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那變一變

那變一變

謝晚今一把将門帶上。背過身來一掌推在她肩上，劉芩煙毫無想到自然被這力帶的身子往後一靠，背整個貼上牆壁。

她手肘挨着她的肩，食指手指驀然伸出，指着劉芩煙的臉，近如咫尺，眼神逼視她，“我這人也有點毛病，很喜歡見義勇為。”

劉芩煙眼睛從她的食指尖移開，到她的臉上，自己面上還帶了些笑意嘻嘻的模樣去答，“所以，你剛是想來幫我。”

“我想揍你。”謝晚今呵一聲，“除去今天，我看見倆次了。”

這下劉芩煙靜住了，她說的見義勇為不是說她，而是說被她“對”上的人。一個是第一次楊慧琳，劉芩煙那時找她班上去，确實言語威吓了她，動手......應該是不算的。

還有一個呢？今天上午大課間遇到的那次？

劉芩煙哪裏知道，收了笑，眼低了低，“所以，你是以為我在欺負別人？”

謝晚今沒答這話，但神色顯然，是的了。

“那你不覺得是他們先來找我麻煩的。”劉芩煙聲音小了些，嘴一上一下嘟囔出來，眼睛往下一移又往左一瞥，身子跟着左瞥的眼神一歪，松松散散就離開這裏走進寝室去。徑直拉着身子往床沿邊上一坐。眼神一低，看着地上沒起來。

謝晚今收了手，往玄關盡頭橫過去的牆角線上一靠，雙手環着胸，側身看着她。眼神意味明顯。

大有那種，“你自己覺得這可信嗎”的架勢。

到底是謝晚今先嘆了氣，從邊上櫃子裏拿出酒精和創可貼，走過來，“我只有酒精。”

酒精比起其餘消毒水，疼痛指數更高。

劉芩煙淡然接過，“沒事。”

謝晚今往邊上一坐，沒再看她。劉芩煙看着左手拿着的東西，靜默了一瞬，然後手往邊上一橫，将自己的手遞到了謝晚今面前。

她看了眼，停了一下，才又從她手裏拿過酒精和創可貼。劉芩煙一只手處理另一只手，自然是不方便的。

謝晚今動起手來毫不留情，一點也沒有注意動作要不要輕什麽的，握着她手刷刷倆下十分利索的就處理好了。

劉芩煙靜默了一下，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只自己忍了。

“你眼睛上，不是傷對嗎。”她松開她的手，轉頭對上她的頭，眼睛看着劉芩煙眼睛上方的一小點血跡，這血應該是沾上去的，不是受的傷。

這距離驀然拉近，她看着她的眼睛上方，而劉芩煙的視線，全然在她的雙眼之上了，直到謝晚今開口，将劉芩煙的視線拉了回來，她的視線下移，移到了對方一開一合的唇上。

停了一下，才點頭。

謝晚今便收回了頭和眼睛。

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半晌，才晃晃悠悠開口，“我上午看到那個人了。”

謝晚今看到他們中間圍着的人了，但是她那個時候并沒有管。

“我不知道她做了什麽事，也不知道你什麽想法。”謝晚今慢慢和她道出，“但是，劉芩煙。”

謝晚今轉過頭來，再次看向她，喊了她的名字，“劉芩煙，我不會喜歡這種做法的。”

劉芩煙這個人就是那種超級記仇的人，又有一點就炸一點就爆的性子，謝晚今一開始見到她就只覺她是個暴脾氣的混學生，完全沒想到自己和她還會有接觸下來的後續。

盡管劉芩煙這麽做或許是有原因而不是莫名其妙，她也接受不了。

劉芩煙第一次沒去正面看她，她靜下來了，視線有些虛浮不知道在何處，謝晚今這明顯是要好好和她說，而不是讓她覺得她莫名發脾氣。

半晌，她低聲開口，“我一直是這樣的。”

是了，劉芩煙這麽久一直是這樣的，有仇去報仇，有怨去還怨，不能吃一點虧，不能落于任何。

謝晚今明白，于是點頭，倒也沒反駁什麽。

而，劉芩煙轉過頭來，看着她，扯起嘴，“我，争取，變一變。”

讓她說出這種話，可真不容易，謝晚今知道她說争取就已經很難為她這個性子了，于是也沒究什麽不放。

謝晚今指的絕對不是她和別人打架這件事，而是前倆次劉芩煙身邊帶一堆人去找另一個人的事。其實這種情況人多的那一方盡管占理，在旁人來看，大抵也都不會站在他們這邊想。

多數和少數，十個人圍一個人。

從前劉芩煙可沒想那麽多過，也不在乎旁人的想法，解決事情怎麽快怎麽來絲毫不在乎事态導致對自己的聲譽是怎樣。

現在謝晚今和她提了，她想，也不是不能注意注意。

謝晚今踩點到的教室。

下午第一節課，是她最覺得無聊的歷史課，歷史老師在臺上講東講西，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最後實在聽不懂，幹脆放棄去看黑板，低着頭去看書，這歷史書吧看着看着她就神游去了。

她摸出兜裏的手機，好幾條微信信息。

除去樓檀的，就是後面兩個新加好友的紅點信息，一個彭齊聲，一個古明喬。

彭齊聲：[你晚上一定要來啊，好朋友。]

謝晚今打字，“盡量。”

古明喬：[謝同學，你是不是二中的。]

古明喬：[我上次去二中找朋友玩，看到過你，想起來了。]

古明喬：[我是一中的，和樓檀一樣。你晚上來嘛？要來呀，我來接你吧。]

謝晚今看着她連着發過來的幾條信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這個姐妹太熱情了讓她有些不習慣，但想到是彭齊聲的朋友，她就也沒覺得什麽。

“應該吧，不用來接我。”

古明喬：[我聽彭齊聲他們說，你剛轉過來沒多久，想是很多不熟悉不認識的。我來接你，也順路的。]

謝晚今剛想打字的手驀然一停。

“課代表，上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老師喊的是她，邊上所有人就望向她。段西月敲了敲她桌子，輕聲和她說，“喊我們。”

謝晚今鎮定自若的将手機丢進桌肚，然後站起身，和段西月一起從位置上起來上到講臺。

老師将面前的書攤開，指着其中的一段文字和她們說，“這課的知識點要背。周五之前全部完成。還有練習冊，37頁，就一頁，你倆在班上一個一個拿筆改完對錯檢查了彙報給我啊。”

……，歷史晚自習是第一節晚自習，謝晚今想着下午要出去的話晚自習就不一定能準時趕回來。

完了歷史老師就這麽将這個任務交給她倆了。

她想說，但，還沒開口，歷史老師就決絕的讓他倆回去了。

簡直不要太利索。

她下了講臺，回到座位上，開始思索。

前桌忽然回頭占據了她部分視線，“你是有為難的地方嗎？如果你不喜歡檢查作業，我全部可以看完的。”

她或許是看出了她的神色不對，覺得她該是不喜歡幹這麽枯燥無聊的事情，于是這般開口跟她說想幫她解決。

謝晚今看着她搖頭，“不是啊，我是想晚上請假出去。”

段西月這便就懂了，不是不想看，而是時間上對不上，剛剛又沒機會和老師說出來。

她淺淺一笑，“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看完。”

謝晚今都想好要請假了就不會因為這點事改變主意，段西月有心幫她，謝晚今自然不會佛了人家的好意，便道：“我盡早回來。”

段西月溫笑淺淺，“沒事啊，來不及就不趕。小事，沒事的。”

她一直在和她說沒事。

謝晚今點點頭，她轉了回去。

下午四節課上完，謝晚今在第二節課下課時去辦公室找班主任請了假，班主任沒說什麽，給了假條。

歷史課之後的三節課謝晚今都在聽課，由于聽得太過認真沒有看手機，一直到她人出了校門，才恍然想起，自己忘記回信息了。

于是，果然，她在二中校門口看到了古明喬。

古明喬站在開合校門的外面，她的身子對着門，而校門裏，是穿着二中校服的二中學生，她和這幾個女孩子說着話。

邊說眼睛偶爾還會往邊上一看，這一眼便看到了謝晚今，然後立馬朝她揮手，又轉頭和那邊幾人說上倆句之後就立刻朝着謝晚今這邊過來。

該是和她們道了別。

古明喬今日化了妝，很淡很日常的妝容。衣服顯然也是特意挑了的，不是校服，而是一身淺粉藍色的半身過膝裙子。上身不算特別緊身，但貼前後的衣服版型将她上身身材完美凸顯出來。非常适合她。

“等一下呀，樓檀馬上來。”她笑着和謝晚今說。

謝晚今自然點頭。

那時她沒回信息，沒回信息就好像是默許，于是古明喬來了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

只是，古明喬來了，樓檀也來了。

樓檀過了一會才來，身邊還跟了個人，彭齊聲。

好家夥，全來了。

彭齊聲見到謝晚今就大咧咧往前跑了幾步，到她面前，“你出來這麽早。走吧走吧走吧。”

他走在最前面，樓檀随着謝晚今走在後面一些，旁邊稍微隔開一點點距離的走着古明喬。

彭齊聲看了眼，停了一步，往後和他們走成一排，正正好就插進了古明喬和謝晚今的中間。

出了學校路口，攔了輛出租車，謝晚今不暈車坐前後都行，彭齊聲看了眼，朝古明喬揮手，“你坐前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