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4

第64章 064

以他和蘇懷銘的關系, 傅景梵很清楚答案只有一個,可要回答時,他卻猶豫地說不出口。

傅景梵只是遲疑了兩秒, 蘇懷銘就已經腦補完了“狗男人移情別戀, 在外面有了其他小妖精, 還不讓他見外人,就是嫌棄他這個糟糠之妻, 馬上就要跟他離婚”的戲碼。

蘇懷銘抿了抿唇,悲傷逆流成河, 嗷的一聲哭了出來。

傅景梵看到這幕,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束手無措的感覺,動作不再游刃有餘, 慌忙地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想幫蘇懷銘擦眼淚,手卻停在半空中,不敢碰觸到蘇懷銘。

蘇懷銘不是像大人崩潰或者悲傷的哭,而是小孩子的哭,仰頭朝天,緊緊閉着眼, 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整張臉都變得濕漉漉,哭聲嗷嗷的。

看着這樣的蘇懷銘, 傅景梵不知該拿他怎麽辦, 下意識地說道:“別哭了, 都是我的錯, 你別哭了好不好?”

蘇懷銘沉浸在悲傷中, 只模糊聽到了幾個字, 眼睛眯開了一條縫,紅着眼眶瞪傅景梵:“你還說這些都是我的錯,明明是你變心了!”

“……我是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傅景梵說完才意識到了問題,連忙改口,“是我的錯,并不是我變心了,而是……”

傅景梵頓住了,一時之間猶豫了,糾結他的錯到底是讓蘇懷銘戴口罩,還是沒有看住蘇懷銘,讓他喝了兩瓶酒精飲料。

傅景梵的沉默在蘇懷銘眼中就是變心的證據,他沉浸在自己編的劇情中,更加傷心了,整張臉潮乎乎的,卷曲濃密的睫毛上都挂着淚珠,心中的委屈幾乎要滿溢出來。

傅景梵沒有哄人的經驗,只能眼睜睜看着蘇懷銘越哭越兇,根本沒有停下來的可能。

他們雖然站在偏僻的角落,但這條路上并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已經有行人聽到聲音,轉頭看向了這個方向,一直盯着他們。

傅景梵蹙起了眉。

娛樂圈這個地方,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蘇懷銘必定要承受流言蜚語,就算阻止及時,也不可能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傅景梵這樣想着,手撫上了蘇懷銘的頭發,将人帶到了自己懷裏,用身體擋住了蘇懷銘的臉。

蘇懷銘抵着傅景梵的肩膀,只是象征性地掙紮了幾秒,身體的重心靠了上去,抽抽噎噎地哭。

就算傅景梵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一身休閑的運動服,仍然氣場懾人,他用霸氣的姿勢将蘇懷銘禁锢在懷中,占有欲十足,仿佛不想讓蘇懷銘的一寸皮膚裸露在外,惹人觊觎。

幾個行人仍然好奇地看向這邊,但對上傅景梵那雙漆黑、眼底翻滾着暗流的眸子後,不約而同的愣住了,慫慫地收回了目光。

直覺告訴他們,這個人是惹不起的。

圍觀的路人都散去之後,傅景梵才握住了蘇懷銘的肩膀——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單薄。

他想把蘇懷銘拉開,但手上卻沒有一點力氣,鬼使神差地移動到了蘇懷銘的背上,輕輕拍了拍。

“好了,我保證在外面沒有別人,也沒有抛棄你的意思,而且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

一番相當荒謬且不符合身份的話,傅景梵卻說得相當流利,完全沒有卡殼。

過了幾秒,他感覺有人在胸口蹭了蹭,毛茸茸的頭發輕輕擦過下巴,絲絲麻麻地癢。

蘇懷銘慢慢擡起頭來,吸了吸鼻子,淚眼朦胧地看着傅景梵:“真的嗎?”

“真的。”傅景梵眼底倒映着蘇懷銘的身影,眉眼深邃,顯得深情又專注。

蘇懷銘不知信了沒有,還在抽抽噎噎地哭,不看傅景梵也沒其他的舉動,像是信號不良的機器人。

傅景梵清楚一個醉鬼做出什麽事情都很正常,沒有計較蘇懷銘的行為,而是拿出手帕,動作別扭地給蘇懷銘擦眼淚,帶着小心翼翼的意味。

蘇懷銘終于停了下來,但眼眶仍然是紅的,鼻尖和臉頰也帶着不健康的潮紅,整個人像是從濕漉漉的夢中走出來,透着股可憐的意味。

傅景梵觀察着蘇懷銘的神情,試探地說道:“我們回去吧。”

聽到這話,蘇懷銘的目光才落在了傅景梵身上,視線慢慢聚焦,過了足足兩分鐘,才點了點頭,小聲說好。

傅景梵把飲料瓶扔掉後,想去扶蘇懷銘,蘇懷銘卻十分穩當地站了起來,不像其他酒鬼那樣走路搖搖晃晃,他走得筆直,跟正常人無異,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喝醉。

蘇懷銘一直乖乖跟着傅景梵,安安靜靜,沒再像剛才那樣大鬧,但傅景梵依然時刻注意着他,生怕會出現問題。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後,蘇懷銘突然停了下來,左右環顧後,視線落在了傅景梵身上。

“怎麽了?”傅景梵情不自禁地用哄小孩的語氣問道。

“我想……”

蘇懷銘聲音軟糯含糊不清,傅景梵第一次沒有聽清,又問了一遍。

蘇懷銘微微蹙起了眉頭,像是生氣了:“我說我想跳舞!”

傅景梵愣了愣,下意識說道:“在這?”

蘇懷銘重重地點點頭,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傅景梵:“我想要一個舞伴。”

傅景梵明白蘇懷銘的意思,張了張嘴,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以他的修養和個性,做不出在街上陪醉鬼跳舞這種荒唐的事情,但蘇懷銘剛才的哭讓他心有餘悸,他怕拒絕後,蘇懷銘還會傷心。

蘇懷銘并沒有給他留出思考兩全之法的時間,微微鼓着臉,直直地走了過來,像是要強行拉着他跳舞。

傅景梵沒有躲避,手指難耐地蜷縮了一下,放任蘇懷銘湊過來。

蘇懷銘走到他身邊,肩膀撞了上來,腳步踉跄了一下後,繼續朝前走去,直接略過了傅景梵。

傅景梵愣了愣,轉頭用目光追随着蘇懷銘的身影,這才意識到了他的目标。

路邊蹲着一只金毛,毛茸茸的,正在吐着舌頭朝他們哈氣,樣子很乖。

蘇懷銘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撲了個滿懷,蹲在地上抱了金毛足足三分鐘,又去摸金毛的兩只前爪。

金毛一副傻乎乎的樣子,絲毫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麽,還十分配合地把前爪擡了起來,讓蘇懷銘握住。

蘇懷銘跟金毛對視着,一人一狗眼睛裏都散發着智慧的光芒,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蘇懷銘握着金毛的兩只前爪,站了起來。

金毛用後腿撐着地,站起來時高度可以到蘇懷銘的腰,小小地汪了一聲,像是在撒嬌。

“小狗狗,我們一起跳一支舞吧!”蘇懷銘信誓旦旦地說道,“我是當代舞王,跳得特別好,我教你一個特別厲害的舞蹈!”

可能是同類相吸,這只金毛十分配合,真的随着蘇懷銘的動作,用兩條後腿在地上蹦跶,兩只耳朵也甩來甩去的,竟有一種雙馬尾的感覺。

蘇懷銘腳上的動作像是跳大神,沒有什麽花樣,但上半身和表情卻相當靈活,舞姿火辣,還時不時地發出像狼嚎一樣的嗷嗚聲。

傅景梵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看着和金毛貼身熱舞的蘇懷銘。

他見過一些人喝醉,但着實沒有見過只喝了兩瓶酒精飲料就醉得意識不清,在大哭過後,又在街邊跳舞的人。

不僅蘇懷銘的舞姿銷魂,金毛也相當有表現力,明明是一張狗臉,卻生動地演繹出了人類的情緒,一人一狗沉浸在舞蹈的動作中不可自拔。

蘇懷銘跳得氣喘籲籲,卻仍然不肯停下來,還像前輩一樣指導金毛:“你的動作太死板了,要火辣一點,對,屁股再翹得高一點,像我一樣。”

蘇懷銘完全忘記了有人圍觀,扭了扭屁股,拼命踮起了腳尖,試圖把屁股撅得高一點。

金毛用豆豆眼看着這一幕,像是領會到了什麽,身後的尾巴搖成了陀螺,腿部線條繃得筆直,竟有種圓潤的感覺。

“對,很棒,跟我一起把屁股翹得再高一點!”蘇懷銘完全沒意識到他在說虎狼之詞,絲毫沒有控制音量。

站在一旁的傅景梵:“……”

他本能的想要阻止,但見蘇懷銘和金毛跳得這麽起勁,又猶豫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幫蘇懷銘觀察着四周,看有沒有人過來。

蘇懷銘平時懶得動,更對跳舞沒有一點興趣,如今喝醉了卻像是個跳舞狂魔,金毛已經跟不上他了,蘇懷銘索性直接将它攔腰抱了起來,繼續他的魔鬼步伐。

金毛将下巴墊在蘇懷銘頭上,從來沒以這種高度看過世界,小眼睛變得十分呆滞,耳朵上的毛飄來飄去,透着傻乎乎的意味。

蘇懷銘轉了個圈,金毛的目光和傅景梵對上,它愣愣地盯了傅景梵幾秒,突然咧開嘴笑了,像是在得意他能夠和傅景梵一般高。

“……”

一人一狗都散發着傻氣,傅景梵實在看不過去了,走到蘇懷銘面前說道:“你把狗放下,我們回家。”

蘇懷銘從狗毛後面探出頭來,剛要說話,嘴裏卻吐出了泡泡。

咕嚕咕嚕咕嚕

“……”傅景梵拿這樣的蘇懷銘沒有一點辦法,嘆了口氣,說道,“你累了。”

蘇懷銘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累。”

傅景梵又采取了別的策略:“它累了。”

“它累了?”蘇懷銘疑惑地歪了歪頭,“它是誰?”

“你的舞伴,這只金毛。”傅景梵言辭準确地解釋道。

蘇懷銘足足思考了半分鐘,才消化了這句話,十分善解人意地把金毛放了下來。

金毛四腳剛剛落地,就直接趴在了地上,不停地打哈欠,累得眼睛都不想轉了。

蘇懷銘看到這幕,用手叉着腰長長地嘆了口氣:“你的體力太弱了,要多多運動!”

傅景梵聽到這話,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蘇懷銘,十分奇怪他哪來的底氣說這種話。

蘇懷銘像個古板的教導主任,教育完了金毛之後,才放過了它。

蘇懷銘還沒有跳夠舞,探頭探腦,東張西望,尋找下一個舞伴。

可街上沒有第二只狗了。

傅景梵見狀說道:“今天沒有舞伴了,改天如果有機會,你再找舞伴跳舞。”

蘇懷銘歪頭看向他,白淨的臉蛋微微鼓着,有點不願意。

蘇懷銘喝醉後心智跟孩童無異,傅景梵繼續哄他:“今天時間太晚了,舞伴才這麽少,改天來得早一點,可以跟五六只狗一起跳。”

蘇懷銘一聽這話,高興得雙眼放亮,像是看到了那幕場景,嘴角快要飛上了天。

傅景梵剛要趁熱打鐵把蘇懷銘帶走,就聽到遠處的居民樓裏傳來了一聲狗叫。

時間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鍵。

蘇懷銘猛然轉過頭,目光犀利地掃視着居民樓上的窗戶,準确定位到了狗狗所在的房間,撸起袖子就要沖上去。

那架勢哪是去找舞伴,分明是惡霸要私闖民宅,強搶民女!

現在還是醉酒事件,但再這麽搞下去,就是刑事案件了。

傅景梵不想跟着蘇懷銘一起上頭條新聞,便摟着他的腰,把人禁锢在了懷裏。

在蘇懷銘掙紮之前,傅景梵搶先說道:“我也想當你的舞伴,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你一起跳舞。”

蘇懷銘剛剛還滿心記挂着居民樓裏的狗,聽到這話,仰頭看着傅景梵,眯起了眼睛。

像是看不清,蘇懷銘越湊越近,跟傅景梵呼吸交融時,惡作劇似的睜大了眼睛,聲音很大地問道:“你是要跟我在床上跳舞嗎?”

傅景梵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旁邊傳來了被口水嗆到的猛烈咳嗽聲。

傅景梵顧不上蘇懷銘,轉頭看過去,卻只看到了緩緩拉上的窗戶,以及老人佝偻的背,像是在為現在年輕人的道德觀念而擔憂。

再這麽待下去,他們恐怕要在這條街上聞名了,傅景梵沒回答蘇懷銘的問題,而是牽着他往前走。

蘇懷銘乖乖地跟在傅景梵身後,擡頭看着傅景梵的側顏,聰明的大腦再次占據了高地。

看來,傅景梵是真的很想跟他在床上跳舞啊!

不愧是當代舞王,他真的好有魅力(*^▽^*)

蘇懷銘美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步伐加快了不少,追上了傅景梵。

傅景梵怕再發生什麽變故,沒敢再松開蘇懷銘的手,兩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蘇懷銘喝酒并不上臉,皮膚白淨,眼神清澈,像個正常人,導致管家在看到他的時候,并沒有意識到他喝醉了。

蘇懷銘回來後,便跌跌撞撞地朝卧室走去,嘴裏還念叨着跳舞。

傅景梵突然想到了什麽,生怕蘇懷銘再說出驚世駭俗的話,索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蘇懷銘乖乖地讓他捂着,只是眼睛瞪得圓圓的,眨也不眨地看着傅景梵。

傅景梵受不了這種目光,輕咳了幾聲後才調整好情緒,轉頭對管家說道:“蘇懷銘喝醉了,你去幫他熬一碗解酒湯。”

“喝醉了?”管家傻了眼,視線在蘇懷銘和傅景梵身上游移,沒法消化這件事。

但他沒有耽誤時間,立刻點了點頭,朝廚房走去。

傅景梵把蘇懷銘帶到沙發上,按着他的肩膀,讓他乖乖坐好。

現在的蘇懷銘,心智充其量只有三歲,傅景梵蹲在他面前,試圖跟他講道理:“我去幫你放水,你在這裏乖乖等我幾分鐘。我待會兒再來找你。”

蘇懷銘眨了眨眼,仍然記挂着剛才的事情,追問道:“洗完之後就能跟你在床上跳舞了嗎?”

“……”傅景梵聽到這話,手難耐地握起,眸色沉沉地看着蘇懷銘。

蘇懷銘說的跳舞,估計真的只是跳舞,地點并不重要。

他清楚蘇懷銘喝醉了,不能信他的話,但蘇懷銘兩次三番提起這事,态度輕飄飄的,這讓傅景梵心裏有些窩火。

傅景梵不能跟醉鬼計較,但等蘇懷銘醒酒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神情微微變了。

蘇懷銘醉得意識不清,但還有感知危險的本能,立刻像只受驚的小兔子,縮在了沙發裏,眼睛瞪得圓圓的,害怕地看着傅景梵。

“你,你想做什麽?”

傅景梵意外蘇懷銘竟然感覺到了他流露出來的情緒,還沒想好如何開口,就見蘇懷銘扁了扁嘴:“你不能吃了我,我害怕疼。”

傅景梵怕蘇懷銘再次嗷嗷哭出來,收斂住了情緒,笨拙地安撫道:“你別怕,我不會吃了你的。”

蘇懷銘心有餘悸地看着傅景梵,眼神澄澈透亮,試探地問道:“真的?”

“真的。”傅景梵點了點頭。

蘇懷銘立刻信了他的話,姿态放松下來,抱着軟枕縮在沙發上。

傅景梵見蘇懷銘冷靜下來,這才轉身回到了卧室,去給蘇懷銘放熱水。

蘇懷銘在沙發上等着傅景梵,沒過幾秒,突然看到旁邊的房門打開了一條縫,穿着恐龍睡衣的傅肖肖正在探頭探腦地向外張望。

蘇懷銘是第一次看到活的恐龍,一直用目光追随着傅肖肖的身影。

傅肖肖看到了桌子上的點心,立刻喜笑顏開,忽略了蘇懷銘,扭動着屁股跑了過去。

他伸手去拿甜點,卻發現夠不着,就往前挺了挺肚子,指尖繃得筆直,但還是夠不着。

傅肖肖愣了愣,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轉頭看到蘇懷銘正拽着他的恐龍尾巴。

傅肖肖不滿地鼓着臉:“你幹嘛?這是我的尾巴!”

“你的尾巴……”蘇懷銘眼睛瞪得圓圓的,驚嘆道,“你的尾巴好棒啊!”

聽到這話,傅肖肖美得不行,但仍裝模作樣地說道:“也就一般般吧。”

“不不不,超級厲害的。”蘇懷銘一臉神往的表情,“我也好想有這樣的尾巴。”

傅肖肖歪了歪頭:“那你的尾巴是什麽樣子的?”

“毛茸茸的一個小圓球。”蘇懷銘認真解釋道。

一大一小的心理年紀相仿,立刻聊到了一起,傅肖肖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尾巴?”

“兔子尾巴。”

傅肖肖以為蘇懷銘是有小兔睡衣,自豪地叉着腰,用老成的語氣說道:“确實,還是我的恐龍尾巴比較帥氣。”

蘇懷銘羨慕地看着他:“那能不能把你的尾巴給我呀,就一小會會。”

傅肖肖生怕蘇懷銘會搶,轉身把肥嘟嘟的尾巴抱在懷裏,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什麽?”

“我沒想幹什麽。”看着傅肖肖的表情,蘇懷銘有點傷心,小聲說道,“就是覺得你的尾巴很帥。”

傅肖肖這才放松了警惕,想了想說道:“你等一等,明天我再把尾巴給你。”

蘇懷銘沒想到傅肖肖會這麽大方,心中十分感激,連連誇道:“怪不得有這麽帥氣的尾巴呢,你人也特別帥氣!”

傅肖肖沒想到一直跟他對着幹的後爸會誇自己,還這麽直白,臉頰泛上了紅暈,羞得不敢看蘇懷銘。

但蘇懷銘一直星星眼看着他,眼神中滿是崇拜。

傅肖肖開心得像是飄在了雲朵上,立刻忘乎所以,哼哼了一聲接着說道:“我可是比老虎更厲害的存在,所有動物都要聽我的,特別是小兔子!有我在,不會有任何動物能夠傷到你,畢竟我才是百獸之王。”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蘇懷銘的表情相當認真,想了想說道,“你能保護我,那你就是我的大哥咯。”

蘇懷銘叫得爽快,傅肖肖卻傻掉了,結結巴巴道:“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蘇懷銘以三歲的心智說道,“你保護我,那我必須要叫你一聲大哥。”

傅肖肖比蘇懷銘清醒一點,但他只是托着小臉思考了短短幾秒,就十分爽快地應下了:“好,我以後就是你的大哥。”

他本來就膨脹地認為自己是最厲害的,再加上後爸是個無用的大人,那他來當大哥也很正常嘛。

傅肖肖擺出最魁梧的架勢,大力地捶了捶胸口,十分豪氣地說道:“大哥我以後會罩着你的。”

說完,他便把桌子上的甜點拿了過來,十分大方地分給了他新收的小弟,一大一小窩在沙發上吃甜品。

傅景梵推門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見蘇懷銘乖乖沒動,剛要松一口氣,就聽到了蘇懷銘和傅肖肖的對話。

“大哥,這個好好吃哦。”

“你喜歡就多吃點,我對小弟一向很好的。”

“你可真是個好大哥。”

“那當然了,後爸,以後我罩着你!”

傅景梵腳步一頓,今晚的第n次迷茫,不明白他只是去放了個熱水,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想到這一大一小現在的智商,又隐隐覺得很正常。

傅景梵一直沒想好怎麽開口很大只地杵在沙發後面,存在感極為強烈,傅肖肖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他也知道稱呼不對,像是做錯了壞事,慫慫地往後躲。

蘇懷銘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揚了揚手說道:“快來,這是我新認的大哥。”

傅景梵:“……”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走到蘇懷銘面前,在蘇懷銘呆愣的目光中,彎腰将他抱了起來。

蘇懷銘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手臂并不吃力。

蘇懷銘先是驚訝自己突然騰空,好奇地左右張望了幾秒後,乖乖地窩在傅景梵懷裏,還把頭靠了上去。

傅景梵垂眸看着蘇懷銘,并未多說什麽,大步朝卧室走去。

傅肖肖看到爸爸離開了,用手拍了拍胸口,嘟着嘴想剛才的事情。

爸爸沒有說他,那就證明他可以當後爸的大哥了嗎?

對,一定是這樣!

傅肖肖沒追上去,偷偷拿了三塊小甜點,學着電視劇裏看到的大哥樣子,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到了房間。

……

傅景梵把蘇懷銘抱到浴室,才将人放了下來,輕聲說道:“洗完澡之後,早點睡覺。”

蘇懷銘看着熱水,點了點頭,手拽住了褲子,下一秒就要脫下來。

傅景梵瞳孔微微緊縮,手先下意識動了,抓住蘇懷銘的手腕。

浴室裏的空氣悶熱,看着眼神純淨、沒有一絲防備的蘇懷銘,傅景梵突然感覺到有些喘不過氣,伸手扯了扯領口。

“我先出去,你慢慢洗,有什麽問題叫我。”說完後,傅景梵大步往外走,只是他還沒走到浴室門口,就被蘇懷銘叫住了。

蘇懷銘像是受了什麽委屈,眼神濕漉漉的,軟聲問道:“沒有小鴨子嗎?”

傅景梵的思緒一時沒有轉過來,問道:“什麽小鴨子?”

“就是黃色的小鴨子呀。”蘇懷銘覺得這是個奇怪的問題,真誠地發問道,“你泡澡時都沒有黃色的小鴨子嗎?”

傅景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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