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夠了夠了……Joey……”
青年清潤的聲音都破了,喘息急促不穩。
單薄的身體染着極淡的粉色,身上的汗珠浮在年輕光潔的皮膚上,剔透如珍珠。
房間內的空氣濕潤而火熱,跟窗外清冷的黃石月夜截然不同。
虎頭虎腦的家夥看着戀人舔了舔嘴唇,明顯的意猶未盡:“我可以讓你更舒服,洋洋寶貝。”
手指哆嗦着伸過去,跟大個子十指交纏:“躺下,讓我抱抱你。”
這實在太遜了。
孫洋洋幾分忿忿:“別以為你哥我不行了,告訴你還早呢……停停,毛手毛腳的幹什麽?!聽我把話說完。黃石+大提頓,需要保持充沛的體力,懂不?你等回去我收拾你。”
Joey擡起脖子,夠着親了下孫洋洋的鼻尖:“我沒問題,even all night,明天背包負重走一天都沒問題。”
孫洋洋差點被噎死,掐着大個子精壯的手臂用力擰了一下:“跟我炫耀個毛線?你體力好,老子也不差……就是不想無謂的浪費……你不懂。”
兩人并肩躺在一起,令人筋酥骨麻的惬意一點點平複下去。
一開始孫洋洋真沒特意往下面看。可是他低估了這厮過于旺盛不肯将息的精力。
活動了下酸麻的右手,眼角一眈,視線裏闖進了秒壯的小Joey。一棵筆直粗壯的聖誕樹,從平躺狀态到直立如山,肉眼可見的速度簡直嘆為觀止。
孫洋洋捂了下臉,實在是又驚窘又好笑:“我說小得意你至于嗎?”
Joey呻-吟了一聲,摟住戀人低頭蹭了蹭:“這不行……難受……”
話說,這個年齡的孩子都這麽如狼似虎嗎?可是自己不過剛過Joey年紀兩三年,沒理由差距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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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Joey擡起的雙眼盛滿了渴求,還有股孩子氣:“I want you。”
定定的看着那雙眼睛,看着那抹純粹如湖水的幽藍,孫洋洋咬了咬下唇,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好。”
沒什麽不可以的。不會比他對Joey做的更惡劣了。
“Put your feet on my shoulder.”
被Joey握住的左腳腳踝仿佛被燒紅的烙鐵牢牢禁锢了,燙的孫洋洋只覺得口幹舌燥心驚肉跳。
“說……說中文,不然……”費力出口的聲音沒出息的微微抖着,很遜,可是止不住。
“好。”大個子缱绻的親了親戀人的踝骨:“別擔心。洋洋寶貝,我會小心。”
明明已經管不住臉上的肌肉了,孫洋洋還是咽了下口水,裝作滿不在乎的聲音出口,自己都覺得陌生:“你這杆槍要真把我捅廢了,你就等着以後被老子往死裏操練好了。”
十指交扣,Joey慢慢俯下身:“一言為定。”
……………………………………………………
孫洋洋做了個很混亂的夢。
一會兒是在跟Joey各種PK,一會兒是在長城那裏看雪景,一會兒又是在堂會聽戲,臺上咿咿呀呀的曲目似曾相識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名字。
最後慢慢的,那些場景裏的Joey都彙成了一個高大的仿佛通天巨人般的形象。
巨人站在大棱鏡前面,一只腳就有湖面那麽大。
冥冥中,孫洋洋聽到來自Joey的呼喚,雖然巨人沒有開口。
他說:過來,到我這裏來。
然後孫洋洋就拔腳狂奔,把自己渾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氣喘籲籲血液逆流,沉重的呼吸響如雷鳴,雙腿灌了鉛樣的,越跑越累越跑越酸,重逾千斤……
黃石清透明亮的晨曦驅走了夢境和睡眠。
孫洋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視線所及之處,是窗外正好的陽光和深綠的樹梢。
沒拉窗簾。
昨晚沒拉窗簾。
身後的熱源和壓在自己腰上的大腿,還有——
那些迷亂恣意的癫狂和震撼一點點回到腦海。
身體沒有動,腦子已經驚駭起滔天巨浪。
他、他、他跟Joey真刀真槍的做了!不!這跟前兩天那次小兒科的完全不一樣。
是徹底颠覆性的嘗試和體驗!
【sex is nice。】
Joey講過這句話。他曾以為那就是男人精蟲上腦哄人的把戲,畢竟他自己也是男人,還親身體驗操作過。
坦率的說,倒不是一點都不美妙,只是狼狽和丢人更多一些。
但是昨天晚上——
都是初哥第一次,為什麽差別會這樣巨大?
體魄的差距讓身體的狂歡不再勢均力敵。即使Joey足夠溫柔和耐心,孫洋洋依然死都擺脫不掉自己那種弱小到被死死鉗制住的錯覺。大口的呼吸時斷時續,指甲在床單上繃到蒼白。
進入時有多難,後面就有多爽。
快感混着巨大的感官刺激,淚花和着眼前的雪花白,是一剎那幾近失明的恐懼。孫洋洋無措的把右手掌心貼在肚臍那裏,疑似自己嘗到了喉嚨吞咽的血腥氣。
什麽糟糕的事情都沒發生,Joey的表現出色到令人郁悶——
這真的是他的第一次嗎?
身側緊挨着的大個子動了動,含混不清的嘟囔一句什麽,也醒了。
“Honey……”Joey親了親他的肩頭,金燦燦的發絲随着他的動作輕柔的滑過孫洋洋的脖頸,癢癢的:“還好嗎?”
突如其來的害羞在明亮的光線下無所遁匿。
孫洋洋拍了他大腿一下:“拿下去,重死了。”
身體的感覺……怎麽說呢?
不舒服。可是也沒小說裏寫的那麽誇張,什麽渾身被車碾壓了一般,動一動都疼。
雙腿有些許肌肉酸痛,像是紮馬步半小時的後果。最關鍵的部位有種熱漲火辣的感覺,總覺得那根非人類的玩意兒還在裏面……
不可思議。沒有出血。
“洋洋寶貝,”小狼狗不死心的繼續黏過來,扳着他的肩頭問:“會不舒服嗎?”
“哪兒那麽多廢話!”孫洋洋按着他的臉推開,翻身坐起,表現出一切如常的樣子:“去洗漱下樓吃早飯,今天還有很遠的行程要走。晚上要出去住到鎮上了吧?”
“Yes!”Joey不疑有他,高高興興跟着起床,光溜溜的甩着大雕往浴室去:“一起洗澡,然後去吃飯!”
整整一天,孫洋洋總有些魂不守舍的游離狀态。
文化的差異在這方面初現端倪。
所以孫洋洋會在兩天前自己造孽之後大男子主義的虛張聲勢外加噓寒問暖,大包大攬那些責任。
所以Joey會在早上确認過戀人身體無恙後沒心沒肺的一如既往,跟前一天毫無二致。
所以孫洋洋不僅郁悶Joey的不解風情,而且郁悶自己的莫名矯情——
他把這一夜看的太重了,而在他看以為,Joey又看的太輕了。
這種患得患失即使心裏明白要不得,可是感情的事情,從來理智做不了主。
黃石公園景致如畫,震撼依舊,可是心态不對,看什麽都覺得沒滋沒味。
怎麽坐怎麽站都不舒服。偏偏孫洋洋嘴硬不肯說,到景點停了車下去游覽還好一些,坐上車系上安全帶,那種難受勁兒委屈的孫洋洋沮喪到了極點。
一聲不吭的看了大峽谷。一聲不吭吃了午餐金槍魚三明治,冷的。
這種堆積的負面情緒一直壓抑着。直到下午四點半,兩人逛過猛犸熱泉,準備開車從北入口出去了,車子在路上因為一只野生動物的橫穿馬路而踩下急剎後,那些累加的東西突然間爆發了。
安全帶勒疼了孫洋洋。小青年蒼白着一張臉,惡狠狠的罵了句操,一拳頭砸在車門上。
遲鈍的孫得意同學終于發現不對勁了。
摘了墨鏡,大個子滿臉疑問轉向戀人:“洋洋,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老子舒服的很!”孫洋洋大着嗓門頂回去,在Joey擔憂的目光中,硬生生別開視線,煩躁的催促:“專心開車,快到北門了。”
車子在出了公園後第一個停車的地方熄了火。
Joey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讨好的像只搖着尾巴的大狗:“洋洋寶貝,你為什麽不高興?”
“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不高興了?!”孫洋洋不甘示弱的回怼,自己都煩心的不知道怎麽辦:“你開不開車?你不開換我來!”
下了副駕摔上車門,孫洋洋有一剎那的後悔。
這吵得算是哪門子架?根本莫名其妙。像個更年期的怨婦臉。
“Honey,”Joey很快跟上來,英俊的臉上帶着點不知所措,伸手去抓戀人的手腕:“是我做錯什麽了嗎?你要告訴我。”
煩躁的耙了耙頭發,弄亂的不僅是發絲還有心境。
孫洋洋破罐子破摔的:“沒有。大姨爹來了。你不懂,也別問了。”
一路開車到提前訂好的鎮上酒店,路上大概花了将近一小時。氣氛很悶,Joey數次一心二用的試圖開口講話,都只看到孫洋洋一個後腦勺,是抗拒的姿态。
到了鎮上,游人和車子比路上多了不少,典型西部風格的木屋鱗次栉比,郵局超市酒店餐館,甚至還有一間挂着霓虹招牌的bar。
停好車,兩人拎了行李準備進度假屋。
眼角的餘光看到大個子忐忑又小心翼翼的表情,像只大狼狗,意圖讨好主人又不知道怎麽辦的蠢樣子。
孫洋洋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烏雲密布的天空被強力撬開了一角,洩露出些許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