店鋪裏滞銷量大的小禮品或者準備些喜餅、糖果派送，是完全可以的。

反正，是沒有誰能制止何氏親娘再次大花錢就是。

讓迎春（茍子）非常不适應的是，她居然一躍成為了賈老太太最疼愛的孫女？！連賈寶玉都要推卻一地的寶貝孫女？

要不是賈老太太是迎春這具身體的親祖母，茍子可能真的會反問一句：“她賈迎春還需要你這份疼愛嗎？”

現在誰不知道，何朗（牛大浪）是本朝最年輕的超頻國公，而她賈迎春（茍子）命好，夫榮妻貴地，也成了是本朝最年輕的超一品诰命。

要不是有血脈關系的存在，在賈老太太面前，必須保持尊敬的，她迎春（茍子）就是和老太太平起平坐，賈赦在她面前都得先行禮的。

雖然何朗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奉密旨辦事，但是禾盛國公府這次的宴會，在賈老太太監督，何氏和王熙鳳等人全力配合的情況下，還是辦得有聲有色，完滿成功的。

最體面的是，宴會當天，太子和太子妃也來參加，規規矩矩地坐了一個時辰才離開，這可是京城今年誰都沒有的榮耀。

迎春（茍子）是真覺得自家親娘和嫂子是社交達人，雖然不能出面，但是都給迎春（茍子）安排好了。

即使是太子、太子妃來了，按照流程走，先是參觀一下他們國公府的花園小橋流水，再入席吃東西，順便看歌舞看戲，飯後還有自助餐和各種游戲，只需要前來幫忙的賈家衆人，領着府內的仆人陪玩下，玩得開懷盡興了，根本不需要多少迎春（茍子）額外招待的地方。

真正需要迎春（茍子）招待的一些老诰命，有賈老太太幫忙頂着，太子和太子妃的到來，帶來了親切的問候和祝賀後，以南安郡王府為首的一群想要發難的诰命，在迎春（茍子）勉強也得配合太子夫妻，收起要為難的态度，開始各種攀舊情、恭維吹捧。

一場宴會下來，可真的是主客盡歡，快樂得不得了。

要是別人，恐怕會沉浸在這花團錦繡、富貴榮華的假象裏，迎春（茍子）清醒着呢。

在宴會籌辦階段，就提醒了何氏親娘，她和何朗做了一些遭太上皇忌憚生氣的事情，以太上皇那锱铢必較的性子，沒法找他們小夫妻麻煩，那肯定是會找賈府麻煩的。

茍子總不能對親娘說，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賈家出事，出事後她這個外嫁女肯定不會真心救賈家吧。

通知一下親娘，讓親娘有點準備，就是為了避免親娘沒防備一下子就遭殃了。

對于賈家這樣的人家，上頭真的想要找茬，可不要太簡單了。

就憑渣爹這幾年在金陵狐假虎威做的事情，有的事一堆的小辮子可以抓呢。

畢竟，渣爹為皇帝打掩護，在金陵做的事情，很多都經不起推敲追溯的。

本來，茍子是沒想這麽早就折騰賈家的，賈明春還沒出嫁呢，抄家之後，賈明春挑選對象的範圍可是少了不少。

只是，誰讓兩個皇帝倒黴，一場大災的，計劃都沒來得及實施，不僅是明春，還有想要給用功勞給何氏一個體面身份的事，也耽擱了。

才給太上皇送了份“大禮”呢，這些計劃打算，這時候也不好操作了。

只能是，見機行事、見招拆招，先表面上委屈一下親娘了。

為什麽說是表面上委屈一下呢。

因為茍子都準備好她的傀儡最新用途了，就是捏一個親娘一比一的替身，讓親娘跟着賈家去受苦吧。

再讓親娘改頭換面一下，去幹她喜歡的事好了。

雖然迎春（茍子）有信心，即使賈家提前抄家，她和何朗也能護住何氏親娘，但是萬一呢，要是太上皇不講武德地，他們還是得先做好準備。

迎春（茍子）絕不承認，她在看到因為親女婿（孫女婿）成了國公，親閨女（孫女）成了國公夫人，正沾沾自喜與有榮焉的賈赦渣爹、賈老太太，聽到抄家聖旨時的表情，覺得爽快極了。

反正遭殃的只有渣爹和賈家二房，都是迎春（茍子）覺得活該的人，其他人除了錢財有些缺失之外，沒啥大問題。

為啥會扯到賈家二房？

賈老太太有本事，會鑽營呗，借着何國公府的騰飛，她給外孫女辦宴席的便利，賈老太太再次運作起她的人脈，悄悄地拉撥起她心疼的二兒子一家。

利用這次宴會，賈老太太給賈政父子走關系，都拿到了外派的缺。

賈政和賈珠生怕得手的好處會廢掉，在宴會之後，快速地帶着家眷到外赴任了。

這事迎春（茍子）自然是知道的，何氏親娘親自督辦的宴會，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被賈老太太鑽空子。

這事情是王熙鳳發現告知何氏親娘的。

何氏親娘當時就想去找賈老太太理論來着，不過，迎春（茍子）阻止了。

給賈老太太一個最後瘋狂的機會也不錯，要知道，賈政一家差不多算是一無所有了，這時候即使抄家，對賈老太太的打擊也不大，對二房的打擊也不大，達不到茍子希望的預期。

沒有什麽比好東西才剛剛到手，采訪到嘴裏準備吃，卻突然被搶走更讓人痛徹心扉了。

她可真的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太上皇身體康複，給賈家……咳咳，是給她找茬呢。

渣爹勉強算是當今皇帝的人，正要動手，太上皇得和當今掰手腕才行，二房就是個很好的突破口了，要是賈家全家都安安穩穩的，太上皇也不好下手啊。

反正現在國家需要何朗，何國公府只要不謀反，兩個皇帝都會捧着何府的，迎春（茍子）是一點都不怕賈家連累她和何朗。

二房本來就是那種給點甜頭就能飄的人，這次是賈老太太幫忙的，打壓太久後的重回雲端，不幹出什麽腦殘的行為，才讓人覺得奇怪呢。

結果，真的很好。

太上皇康複有力氣後，再次和當今皇帝掰起手腕來，賈家也如茍子所料地，成了太上皇想要反擊找茬出氣的對象。

如主線一般，賈家措防不及地，還是被抄家了。

這時間順序，甚至還在江南甄家之前。

作者有話要說：

茍子：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