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番外八
番外八
顧桢小朋友今年五歲，正是最可愛的時候。
雖然一張小臉還有些嬰兒肥，但是小下巴尖尖，眼睛微微凹陷，雙眼皮很深，睫毛又密又長。
不笑的時候，簡直就是和謝辰青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冰山小帥哥一枚，是在幼兒園裏迷倒萬千小女孩兒的園草本草。
但，一開口說話……就比較完球蛋。
顧桢小朋友最喜歡的顏色是藍色，從房間壁紙到課本封皮，從衛衣襯衫到牛仔褲，通通都是。
最讨厭的顏色是粉色，讨厭到連同這個顏色的草莓牛奶、草莓蛋糕都不會碰。
個中原因……每每想起，他都心噼裏啪啦碎成渣渣。
算了，不提也罷。他們小朋友，總是要朝前看的嘛。
某天，顧桢還沒放學。
謝辰青在書房辦公，挺直的鼻梁上架了一副細邊框眼鏡，目光專注，修長的手指落在鍵盤敲擊不停。
林昭站在門口，有些遲疑地敲了三下，規規矩矩像個小學生：“顧總，小的能打擾您一小小下嗎。”
“嗯，”謝辰青剛才冷峻冰冷的眉眼，瞬間像是被春風拂過：“夫人怎麽打擾都可以。”
林昭穿着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噠噠噠跑過去，在他書桌旁邊站定。
她紮着丸子頭，幾绺小呆毛還在頭頂晃了兩晃：“就是吧……”
她的小兔牙咬着唇，似乎是在糾結措辭，謝辰青也不急，溫溫柔柔把人攬進懷裏，在她頭發親了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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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辰青，作為你的老婆，作為顧桢小朋友的媽媽，有件事兒我有必要跟你彙報一下……”
謝辰青點頭，目光認真：“你說。”
“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呀。”
林昭吸了口氣又慢慢呼出去，小心翼翼觀察謝辰青神色：“就是吧，顧桢最近和女同學交往稍微有一點點密切……”
謝辰青怔愣一瞬：“嗯？”
林昭趕緊伸出手，食指和拇指無限靠攏：“你別害怕，就只有一點點、一點點……”
那張清俊的臉上笑意瞬間斂起：“這小子，他才幾歲啊他就早戀？”
就在這時，嘹亮童聲響徹整個客廳：
“爸爸！媽媽！”
“你們的超低無敵大寶貝兒子放學啦！”
顧桢穿着幼兒園校服，類似于小西裝款式，戴着小領結，黑色小皮鞋锃亮，像偶像劇裏的男主小時候。
謝辰青每次看着他，都有種看童年時期自己的錯覺，以至于，對于顧桢過于豐富的面部表情感到新鮮，并且接受無能。
“咦？你們在講什麽悄悄話嗎？”顧桢小團子一樣黏在書房門框上，大眼睛寫滿好奇。
謝辰青剛要開口，就被林昭眼疾手快捂住嘴。
林昭不愧是影後出身，表情說變就變：“沒有，兒子。”
“唔！”謝辰青不滿，成功換來媳婦兒一記眼刀。
他無奈，眼睫微垂，薄唇抿起。
那副乖巧聽話的樣子，簡直像個敢怒不敢言的“妻管嚴”小可憐。
家庭地位什麽的一目了然。
“哦！”顧桢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那我去找同學玩啦！晚飯之前就回來啦！只有一小小會兒，所以不要想我呀！”
他的小書包都沒放下，小短腿向後轉齊步走，噔噔蹬蹬風一樣跑掉。
“你剛才想說什麽？他還小呢。”
林昭這才松開手，又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
“不過，就這樣跑出去跟小女孩兒見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我都沒當回事兒，也沒問過他，但是最近吧，好像有一點點頻繁……”
這時，謝辰青和林昭的電話同時響起。
謝辰青接通，是葉恒。
林昭接通，是左檸。
“管管你們家兒子吧！”
“又一個電話把我們家閨女拐跑了！”
“雖然你們家小豬挺可愛，但是我們家小白菜還小啊！”
“要定娃娃親嗎難道？！！”
兩人挂斷電話，相互對視一眼，林昭張了張嘴，覺得自己得說點兒什麽打破寧靜。
于是，幹巴巴，“哇哦”了一聲。
謝辰青勾起外套，他個高腿長，襯衫西褲襯得人肅穆又冷淡：“我們跟去看看。”
小區樓下長椅，顧桢抱着小書包坐在那，晃悠着小短腿：“湯圓！這邊！我在這邊！”
他一笑，那張小小俊臉就變得無比生動，眼睛亮亮的彎彎的，叫誰看着都想捏捏臉摸摸頭。
叫“湯圓”的小女孩是葉恒左檸的閨女，白白淨淨像個小瓷娃娃。
小瓷娃娃走到顧桢旁邊，乖乖巧巧叫了聲“顧桢哥哥。”
謝辰青和林昭站在不遠處。
沒一會葉恒和左檸也趕到。
原本的四個小夥伴變成兩家人，本來挺可喜可賀的，但這會兒表情都不怎麽好。
“昂。”顧桢把自己的小書包塞進她懷裏：“都是送給你噠！”
“謝謝顧桢哥哥，但是我不可以要……媽媽說，不能随便要別人的東西。”
顧桢嘴唇一抿，小眉毛一揚，倒是頗有幾分謝辰青真傳：“那我就只能扔掉了哦！”
“嘿嘿。”林昭戳戳謝辰青：“您兒子還挺霸道總裁呢嘿嘿嘿。”
霸總本總的表情顯然不是太好，那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他這是不是早戀？”
葉恒嬉皮笑臉往他跟兒前湊：“看在你家萬貫家産的份兒上，訂個娃娃親也不是不……哎喲媳婦兒！您別擰我耳朵嗷嗚！”
左檸冷漠道：“閉嘴。”
謝辰青眉心皺着，看着給小女孩兒送禮物的自家兒子。
他在學生時代做數學試卷最後一道大題的時候，都沒露出過這種表情。
像是如臨大敵，還是全然沒有防備沒有經驗那種，又是好笑又是可愛。
林昭牽他手的手指微微使勁：“您這早戀屆的翹楚還好意思說您兒子？”
早戀屆。翹楚。
三好學生謝辰青顯然是從沒被人這樣說過，漂亮眼睛裏全是不可置信，瞳孔都震了兩震：“我？早戀屆翹楚？”
林昭沒好氣白他一眼：“怎麽，我說你說錯啦？還是後悔啦？”
謝辰青修長手指指了指顧桢的方向：“我早戀的時候，年紀是眼前這哥們的三倍多！”
“得了吧，四舍五入都是早戀，”葉恒和左檸無語：“看看，您兒子這麽點兒就知道小女孩兒喜歡粉色了！”
林昭擡眼看過去，顧桢拉開了他的小書包，把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拿，展示給湯圓看。湯圓雖然謹記媽媽的教導，但是大眼睛睜得大大的，時不時從嘴裏發出“哇”的音節。
林昭“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戳戳快要自閉的“早戀屆翹楚”：“你看。”
謝辰青擡眼，定定看了幾秒。
然後默默轉過身，把臉埋進自己老婆肩頸，聲音悶悶的：“寶寶，我們回家吧，我們不管他了吧。”
當初謝辰青嘴硬“兒子女兒都喜歡”，但是口嫌體正直。
粉色玩偶，粉色衣服，粉色公主裙，直接從一歲買到十幾歲，堆滿半個房間。
顧桢抱着一堆粉粉嫩嫩的娃娃裙小玩偶，一字一句，字字戳心：“我最讨厭粉色了！”
顧桢小同學的早戀風波無疾而終，成為謝辰青原本一片空白的“丢臉史”上，最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那之後的無數天，葉恒得空就給謝辰青發微信：“我有女兒你有嗎你有嗎你沒有饞死你！”
朋友圈更是一天九張湯圓照片，只對謝辰青林昭可見。
謝辰青忍無可忍，拉黑屏蔽一條龍。
然而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某天他接顧桢放學，小顧桢小心翼翼揪住他西裝袖口：“爸爸，你是不是更喜歡女兒呀。”
謝辰青蹲下身，和小顧桢平視：“為什麽這麽說。”
“就你在我出生之前呀，買了那麽多娃娃裙小玩偶什麽的，都是粉嘟嘟的……總不可能是買給我的吧？”
顧桢唇角癟了癟，小臉鼓成圓圓的小包子，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極林昭。
……這個坎兒還真是過不去了。
謝辰青伸手将人撈起，單手抱着往停車場走，無奈道：“沒有，爸爸喜歡你。”
顧桢抱住他的脖子，“吧唧”親了個響兒。一張小臉瞬間陰轉晴，眼睛都笑彎了：“嘿嘿嘿，我就知道！我這麽可愛你怎麽會不喜歡我！”
謝辰青眉眼微彎，比平時不知道溫柔多少倍：“因為你除了長相，就是個小時候的林昭。”
“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
顧桢笑容凝固臉上。
繼心碎成渣之後，徹底心碎成沫沫。
-
又有一天顧桢放學，他那總裁爹謝辰青正在廚房做晚飯，他的影後媽正在打包行李，行李箱攤開在客廳地板。
見他放學，林昭跑過來把他一把抱起：“寶寶放學啦！”
顧桢大力點點頭：“媽媽我好想你呀，就今天中午因為想你，吃飯都沒有味道了。”
謝辰青端着盤子從廚房走出來，看着迷你版的自己抱着林昭撒嬌，沒好氣道：“呵，你們幼兒園午飯本來就不怎麽放鹽。”
“是嗎？”林昭笑着蹭蹭他額前的小呆毛：“寶寶，媽媽要出差，今晚的飛機，你在家要乖喔。”
顧桢點點頭，他的媽媽是大明星嘛，他對此已經習以為常，點點頭：“好說好說。”
他的眉眼像極謝辰青，但是謝辰青給人感覺總是冷淡比好看多，可她的寶貝兒子不一樣——顧桢可可愛愛，粉雕玉琢小團子一個，性格又軟萌，随便說點什麽就甜進人的心坎兒裏。
林昭沒忍住，在他軟軟白白的小臉上親了口。
随後就感覺，身後某人，目光似乎落在她身上。
涼飕飕的那種。
她也沒搭理，小小聲在兒子耳邊說：“時間可能有一點點長，所以你要好好照顧爸爸，知道嗎？”
顧桢點頭，也學着林昭的樣子趴到她耳邊：“媽媽，我知道啦！我一定會把他照顧得很好很好的！”
晚飯後，林昭走進卧室，門被人從身後帶上。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謝辰青冷白的手指勾着車鑰匙。
林昭拎起行李箱：“嗯，都收拾好啦，我們出發？”
“林昭，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冷白燈光從高處落在謝辰青眉眼，眸光雪亮。
林昭眉眼微垂，齒尖咬着唇角，似乎是在回想。
謝辰青盯着她睫毛，輕聲說：
“你剛才抱了顧桢。”
“我也要。”
又是那種小男孩撒嬌的語氣。
垂下的眼眸漆黑，甚至還帶幾分委屈。
林昭有點懷疑，謝辰青的真身，是不是個大醋壇子。
但是，謝辰青一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一用這種眼神盯着她看，她就心軟得一塌糊塗。
她走到他面前，手臂環過她家老公的腰，仰起臉笑：
“那我抱抱，不要吃醋了呀。”
語氣像是在哄小朋友，尾音都甜甜糯糯，如同化開的棉花糖。
謝辰青神色微動，抿了抿唇：
“你還親了他兩下，早上他出門的時候一下，下午剛剛放學的時候又一下。”
他頓了頓，微微湊近，溫熱的鼻息落在林昭臉頰：
“我上班走的時候，你只顧着給顧桢往書包塞零食，都沒理我。”
林昭乖乖巧巧在他唇角親親，放開之後，又極為溫柔體貼地再度貼上去，小鹿眼微彎：“這下可以了吧？”
謝辰青眸光沉沉：“你喜歡顧桢還是謝辰青。”
林昭簡直要被眼前的幼稚鬼氣笑：“顧桢是你親兒子啊。”
“我不管。”謝辰青側過頭，含住她的唇，聲音含混唇齒間：“你只能最喜歡謝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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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進組顯然不是三天兩天就能結束。
眼看着，結婚紀念日都要到了。
謝辰青想她想得心尖發癢：“寶寶，後天是什麽日子記得嗎？”
電話那旁的林昭茫然：“周五啊，啊啊啊啊導演叫我啦，先不說了挂了啊！”
謝辰青無可奈何嘆了口氣。只好埋頭工作，轉移注意力。
這時，書房被人敲了三下。
小顧桢穿着毛茸茸的藍色小鯨魚睡衣：“顧總，小的可以打擾您一下下嗎？”
謝辰青點頭：“過來，爸爸抱抱。”
小顧桢噠噠噠跑到他跟兒前：“爸爸，你是不是有一點點累，還有一點點疲憊，需要一點點關心？”
奶聲奶氣，可可愛愛。
謝辰青撩起眼皮：“所以？”
小顧桢從懷裏“唰”地抽出一本故事書：“我可以勉為其難給你看我的故事書呀，你看的時候呢……”
他一張小臉繃得大公無私：“可以順便講給我聽，雖然你講故事沒有林昭好聽，但是現在林昭不在……”
得，一個兩個的蹬鼻子上臉專業戶。
“顧桢，”謝辰青坐在他床邊，長腿随意交疊，手指撥了撥兒子腦袋上的小呆毛：“你覺不覺得心裏有點空。”
顧桢藍色卡通薄被蓋到下巴尖，大眼睛眨了眨：“不覺得呀，我晚飯吃了好多呢，肚子都塞滿啦！”
謝辰青唇角無可奈何地彎了一下：“你覺不覺得林昭不在就特別不對勁兒。”
顧桢從小被子裏爬出來：“爸爸，你要懂事，媽媽工作忙，你不可以去打擾她的。”
謝辰青無語。
我他媽還不懂事？
我都快被自己媳婦兒抛棄、當空巢丈夫了我不懂事？
“那你覺不覺得……”接下來的話跟小孩子說有些難以啓齒，謝辰青摸摸俊秀的鼻梁：“覺不覺得有點想她。”
顧桢搖搖頭，他的幼兒園生活別提多豐富：“不覺得呀。”
謝辰青垂眸，瞳孔純黑，語氣帶着不容拒絕：“不，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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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紀念日那天，林昭拍完戲才想起日子非同尋常。
完球蛋，現在買禮物還來得及嗎？
買禮物來不及的話，打個電話說點好聽的謝辰青應該不會怪她吧？
當她走到自己房間，瞬間愣住。
門口站了一個謝辰青，和一個迷你版謝辰青，一大一小，整整齊齊，跟套娃似的。
“你們怎麽來了呀？”林昭看看謝辰青，又看看顧桢，唇角一癟：“我好想你們呀。”
謝辰青把顧桢往前一推：“哭哭啼啼抽抽搭搭的吵着找你，我說你得懂事，媽媽工作，不應該打擾她，可是他不聽。”
“我……”顧桢打了個呵欠，眼淚都快出來了，乍一看确實是泫然欲泣的小模樣：“我想你了媽媽。”
林昭抱起顧桢，眼角餘光悄悄打量謝辰青神色。
謝辰青一張俊臉清冷如常，就是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她太了解自己親兒子了。
顧桢就一小傻白甜，給點兒好吃的好玩兒的就特別開心，非常好養活的一個小糯米團子，怎麽可能在家吵在家鬧呢。
顧桢嘆口氣，悄悄趴到林昭耳邊說悄悄話。
謝辰青就看着林昭那雙漂亮的小鹿眼，被濃密睫毛掩映，一點一點變成彎彎月牙兒。
想念的人近在眼前，只不過還有碩大電燈泡一個。
他不能抱也不能親，幹巴巴站在一邊，看着自己媳婦兒抱着兒子親昵得不行，完全視他為人形空氣。
謝辰青都要氣死了。
林昭略一擡眼，就見冰山帥哥臉上起了一層薄冰。
那副冷淡嚴肅的樣子和在顧氏總部的樣子無異。
只是薄唇抿成一線，眼睛裏帶着委屈。
偏偏他嘴硬，把黑鍋扣到兒子頭上。
老公不能慣，越慣越混蛋。
林昭心都快甜化，但還是斂起所有表情：“哦，只有顧桢想我呀。”
她笑着在顧桢臉上親了一口：“媽媽也想你啦。”
下個瞬間，顧桢就被人一把拎走放到地上。
謝辰青個高腿長，站在他前面，将林昭擋了個嚴嚴實實。
“哭哭啼啼抽抽搭搭的不懂事的，其實是我。”
謝辰青張開手臂，唇角微微揚起：
“祎祎過來，老公抱抱。”
-
N年後。
某乎知名問題“有一對天天撒狗糧的父母是什麽體驗”下面，多了一條匿名回答：
【我爹，顏高腿長，個頭一八七。
聽我爹發小（現在是我未來岳父）說，我爹從幼兒園入學起就是園草，後來蟬聯小學中學大學校草不知道多少屆，直到現在，這哥們兒跟我一起出個門，都被認為是我哥。
我媽，傻白甜一個，跟我爸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在還不怎麽懂事兒的時候，就被我爸拐跑了。
兩人早戀，從高中到大學到工作，從校服到婚紗。
至于是誰追的誰，我媽說是她追的我爸，我爸那時候高嶺之花一朵，全校女生心尖上的白月光，清清冷冷三好學生一個。
我爸說是他先喜歡的我媽，如果他不喜歡，她怎麽可能追得到他。
我特麽也懶得知道，牙都酸掉一排。
我印象特別深的，是在我五歲那年。
我和我媽都愛吃糖，但是糖果盒子裏只剩一塊兒。
我倆眼巴巴瞅着，誰也不讓過誰，最後決定剪子包袱錘，一決勝負。
然後那塊糖，就被我爹拿走了。
他慢條斯理剝開糖紙，喂到我媽嘴裏：“乖，張嘴。”
我媽看我一眼，咬着糖得意洋洋。
我不服，我要讓這對夫婦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愧疚。
我依稀記得，我嗷嗚喊了一嗓子：“我還是個寶寶！你們怎麽能這樣對我呀！”
然後，我就看見我爸笑了，特別溫柔那種。
我長這麽大，直到現在，他都沒那樣對着我笑過。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受到成噸傷害，以至于記到現在。
他說：“林昭也是寶寶。我一個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