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安心

第84章 安心

隔了好些年沒見的人臉似乎沒有太大變化, 眉眼間依舊具有攻擊性,給人的氣質感受依舊是那樣的嚣張與跋扈,公主切的發型跟記憶中的一樣,就連長度也差不多。

鐘瑜隔着幾米的距離看來人, 看着那雙不屑于一切的眼睛, 微微皺起眉來。

扶懷玉攬過她的手臂之後就順手攬着她, 護起來,“這就是小瑜所說的同學嗎?”

“......嗯。”鐘瑜應道。

轉眼看向眼前的人, 無論怎樣看上去都不像是善茬。

鐘瑜握緊了扶懷玉的手, “申茜,你想做什麽?”

黑長發的女生扯起紅唇, 指尖将發絲別到耳後,笑得張揚又嬌豔,“哎呀,好久沒聽見你叫我名字了呢,像只無能狂怒的小白兔~還是這麽令人倍感親切。”

含笑的表面之下, 那雙眸子冷得可怕, 戲谑的語氣挑起一股瘆人的不适感。

扶懷玉不知道她們之間的關系, 只是警惕着看着對方,也在從她們交談的話語中探出些許信息。

申茜撩了撩發尾, “最近回來參加一下我祖母的生日宴, 恰好聽說你也從國外回來了, 特意來見一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啊傻瑜。”

“是嗎?”

“那如果只是想見面,現在已經見到了,我走了。”鐘瑜說完就要牽着扶懷玉離開, 只不過又被申茜叫住了。

“別着急啊。”申茜低頭從包中取出一封精致的信封,兩指夾住豎起給她看, “還有正事兒呢。下個月有一場我老師家舉辦的音樂表演,我這次來就是特意邀請你來演出,并且她也已經給尚老師發了邀請,讓你們師徒一并前來。”

“當然,你師姐如果想來也是可以的,我會回頭跟老師說一聲,讓她多準備兩個前排評委席的座位。”

昔日的高中冤家在某一天突然跑回來,說了些無意義的話,并同她進行毫無意義的演出,鐘瑜只覺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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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都沒細想,直接拒絕了這個最不想見到的人,“你很無聊。”

“我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參加你那所謂的演出,我相信我的老師也沒有。所以請你和你的老師不要将慣用的手段強加在我們身上。”

拒絕的語氣斬釘截鐵,刀槍不入的眸子中格外冰冷與堅硬。

申茜看着看着,眼睛慢慢睜大,竟愈發興奮了,捂着唇笑起來,“天吶天吶,好兇啊......”

“分明長着一張楚楚可憐任人欺負的外表,卻還要強裝着冰冷不解人情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所有反抗與拒絕的話語仿佛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在對方眼中總會以另一種方式理解,并做出不同常人的回應。鐘瑜想生氣都不知道往哪生。

她不開心地磨磨牙,轉身拉着扶懷玉離開。

“這就走了?”申茜語氣上揚。

她們走的很果斷,好似一刻也不想留在此處。

申茜站在原地沒有追上去,目光随着她們離開在視野內。

待到人已完全離開,她紅唇邊的笑也漸漸淡去,面色冷下來。

眸中浮于表面的笑意褪去,進而取代的,是湧動的濃烈恨意。

“......”

晦暗的天色降下光亮,黑夜即将來臨。另一邊,扶懷玉開車帶着鐘瑜返回,車窗緊閉,車內開着暖氣,她們的氣氛異常安靜。

鐘瑜低着頭撥弄手指頭,沒敢看扶懷玉,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等車到了目的地,車子停下。

扶懷玉解開安全帶,看向鐘瑜,後者正耷拉着頭,心情算不上是好,頭頂像有一朵烏雲在向下掉落雨水。

“手好涼。”她伸手碰了碰鐘瑜的手背,“很冷嗎?”

車內的空調很暖和,扶懷玉的手已經在空調下吹暖了,而向來溫暖的鐘瑜此刻手卻還是涼的。

鐘瑜擡起眼來看她,搖了下頭,“不冷。”

現在的人兒灰蒙蒙的,眼裏也很失落,跟平常的活潑和喜悅截然相反。扶懷玉有些心疼,揉揉她的一邊腦袋,輕聲道,“我們先上去再說,好嗎?”

“好。”

她們先下了車,從車庫走出往樓上而去。

這時候差不多到了飯點,扶懷玉先做了晚飯,兩人吃完晚飯後鐘瑜就坐在陽臺邊上,一聲不吭地揉着綿綿,搓搓小狗腦袋。

扶懷玉看她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先給了她一段時間整理心态和思緒。一直等到晚上都洗完了澡才過問她關于今天的事。

每天晚上她們都要貼在一起說說話,在晚間睡前這個時間裏,也是心聲最容易流露的時候。

“玉姐姐,你怪不怪我沒有把事情跟你說清楚?”扶懷玉過問之時,鐘瑜先說出了今天傍晚一直想問的疑慮,這也是路上回來不敢看扶懷玉的原因之一。

報備的時候只說了是和以前的老同學見面,卻沒說清楚其他的。

“怎麽會怪?”扶懷玉抱着她摸摸,“而且你不是也和我說了嗎,等回來再和我講清楚你們的故事。”

“我路上沒有多問,只是想給你足夠的調整空間。”

“而且,如果要追究責任,我還要擔心你是否怪我——今天我實在是有些擔心了,沒經過你同意,就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跟了上去。”

“我也不會怪你。”

鐘瑜陷入她的懷抱更深了一些,“有玉姐姐陪在我身邊,我很安心。”

扶懷玉也彎起了唇,安撫地揉着她。

在這樣極具安全感的舒适環境下,過了片刻,鐘瑜開始主動袒露心扉,“今天那個女生名字叫申茜,是我高中認識的同學,以前我們是朋友,可後來不是了。”

“她也是從小學鋼琴的,我們高一的時候玩得很要好。”

“......”

記憶回到那個有些炎熱的夏天。

那一年的她十六歲,剛剛邁入九中的大門,成為一名高中生。

那時的鐘瑜還未完全長開,面容帶着那個年紀有的稚嫩和青澀。人長得好看加上性格好,進入校門不久就交到了自己的朋友。

前桌同桌聽說她是學鋼琴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好奇地問她一架鋼琴要多少錢,家裏是不是很有錢,是不是和電視劇上演的那樣被家裏當作繼承人培養,小時候每天都會被關在房間裏練,沒有自己的空閑時間。

對于這件在同齡人裏比較突出的事,每每提到都會襲來很多問題。鐘瑜每次都會耐心解答,跟她們說自己的故事。

而在這同時,班級上還有另外一位同樣學習鋼琴的女生。

那個女生在來學校的第一天就在班上立下了千金的形象。當天課間,她拿了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坐在桌位上,說想吃随便拿,這是她小姨專門從國外帶回來給她的,帶了太多,她吃不完。

巧克力的牌子很少在國內售賣,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這個稀奇牌子,但看裏三層外三層的昂貴的包裝,她們很快就被吸引了過去。

有人興高采烈地說好好吃,就吸引來了更多人。

“申茜,這個得多少錢一盒啊?”

“啊?一顆就這麽貴嗎!”

“這麽貴?那我這一口得多少錢啊。”

同學們将她的桌邊圍得水洩不通,交談聲此起彼伏。

鐘瑜當時覺得人太擠,就沒有過去。

“是啊,我小姨長得特別好看。”

“她平常都定居在國外,很少回來的。”

被圍在人群中的申茜在和朋友聊天的時候,不經意間從人群縫隙中,看見了安靜坐在位置上的鐘瑜。

她坐在窗邊,外面打進來的淺薄陽光映于人兒的邊緣輪廓,朦胧的光暈渲染畫面,如同一層天然的濾鏡。

淺亮的陽光,藍白色的校服,垂眼寫作業的少女,畫面歲月安靜而美好。申茜一刻就看愣了神。

大家都在圍繞着她,只有這個人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寫作業,還對她的巧克力不屑一顧。

自那時候,申茜就開始處處注意着這個女生。

“什麽,她也是學鋼琴的嘛?”

“那她是從幾歲開始學的啊,肯定沒我學得早。”

“六歲?這麽小就彈?”

“那她彈得應該一般般吧。”

申茜問了身邊朋友,從朋友口中知道了很多鐘瑜的事情。

“我覺得她長得沒我漂亮。”

“她數學成績沒我好。”

“她跑步也跑不過我。”

她經常這麽和身邊圍繞她的朋友講,暗暗地将自己與鐘瑜做對比。

鐘瑜不知道班上有個人在跟自己暗戳戳較勁。

她們一直都沒有什麽交集,也沒有互相說過一句話。

說的第一句話,是在有一天的中午。

鐘瑜中午吃得是從家裏帶來的便當,便當裏有葷有素,她通常在食堂的公用微波爐加熱一下拿出,和朋友一起坐在大樹下吃。

這一天也是一樣,鐘瑜邊吃飯邊和朋友聊天,會她們互相分享碗裏的飯菜,吃到不同的味道。

直到看見有一個人經過。

“诶,那不是申茜嗎?”

“是她。平時她身邊不是很多人圍着嗎,今天怎麽一個人。”

“是啊是啊。好奇怪哦。”

“可能是今天被老師罵了心情不好吧。”

“有可能诶,她今天被批評披頭發了來着。”

鐘瑜看着申茜經過的地方,從身邊朋友的談論聲中回想起了上午課前,班主任批評人的時候。當時申茜拗不過班主任,當着全班的面随手紮起了低馬尾,班主任才罷休。

鐘瑜低頭看看自己的便當,又看看另外一個飯後甜點便當,想了很久。

随後她收拾好東西,跟朋友随便編了一個理由說自己先回教室。

離開大樹下之後,她沒有回教室,而是往申茜去的那一棟教學樓去了。

那棟教學樓是新建的,教室內剛擺上了新桌椅,但還沒有正式投入使用,裏面沒有其他學生。到了中午大家都在食堂,基本沒人會來處于學校偏僻一角的無人空樓。

鐘瑜看見了申茜走進那一棟樓,隔了很久才進去,不知道她具體去了哪層,于是一層一層小心走過去。

最後在最頂層的一間教室裏找到了她。

她坐在講臺旁邊的高處臺階上,将頭發又散了下來,拿着手機打電話。

“我就披頭發怎麽了?她憑什麽管我?難道散頭發還會影響學習嗎?”

“這能決定什麽啊,媽媽你去跟她講一下,讓她別——什,什麽?你要開會?假的吧......大中午的開什麽會?你就是不想和我說話。”

她紅着眼睛,先一步挂掉電話,想砸手機又忍住了,屈膝抱着自己哭起來。

鐘瑜聽見這些話,在外面站了會兒,探頭透過窗戶看見申茜已經整理好情緒,就退回到樓梯口,故意走出腳步聲。

坐在教室裏的申茜聽見有腳步聲往這邊而來,匆匆拿出鏡子看自己的樣子。

鐘瑜走到門口往裏面看了眼,“哈喽?”

申茜往門外一看,發現是鐘瑜,瞬時震驚了下,“怎麽是你。”

鐘瑜彎眼笑笑,“我來找個安靜的地方吃甜點,方便讓我坐在這嗎?”

申茜別開眼,碎碎念,“坐就坐呗,問我做什麽,這是學校的教室又不是我家,這裏當然誰都可以坐啊。”

鐘瑜拿着一個飯盒坐到她的身邊,申茜正在照鏡子假裝整理頭發,實際是在看自己的眼睛有沒有哭的痕跡。

鐘瑜打開了便當盒,“你想不想吃芋泥奶酪球?”

申茜剛要回絕,鐘瑜就已經遞了過來一個。淡紫色的球有手心那麽大,外面包裹着透明保鮮膜。

“這是什麽啊......幹不幹淨?”

申茜擺出一副,好吧既然你都已經主動遞過來了,那我就勉強接受吧的樣子,接過芋泥球。

“幹淨的,這是我們家阿姨做的,她的手藝特別好,也很好吃,你嘗嘗?”

“你們家也有保姆嗎?”申茜随口一問,撕開芋泥球外面包裹的一層塑料膜。

裏面紫色的芋泥露出,她一側眼就看見鐘瑜滿是期待的目光,于是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手裏的芋泥球露出了奶酪白色的夾心。

芋泥的香味和甜味在口腔裏彌漫,充溢每個齒間。本來剛開始還是滿是不屑的樣子,覺得這種甜食都是小孩兒吃的玩意,但吃到嘴裏之後,她不屑的勁慢慢消減下來了。

“還挺好吃的。”申茜低着頭嚼啊嚼,“回去我也讓我家保姆做。”

“我就說吧,這個真的很好吃的!”鐘瑜見她喜歡,便笑了,拆了一個自己吃起來。

申茜從來都是給別人東西,很少有別人給自己,就算有也被她滿是不屑嫌棄地拒絕了。這下子吃了別人東西,申茜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但漲紅了臉都沒憋出一句謝謝。

手中的甜芋泥球吃得很慢,小口小口地咬着,申茜正想要找個機會道謝,一側頭就發現鐘瑜一直在盯着自己。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麽?”

“你披頭發好好看呀。”鐘瑜笑着說道,“但是紮起頭發也很好看。是兩種不同感覺的漂亮。”

好看?在誇她?......

申茜咯噔一下,“誰,誰在意這個了!誰要你誇我?”

鐘瑜無辜地眨眨眼,這真不知道該怎麽回了。

申茜轉而意識到自己在胡言亂語,左看右看假裝很忙的樣子,然後很不自在地撓撓後頸,看向別處,“謝,謝謝啊。”

“也謝謝,你的芋泥......球?”

鐘瑜愣了會兒,張開一個很開朗的笑容,“不客氣。”

吃完芋泥球之後,鐘瑜先回了教室,申茜每天都不午休,等到下午上第一節課時才回了教室。

而她回來的時候,大家都發現——她紮起了一個高馬尾。

自那之後,申茜就主動跟鐘瑜熟絡起來了。

這個熟絡的過程有些緩慢曲折。

最初,申茜是很別扭地往她桌子上扔下一瓶奶,說這是芋泥奶酪球的回禮。然後再時常往她的桌肚裏塞零食,巧克力,還有香芋味的軟糖。

每次給了就走,一點都不給鐘瑜說謝謝的機會。

後來又一次丢零食,鐘瑜及時拉住了她,讓她坐過來玩玩,之後申茜才改掉了別別扭扭扔完就跑的習慣,并跟自己附近的好朋友都說:以後她和鐘瑜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只是鐘瑜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從小長大的朋友。

周末申茜約鐘瑜出去玩,鐘瑜說已經提前跟林溫約好,要去林溫家裏玩了。往日每個周六她們都會待在一起。

申茜卻不樂意了,跟她吵架。

“茜茜,你這樣我真的有些難辦。你和溫溫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什麽叫都是很好的朋友?人只能有一個最好的朋友啊。難道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遇上這句鐘瑜就沒說話,申茜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們冷戰了一段時間,然後又一次周末,申茜約了她周日出來玩,中途借用了一下她的手機。

鐘瑜後來才知道申茜那一舉動,是自作主張給她删掉了林溫的聯系方式,讓她和林溫從而掉了維持快兩年的火花。

林溫知道這件事之後氣得跺腳,張牙舞爪地要沖去九中。

“她誰呀她!她憑什麽拿掉你的手機删掉我?!!!我要揍扁她!!!”

“我要在她的校服上畫烏龜王八蛋!還要沖去學校廁所畫她的肖像畫讓她臭名遠揚!她算個老幾呀她删我,她用你的手機删掉我!!!”

“我要鯊掉她這個烏龜王八蛋!!!!”

鐘瑜趕忙在後面抱住她攔下來,沒讓她一時沖動去找申茜算賬。

事後鐘瑜去找她好好談,申茜嘴硬着說是自己不小心删掉的,不承認是故意。鐘瑜也拿她沒辦法,雙雙關系冷下來一段時間。

最後是申茜主動求和的。

方式就和剛開始一樣,很別扭的悄悄往她桌子裏塞零食,塞小禮物。鐘瑜知道她也不是惡意,上一件事就此翻篇了。

後來,申茜的性子高傲,拉不下臉,要面子。因為兩人都彈琴,有時候會在一起談論彈琴的技巧,就難免會有摩擦的時候。

申茜彈鋼琴更偏向于技巧一類,常常說鐘瑜的節拍處理有問題。控制得不夠嚴謹。鐘瑜每次都應着好,不反駁。

有次她和去找申茜,申茜的老師剛好也在,老師便碰巧聽了鐘瑜的彈奏,誇了好一會兒,還跟申茜說多學學鐘瑜的感情節奏,她的彈奏太生硬,該多向鐘瑜多學習。

自那之後申茜便一直跟鐘瑜較着勁。

到了高二下學期初,她們前往同一所藝考機構集訓。

在這期間,申茜家裏發生巨變。

她家中本是在商業領域頗有成就,卻在家族內鬥時被親戚拿走了公司。自此她跟她父母進入一個困難期,負債累累,維持申茜的藝術學費岌岌可危。

一向出手闊綽張揚跋扈的大小姐一夜之間淪落到成交不起學費,即将退學。鐘瑜看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就回去求了鐘姚,想讓她能幫幫申茜。

鐘姚沒多問什麽,只是摸摸她的頭說尊重她的選擇,便聯系了一名央音教授,再以教授搭線聯系上了申茜的老師。

申茜的自尊心很強,鐘瑜說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鐘姚就給了一筆錢給申茜原先的指導教師,讓她配合一個謊言。

老師答應下來,會假裝是自己出手資助她。

申茜得到老師資助,就這樣跌跌撞撞地在不知情中度過了藝考時期。

藝考之後,她們回到高中,進入美術生和音樂生合并在一起組成的藝術班。

重點高中走藝術的學生較少,部分人會在藝考後選擇去校外培訓機構學文化,因此藝術班的人數并不多。

回到學校之後她們僅剩半年抵達高考,八月的藝術集訓已經讓她們忘記了太多文化知識,在不斷撿起過往的過程中,還要兼顧學習高二未學完的新知識,以及複習鞏固已獲得的內容。誰都說不上是輕松。

而偏偏就在這麽重要的時刻,鐘瑜的生活發生了巨變。

有一次周末之後,她回到學校,身邊的好幾個朋友突然變了面色。

“鐘瑜,當時茜茜家裏都那樣了,你還要在她面前炫耀你的家庭,你也得分場合啊。”

“是啊,我們跟你關系好的都知道你跟茜茜的關系,這種時候了就不要再比較了...”

鐘瑜立馬解釋,“我沒有啊......我從沒在她眼前炫耀我家裏,在那之後連提都沒有提過。”

朋友:“啊,可是現在都有好多傳言,說,說你私下裏會仗着家勢霸淩別人......”

“還,還有證據。”

鐘瑜皺眉疑惑。

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班主任出現在門口,叩了叩門讓班級安靜下來,随而冷聲道:

“鐘瑜,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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