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074

第74章 074

蘇懷銘腳步沒動, 但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掙紮,就差在腦門上刻上“我想逃”這幾個字了。

楠楠媽媽無比興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并沒有注意到蘇懷銘的異樣, 接着說道:“我看到這張海報時, 感覺你像是初入塵世的小鹿,眼神幹淨透徹, 沒有染上絲毫的污塵,而這張海報将這個特制定格住了, 這身華貴的衣服襯得你更加靈動……我發現你非常适合豔麗的色彩,以及繁複的花紋,對比越沖突, 越能突出你的氣質!”

楠楠媽媽突然開始文藝腔,每個字都讓蘇懷銘羞恥到窒息:“我看到這張海報時,腦海裏蹦發出了很多想法,也是那個時候粉上你的。”

蘇懷銘:“……”

感謝你的贊美和欣賞,但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啊!!

楠楠媽媽說了這麽多,他出于禮貌也要回應一下。

蘇懷銘幹巴巴地笑了聲,硬着頭皮說道:“其實是攝影師的功勞, 我本人跟這張海報不一樣。”

楠楠媽媽突然急了, 眼睛瞪得圓圓的,篤定地說道:“不是的, 再有天賦的創作者, 也需要靈感啓發, 也需要培育的沃土, 你可千萬不要小看自己, 換了一個人, 可拍不出這種感覺!”

楠楠媽媽越說越激動,身體控制不住的前傾,蘇懷銘被她的氣勢吓到,倒退了幾步,連連道歉:“是是是,我現在知道了。”

楠楠媽媽這才放過了蘇懷銘。

她站在那張海報前,眼底跳躍着光點,雙手放在胸口,語氣充滿了神往,“我能夠理解攝影師的感覺,能遇到靈感缪斯,并創作出讓自己滿意的作品,是一件能興奮到睡不着的事情!”

蘇懷銘聽到這,突然感覺他和楠楠媽媽之間隔了一道鴻溝。

楠楠媽媽是在誇他,但他不重要,或者說他變成了一種形象和符號,換成其他人也行。

但受折磨的确實是他啊!

聽人當着面吹離譜的彩虹屁,簡直就是十大酷刑!

而且楠楠媽媽越來越狂熱,用詞相當誇張,是讓蘇懷銘頭皮發麻,想要找個地縫鑽下去的程度。

楠楠媽媽眼神發亮,神采奕奕;蘇懷銘卻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色彩,目光呆滞,整個人都蔫掉了,變得黏糊糊、軟趴趴的。

他只想逃出這間屋子,卻被楠楠媽媽拉着胳膊,被迫一張一張地欣賞他曾拍過的海報,以及綜藝中的精彩片段。

真是如芒在背,如履針氈,如梗在喉!

蘇懷銘怕自己命喪在這間屋子裏,實在忍不下去了,剛想跟楠楠媽媽打聲招呼,強行離開,視線突然落在了貼在角落裏的一張海報。

他走近了,才發現這張海報竟然是手繪的,上面的他恣意張揚,頂着湛藍色的頭發,水晶耳鑽閃閃發光,眉眼都是青春和自由,正壞笑着看着鏡頭。

懷裏抱着吉他,穿着一身很酷的黑夾克,站在舞臺上,一條腿曲着,一條腿随意伸直,只是看着畫面都能夠感覺到音樂的勁爆和熱烈。

蘇懷銘微微蹙起了眉頭。

畫上的人跟真實的他別無二致,第一眼看到時,恍惚間還以為自己曾經拍過這樣一張海報,可細想時卻發現沒有。

蘇懷銘心中浮現出一個念頭,問楠楠媽媽:“這是……”

楠楠媽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點腼腆的說道:“這是我畫的。”

蘇懷銘驚訝地張開嘴,發出了無聲的哇。

剛剛聽楠楠媽媽誇他的海報,還分析攝影師的心理,他便隐隐感覺到了什麽,現在想來,楠楠媽媽之所以那麽激動,是将自己擺在了同樣的位置,控制不住共情了。

“你畫得真的很棒。”蘇懷銘十分真誠的說道:“我剛還以為那是我曾經拍過的海報。”

楠楠媽媽笑着說道:“我是一名插畫師,之前靈感枯竭,畫什麽感覺都不對,機緣巧合下,我看到了你的海報,瞬間有了創作欲望,這張海報就是當時畫的,我還畫了好多好多。”

楠媽媽嘴角勾起,表情中流露出向往。

那段時間,她靈感豐沛,身體裏充滿了活力,幾乎是晝夜不停地畫,從沒感覺到勞累,也正是因為這種狀态,她才能按時完成了畫冊,還畫了不少蘇懷銘。

想到這,楠楠媽媽有點可惜,忍不住說道:“懷銘,你不想嘗試其他風格嗎?雖然沒有接觸過,但這種搖滾風很适合你,我還畫過其他不同的風格,都非常驚豔,你就像是一張白紙,可以塗抹上任何顏色,創造出很多可能性。”

楠楠的媽媽十分感慨的說道:“人生只有一次,絕對不能浪費時間,要勇于嘗試任何風格,這樣才不會留下遺憾。”

楠楠媽媽說這話時,整個人像是發着光。

她有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天真,并不是不谙世事,而是不受年齡拘束,永遠保持着積極樂觀的心态。

像個小孩子那樣,不被世俗污染,也不被拘束在條條框框中,更沒有在一次次失敗中心灰意冷,面對荊棘,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張開手臂,熱情地去擁抱,哪怕受過傷,也不會怯懦,永遠有下一次嘗試。

蘇懷銘很喜歡這種性格,也慶幸楠楠媽媽能夠一直保持着。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下了內心中翻湧的羞恥,繼續留在這間屋子裏,配合地聽楠楠媽媽吹他的彩虹屁。

傅景梵抱着手臂,斜靠着門框,目光一直落在蘇懷銘身上,沒有錯過他的每一個神情。

他沒踏進這間屋子,也沒有出聲,努力縮小存在感,不想再刺激到蘇懷銘,卻沒辦法從蘇懷銘身邊離開,這間屋子對他來說,也有種難以形容的吸引力。

楠楠媽媽說個不停,口幹舌燥,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蘇懷銘抓住機會,以“倒杯水”為緣由,逃離了這個房間。

蘇懷銘離開了,傅景梵才緩步往前走,微微仰着頭,目光專注地看着海報上的蘇懷銘。

楠楠媽媽看到這幕,被甜到心頭發顫,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拿起展示櫃上的畫冊,朝傅景梵走過去。

“我昨天畫了你們兩個人。”楠楠媽媽翻開相冊,笑着遞給了傅景梵。

傅景梵接了過來,目光沉沉地看着畫上的他和蘇懷銘。

他和蘇懷銘正并肩站在料理臺前,蘇懷銘穿着他的襯衣,裏面空蕩蕩的,顯得肩背非常單薄。

蘇懷銘微微側身,正擡着手臂,配合着傅景梵給他挽袖子,因為角度只露出了側臉,看不見神情。

傅景梵的視線上移,看到了畫上的自己。

他微微蹙了下眉。

畫上的他唇角微勾,眼神中的柔情幾乎要滿溢出來,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這……是他嗎?

傅景梵感覺到了一絲陌生,不認為自己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楠楠媽媽見傅景梵看得認真,忍不住磕起了cp,“我回去重看了直播,當時覺得這個畫面特別溫馨,就畫了下來。”

“這是根據直播畫的?”傅景梵問得隐晦。

楠楠媽媽并沒有聽出傅景梵真實的含義,只是點了點頭,“對呀。”

傅景梵并沒有繼續追問,頓了頓問道:“這幅畫可以送給我嗎?”

聽到這話,楠楠媽媽的嘴角快要飛上了天,“當然可以了。”

說着,她接過相冊,将這張畫撕了下來。

她沉浸在磕CP的快樂中,忘記了更重要的東西,這張畫撕下來後,底下的畫暴露在了傅景梵面前。

楠楠媽媽:!!!!

她十分難為情,想把畫藏起來,但見傅景梵一直看着這張畫,只能硬着頭皮維持着原樣。

傅景梵的目光一寸一寸劃過。

照片上的他蘇懷銘還穿着那套衣服,但是背景和動作變了。

他們站在倉庫中,鐵門緊閉,沒人會打擾,蘇懷銘的額頭抵着他的肩膀,看不清神情,頭發濕漉漉的,一縷一縷地粘在後頸。

襯衣裏面依舊空空蕩蕩,但這一次,他的兩只手探了進去,所有的動作都被襯衣遮住了,但彎曲的手指将襯衣頂出了細微的弧度,欲蓋彌彰,更刺激人的感官。

……

楠楠媽媽注意到傅景梵眸色黑沉,身上的氣息完全變了,連忙哆哆嗦嗦的道歉,“不好意思,我那天畫完上張畫後,覺得你們兩個很有感覺,突然靈感爆棚,忍不住畫了這張……我絕對沒有冒犯的意思,真的很抱歉,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種的了!”

傅景梵沉默不語,接過了畫冊,手指無意識的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極力的忍耐着。

他擡眸看向楠楠媽媽,問道:“這是唯一的一張?”

“沒錯。”楠楠媽媽拼命點頭,想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傅景梵的思緒跟她不在同一個頻道。

楠楠媽媽說這是唯一自由發揮的一張,那證明上張圖跟直播畫面別無二致,他看向蘇懷銘的表情,就像畫上那般。

傅景梵的內心像是一片死海,流動着黑色的粘稠液體,蠢蠢欲動的念頭一直藏在下面,但這次卻浮出了水面,隐隐露出了真容。

感覺更加具體真切,眼底的暗流翻滾着,那頭嗜血的猛獸像瘋了一樣沖撞着鐵欄,發出刺耳的聲音,震得傅景梵太陽處血管突突跳,思緒也被攪亂,理不出頭尾。

傅景梵僅存的理智提醒他,蘇懷銘馬上就要回來了,他不該再僵持下去,便強壓下了所有的念頭,擡頭看向楠楠媽媽,禮貌地說道:“這張圖也可以給我嗎?”

“啊?!”楠楠媽媽傻了眼,又突然反應過來,傅景梵是想自己銷毀,不讓外人看到,立刻點了點頭。

她連忙把圖撕下來,交給了傅景梵。

傅景梵剛把這兩張圖收好,蘇懷銘就端着水杯出現在了門口。

他看到傅景梵,神情立刻變得警惕。

這個屋裏全是他的海報,他自己看着都羞恥,傅景梵肯定是想借此調侃打趣他!

蘇懷銘擺出如臨大敵的姿态,深吸了一口氣,猶豫要不要先下手為強,誰知傅景梵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沉默地離開了房間。

蘇懷銘愣愣地看着傅景梵的背影,十分不解。

這厮是轉性了……突然想做個人了?!

他還沒理出個所以然來,就感覺到裸露在外的皮膚火辣辣,一道存在感十分強烈的目光看了過來。

他轉過頭,對上了楠楠媽媽笑成花的臉。

“……”

他艱難的問道:“怎麽了?”

楠楠媽媽磕瘋了,姨母笑個不停,但又不好舞到正主面前,連連擺手:“沒什麽。”

蘇懷銘總覺得這倆人奇奇怪怪,追問楠楠媽媽,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只能暫時将這件事情擱置。

好在楠楠媽媽被打亂了節奏,沒在帶着蘇懷銘繼續參觀這間屋子,三人在客廳裏又聊了一會,蘇懷銘覺得不能再叨擾下去,想帶着傅肖肖離開。

傅肖肖從進了屋子後再沒有出來過,裏面也什麽聲音都沒,蘇懷銘突然有點擔心。

傅肖肖心性不壞,但脾氣熊裏熊氣,他和楠楠單方面有仇,蘇懷銘怕在相處過程之中,兩人起了沖突,傅肖肖再哭鬧起來。

他和媽楠楠媽媽對視了一眼,達成了某種共識,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将房門推開了一條縫。

完全是蘇懷銘多慮,氛圍特別和平,兩個小崽崽正坐在一起看書。

準确的說是楠楠捧着書,給傅肖肖講故事,傅肖肖不時發出疑問。

傅肖肖小臉變得越來越皺巴巴,第10086次打斷楠楠,“這個地方很奇怪耶,這個主人公為什麽要和金魚一起到海裏去呢?金魚也可以跟他上岸呀,這樣他就能和金魚一起吃好多好吃的了!”

楠楠十分頭疼,“沒有為什麽,如果不這樣發展,就沒有後面的故事了。”

“沒有就沒有了。”傅肖肖理直氣壯的說道:“小金魚跟主人公一起吃東西的故事也很好聽啊。”

說着,傅肖肖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壓低聲音說道:“你能不能再請我吃一只冰激淩?”

楠楠:“……”

他徹底被打敗了,嘆了口氣後說道:“如果你家長同意,我就請你吃。”

傅肖肖不開心了,叉着腰哼哼唧唧了幾聲,嘴撅得都快能挂香油瓶了。

傅肖肖心中甚是委屈,将矛頭對準了楠楠:“你答應我,每次見面都請我吃冰激淩的!”

“我剛剛不是請你吃了嘛?”

“那是你媽媽請我吃的。”傅肖肖眼睛一轉,突然有了鬼主意。

但傅肖肖再機靈也跟楠楠不是一個段位,聽到這話,楠楠沒有露出一絲表情,而是淡淡的反問道:“我不知道這件事,要不我去問問我媽,如果真是這樣,我再請你吃冰激淩。”

傅肖肖一聽這話,立刻急了。

“你你,你……”傅肖肖扁了扁嘴,十分委屈的控訴道:“你不當姐姐,還不給我吃冰激淩!”

楠楠不知傅肖肖為什麽一直糾結這個問題,再次問道:“我是哥哥,有什麽不好嗎?”

“當然不好了。”傅肖肖心裏憋了很多話,卻說不出來,舌頭都快打結了。

楠楠耐心等了一分鐘,便耐着性子哄他,“我是哥哥,可以請你吃冰激淩,可以在你遇到問題時幫助你,別人欺負你,我也能夠保護你,這樣還不夠嗎?”

傅肖肖摸着下巴認真思考了一番,有點被說動了,“如果你能請我吃兩只冰激淩,我就同意你當我哥哥。”

楠楠:“……”

他實在不知道世界上有那麽多有意義的知識,為什麽傅肖肖腦子裏只有冰激淩?!!

楠楠進屋時,還是個彬彬有禮的小大人樣,現在臉蛋稚嫩,卻有種飽經風霜後的滄桑感,肩膀都塌了下去,整個人像是老了20歲,還真有個大人樣了。

蘇懷銘憋着笑,不忍心楠楠再受苦,便推開門對傅肖肖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傅肖肖心裏還記挂着冰激淩,下意識回頭看向了楠楠。

楠楠的腦回路怎麽可能跟他在一起,眼神十分迷茫。

傅肖肖見他心心念念的冰激淩徹底沒戲了,冷哼了一聲,跺着腳往外走,腳心都紅了。

傅肖肖不僅單方面的跟楠楠有仇,現在又單方面的鬧脾氣,大人們禮貌告別時,傅肖肖氣呼呼地看着旁邊,不想跟楠楠對視。

蘇懷銘牽着傅肖肖往外,傅肖肖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了楠楠的聲音。

“肖肖弟弟,再見。”

傅肖肖氣呼呼地哼哼兩聲,沒有回應。

他以後再也不要理這個不請他冰激淩的壞哥哥了!

******

蘇懷銘他們回去後,又繼續營業了一天。

他們的地理位置很好,冰激淩便宜,再加上粉絲和直播效應,每一天準備的冰激淩和其他産品都會全部賣光。

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到了下一個目标營業額。

導演組也信守承諾,提前三個小時結束營業,帶大家去海底世界游玩。

四個小朋友快要開心瘋,車後椅上像是有針,屁股挪來挪去,身體左搖右晃,就是不好好坐着。

蘇懷銘教育了傅肖肖幾句,傅肖肖哼哼唧唧的跟他撒嬌,見蘇懷銘好不吃這一套,這才扁着嘴,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眼神中滿是期待。

導演已經提前幫他們規劃好了行程,說道:“一個半小時後會有表演,已經給大家定好了位置,不要錯過了時間,在此之前,大家可以随意逛逛,底層有餐廳,餓了可以先去那吃飯。”

大人們點了點頭,被迫不及待的小朋友拽走了。

傅肖肖身體裏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兩條小短腿肉嘟嘟的,卻跑得飛快,拽着蘇懷銘往前走。

眼前的光線漸漸亮了,傅肖肖站在大廳裏,隔着一道玻璃,水波流動的光影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真的置身于海底世界。

傅肖肖張大嘴巴,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魅力,長長地哇嗚了一聲,興奮的跑到最前面,臉蛋湊到玻璃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裏面正在優雅游動的魚。

傅肖肖指着白橘相間的魚,問道:“這是什麽魚啊?”

“這叫小醜魚。”蘇懷銘答道。

傅肖肖又問道:“這個魚好黃呀,這是什麽魚?”

“這是月光魚。”蘇懷銘說道:“你不覺得他的顏色,跟月亮很像嗎?

“這個拿他好漂亮,我可不可以養它!”傅肖肖又轉移了目标,突然興奮地叫了出來。

“這個叫做曙光蝶,沒有辦法在家裏養。”蘇懷銘也被魚的樣子折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傅肖肖不滿的撅着嘴,“為什麽呢?”

“因為你如果在家裏養,這條魚很容易死掉。”

傅肖肖一聽這話,立刻放棄了。

這麽好看的魚,他才不想讓它死掉呢!

傅肖肖軟乎乎的臉蛋在玻璃上擠成了餅,又指着最上面的魚,說道:“這又是什麽魚?”

“這個魚的名字很有意思。”蘇懷銘笑着說道:“叫泰坦炸彈,是一種比較兇猛的魚類。”

傅肖肖看着這條魚閃着光的堅硬頭部,深吸了一口氣,離玻璃遠了一點,生怕會被劃傷。

蘇懷銘忍俊不禁地摸了摸傅肖肖的頭發,笑着說道:“放心吧,你站在這很安全,這條魚碰不到你。”

傅肖肖仰頭注視着蘇懷銘,問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呀?”

蘇懷銘裝模作樣的思考了幾秒,沖傅肖肖眨了眨眼,故意說道:“因為我看書多,知道的東西也就多一些,如果肖肖多看書,說不定這裏的魚全都認識!”

傅肖肖吃下了蘇懷銘給他畫的大餅,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一口答應下來,“我之後一定要好好讀書,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蘇懷銘給予了适當的表揚,“肖肖這麽聰明,一定能做到。”

傅肖肖剛要點頭,卻突然驚喜得跳了起來,用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十分驕傲的說道:“我知道這是海馬!”

“對,這是海馬。”蘇懷銘說道。

海馬像是沒有感覺到玻璃的存在,随着海水的流動,慢悠悠地飄了過來,一大一小都湊到玻璃前,認真觀察着。

看完海馬之後,傅肖肖又去看那些色彩缤紛的魚,兩只眼睛根本看不過來。

蘇懷銘雖然從書和網絡上看到過這些,但親眼看到,還是覺得十分新奇,跟在傅肖肖後面,準備去下一個觀賞地點。

但他走了幾步,就感覺到存在感極為強烈地目光追了上來。

蘇懷銘強忍住打哆嗦的沖動,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瞪着傅景梵,拳頭都握緊了。

“你到底怎麽了!”蘇懷銘怕被傅肖肖聽到,壓低聲音說道:“從昨天晚上開始,你就總是盯着我身上的衣服,到底沒有沒完!我不發飙,你當我好欺負是不是!!”

蘇懷銘昨天就察覺到了傅景梵的目光,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上衣有何不妥,今天早上更是換上了一件新襯衣,結果傅景梵還是盯着他看。

到底想幹嘛呀!!

傅景梵的視線從蘇懷銘瞪得圓圓的眼睛,慢慢向下移動,順着身體線條,最後落到了襯衣的下擺。

傅景梵沒有直面蘇懷銘的怒火,只留下了三個字“沒什麽”。

說完,他擡步向前走去,像是在逃避這個問題。

蘇懷銘見傅景梵瞪着他的背影,氣得冷笑了一聲。

他低下頭,發愁地看着身上的襯衣,撩起下擺,內外檢查了一番,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麽問題。

傅景梵是不是吃錯了藥,他到底再看什麽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