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5
第65章 065
蘇懷銘抽到傅景梵面前, 眼巴巴的看着他,目光中的渴望幾乎要滿溢出來,“沒有嗎?”
傅景梵的目光落在蘇懷銘翹起的頭發上——随着蘇懷銘的動作晃來晃去, 有種毛茸茸的質感。
在蘇懷銘不滿的目光中, 傅景梵擡手揉亂了蘇懷銘的頭發, 表情一如既往的正經,好像做這事的人不是他, “是我疏忽了,我這就去給你找。”
說完, 傅景梵轉身走出了卧室,詢問保姆。
保姆聽到傅景梵的要求後,愣了足足三四秒, 才猛然回過神來,去櫃子裏翻找。
傅肖肖已經過了要塑料小鴨子陪着一起洗澡的年紀,但保姆想得十分周全,之前買了塑料小鴨子放在櫃子裏,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傅肖肖沒有用上,倒是他那20多歲的後爸,洗澡還要小鴨子陪。
保姆很快把小鴨子送了過來, 傅景梵微微颔首, 并沒有過多解釋,拿着回到了卧室。
蘇懷銘看到小鴨子眼前一亮, 立刻回到了浴室, 看都沒看傅景梵一眼。
傅景梵看着浴室緊閉的門, 抱着手臂斜倚在門框上, 時刻注意着裏面的動靜。
蘇懷銘只是喝了兩瓶酒精飲料, 酒精濃度低到微乎不計, 也沒有出現意識不清的情況,但泡澡時很容易昏睡,若是發生了意外,他守在門口,可以及時發現。
傅景梵每過五分鐘就會敲一下門,蘇懷銘并不厭煩,而是把這當成了一種游戲,拍打兩下水面作為回應。
但在傅景梵第三次敲門時,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傅景梵微微蹙起了眉,問道:“你在裏面做什麽?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蘇懷銘的聲音顯得有些悶,像是被水浸過,透着股軟糯的意味。
傅景梵這才推開了門。
空氣潮熱,浴室像是被籠罩在朦胧的夢境中,彌漫着白色的水霧,物品輪廓都模糊了。
地上全是水,鏡子上也全是水霧,沒法照出人的樣子,蘇懷銘站在角落裏,發絲不斷地往下滴水,水珠順着脖頸慢慢滑下,沾濕了浴袍的領子。
蘇懷銘沒有回頭看傅景梵,正低着頭,像是在弄什麽東西。
傅景梵的喉結控制不住的滾動了兩下,他又松了松領口,這才緩步走了過去站在蘇懷銘身後,問道:“怎麽了?”
蘇懷銘的聲音透着絲無助,“怎麽辦,我系不上帶子了。”
傅景梵看到旁邊換洗衣物的還規整地放在那,猜到蘇懷銘除了浴袍以外,什麽都沒有穿。
也許是浴室裏太過悶熱,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傅景梵死死地盯着蘇懷銘,眸色越發深了。
蘇懷銘拿着兩根帶子折騰了半天,愣是系不上,心中着急,只能仰頭看向傅景梵,跟他求助。
眸子氤氲這一層水霧,濕漉漉的,鼻尖和眼尾都被熱氣蒸出了紅暈,臉上還有未擦幹的水痕,像是淚珠滑下,消失在下颌線。
傅景梵的目光追随着水珠,勾勒着蘇懷銘的五官,最後落在了柔軟的唇瓣上。
見傅景梵沒有回應,蘇懷銘抿了抿唇,再次催促道:“幫幫我。”
傅景梵這才回過神來,他壓了壓眸子,遮住了眼底翻滾的情緒。
他站在蘇懷銘身後,眼睛盯着面前的虛空,手指規矩地抓着睡衣的前擺,往前攏了攏,這才幫蘇懷銘系好了帶子,全程沒有碰觸到蘇懷銘的一寸皮膚。
系好浴袍後,傅景梵接着說道:“把頭發吹幹再睡。”
蘇懷銘點了點頭,乖乖坐在床邊,等傅景梵給他吹頭發。
這是傅景梵第一次伺候人,他無奈地看了眼蘇懷銘這個醉鬼,認命地去拿吹風機。
蘇懷銘的坐姿像個小學生,手規矩地放在膝上,一副十分配合的樣子。
傅景梵的手指穿過蘇懷銘濕漉漉的頭發,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會扯疼他。
蘇懷銘最初很配合,但他剛剛泡過熱水,澡此時被熱風一吹,身體積累的疲乏慢慢湧上,眼皮越來越沉,困得左搖右晃。
傅景梵沒有辦法,只能向前了一步,用身體支撐着蘇懷銘,繼續給他吹頭。
等傅景梵放下吹風機時,蘇懷銘已經睡沉了。
他還坐在床上,頭抵着傅景梵的小腹,重心完全壓了上去,呼吸清淺,睡顏寧靜。
傅景梵知道自己動了,蘇懷銘會向前倒下,便依舊保持着這個姿勢,動作別扭地彎下腰,手臂穿過蘇懷銘的膝彎,将人抱了起來。
蘇懷銘睡得很沉,全程沒有醒,等傅景梵将他放下時,下意識用臉蹭了蹭枕頭,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傅景梵把另一半被子蓋在蘇懷銘身上,本想去客卧睡,但想到蘇懷銘醉得意識不清,需要有人守在身旁,只是重新拿了床被子,躺在了蘇懷銘身側。
……
蘇懷銘喝醉後不停折騰,睡着了倒是很安靜。
傅景梵早上起來時,見蘇懷銘乖乖躺在另一邊,姿勢幾乎都沒有換,還沉沉地睡着。
傅景梵沒有打擾他,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他吃過早飯後囑,咐了管家幾句,這才出門去上班了。
又過了大概兩個小時,卧室的門開了,蘇懷銘換了身衣服,走了出來。
管家看到蘇懷銘連忙迎了上去,問道:“先生昨天晚上喝醉了,醒酒湯沒喝就睡着了,現在有沒有頭疼?”
蘇懷銘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的表情,“什麽,我昨天晚上喝醉了?”
管家也愣了幾秒,“對啊,傅先生把您帶回來,說您喝醉了,讓我去熬醒酒湯。”
蘇懷銘揉了揉太陽穴,微微蹙起了眉,一副認真回想的樣子。
管家适時問道:“蘇先生是怎麽醉的?”
過了足足半分鐘,蘇懷銘才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們去買了糕點,之後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
管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您應該是斷片了,這沒什麽,喝醉後有的人會斷片。”
蘇懷銘像是被點透了,恍然大悟道:“看來,我是真的斷片了。”
管家沒再糾結這個話題,轉身去給蘇懷銘張羅早飯了。
蘇懷銘坐在餐桌旁,剛想拿起奶黃包吃一口,就見傅肖肖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看到蘇懷銘,傅肖肖的表情十分奇怪,腳步頓了一下,又猛然跑回了房間。
蘇懷銘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又過了不到半分鐘,傅肖肖重新跑出來,說道:“你昨天晚上想要我的恐龍尾巴,給你。”
蘇懷銘:“……”
蘇懷銘:“……”
蘇懷銘:“……”
聽到這話,他猛然想起昨晚叫傅肖肖大哥的畫面,呼吸一滞,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只是過去了一個晚上,傅肖肖就很有當大哥的自覺,對小弟十分大方,見蘇懷銘沒有接過去,又把恐龍尾巴向前送了送,“給你呀,你不是很想要嘛?”
蘇懷銘:“……”救,救命!
他嘴角抽搐了兩下,表情僵住了,不知該怎麽接話。
他若是繼續假裝斷片,傅肖肖一定會十分不滿,再次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但他若是直接接過來,就等于默認了他是傅肖肖小弟了!!
蘇懷銘的大腦從來沒有轉得這麽快過,CPU都快燒壞了,但還是沒有想出兩全的方法。
傅肖肖不解地嘟起了嘴,用手在蘇懷銘眼前晃了晃,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跟自己玩木頭人。
蘇懷銘這才回過神來,見管家匆匆走過來,情急之下拿過了恐龍睡衣,放在另一邊,又拿起奶黃包咬了一口,神情自然,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管家沒有起疑,放下盤子之後就走了。
傅肖肖見蘇懷銘拿走了恐龍服,覺得自己這個大哥當得非常完美,得意得尾巴都翹到了天上,自我陶醉去了,沒再提起昨晚的事情,蘇懷銘這才松了口氣。
他喝了口白粥,頭越來越低,恨不得把臉埋進去。
啊啊啊啊他還怎麽見人啊!
蘇懷銘也希望自己斷了片,但他卻清楚的記得昨晚的每個細節。
昨天他做了太多糗事。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喝酒精飲料醉了”,還是“在街邊暴哭,指責傅景梵變心”更加丢人……跟路邊的狗鬥舞,叫傅肖肖大哥,睡覺要小鴨子,這三件事也相當重磅,難分伯仲。
蘇懷銘越想越想死,全身的血液不斷的往上湧,大腦充血發燙,耳尖紅地快要滴血了。
早知道他喝醉會後變成這樣,他絕對不會去碰那兩瓶酒精飲料!
這樣想着,蘇懷銘狠狠地拿過了兩個奶黃包,大口吃着,試圖撐死,這樣就不用面對這糟糕的世間了。
生而為人,他很抱歉╥﹏╥
……
蘇懷銘沒有如願把自己撐死,吃完飯後他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還沒從羞恥的情緒中走出來,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安靜了一會後,就用頭去撞軟枕。
傅肖肖幾次看到這樣的畫面,深深地為他後爸的精神狀态感到擔憂,他作為大哥,十分爽快地拿來了最喜歡的玩具,分享給蘇懷銘,想讓他開心一點。
蘇懷銘看到傅肖肖時,會控制不住的想到昨天的畫面,拿着玩具,逃似的一頭鑽進了卧室,蹲在角落裏自閉,連午飯都沒出來吃。
蘇懷銘不想見人,傅肖肖卻幾次三番地來找他,帶着各種各樣的慰問品,想展現大哥的關懷。
可他越是這樣,蘇懷銘越是羞恥,承受能力已經超過了極限,就只剩一口氣吊着了。
就在這時,蘇懷銘接到了傅景梵的電話。
他糾結了幾秒,覺得他若是假裝斷片,就沒有不接傅景梵電話的理由。
萬一傅景梵見電話打不通,再去詢問管家他們,不僅會引起懷疑,場面也會更糟糕。
沒有辦法,蘇懷銘只能認命接起了傅景梵電話。
傅景梵的聲音依舊像以前那樣低沉磁性,聽不出情緒,“感覺怎麽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蘇懷銘搖了搖頭,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道:“沒什麽。”
傅景梵低低的嗯了一聲。
蘇懷銘心裏有鬼,情緒控制不住的緊張,但傅景梵并沒提昨天的事情,而是問道:“你什麽時候去錄制綜藝?”
蘇懷銘被轉移了思緒,這才感覺輕松了一點:“後天。”
想到這,蘇懷銘有些迫不及待。
他并不排斥去錄綜藝,但懶得動,以往在錄制綜藝前,總是會有點不情願,但這次卻十分樂意,恨不得下一秒就去錄制綜藝,這樣他就能逃到另一個城市,不用再面對這些了。
傅景梵頓了頓,接着問道:“你今天下午有空嗎?”
“有空。”
“那你能來一趟公司嗎?”
蘇懷銘愣了愣,“你讓我去傅氏?”
“對,我會讓司機去接你。”傅景梵話音一轉,接着說道:“公司的安保做得很好,你不用帶着口罩和墨鏡,不會有人去打擾你。”
蘇懷銘有點猶豫。
傅景梵昨天目睹了他的醜态,還被他折騰了許久,他實在是沒臉見傅景梵。
但呆在家裏,傅肖肖又時不時的來關心他,這對他的羞恥心無異于是淩遲。
蘇懷銘糾結了幾秒,最後選擇答應傅景梵。
傅景梵工作那麽忙,估計就算去了公司,也見不到他幾面,而且傅景梵作為成年人,比小孩子有分寸感,應該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昨天的事情……吧。
他假裝斷片,不,他現在就是斷片了。
蘇懷銘握起拳頭,在心裏自我催眠了幾遍,調整好狀态之後,這才坐車去了傅景梵的公司。
蘇懷銘現在擔着首席設計師的頭銜,拿着傅景梵給他開的巨額工資,也應該做出點貢獻,所以蘇懷銘覺得傅景梵讓他去公司,應該是談正事的。
蘇懷銘剛下車,就看到周秘書站在門口,已經在等他了。
周秘書在公司很有地位,相當于傅景梵的代言人,來往的員工看到她時,都會恭敬地打招呼。
周秘書雖然微笑回應,但很有距離感。
但蘇懷銘的身影出現後,周秘書立刻快步走了過去,态度殷勤,還夾雜着一絲熟稔。
蘇懷銘和周秘書已經見過多次,雖然這段時間沒有見面,但交情還在,只是閑聊了幾句之後,關系便拉近了。
蘇懷銘還記得傅景梵的話,沒戴口罩和墨鏡,跟着周秘書大大咧咧地穿過了一樓大廳。
來往的傅氏員工都驚呆了,紛紛停了下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蘇懷銘。
前臺收過專門的訓練,用最快的時間召集齊人員,一字排開跟蘇懷銘打招呼。
這個架勢太過隆重,蘇懷銘有點受寵若驚。
周秘書猜出了他的想法,笑着說道:“開股東大會時,前臺也會這樣做,生活要有儀式感,蘇先生可以這樣理解。”
這個解釋相當通俗易懂,蘇懷銘點了點頭,笑着跟前臺打招呼。
一樓大廳裏有不少蘇懷銘的粉絲,能夠親眼見到蘇懷銘,對他們來說是件相當激動的事情。
他們雙眼放光地看着蘇懷銘,激活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奮,但正如傅景梵所說,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打擾蘇懷銘。
大廳的時間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幾乎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只有蘇懷銘和周秘書往前走,周秘書還在不停地介紹公司歷史和重要事件。
“傅總,在樓上等您。”周秘書說完,引領蘇懷銘向電梯走去。
見周秘書目不斜視地忽略了兩側的電梯,蘇懷銘停下了腳步,不解地看着她,猶豫要不要出聲提醒。
周秘書像是猜到了蘇懷銘的心聲,笑着說道:“這邊是傅總的專屬電梯,我們乘這個上樓。”
蘇懷銘點點頭,這才跟了上去。
周秘書笑着說道:“剛才的電梯是為傅氏員工準備的,其中還有一臺貴賓專屬電梯,也會在緊急情況下使用,這邊的電梯是傅總專用的,上面錄着指紋,只有傅總才是使用。”
蘇懷銘愣了愣,“傅景梵現在不在這,我們怎麽坐這個電梯?”
周秘書笑了笑說道:“我剛剛話還沒說完,今天一早,傅總便讓我錄入了您的指紋,蘇先生也可以乘坐這個電梯。”
蘇懷銘點了點頭,并未多說。
但在等電梯的員工聽到這話,眼睛瞪得圓圓的,他們不敢竊竊私語,只是用目光交流着,神色各異,但看向蘇懷銘的目光中,多了一絲重視。
蘇懷銘并沒想到這一層,等電梯停下後,他和周秘書走了進去。
周秘書介紹道:“傅總的辦公地點是頂層的三樓,不過他現在正在開會,我帶蘇先生去找他。”
蘇懷銘頓了頓,說道:“傅景梵既然在開會,我們還是不要過去打擾他了吧。”
周秘書笑着解釋道:“這個時間,會議已經接近了尾聲,我們過去時,應該已經結束了。”
蘇懷銘還是覺得不太合适,但又沒有理由拒絕,只能點了點頭。
到達樓層後,周秘書一邊介紹兩邊的辦公區域,一邊帶着蘇懷銘往前走。
員工們見蘇懷銘來了,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拘謹地朝蘇懷銘打招呼。
蘇懷銘屬于別人客氣,他更客氣的類型,一路上瘋狂點頭,看着一張張面孔,有點眼暈。
等他們到達會議室門口時,門剛好開了,公司的高層和主管拿着文件從裏面走出來,和蘇懷銘撞個正着。
高層們愣愣地看着蘇懷銘,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恰好傅景梵從裏面走了出來,高層們連忙讓開位置。
傅景梵走到蘇懷銘身邊,語氣自然問道:“什麽時候到的?”
“剛來。”蘇懷銘接着說道:“周秘書給我介紹了一下公司。”
傅景梵點了點頭,并未露出柔情,但姿态相當放松,“我待會帶你去辦公室。”
高管們看到這幕,心中震驚。
傅景梵氣質冷冽,不怒自威,高管們都十分觸他,但面對蘇懷銘時,傅景梵卻卸下了防備,相處十分自然。
看來蘇懷銘對傅景梵有非比尋常的意義。
高管中有機靈的人已經回過神來,快步揍上前去,十分殷切地跟蘇懷銘打招呼。
“蘇總,我負責行政部分,您叫我的名字就好。”高管臉上堆滿了笑容,就差點頭哈腰了,“我們家都特別喜歡你,特別是我女兒,是您的忠實粉絲,經常在我面前誇你,如今一見,你比電視上的更加帥氣。”
有了這位高管帶頭,其他人也走了過來,對着蘇懷銘說奉承的話。
他們平時怵傅景梵,在他面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不敢多說一句話,此時終于有了巴結的機會,削尖了頭也要上。
在經歷過齊星洲和選秀選手的彩虹屁之後,蘇懷銘已經練成了面不改色的功夫,面對這些高管時,顯得格外游刃有餘,這副放松的姿态讓高管們心生敬畏,措辭更加小心。
傅景梵站在一旁,觀察着蘇懷銘的表情,過了不到半分鐘,傅景梵并未露出不悅的情緒,只是咳了一聲。
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高管們同時閉上了嘴,恭敬地朝蘇懷銘和傅景梵打了聲招呼後,連忙拿着文件安靜離開了,将空間留給蘇懷銘和傅景梵。
傅景梵垂眉看着蘇懷銘,蘇懷銘被盯着一頭霧水,不解地挑了挑眉,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傅景梵緩緩收回目光,并未回答,而是說道:“走吧,去我的辦公室。”
蘇懷銘點點頭,乖乖的跟在了傅景梵後面。
站在電梯門口時,傅景梵還未開口,周秘書便很有眼色的說道:“已經向蘇先生解釋了指紋的事情。”
傅景梵微微颔首,這才坐上電梯。
三分鐘後,蘇懷銘站在了傅景梵的辦公室。
他嘴角抽搐了兩下,實在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擁有一間這麽大,裝修如此高級的辦公室,可真是壕無人性啊!
傅景梵卻沒有一點自覺,仿佛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将文件放到辦公桌上後,轉身詢問道:“想喝點什麽?“
“咖啡。”蘇懷銘突然想到了什麽,連忙補了一句,“不要熱美式,冰的也不行。”
周秘書送來咖啡後離開了,還十分貼心地關上了門。
傅景梵說道:“今天的公務比較多,我們晚飯在這裏吃,我會盡早結束,我們一起坐車回家。”
蘇懷銘點點頭,規矩地坐在沙發上,看了傅景梵好幾眼後,實在忍不住了,問道:“你是不是有工作要交給我?”
傅景梵動作一頓,“為什麽這麽問?”
蘇懷銘表情比他還要茫然,“不然呢?你還有別的理由叫我來公司嗎?”
傅景梵并未直接解釋,而是說道:“旁邊有休息室,裏面有書和游戲,你無聊的時候可以去那,若是沒有喜歡的,跟周秘書說,她會幫你找來。”
“嗯?”蘇懷銘徹底傻了。
傅景梵欣賞完了蘇懷銘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反問道:“還是說你想找點事情做?”
蘇懷銘聽到這話,立刻清醒過來,連忙擺手:“不不不,這樣就很好。”
雖然傅景梵讓他來公司卻不給他事情做,這件事很奇怪,但啥也不用幹,絕對是個好事,他才不會上杆子找活幹呢!
蘇懷銘生怕他的意思表現得不夠明顯,沒再跟傅景梵說一句話,轉身就去了休息室,生怕晚一秒傅景梵會改變了意思。
蘇懷銘到了休息室之後,才發現傅景梵過于謙虛了。
整一間休息室裏塞滿了他喜歡的游戲和書,別地沒有的,這裏都能找到,哪還需要再麻煩周秘書啊!
蘇懷銘立刻投入了快樂的海洋,毫無心理負擔地玩游戲,而在另一端,傅景梵正在一刻不停的工作。
時間過得非常快,等周秘書來送晚飯的時候,蘇懷銘才發覺到時間已經很晚了。
雖是工作餐,但并不遜色于家裏的菜,蘇懷銘吃得很開心,傅景梵看着他的樣子,也比平時多吃了一點。
吃完飯後,蘇懷銘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忍不住打起了盹,等他再次醒來時,窗外夜色沉沉,還能隐約看到星星。
蘇懷銘坐起身來,毛毯從身上滑了下去,他眯眼回想了一會,不記得睡前蓋過。
他并未在意這件事,揉了揉頭發後,從休息間走了出來。
蘇懷銘遠遠地看着傅景梵的背影。
傅景梵正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投下濃濃的陰影,在如此安靜的夜裏,顯得有絲落寞。
蘇懷銘走過去,站在了傅景梵身邊,詢問道:“你在看什麽?”
“我在看這片夜空。”傅景梵接着說道:“傅氏是最高的建築物,可以俯視整個城市,但我更願意站在這個高度,更近地看這片夜空。”
傅景梵語氣沉靜,像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但蘇懷銘感受到了他的野心。
傅景梵站在他的商業帝國,卻沒有沉醉于輝煌的過往,而是看着遠方,想要征服更多。
以往,傅景梵在他面前從沒露出過欲望和野心,但這一刻,他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傅景梵的欲望,也知道了傅景梵的工作節奏有多麽緊張。
辦公室裏并未開燈,只有桌上的燈散發出昏暗的光,落在傅景梵臉上,鼻梁投下了重重的陰影,側顏藏在了黑暗中。
傅景梵的眸子倒映着夜空,眼底有光亮閃動,像是永遠都不會熄滅。
蘇懷銘頓了頓,說道:“你現在跟平時不太一樣。”
傅景梵轉頭看向他,聲音在夜色的掩映下更加深沉,“不一樣?”
蘇懷銘思索了幾秒,找了一個比較恰當的說法,“我感覺你現在很享受。”
傅景梵足足盯了蘇懷銘半分鐘,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浮現出笑意,“沒錯,我每天離開公司前,都會在這站一會。”
蘇懷銘也望着這片夜空,贊同地點點頭,“這裏的風景确實很棒,在別處不可能有這樣的心境。”
“你喜歡嗎?”傅景梵的語氣很輕,像是随口問道。
蘇懷銘笑了笑,“當然了,我怎麽可能不喜歡?”
得到蘇懷銘的回答之後,傅景梵才緩緩收回了目光。
他從來沒跟人分享過這個景色,蘇懷銘是第一個人,跟他并肩站在一起。
兩人在窗前足足站了十分鐘,蘇懷銘沒有感覺到時間流逝,等傅景梵去叫他時,他才回過神來。
“走吧,我們回去。”
蘇懷銘點點頭,突然想起了什麽,實在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問道:“你今天讓我來公司,到底是因為什麽?”
傅景梵沒有立刻回答,停下腳步,轉頭看着蘇懷銘,眸子比外面的夜色還要濃重,眼底倒映着蘇懷銘的身影。
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微微勾起了唇,反問道:“這不是你昨天要求的嗎?”
蘇懷銘傻眼了,下意識反駁道:“我什麽時候要求過這個!”
傅景梵低頭整理了下袖口,慢條斯理地說道:“昨天,你在街上親口說的,指責我認為你見不得人,我在反思後意識到的問題,想要改正,第二天就讓你來公司,把你介紹給我身邊的人,希望這不算太遲。”
傅景梵剛剛張口蘇懷銘,心中就有種不詳的預感,等傅景梵說完後,他的耳尖已經紅得快要滴血了,眼神飄忽着,不敢跟傅景梵對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傅景梵之前沒提昨天的事情,讓他放松了,他萬萬沒想到傅景梵這個壞心眼的在這裏等着他!!
傅景梵好整以暇的欣賞着蘇懷銘的表情,緩緩走來,站在他面前,身影将他完全遮住。
他眼底倒影着蘇懷銘的身影,再無其他,嘴角帶着笑意,莫名有點溫柔的意味:
“我都這樣證明自己了,你還覺得我在外面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