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
第54章 054
蘇懷銘聽到這話, 這才猛然想起飛機上的事情,恍然大悟,“原來給我遞水的是你啊。”
傅景梵沒有回答, 但蘇懷銘莫名從他的神情中讀到了“你才知道啊”的意味。
傅景梵跟他同行了一路, 他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這未免有點太荒謬,蘇懷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剛剛太困了,沒看身邊的人是誰, 而且我也沒想到你會跟我一塊回來。”
說到這,蘇懷銘突然想起了什麽,不解的問道:“你怎麽會和我坐一班飛機?”
“我正好有些公務要處理, 去別市出差回來,飛機座位是管家安排的。”
蘇懷銘聽到管家二字,立刻了然于心。
這很像管家的一貫風格。
有傅景梵在身邊,蘇懷銘更什麽都不用管了,像個小尾巴跟在他身後,完全不用動腦子,就算睡一路, 也能安安全全到家。
但蘇懷銘奇怪的是這次沒有回別墅, 而是去了市中心的公寓。
看到蘇懷銘不解的神情,管家難掩笑意, 解釋道:“您的房間正在裝修, 不方便入住, 這些天只能讓您在公寓委屈一下。”
“裝修?”蘇懷銘更加迷惑了。
他的房間, 不準确來說是套房, 已經足夠低調奢華了, 還需要裝修?!
管家像是想到了什麽,神情變得暧昧,“之前時間安排有沖突,這才委屈您單獨住在別的房間,傅先生在您去錄制綜藝後,讓人把房間打通,當成你們共用的卧室,還時刻詢問進度,非常用心。”
管家說的眉飛色舞,刻意壓低了聲音,“你一定要假裝不知道,這是傅先生要給您的驚喜。”
……這哪是驚喜,分明是驚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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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銘想不明白傅景梵為什麽要突然跟他一起住,但兩個房間打通後,面積大得吓人,他應該還有單獨的空間,這樣一想,蘇懷銘瞬間不在意了。
等到公寓後,蘇懷銘看到他和傅景梵共同的卧室,這才意識到他們兩個晚上就要一起睡。
他頂着“深愛傅景梵的buff”,沒理由拒絕,但傅景梵應該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估計不想和他一起睡。
而且這張床足足有兩米多,就算只分到一半,空間也足夠寬敞,不會影響到他的睡眠。
蘇懷銘的重點都在睡眠質量上,傅景梵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大型抱枕,來擠占他的床。
蘇懷銘和傅景梵一個比一個淡定,都沒提晚上睡覺的事,夜色漸漸深了,蘇懷銘坐在卧室裏看電影,傅景梵在書房辦公。
傅肖肖睡着後,保姆也呆在兒童卧室,沒有出來打擾傅景梵,屋裏一片安靜,只有桌子上昏暗的燈光亮着。
傅景梵處理完公務後,神色疲憊,随手摘掉眼鏡,揉捏着鼻梁,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去沖了個澡,才換上睡衣,回到了卧室。
相比于以往結束的時間,已經非常早了,但屋裏一片昏暗,只有矯潔的月光透過白色的紗簾,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道透明的光路。
傅景梵站在門口,只能看到被子微微隆起,等他走近了,才看到正睡着的蘇懷銘。
蘇懷銘深陷在柔軟的床墊中,發絲淩亂,有種毛茸的質感,瑩澈的皮膚比月光還要皎白。
卷曲濃密的睫毛落下淡淡的陰影,呼吸清淺,紅唇泛着光澤。
蘇懷銘睡覺時很乖,被子蓋到肩膀,下巴抵着柔軟的面料,許久也不換個姿勢。
幾乎沒人像蘇懷銘這樣,只是睡一覺就覺得無比的幸福,看着他的睡顏,內心能尋得一刻的安靜,傅景梵也暫時忘記了繁雜的公務,不再無時無刻地思考着。
他轉頭看了眼鐘表,大致明白了蘇懷銘的作息時間——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早一些。
傅景梵目光沉沉地看着蘇懷銘的睡顏,神情在黑夜的掩映下,顯得晦暗不明。
他擡步走到另一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掀開被子想要躺下,卻被那一片白皙晃了眼。
蘇懷銘只穿着一件寬松的短褲,露出了線條姣好的小腿,薄薄的肌肉覆在骨骼上,纖細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扣住,腳腕伶仃漂亮,關節處泛着淡淡的粉,有種別樣的光澤。
床單是純黑色的,襯得蘇懷銘的皮膚更加白皙,視覺沖突強烈。
傅景梵頓了頓,視線從裸露在外的皮膚,移動到了蘇懷銘寧靜的睡顏上。
蘇懷銘看着睡得那麽乖,但在被子底下,卻是斜躺着的。
他侵占了傅景梵的地盤,硬生生地占滿了兩米多的床。
傅景梵站在床邊,一時無言。
他若是想睡下,必須要挪開蘇懷銘,蘇懷銘背後倒是有足夠寬敞的空間,但枕頭壓在那裏,不易挪動。
許是傅景梵的目光讓蘇懷銘覺得不舒服,他含糊不清地呢喃了一句,當着傅景梵的面,用臉頰蹭了蹭枕頭,又往後挪了一下。
他的腦袋原本卡在兩個枕頭之間,現在卻是穩穩當當地枕在了他的枕頭上,像是在向傅景梵表明這是他的地盤。
……
蘇懷銘一米七多的身高,能霸占兩米多的床,也算他厲害。
傅景梵沉默了幾秒,微微彎下腰,身影遮住了蘇懷銘裸露在外的小腿。
他伸出手,輕松握住了蘇懷銘的腳腕。
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纖細,細膩光滑,觸手升溫,有種潤玉般的質感。
傅景梵只是微微用力,就擡起了蘇懷銘的小腿,往另一邊的移動了幾分。
踝骨薄薄的皮膚十分敏感,蘇懷銘深陷在睡夢中,被傅景梵掌心火熱的溫度燙到,身體本能地躲了一下。
傅景梵下意識收緊力道,整個手掌貼了上去,食指指腹深陷在柔軟的腿肉中,指縫間擠出了微鼓的肉暈,軟得讓傅景梵不敢用力。
這是傅景梵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微微蹙了蹙眉,像是有些不适,立刻松開了手。
蘇懷銘纖細的小腿落在床上,随着向下的慣性,柔軟的腿肉微微晃動了兩下,轉瞬即逝,但傅景梵還是捕捉到了那美好的弧度。
蘇懷銘的睡眠質量很好,從頭到尾都沒有醒來,頭深陷在枕頭裏,睡得香甜。
傅景梵松開被子,完全遮住了蘇懷銘,這才躺在床上。
屋裏一片安靜,躺在身邊的人幾乎沒有半點存在感,但傅景梵不用回頭去看,眼前便浮現出了蘇懷銘寧靜美好的睡顏。
蘇懷銘跟他是兩個極端,對他來說,睡眠只是維持身體機能的手段,但蘇懷銘卻覺得睡覺是一件美好幸福的事情,他與其說是被蘇懷銘的睡顏吸引,不如說是被他的态度感染。
這次,傅景梵沒像往常一樣思索明天的日程安排,而是放空了大腦,慢慢合上了雙眸,呼吸逐漸變得清淺。
******
蘇懷銘醒來時,床的另一邊空空蕩蕩,床單十分規整,不像是有人躺過。
他睡眼朦胧地打了個哈,直起身伸了個懶腰。
睡覺前後,他都沒看到傅景梵,以為他沒有上床睡覺。
蘇懷銘從卧室出來,見傅景梵穿着筆挺的襯衣和西裝褲,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動作優雅貴氣,一頓早餐吃出了上萬的感覺。
蘇懷銘随意跟傅景梵打了聲招呼,坐在了對面的位置,他咬了口奶黃包,看神采奕奕,精致到頭發絲的傅景梵,問道:“你昨天晚上沒回卧室睡覺嗎?”
“……”
回答他的是杯子放下時,發出的清脆聲響。
傅景梵擡眼看向他,眸色沉沉,讓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蘇懷銘:???
“我回卧室睡覺了。”傅景梵制言簡意駭地答了一句,并沒有解答蘇懷銘的疑惑。
蘇懷銘仔細回想昨晚,只是他睡得太死了,完全沒有察覺到傅景梵的存在。
傅景梵很快吃完了早飯,跟蘇懷銘打了聲招呼,起身離開,沒再浪費一秒時間,坐車去公司。
傅景梵離開後,廚師詢問道:“蘇先生喝白粥還是豆漿?”
蘇懷銘剛要回答,視線落在了傅景梵的咖啡杯上,突然興起,“我想喝咖啡。”
廚師點了點頭,很快端來了咖啡。
杯子跟傅景梵是同款,沒有多餘的花紋裝飾,線條流暢,一看就價格昂貴。
傅景梵早上都會來一杯咖啡,之後一整天神采奕奕,蘇懷銘十分好奇這杯咖啡的功效,也想試一試。
他沒有半點防備,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舌尖上的味蕾剛剛嘗到味道,蘇懷銘的表情就繃住了,含着滿嘴的咖啡,土也不是咽也不是,五官變得皺巴巴的。
這哪是咖啡,分明是中藥!
怎麽能苦到這種程度!!!
當着其他人的面,蘇懷銘保持着社交禮儀,不好直接噴出來,只能硬着頭皮咽了下去,苦得眼睛都濕潤了。
他放下咖啡杯,推得遠遠的,不想再看一眼。
“給我來一碗白粥,加糖。”蘇懷銘說完後,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咖啡?”
“熱美式。”
“……”
蘇懷銘将這種咖啡列入了自己的黑名單,打死都不再嘗一口,同時在心中對傅景梵心生敬佩。
怪不得傅景梵喝完之後能精神一整天,苦得天靈蓋都打了個哆嗦,還能有睡意嗎?!
蘇懷銘吃了奶黃包和甜粥之後,這才感覺嘴裏的苦味淡去了。
他暫時沒有別的安排,窩在飄窗上看書,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十分舒服,蘇懷銘控制不住地泛起困意,眼皮越來越重,倚靠在軟墊上,直接睡着了。
過了一個小時,蘇懷銘被凍醒了。
他睡之前忘了把窗戶關上,風一直對着他的頭吹,醒來時頭昏昏沉沉的,鼻子很癢,不停地打噴嚏。
蘇懷銘覺得有點冷,但沒把這當回事,房間換了件厚衣服,又喝了杯熱水,感覺好很多。
吃完午飯後,蘇懷銘照常去睡午覺,睡了整整兩個小時都沒有醒。
管家覺得奇怪,等去看蘇懷銘時,才發現蘇懷銘發燒了,燒得昏昏沉沉,意識不清。
家裏立刻亂成了一團,管家請來了家庭醫生後,又讓廚師準備了好消化,适合病號吃的飯菜,還讓人好好看護好傅肖肖,不要讓他跑進來,怕吵到蘇懷銘,也怕傅肖肖被傳染。
蘇懷銘睡得昏昏沉沉,意識掙紮着要醒來,但始終睜不開眼,只能感覺到一直有幾個模糊的身影在晃動,但不知道是誰。
蘇懷銘像是沉入了深海,意識随着水流波動着,身體千斤重,一根手指都不願意擡起。
不知過了多久,蘇懷銘才掙紮地醒來,看着夜色掩映下的天花板。
身上很熱,體內像是有個火爐,卻又很怕冷,哪怕蓋着厚軟的被子,也控制不住地想要蜷縮起身體。
蘇懷銘很累,剛要接着睡去,突然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撫上了額頭。
意識慢慢回籠,蘇懷銘微微轉過頭,才看到坐在一旁的傅景梵。
傅景梵像是才回來,還穿着筆挺的西裝,周身被溫暖的光籠罩着,眼底卻依舊黑沉沉的,像是光無法穿透的陰暗之地。
“餓了嗎?”傅景梵的聲音低沉磁性。
蘇懷銘喉結滾動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餓。”
剛說完這話,他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過來,态度專業地說道,“發燒都會沒有胃口,但還是建議蘇先生吃一些東西,這樣才能好的快。”
蘇懷銘點點頭,撐着床坐了起來,捧着廚師專門為他做的營養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傅景梵看着蘇懷銘病殃殃的樣子,轉頭詢問醫生,“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突然發燒了?”
醫生解釋道:“我聽管家說,蘇先生睡覺時被冷風吹了一會,醒來就不舒服了,大概是着涼引發的感冒。”
蘇懷銘點了點頭,“之前還好好的,我體質太弱,才會突然發燒。”
傅景梵蹙起眉,接着詢問道:“那怎麽才能改善體質?“
“相比于用藥,健康的生活方式才是最重要的。”醫生接着說道:“早睡早起,保持充足的睡眠;健康飲食,給身體足夠的能量;保持愉悅的心情也同樣重要。”
這三點蘇懷銘都做得特別好,傅景梵接着問道:“還有呢?”
“還有要保持足夠的運動量,不要長時間坐着,平時要多走動一下。”
聽到這話,傅景梵緩緩回頭看着蘇懷銘,漆黑的眸子倒映出蘇懷銘心虛的表情。
蘇懷銘非常不愛動,以前住在別墅,幾乎可以一整天不出套間,娛樂活動大多是窩着看書,而且很會自己創造條件,能坐着絕對不站着。
蘇懷銘受不住傅景梵鋒利的目光,差點把頭埋進碗裏,小聲說道:“我也是有運動的。”
“比如說?”傅景梵的語氣聽不出一點情緒。
大腦燒得迷迷糊糊,蘇懷銘思考了足足半分鐘才說道:“我會站起來去倒水。”
“……還有呢?”
蘇懷銘想了想,說道:“下樓吃飯,站着洗澡……。”
蘇懷銘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小心翼翼地看了傅景梵一眼,透着讨饒的意味。
傅景梵沒再開口,但醫生還是把該說的話都說了,“蘇先生缺少運動,想要改善體質,最好多運動一些,強度不需要太大,可以循序漸進,讓身體一直保持着充滿活力的狀态。”
蘇懷銘乖乖地點了點頭,但傅景梵十分清楚,等蘇懷銘病好了,估計還會懶洋洋地窩着,不想去運動。
考慮到蘇懷銘身體有恙,傅景梵并沒有多說,見蘇懷銘喝完了粥,随手接過了碗。蘇懷銘躺下後,又動作生疏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醫生見蘇懷銘要休息了,轉身退出了房間,傅景梵怕自己留在這會打擾蘇懷銘,剛要站起身,就見蘇懷銘很小只地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了眼睛和柔軟的黑發,眼巴巴地看着他
在光下,蘇懷銘的眼睛像是氤氲着一層水霧,眼角沁着一抹紅,透着一股可憐的意味,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傅景梵腳步一頓,聲音不自覺的放輕,“怎麽了?”
蘇懷銘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傅景梵,聲音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害怕,“我不會有事吧?”
“……”傅景梵幾乎沒有生過病,傅肖肖也壯得像個小牛犢,他從來沒有哄病人的經驗,思忖了了幾秒後,重新坐在了床邊,語氣硬邦邦的,還透着絲無奈,“只是發燒,不會有事的,明天就會好。”
蘇懷銘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又縮在了被子裏。
蘇懷銘上輩子纏綿病榻,經歷過常人難以忍受的病痛,發燒的痛苦程度都是一樣,但蘇懷銘已經習慣了。
就是因為這份習慣,讓他模糊了時間,還以為自己是在上輩子,有一個千瘡百孔的身體,只會慢慢油盡燈枯,永遠不會變好。
生病的人都是脆弱的,哪怕蘇懷銘的心理再強大,但他從出生起就被病痛折磨,不管是時間如何推移,現實如何改變,這份痛苦都銘刻在他內心深處,當蘇懷銘狀态不好時,便會伺機跳出來,将他再拉入噩夢之中。
傅景梵定定地看着蘇懷銘,指腹輕柔的摩擦着蘇懷銘的眼角,觸感溫潤光滑,讓人貪戀。
傅景梵沒有感覺到濕潤,指腹這才微微向上,想要幫蘇懷銘整理頭發,他一向游刃有餘,氣場強大地掌控一切,但面對這幾縷柔軟的頭發,動作卻有些笨拙,生怕會弄疼蘇懷銘。
“多想了,趕緊睡吧。”傅景梵看着蘇懷銘濕潤的眼睛,下意識用了哄小孩子的語氣。
傅景梵并沒有表現出太多溫柔,但蘇懷銘從他身上感覺到了安全感,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傅景梵本想出去,但想到蘇懷銘剛才的樣子,猶豫了幾秒後,依舊坐在床邊,想等蘇懷銘睡着之後再離開。
……
管家已經給傅景梵收拾出了客房,但蘇懷銘剛才的樣子,一直在傅景梵眼前揮之不去,他并沒有說什麽,洗漱完畢之後,再次回到了主卧。
蘇懷銘現在是病號,盡管沉沉的睡着,夜裏也需要人照顧,他守在旁邊,蘇懷銘若是出現什麽問題,他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到。
傅景梵看過蘇懷銘的情況後,這才躺在了旁邊,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傅景梵的睡眠很淺,感受到身邊別樣的溫度和觸感時,便立刻從夢境中掙脫出來,緩緩睜開眼。
他轉頭看向一側,在黑暗中,只看到了被子邊緣露出的絲絲縷縷的黑發。
傅景梵的思緒漸漸變得清醒,身體沒有動作,只是伸手掀開旁邊的被子,露出了蘇懷銘的臉,臉頰上還泛着燒出來的紅暈。
蘇懷銘像只柔弱無害的小動物,依偎在他手臂旁,額頭抵着他的肩膀,清淺的呼吸像羽毛,撩過他裸露在外的皮膚。
蘇懷銘睡得很沉,身體完全貼了上來,汲取着他身上的溫度。
傅景梵的體溫天生比常人高一些,蘇懷銘正在發燒害冷,身體本能地靠近更熱的東西,這才會在睡夢中慢慢挪動到傅景梵身邊。
傅景梵還沒想好要怎麽辦,蘇懷銘感受到冰涼的空氣,微微蹙起了眉,更加貼近發熱源,手腳都纏了上去。
傅景梵把被子放下,身體僵硬了足足一分鐘後,沒有将蘇懷銘推開,只是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蘇懷銘的臉,保證他能呼吸順暢。
蘇懷銘正在睡夢中,他沒必要小題大做,跟一個病人計較。
蘇懷銘雖然依偎在他身邊,手腳都纏了上來,但十分乖巧,沒有多餘的動作,傅景梵慢慢适應了蘇懷銘的氣息和存在,再次進入了夢鄉。
這一晚注定會折騰,不知過了多久,傅景梵被一腳踹醒。
“……”
大腦漸漸變得清醒,傅景梵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誰,頭痛地舒了口氣,這才看向始作俑者。
蘇懷銘身上汗涔涔的,柔軟的頭發被沾濕,絲絲縷縷的貼在額角,傅景梵擡手撫上了蘇懷銘的額頭,不再像剛才那樣滾燙。
應該是藥效發揮了作用,蘇懷銘正在出汗退燒。
剛剛還覺得冷,意味在傅景梵身邊,把他當火爐,現在出汗了,卻覺得傅景梵體溫太高,身體不自覺地遠離,還煩躁地踹了他一腳。
非常無情。
蘇懷銘絲毫沒有體會到傅景梵的心情,感受到附在額頭上灼熱的溫度,難耐地蹙起眉頭,嘴裏嘟嚷了一句,拍開了傅景梵的手。
“啪的一聲”在空蕩的房間中回蕩,存在感格外強烈。
傅景梵看着他被扇到一邊的手,又看看縮在床的另一邊,恨不得離他遠遠的蘇懷銘,沉默了幾秒後,忍不住被氣笑了。
蘇懷銘可真是個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