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晚飯只是在樓下随意吃了點薯條漢堡,孫洋洋就先回了二樓的房間。
入了夜的小鎮,從窗戶往外看,竟然也挺熱鬧。有燈光,有笑臉,還有音樂。
摸了摸口袋的香煙,孫洋洋只能遺憾的拿出來聞聞,又再度放回去。沒辦法,美國這邊對于抽煙的苛刻要求實在太嚴厲,很多地方完全不能吸煙。比如房間內。
一街之隔的那家bar門口站着三三兩兩的人。有一眼就能看出的外國游客,也有本地土著模樣的大胡子。
腆着大肚子的白胡子胖老頭不知道聽身邊人說了句什麽,誇張的大笑起來,孫洋洋看着他的樣子,耳中幾乎能聽到爽朗的笑聲。
這真是。
青年摸了摸眉心。為自己一天的莫名其妙感到羞愧。他心裏不舒服,為什麽不能跟Joey說出來呢?或許他最該先學會的是摒棄固有的一些成見,做到坦率。
想通的念頭姍姍來遲。
這真的不應該。不管是他上了Joey,還是Joey上了他。原本就是單純的快樂的事情。如果身體不舒服,就說出來,沒必要硬撐。如果心理上不痛快,也該提出來,猜來猜去的情況,不要說從小成長背景完全不同的東西方異地情侶,就算都是中國人,就算是從小到大的發小,也是很傷感情的行為。
敲了敲腦子,孫洋洋毫不遲疑轉身,打算下樓去找Joey。如果他同意,兩人可以去那個簡陋的西部小酒吧喝杯啤酒找點樂子。當然,前提條件可不是什麽見鬼的身體享樂——
冒冒失失的大個子推開門,差點撞到同樣毛毛躁躁的戀人。
“Sorry!”Joey很緊張的靠過來,想抱他又怕挨罵的樣子:“洋洋你撞到沒有?我不知道……”
“沒撞到。”孫洋洋露出今天第一個特別真心的笑容,發出邀請:“要不要去酒吧喝一杯?”
小狼狗傻了眼:“啊?你不生氣了寶貝?我剛剛打電話問了Mike,我知道你為什麽不開心了。都是我不好,我粗心大意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或許我該多跟你說說話——”
“閉嘴。”孫洋洋一把勾住他脖子。他絕對相信Mike能猜到自己那點傲嬌又矯情的小心思。臊得慌,所以不給Joey繼續說:“沒事了,我想通了。酒吧,去不去?”
Joey籲口氣,低頭跟戀人淺淺啄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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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酒吧的木門,談笑聲和着煙酒的氣息,還有歡快的音樂節奏,一股腦的撲面而來。
“……99 probloms and a bitch ain`t one ,if you are having girl problem I feel bad for you son……”
曲風帶着非常濃郁的西部風格,一記記的重鼓重錘,節奏分明,令人心情愉悅。
跟着節拍抖腿差不多成了職業病,在幾分喧鬧的環境裏,孫洋洋有種如魚得水的快樂。某種程度上來講,這裏跟他在國內泡的吧沒什麽分別,都很放松。
吧臺的白胡子老頭努力在震天響的音樂裏喊出一條血路,只可惜孫洋洋只聽到一聲稱呼:“Boys……”
鬧哄哄的酒吧不大,人又多,兩人就拿着啤酒靠在吧臺邊上喝,看着那支差不多都是老爺子組成的樂隊在臺上嘻嘻哈哈的彈奏演唱,感覺非常棒。
“小得意,”孫洋洋示意大個子低頭遞上耳朵,湊過去很近的放大音量:“等我們老了,也可以組個樂隊,就叫,我想想……old gays team!哈哈哈是不是很應景!”
Joey跟着哈哈大笑,沒心沒肺的樣子那麽帥,獨屬于這個年紀的,張揚青春的:“Oh no,it`s so crazy……I think ,I want do a lot,but isn`t long long time later , it`s now.”
“得寸進尺了是不是?”孫洋洋作勢擰他耳朵:“即使你哥我能聽懂,我還是要求你說中文。你等一會兒回去酒店,看我怎麽收拾你!”
“Baby,”大個子甜的跟嘴唇抹了蜜糖一樣:“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享受當下。我們可以聯合演出,兩個樂隊,這并不奇怪。我幫你彈貝斯,我們站在一起,在一個舞臺上。我看着你,你看着我,你知道我愛你,陪着你,那種感覺非常棒!”
孫洋洋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跟他一起犯白癡病:“嗯,小得意你很棒。我有沒有表揚你,昨晚非常厲害?娴熟的像是技術工種,不像第一次?”
Joey消化這段話十幾秒鐘,然後誇張的大呼冤枉:“洋洋寶貝我沒有!你真是我的第一次!”
“小點聲!你要昭告整個酒吧,咱倆有奸情嗎?”心裏頂着、發酵着,一股奇怪的感覺。仿佛掩蓋在這鬧騰騰的環境裏,說點什麽出格的都無所謂。孫洋洋舉起啤酒瓶跟小狼狗碰了下:“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那尺寸,怎麽有膽量敢做到底的?你也不怕弄的血濺當場打911?”
Joey親了親戀人的耳廓,實話實說的令人無語:“Mike送了我個……我不知道怎麽說,玩具?就跟教學一樣,真的,很嚴肅,你別笑。Mike警告我,這很重要,如果我希望能夠讓你快樂的話。”
這種又尬又好笑的話題已經跑偏的沒邊了,孫洋洋拍拍大個子的肩膀:“我回去一定好好謝謝Mike,這麽操心我們的性福生活。”
頓了頓,孫洋洋又笑着補了一句,很認真:“下次不會了。Joey,有什麽我會跟你直接說出來。”
Joey偏着頭,把酒瓶放到吧臺上,不顧周圍的目光,捧住戀人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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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光飛快。
孫洋洋深深懊悔因為自己的腦子抽風,結果錯過了黃石最美的那些風景。猛犸溫泉、黃石大峽谷、飛挂的瀑布……好在接下來他們又去了大提頓,好歹彌補了一些缺憾。
大提頓國家公園裏面更偏向寧靜大氣之美。白雪皚皚的山頭雄偉壯觀高聳入雲,終年不化的冰川随處可見,峽谷、小溪、湖泊、飛瀑。藍天白雲之下,大自然的和諧靜美如此撼動人心,成群的野牛、麋鹿和羚羊更是加深了這種印象,令人流連忘返。
傑尼湖倒映着天上的雲彩,兩人在游船上扶着欄杆遠眺。孫洋洋裹着兩層衣服依舊哆哆嗦嗦,說話都要牙齒打架。Joey穿着短袖,索性緊緊把戀人抱在懷裏,就像最尋常的小情侶,看着船頭的浪花,小聲說着悄悄話,瑣碎的溫馨如此甜蜜。
飛回紐約之前,兩人還在鹽湖城玩了兩天。去了摩-門教的聖殿廣場、大鹽湖。
白天,兩人像蜜月旅行中的情侶,悠閑的到處閑逛。吃美食,買東西,拍照片,看景致,也偶爾分吃一只冰淇淋,傻兮兮的對視而笑,然後孫洋洋就會出其不意用手指蘸了化掉的冰淇淋,抹的大個子半邊臉長白胡子,滑稽又可愛。
被欺負的Joey則笑的一臉滿足,完全不介意這種小小的惡作劇。
晚上,兩人更是胡天黑地的實踐着戀人間最深入的探索。孫洋洋不再固執的非要讨得上位的所謂面子,任由心愛的小狼狗把白天丢失的“尊嚴”加倍撻伐回來。放開的結果就是,那種合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水乳交融無比快活。
兩個人并沒有自找不痛快的讨論那些嚴肅的長久和橫亘其間的重重大山。眼下是認真的,那麽好像很多事情就可以順其自然。
年輕吧。或許。孫洋洋并沒想那麽遠。只是覺得跟Joey在一塊兒有感覺,就順其自然答應了,以後的事情和可能的困難,車到山前再說吧。這一點上,不得不說,每一代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未雨綢缪不是孫洋洋們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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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會被罡哥罵死,要麽就是抽死。”孫洋洋苦着臉,一邊刷牙一邊跟Joey吐槽:“怎麽辦?光顧着跟你胡天黑地了,罡哥讓我找音樂靈感我都忘了,fuck,好想去死一死!”
還有三四天就要回國了,難怪孫洋洋恐慌的就像個暑假即将揮霍完而作業半個字沒寫的小學生:“怎麽辦?怎麽辦?要不咱倆去找Adonis作個弊?好歹交代一首曲子也算勉強完成任務。”
Lee和Mike去參加朋友家孩子的婚禮了,偌大的別墅裏只剩下一對熱戀的小情侶。
Joey帥氣的打了個響指,指了指樓下:“我有辦法。事實上這次去西部,我有點想法,一會兒彈吉他給你聽。”
孫洋洋大喜,胡亂漱了漱口,放下牙缸和牙刷,兩步沖過去直接跳着挂到大個子腰胯上:“真的嗎?太棒了!快去看看,能用的話,今晚随便你做幾次。”
“真的嗎?”Joey跟着喜出望外,像是垂涎烏鴉叼着那塊肉觊觎許久的狐貍,所有名叫聰明的細胞全部活躍起來:“BINGO ! Baby you should trust me , I`m……great superman ! papapa!”
因為一份曲譜就把自己賣了的孫洋洋完全想不到,随意承諾的後果有多慘痛。
靈感蜂湧的Joey一氣呵成,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鐘,就寫完了一首歌。孫洋洋又嫉妒又郁悶,聽着小狼狗抱着吉他灑脫的哼唱,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種複雜難言的心緒并未持續太久,因為Joey放下吉他後,迫不及待的就把孫洋洋撲倒在沙發上開始動手動腳了。
被撩到腿軟,也虧了孫洋洋還記得不能在客廳這樣的地方胡來,認命的揪了揪戀人的耳朵,說上樓回房間做。
旅途中一直處于半饑餓狀态吃不飽的Joey今晚可算獲得了赦免令,急三火四的從抽屜裏抓了一把套子往床頭櫃一放,撲上去就是各種沒頭沒腦的親。
孫洋洋其實也是一肚子“壞水”,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你想啊,家裏不隔音,真要大家長回來,肯定不能再繼續XXOO,就算Joey郁悶,那也不是自己的問題不是?
被Joey拐上樓之前,孫洋洋抽空眈了眼時鐘。很好,八點零五分了。他記得Mike出門前說過,他們應該在九點多到家。
一個小時左右,完美!
只可惜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力為轉移。
九點鐘,龍精虎猛不見疲态的Joey扔了第二個套子,強撐着腰酸背痛的孫同學沒等來暗戳戳望眼欲穿的大家長,等來一個電話傳達的噩耗——
Lee和Mike不回來了。婚禮上碰到一個幾年沒見面的老朋友,三個人決定一起去喝一杯敘敘舊,然後在市區找個旅館住一晚再回家。
孫洋洋看着光着屁股下樓接電話、然後又歡快着返回的傻大個,聽着他轉述的“好消息”,欲哭無淚。
這特麽是要自己彈盡糧絕的回國嗎?真要應驗了罡哥那句警告嗎——
放假歸放假,別玩太浪。沒個人形,我跟紅姐不好交代。
那點理性的思考很快淹沒在Joey熱情的親吻中,昏頭昏腦的孫洋洋可恥的抛開了理智先生,豁出去舍命陪君子的重投欲望的海洋,直至歡愉沒頂。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歌曲:
99 probloms:泰籍歌手hugo演唱那個版本最好聽。是忍不住跟着節拍搖頭晃腦的感覺,快樂單純的像二傻子Joey那樣。
快完結了,基本上,說完就完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