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

第75章 075

往前走了三個廳, 就到了購物中心,裏面有各種玩偶以及海底世界的周邊,旁邊還有賣特色小零食的攤位。

傅肖肖隔着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小鼻子動呀動呀, 像是被香味栓住了, 仰着頭直挺挺地往前走。

旁邊好看的海洋魚類失去了吸引力,眼睛都沒轉一下, 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蘇懷銘看着傅肖肖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吃貨的大腦再次占據了高地, 再也沒有別的追求了。

這樣想着,蘇懷銘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傅景梵,想不明白這種城府極深的老狐貍, 生出來的兒子為什麽是個傻乎乎的小吃貨,八百個眼子都用不到正确的地方。

蘇懷銘在心中啧啧了兩聲,便以照顧傅肖肖為名追了上去,直勾勾地盯着散發誘人香味的小吃,準備也嘗一嘗。

他完全沒有自知之明,沒意識到他和傅肖肖露出了同款表情。

兩人買了一大份章魚小丸子。

章魚小丸子是剛剛出爐的,還冒着熱氣, 圓鼓鼓的, 裏面是大顆的章魚腿顆粒,鮮味十足, 木魚花在上面收縮, 像是在跳舞。

傅肖肖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立刻用肉嘟嘟的手指拿着木簽, 插起一個就往嘴裏送。

蘇懷銘怕他燙到, 把章魚小丸子高高舉起, 想晾涼後再給傅肖肖。

傅肖肖急得直跳高,哼哼唧唧地抱着蘇懷銘的腿撒嬌,還趁機将口水抹到了蘇懷銘的短褲上。

蘇懷銘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把章魚小丸子分開後,确定不燙嘴了,這才喂了傅肖肖一口。

傅肖肖的表情立刻變了,眼睛眯起,嘴角微勾,渾身洋溢着幸福的感覺,特別像只吃到魚的小饞貓。

蘇懷銘見傅肖肖老實了,也趁機吃了個章魚小丸子。

他怕傅肖肖被燙到,卻忽略了自己,章魚小丸子表皮涼了一些,但裏面的溫度還很高,散發着熱氣。

蘇懷銘被燙得張着嘴,不停地往外吹氣,還控制不住地發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聲音。

等溫度降下去了,蘇懷銘才将丸子吞了下去,但嘴裏仍有火辣辣的灼燒感。

蘇懷銘用手在嘴邊扇風,無意間看到傅景梵正面色沉沉,朝他大步走過來。

蘇懷銘突然有種做錯事的心虛,乖乖地站在原地,剛要開口解釋,就被傅景梵用兩只手指捏住了下巴。

力道很輕,卻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蘇懷銘被傅景梵的氣勢吓到,忘了掙紮。

傅景梵微微蹙起了眉,眼尾的線條變得極其鋒利,正專注地看着蘇懷銘的唇。

原本偏淺色的唇瓣變得紅豔豔的,微微腫起,線條變得更加柔軟,表面蒙着層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血。

蘇懷銘微微張着嘴,可以隐隐看到被燙得發紅的舌尖,不用仔細查看就知道脆弱的口腔內壁也被燙到了。

傅景梵周身的氣壓更低,站在蘇懷銘面前,高大的身形幾乎完全将蘇懷銘遮住。

蘇懷銘被捏着下巴,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猛獸抓住的弱小動物,脆弱的咽喉暴露在對方的爪下,無法掙脫,只能瑟瑟發抖,祈求被放過。

蘇懷銘的瞳孔微微震顫了兩下,喉嚨幹澀,危機感在他心中敲響了警鈴。

蘇懷銘下意識地拍開了傅景梵的手,然後退了一步,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傅景梵低着頭,神色晦暗不清,只過了幾秒,等他再擡眼看向蘇懷銘時,已經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在蘇懷銘防備的目光中,傅景梵遞給他一瓶冰水,并沒有多加指責,只是言簡意駭地說道:“給你。”

蘇懷銘愣了愣,這才接過了冰水。

指尖被水汽纏繞着,冰涼的感覺不斷蔓延開。蘇懷銘喝過冰水之後,嘴裏火辣辣的灼燒感逐漸褪去。

傅景梵問道:“還疼不疼?”

蘇懷銘睜着眼說瞎話,故作輕松地說道:“一點也不疼。”

他囑咐傅肖肖別被燙到,可他反而犯了這個問題,多丢人啊,而且傅景梵的樣子太吓人,他怕被罵( >﹏<。)

蘇懷銘心虛得厲害,小眼神飄來飄去,不敢跟傅景梵對視,卷曲濃密的睫毛輕顫了兩下,笑容帶着絲讨好的意味。

傅景梵沉默了兩秒,頗為無奈,并沒再說什麽,而是在傅肖肖和蘇懷銘的目光中,無情地拿走了那盒章魚小丸子。

“涼了之後,再還給你們。”

傅肖肖饞得不停咽口水,但不敢跟傅景梵糾纏。蘇懷銘被抓住了錯處,也不敢往槍口上撞。

一大一小,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章魚小丸子離他們越來越遠。

蘇懷銘見傅肖肖扁了扁嘴,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說道,“我們去旁邊的商城看看吧!”

小孩子很好糊弄,傅肖肖立刻提起了興趣,像是撒歡的小鳥,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商店。

兩排的貨架上面挂着大小不一的玩偶,傅肖肖看中了最大的海象玩偶。

他直接撞了上去,躺在玩偶身上,不停地笑着。

見蘇懷銘走了過去,傅肖肖用手抱住玩偶的尾巴,用星星眼看着蘇懷銘,奶聲奶氣地問道:“我可以買嗎?”

蘇懷銘想了想,說道:“這麽大,我們拿不回去,可以買小一點的嗎?”

蘇懷銘很會拿捏傅肖肖,他伸出了兩根手指:“可以一次買兩個。”

傅肖肖立刻被簡單的數字忽悠,覺得自己沒有吃虧,興致勃勃地站起來,又去找他喜歡的玩偶。

蘇懷銘也被勾起了購物欲

來到了紀念品商店,怎麽能不多買一點!

他看到不少喜歡的,又給老夫人和管家他們買了禮物,等結賬時,才發現堆了滿滿一車子。

章魚小丸子晾涼後,已經還給了蘇懷銘和傅肖肖,這對“無用”的父子倆站在一旁,等傅景梵去買單結賬。

傅景梵雙手提了四個鼓鼓囊囊的袋子。

色彩鮮豔的卡通袋子特別顯眼,跟傅景梵的畫風嚴重不符。

蘇懷銘走過去,想幫傅景梵分擔,卻被傅景梵躲開了。

蘇懷銘:???

“不沉,”傅景梵接着說道,“你看好肖肖,這些由我來拿。”

蘇懷銘頓了頓問道,“真的不沉?”

“不沉。”傅景梵淡淡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蘇懷銘這才點了點頭,牽着傅肖肖的小手,又去買其它吃的。

Q彈的鮮蝦跟面葉一起倒進鐵鍋,合上蓋子後,散發出濃郁的海鮮味,等再掀開蓋子時,原本的鮮蝦變得跟紙一樣平,細看時像是被壓進石頭裏的化石。

小孩子看什麽都覺得新鮮,傅肖肖覺得神奇極了,白乎乎的臉蛋湊到鐵鍋前,想要看個究竟,差一點就燙到鼻子。

蘇懷銘眼疾手快地把傅肖肖拽了回來,在他發出疑問前,将薄脆的蝦餅塞到他嘴裏。

傅肖肖下意識咀嚼了兩下,眼睛瞪得圓圓的,立刻用兩只肉嘟嘟的小手捧着蝦餅,吃得很香。

除此以外,這裏還有賣現場制作的各種魚幹、鐵板鱿魚。

蘇懷銘全都買了,想給另外三個小崽崽捎着。

蘇懷銘拿着剛剛制作好,還微微散發着熱氣的魚幹,他轉頭看向傅景梵,主動示好:“你要嘗嘗嗎?”

傅景梵堂堂霸總,淪落成了提包小弟,前後對比強烈,還真有點慘。

蘇懷銘怕他鬧別扭,想提前補償他。

傅景梵點了點頭,一雙又黑又沉的眸子看着蘇懷銘,将蘇懷銘的身影困在了眼底。

他活動了兩下手,意有所指地說道:“我還要拿着包。”

蘇懷銘立刻懂了,将魚幹随手放在一邊,去拿傅景梵手裏的包,卻被再次躲開了。

?????

蘇懷銘想了想,說:“要不你把袋子放在地上?”

傅景梵還是沒有動作,表情透着絲無奈。

蘇懷銘怔愣了幾秒,突然明白了,撕下了一小塊魚幹,試探地放到傅景梵的嘴邊:“你要不要……”

他話還沒說完,傅景梵就已經張開口,咬住了那一小塊魚幹。

時間突然變得十分緩慢。

蘇懷銘感覺到指尖碰觸到了柔軟微涼的東西,轉瞬即逝。

他猛地睜大眼,瞳孔微微震顫着,意識到了那是什麽。

他下意識用目光追随着傅景梵的唇,卻不小心和傅景梵的目光撞上了。

眼眸漆黑,眼底暗流湧動,像是黑色的漩渦,要将他的靈魂卷進去,永遠地拘禁住。

傅景梵看着蘇懷銘,慢慢咀嚼着。

恍惚間,蘇懷銘覺得傅景梵吃的不是魚幹,而是自己。

這個念頭過于荒誕,蘇懷銘被驚到,下意識收回了目光,手指難耐地蜷縮起,掌心感覺到了那抹濕潤。

他好像是被燙到了,身體線條抖了兩下,差點跳了起來。全身的血液往頭上湧,頭腦發脹發熱,僅存的理智被熱氣烘得稀薄。

蘇懷銘用手捏了捏發紅的耳尖,深吸了一口氣,低頭躲避傅景梵的目光,卻看到了傅肖肖的臉。

!!!!!

傅肖肖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仰着白白嫩嫩的小臉,眼睛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們,充滿了好奇。

蘇懷銘被吓得倒退了兩步,聲音都變調了:“你你你你……”

蘇懷銘結巴了好幾聲,這口氣才緩了過來,問道:“你看什麽呢?”

傅肖肖還站在原地,大大的眼睛在蘇懷銘和傅景梵身上游移,表情有些神秘,像是看懂了。

蘇懷銘頭皮一麻,心虛得厲害,想要解釋,卻見傅肖肖眨了眨眼,十分期待地說道:“這個魚幹好不好吃?可以給我吃一口嗎?”

蘇懷銘:“……”

蘇懷銘:“……”

蘇懷銘:“……”

果然他就不該對傅肖肖有更多的期望,這個大聰明的心思全在吃上!

看着不停舔嘴唇的傅肖肖,蘇懷銘哭笑不得,掰了一塊大大的魚幹,遞給了傅肖肖。

傅肖肖這個小饞貓,嘴巴很小,魚幹全部塞了進去,臉頰都被撐得鼓鼓的,像個小倉鼠。

蘇懷銘被可愛到,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

多虧了傅肖肖打斷思路,他的大腦逐漸冷靜下來,臉上的熱度漸漸退去,但發紅的耳尖仍暴露了他剛才的慌張。

蘇懷銘深吸了一口氣,偷偷看了眼傅景梵。

傅景梵神情淡然,像是沒察覺到剛才的碰觸。

看來剛才只是個意外。

他若是計較下去,顯得他像是對傅景梵圖謀不軌。

蘇懷銘理清了思緒,強行将剛才的事情抛之腦後,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牽着傅肖肖的手往前走。

盡管蘇懷銘想表現得更加自然,但他還是刻意躲避着傅景梵,更不敢跟他對視。

傅景梵的目光一直落在蘇懷銘身上,過了好一會,他輕抿了下唇,像是在意猶未盡地回味剛才的味道。

******

很快到了表演的時間,蘇懷銘他們是最後一個到的。

三個小崽崽看到蘇懷銘手中的吃的,一個個笑開了花,立刻将蘇懷銘簇擁在了中間。

小崽崽吃了蘇懷銘買的東西,嘴格外甜,毫不吝啬地誇獎起來。

蘇懷銘在一聲聲“好帥、好棒、我喜歡”中逐漸迷失了自己,身後的尾巴翹上了天。

三個小崽崽坐在一起,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十分興奮地等表演開始。

在激昂的音樂中,訓練員帶着海豚和其他海洋動物亮相了。

也不知道訓練了多久,海豚聽到訓練員的指示,從水中躍起,身體線條在空中劃出了優美的弧度,十分輕松地頂到了挂在天花板上的氣球。

它在落入水中後,身體濺起的水花被陽光照射着,亮晶晶的,像是撒了一層碎鑽。

小崽崽們激動地尖叫了一聲,不停地鼓掌,白白嫩嫩的掌心都紅了。

其他觀衆也都十分興奮,叫好聲此起彼伏,海豚像是感應到了這點,從水中探起頭來,尾巴搖擺了兩下後,砸出了十分漂亮的水花。

之後,其他訓練員又帶着其他的海洋動物前來表演,精彩絕倫,每一個觀衆都看得十分入迷。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蘇懷銘的心思全都投入到了這場表演中,等訓練員帶着海豚們謝場時,蘇懷銘才意識到要結束了。

節目組專門為他們申請了和海豚們親密接觸的機會,所以觀衆退場時,他們還坐在原地沒動。

蘇懷銘的位置很靠邊,餘光捕捉到一對母子慢慢走過來。

媽媽牽着兒子,柔聲問道:“你覺得海豚的表演好不好看?”

兒子脆生生地說道:“好看。”

媽媽摸了摸兒子的頭發,苦口婆心地說道:“你看,海豚在訓練之後都能完成這麽精彩的表演,你怎麽不如海豚呢,不僅不聽我的話,還整天亂跑。我現在把你扔到水中,你肯定沒法跳起來用頭夠到頂上的球!”

兒子拖長聲音“哦”了一聲:“那我确實不如海豚。”

“那你甘心嗎?”媽媽的聲音立刻充滿了熱血和激情。

“不甘心!”小孩子的情緒被調動,毫不猶豫地說道。

媽媽的語氣變得和緩:“那你回去之後也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好好學習和練字,争取比海豚更加厲害。”

兒子握着拳頭,像個男子漢一樣發誓:“我一定會變得比海豚厲害的!

聽到這話,蘇懷銘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種話也就能哄哄小孩子了。

蘇懷銘這樣想着,意味深長地看着在旁邊玩耍的傅肖肖。

傅肖肖最近還算乖巧,而且年紀還小,并不需要學習。等他到了上學的年紀,再用這套話術忽悠他。

蘇懷銘的思緒往着這個方向漸漸飄遠,給傅肖肖埋了很多坑,直到肩被拍了一下。

蘇懷銘轉過頭,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傅景梵。

“你在想什麽?”傅景梵沉聲問道。

蘇懷銘張了張嘴,突然意識到這是在電視機前,說出來太損了,只是笑了笑說道:“沒什麽。”

傅景梵的注意力一直在蘇懷銘身上,并沒有錯過他細微的表情,微微蹙了下眉,總覺得蘇懷銘在隐藏着什麽。

但看着蘇懷銘逃避的态度,他只是點了點頭,配合着蘇懷銘。

會場裏的觀衆已經全部離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帶大家去後場跟海豚們親密互動。

他們走進後臺,水池邊沒有欄杆,訓練員正穿着緊身的泳服跟海豚們親密互動。

這是小孩子們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海豚,一個個都興奮極了,但并未像往常一樣撲過去,而是拘謹地站在一邊,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海豚。

訓練員笑着說道:“小朋友們不要怕,海豚很友好,不會傷害到你們的,你們可以伸出手摸一摸他們,不過要輕一點,不要弄疼他們。”

傅肖肖膽子最大,虎頭虎腦地往前走,但離水池還差幾步時,突然折返回來跑到了蘇懷銘身邊,用手拽着他的衣角。

蘇懷銘低下頭,用疑問的眼神看着他。

傅肖肖覺得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好意思說他害怕,便噘着嘴,頭嘟嘟的身體晃了兩下,嘴裏發出像小狗一樣的哼唧聲,水潤的眼睛像是開了大眼特效,亮晶晶的,鉚足了力氣發起賣萌攻勢。

蘇懷銘招架不住,無奈地笑了一聲,跟傅肖肖一起走了過去。

傅肖肖有了主心骨,瞬間安心多了,小小一只蹲在水池邊,慢慢朝近在咫尺的海豚伸出了手。

他怕弄痛海豚,只是輕輕用手按了一下,從未有過的觸感讓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很軟很滑,”傅肖肖給了最高的稱贊,“像冰激淩一樣!”

一聽這個形容,其他三個小崽崽都按捺不住好奇,簇擁在蘇懷銘身邊,壯着膽子摸了摸海豚。

四個小崽崽都很開心,但怕聲音太大會驚擾到海豚,用手捂着嘴巴,睜得大大的眼睛流露出來了他們的驚訝和喜歡。

訓練師站在一旁,引導小孩子們和海豚互動。

蘇懷銘蹲在水池邊,一只海豚慢慢地游過來,頭伸出水面,一雙黑黑的眼睛注視着蘇懷銘,散發出友好的氣息。

蘇懷銘笑着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海豚的頭。

海豚像是在回應他,在水中轉了一圈,頭探出水面,發出了叫聲。

聲音吸引了其他四個小崽崽,他們一同湊過來,叽叽喳喳的想跟海豚聊天,傅肖肖和Jameel還特意模仿了海豚的叫聲。

不僅是小孩子,大人們也都很開心,沒浪費和海豚親密互動的機會。

時間轉眼過去,已經到了閉館的時間。

在工作人員的提醒下,傅肖肖依依不舍地蹲在水池邊,看着近在咫尺的海豚,嘴角慢慢向下耷拉,快要不舍地哭了出來。

蘇懷銘走過來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沒關系,以後讓爸爸帶你來,你們還會見面的。”

傅肖肖這才點了點頭。

蘇懷銘跟他一起蹲着,跟海豚打招呼。

海豚用黑黑的眼睛注視着他們,突然潛到了水下。

傅肖肖急了,低下頭去尋找海豚,海豚卻在不遠處猛地鑽出水面,噗通了幾下,像是在跟他們道別。

海豚體型過大,速度又很快,濺起了不少水花,蘇懷銘和傅肖肖挨得太近,不小心遭了殃,被濺了一身水。

傅肖肖一點也不在意,像小狗甩了甩頭發,揮舞着雙手跟海豚道別。

其他幾人看到這幕,都關切地走了過來。工作人員貼心地送來了幾條毛巾。

蘇懷銘和傅肖肖蹲着,水剛好濺到了他們頭上。

雖然海邊氣溫很高,但小孩子體質太弱,蘇懷銘怕他着涼,便把傅肖肖叫過來,讓他坐在前面的小板凳上。

蘇懷銘坐在後面的位置,拿着毛巾給傅肖肖擦頭發。

他的頭發也濕了,發絲滴落的水珠順着脖子滑進了襯衣領口,留下了一圈濡濕的水痕。

蘇懷銘本想幫傅肖肖擦幹後再擦自己的頭發,沒想到一條毛巾落在了他頭上,被人輕柔地摩擦着,沒有扯痛一根頭發。

眼前白茫茫的,視野被毛巾幾乎完全遮住,蘇懷銘怔愣了幾秒,下意識擡起頭,想看是誰在幫他擦頭發。

“別動。”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惹人心頭發顫。

這聲音無比熟悉,聲音的主人一直陪在他身邊。

認出是傅景梵後,蘇懷銘本想跟他說要自己來,沒想到傅景梵竟隔着毛巾捏了捏他耳朵,帶着絲警告的意味再次說道:“別動。”

蘇懷銘的耳尖格外敏感,毛巾下,卷曲濃密的睫毛輕顫了兩下,手指也難耐地蜷縮起來。

他下意識想要用手捂住耳朵,理智卻告訴他這個動作太過顯眼,只能強行忍下。

傅景梵沒有理由捏他的耳朵,他不會做這麽親昵的事情。

蘇懷銘這樣想着,覺得剛剛是個意外,便勉強壓下了心裏的念頭,配合地低着頭,讓傅景梵給他擦頭發。

在此期間,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來,努力想要轉移注意力。

但不知為何,毛巾總是有意無意地蹭過他的耳尖。

蘇懷銘覺得不自在,心思都集中在了上面,手上沒有控制住力道,扯到了傅肖肖的頭發。

傅肖肖像只被欺負了的小狗,哼唧了一聲,用水潤的大眼睛看着蘇懷銘,控訴道:“疼。”

蘇懷銘這才回過神來,連連道歉:“我之後一定會輕一點。”

傅肖肖點了點頭,又重新乖乖坐好,讓蘇懷銘給他擦頭。

傅肖肖還沉浸在和海豚親密接觸的興奮中,根本坐不住,等頭發基本擦幹後,便立刻去找他的三個小夥伴了。

蘇懷銘的兩只手空出來,想要自己擦頭發,卻被傅景梵提前感知到他的念頭,說道:“別動,馬上就好。”

蘇懷銘也不知道傅景梵抽的什麽風,不好在鏡頭前強烈反對,只能硬挺挺地坐在那,繼續配合着。

傅景梵像是出于職業習慣,盡職盡責地完成一件事情,并沒有其他心思。

蘇懷銘的頭發基本擦幹後,傅景梵便立刻收回了毛巾,只是手指再次蹭到了蘇懷銘的耳尖。

蘇懷銘放在一旁的手控制不住地握起了拳頭,身體并沒有動,也沒表現出異樣。

但毛巾拿開後,蘇懷銘耳尖紅紅的,皮膚也籠着一層淡淡的紅暈。

他皮膚太白,紅暈十分顯眼。

傅景梵放下毛巾,表面裝得淡定,似是覺得奇怪,問道:“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蘇懷銘強裝鎮定,說道:“毛巾下有點悶。”

說完,他用手背貼了貼耳尖,想讓熱度盡快退下去。

傅景梵什麽都沒說,神情自然,沒有留下一點讓蘇懷銘起疑的表現。

之前,蘇懷銘的視野被毛巾遮住,沒看到傅景梵的神情,也會錯過一些細微的動作,但直播間的觀衆并沒有。

【啧啧啧,傅總真是無時無刻都想貼貼老婆。】

【你們可是夫婦啊,傅景梵為什麽表現得像是個求偶期的孔雀,随時都在開屏!】

【對啊,真的好奇怪,傅總像是個素了八百年的老畜牲,随時随地都在饞蘇懷銘的身子,難道說……他還沒得手?!!】

【……傅景梵肯定是不行。】

【突然理解傅景梵,如果我有一個這麽好欺負的漂亮老婆,我也控制不住那些惡劣的心思。】

【哈斯哈斯,我可太喜歡了,多來一點!!!】

【這倆人也沒幹什麽,怎麽比隔壁戀綜随時貼貼親親的情侶還要刺激呢?】

【只能說傅景梵以一己之力帶偏了畫風。】

……

蘇懷銘覺得屋子裏太悶,想出去透透氣。

他剛推開門,就被眼前的場景震懾住了,心神被牢牢地吸引住,控制不住地向前走去。

此時已經到了閉館的時間,場館裏的燈熄滅了。

場館最前面隔着一道玻璃,白鯨在一片湛藍中游動,幽靜深遠。

光線寥寥地從上面灑落,波浪透過玻璃,倒映在蘇懷銘臉上,照亮了他幹淨澄澈的眸子。

蘇懷銘站在玻璃前,顯得格外渺小,白鯨在另一邊緩慢地游動着,深邃又古老的聲音仿佛從大海的深處傳來,帶着生命的氣息。

他被這股力量折服,完全移不開視線,仿佛也置身于湛藍的世界。

傅景梵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着蘇懷銘。

水波的痕跡在他身上流淌着,湛藍色的光籠罩着他,像是深海一塊剔透的藍冰。

脆弱,易碎,卻又無比珍貴。

而他十分好運地遇到了這比寶石還要珍貴的存在,哪怕潛進海底無比艱難,他也要将這塊藍冰擁入懷中。

此時此刻,傅景梵突然明白了以往那些不受控制又難以理解的舉動——

他費了很多時間和心思,讓蘇懷銘保持适當的運動……

看到蘇懷銘身邊有其他人,他便抛棄了所有的原則,追到了蘇懷銘身邊……

他毫不猶豫地參加綜藝,且樂在其中,并不後悔……

距離越近,他的心思便越濃烈,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肌膚相貼,得到更多……

是因為對方是蘇懷銘,所有的舉動都是為蘇懷銘。

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特別少,但他一旦動了念頭,不擇手段也要把想要的東西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不允許任何人觊觎。

但這次,他下意識地壓抑着內心蠢蠢欲動的掌控欲,收起所有的尖刺和棱角,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傷蘇懷銘一絲一毫。

蘇懷銘跟以前他想要的東西截然不同。

更珍貴,更在意,更特殊。

對他來說,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

傅景梵看着蘇懷銘單薄的肩背,擡步走上前,那抹湛藍撒進他的眸子,穿透了所有陰暗和濃黑,照亮了他心底的方寸之地。

蘇懷銘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向傅景梵。

傅景梵靜靜地看着他的笑容,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

原來那麽久之前,他就想讓蘇懷銘永遠留在他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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