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 第木木十八歲了吧
◇ 第57章 木木十八歲了吧
虞弦的房子租出去了,他回來以後沒有地方住,只能住酒店。昨天他把岑知木送回家,鐘望舒看着暈乎乎的岑知木吓了一大跳,看到虞弦後吓了第二跳。
得知虞弦要住酒店,她趕緊把客房收拾出來,讓虞弦去睡客房。
家裏沒有給客房準備多餘的四件套,夏天家裏悶,客房沒怎麽通過風,床單被罩都有點潮了。虞弦湊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鐘望舒要去外面參加講座,出門前在手機上給岑知木留言,讓岑知木把他自己剛晾幹的四件套拿出來,給客房鋪上。
當然最後岑知木并沒有那麽幹,是虞弦自己鋪的床,岑知木蹲在門口看他鋪床,頭還疼着,舌頭也麻麻的,他沮喪極了,像一朵發黴的小蘑菇。
虞弦鋪好床單後,他像個賊一樣挪過去,一屁股坐在床上。
虞弦瞥了他一眼。
他在高考出成績的第一天,從首都回到吳山見岑知木。結果岑知木的電話打不通,消息也不回,害得虞弦還要從嚴梁胥那裏得知岑知木的消息,在連續奔波後連休息都沒有休息,去酒吧找岑知木。他跟着跌跌撞撞的岑知木進了洗手間,人都站在岑知木旁邊了,岑知木愣是沒認出他來。
岑知木一想到這些就心虛,覺得自己搞砸了一切。他的心裏現在沒有空洞了,因為裏面裝滿了心虛。
見虞弦看過來,岑知木讨好地沖他笑笑,“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飯。”
虞弦在他旁邊坐下來,看着他。
岑知木想給他看自己的高考成績,還有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但是虞弦沒動,他也不敢動。
他搞砸了和虞弦的見面,還弄髒了虞弦的衣服,他現在看到虞弦就會想起虞弦有多麽可憐而自己是多麽可恨。虞弦什麽都沒說,岑知木已經把自己罵了一百遍,自顧自地發誓:“我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而且,他抓住虞弦的手,當面和他道歉:“對不起,就是兩年前,你要走的時候,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說着說着他回到了兩年前,剛得知虞弦要走的時候,眼淚一下子湧進了眼眶裏,“對不起虞弦,我以為你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虞弦離開的這兩年裏,這件事情像陰影和噩夢一樣壓在岑知木的心頭,他想起一次就想罵自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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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弦看着他,那個眼神讓岑知木覺得很難過,他的心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虞弦的語氣很平靜:“已經過去了。”
他伸手擦掉岑知木的眼淚,兩年沒有見面,岑知木的模樣其實沒有什麽大的改變,純潔,無暇,天真,善良,可愛,這些詞用在他身上依舊不違和。就連看向虞弦的目光也和之前一樣。
亮閃閃的,滿含期待與依賴。
虞弦擦完他的眼淚,伸手蓋住他的眼睛,笑着問:“木木十八歲了吧。”
“是啊。”岑知木眼前忽然一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把虞弦的手從自己眼前拿開,放在頭頂。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虞弦順勢摸了摸他的頭發,問他:“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嗎,要不要跟我去海市玩兩天。”
“啊,可以嗎。”岑知木有些扭捏,“你叔叔會不會不太想看見我。”
上次虞弦的叔叔來這邊出租房子的時候,叫岑知木一起吃飯,岑知木好像把他氣到了。
虞弦說,“我自己住,不用管他。”
岑知木忙不疊點頭,“那我很想去。”
頓了頓,他忍不住彎起嘴角,眼睛也彎彎的,抓着虞弦的手,很不好意思地說:“虞弦,我好開心啊。”見到你就覺得好開心啊。
虞弦也笑了笑,從剛才到現在他笑了很多次,看起來心情真的很好。他反握住岑知木的手,說:“我也很開心。”
岑知木的高考成績非常好,甚至有招生辦的老師給家裏打過電話。鐘望舒心情大好,甚至後悔因為岑知木不計後果地幫虞弦說話而責備岑知木。因為她很清楚,岑知木有現在這樣的成績,和虞弦脫不了幹系。
她已經想通了,人活在世上,臉面是自己掙的。她當上府小的副校長之前,以包打聽為首,隔三差五就有人說岑知木的壞話,說岑知木不懂事,說她的教育出了問題,自從她升任府小的副校長後,再也沒有那樣的聲音了,岑知木成了大家口中的好孩子,誰見了鐘望舒都要誇獎岑知木幾句。
問題是岑知木本身就沒有做錯什麽,他說的都是實話。虞弦不是白眼狼,他沒有對不起這個小區的任何人。
鐘望舒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問題,她到底為什麽要因為小區個別人的言論去責怪岑知木。
岑知木已經足夠乖巧,足夠讓她省心了,甚至不需要她做些什麽,這孩子進了附中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學習成績一天比一天好。她的同事都羨慕她,說,岑知木這樣的小孩簡直是個小天使。他們甚至打趣道,岑知木成績那麽好,長得也很帥,在學校裏估計很受歡迎。
鐘望舒想明白這些問題後,很認真地和岑知木道歉。她承認自己在某些事情上,确實沒有岑書陽看得開,她過于在意其他人的評價了。岑知木親了親她的臉,“沒關系媽媽,因為我愛你。”
鐘望舒感動地哭個不停,最後岑知木和岑書陽一起哄了她好半天。
因此,在得知岑知木想跟着虞弦去海市住一段時間後,她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給虞弦的家人買了禮物,讓岑知木帶上,親自開車送他們去機場。
一直到登上飛機,岑知木還在擔心虞弦的叔叔對自己印象不好。
他苦着臉說:“你走了以後他回來過一次……帶我去吃飯,我把鍋裏的芝士全都撈走了。”
乘務員推着小車過來問他們有沒有需要,虞弦問乘務員要了一杯橙汁,讓岑知木喝橙汁,安慰道:“他不會在意的。”
“真的嗎,”岑知木說:“虞弦,你的叔叔看起來挺小氣的,上次見面他還叫我鼻涕鬼呢,我總覺得他對我咬過他那件事懷恨在心。”
他看起來真的很擔心這件事,虞弦忍不住笑起來,說:“沒關系,你要是不想見到他,我們可以不去找他。”
岑知木糾結的不得了:“要是讓他知道了,對我印象肯定更不好了……這樣吧,我們叫他一起吃飯,我表現得好一點,讓他無話可說,怎麽樣?”
虞弦側着身子看他,伸手撥了撥他被U型枕弄亂的頭發,說:“好啊。”
飛機到達海市之前,岑知木已經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睡得脖子酸酸的,下飛機的時候一直用手揉着脖子。
虞弦一邊問他“怎麽了”,一邊把手按在他剛剛用手揉的位置,輕輕捏了捏:“是這裏嗎?”
他恰好捏到了最酸爽的地方,頓時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脖子蹿到全身,岑知木像是踩了電門,縮起脖子瞪了虞弦一眼。虞弦笑着收回手。
宋宥在航站樓外等着接人,見到的就是滿臉不高興的岑知木和臉上有點高興的虞弦。
他抛了抛車鑰匙,走過去幫虞弦拿行李,笑着說:“小木木,你那是什麽表情,看到我很驚訝嗎。”
岑知木何止驚訝,他都驚呆了好嗎。
“你怎麽在這裏?!”宋宥的學校不是在首都嗎。
宋宥在車鑰匙上按了一下,打開車後備箱,和虞弦一起将行李箱和禮物搬上車,解釋道:“我和虞弦準備自己開工作室,先去虞總的公司實習一段時間,積攢下經驗。”
“虞總是誰啊,”岑知木傻傻地問:“虞弦的叔叔嗎。”
後車窗緩緩降下來,虞弦叔叔的臉出現在車窗後,嫌棄地看着岑知木:“怎麽把他帶過來了?”
與此同時,虞弦也皺起眉頭看向宋宥,“他來幹什麽?”
“……”虞弦的叔叔卡殼,“我怎麽不能來了。”
宋宥好脾氣地笑了笑,“虞總來機場送客戶,剛好我要來接你們,就順便幫虞總送了下客戶。”
“宋宥不是你的司機。”虞弦看了叔叔一眼,合上後備箱,問宋宥要了車鑰匙,“我開車。”
說完走到副駕駛的位置打開門,讓岑知木坐副駕駛位。
岑知木坐上車,好奇地轉過頭看了一眼。虞弦的叔叔可不是什麽脾氣很好的人,虞弦剛才那麽下他的臉面,他不可能不在意。果然,他正抱着胳膊,沉着臉,一臉不爽。
宋宥也上了車,很無奈地笑着:“是我主動提出來的,我想着剛好順路,虞總的司機不用多跑一趟。”
岑知木瞬間忘記自己這次來海市做客還帶着要和虞弦叔叔修複關系的艱巨任務,宋宥人很好,他肯定是向着宋宥的。虞弦的叔叔把宋宥當成司機,他心裏也有一點不舒服,聽完宋宥的話,他下意識地看向虞弦的叔叔:“叔叔,你說謝謝了嗎。”
虞弦叔叔:“……”
“噗。”宋宥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完之後又覺得不合适,連忙看向虞弦的叔叔,“抱歉,虞總,我們……”
“沒事。”
虞弦的叔叔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別搞得跟我這個人很斤斤計較一樣。”
“是,”宋宥說,“虞總大人有大量。”
虞總大人有大量~岑知木忍不住皺了一下鼻子。
虞弦的叔叔往前湊了湊,敏感地問:“你那是什麽表情?”
岑知木還沒說話,虞弦按了下喇叭,開車駛出地下停車場,“注意你的語氣。”
最應該注意語氣的人是誰!虞弦的叔叔馬上要被他氣死了,說虞弦沒大沒小:“你還記得我是你叔叔嗎。”
“對不起嘛,”岑知木終于想起要給叔叔留下好印象了,立刻說:“叔叔你別生我的氣。”
虞弦開着車,“他沒生你的氣。”
岑知木又說:“叔叔你也不要生虞弦的氣。”
虞弦:“他沒生氣。”
怎麽就沒生氣了?虞弦的叔叔被他們兩個氣得笑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18歲了,可以下手了。cosine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