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比起雷铖收獲最多的是尖叫,伴随奧瑟登場,出現最高頻的詞彙是“哇塞”“活的”,以及“有毒氣!千萬不要深呼吸!”

淩熠做足了心理準備,在見到奧瑟的那一刻依舊心情複雜。

上一次長皇子在公開場合親自頒獎,還是為凱旋的元帥授予一等軍功表彰。

他何德何能,跟軍功累累的帝國元帥一個待遇。

奧瑟的步伐比平日少了幾分優雅,多了幾分急迫。

他大踏步走到淩熠跟前,無視頒獎程序率先選擇了握手,同樣的湊近,同樣的壓低聲音:“姓雷的剛才跟你說了什麽?”

淩熠:“……”

“咱能先頒獎麽殿下,幾千雙眼睛在下面盯着呢。”

淩熠盡量不動口型地說,他可太了解情報班那幫變态的唇語解讀能力了。

奧瑟不情不願放下搭在他後背的手,看上去只是結束了一個禮節性的擁抱。

從司儀托盤中取過獎杯,再鄭重交到淩熠手上。

淩熠接過去的時候有些心虛,自己的ALPHA為自己頒獎,總有種暗箱操作的感覺。

淩熠立正敬禮,希望他頒完獎趕緊走,奧瑟偏不,再次朝他伸手。

“恭喜這位優秀的畢業生同學,希望你能再接再厲。”

淩熠幹笑着握手:……再接再厲什麽,再幹掉幾個盧乎倫的私生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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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再接再厲為盧乎倫添幾個曾外孫?

“感謝陸頒為帝國培養了如此傑出的人才,優秀的學校值得優質的資源供給及資金扶持,有了更好的訓練環境與先進的武器裝備,日後才能向軍部輸送更多善于作戰的士官。”

奧瑟微微偏頭,這句話更像是說給校長聽。

淩熠:……可以了,這回就差把暗箱操作寫在臉上了。

“多謝殿下賞識,我一定會努力不讓殿下失望的。”

淩熠用眼神暗示奧瑟快點結束進入下一個環節,奧瑟視若不見,轉身站到了淩熠身側,握住他的手依舊沒有松開。

“要合影?沒問題,請随意拍攝。”

淩熠:……誰要了啊?!

再說這個畫面真的好詭異,好像兩國政治高官會見,臺下快門閃個不停,今晚就要上帝國中央臺新聞節目。

奧瑟甚至變本加厲把頭往他的方向偏了偏,制造出兩國友好邦交的錯覺。

雷铖見狀,主動湊了過來,将兩國邦交拓展成三國會晤。

“與獲獎人合影,少一位頒獎人怎麽行?來,我們三個一起照。”

負責拍照的校工們沒想到兩位重量級的大人物都這麽配合,立刻重新調整機位,快門聲再次連成一片。

奧瑟維持着完美笑容,閑置的那只手從身後摟住淩熠,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扳,與雷铖拉開距離。

雷铖也不肯示弱,身體随之□□,在淩熠身前比出大拇指,不偏不倚擋住二人的手。

學生們都看呆了,傳聞中傲睨萬物的長皇子和叱咤風雲的元帥,竟然是這麽随和的兩個人麽?

不僅看起來不難以親近,甚至還想上去要個微信。

淩熠笑容僵硬,恨不得有遁地的本領,立刻原地消失。

漫長的合影環節終于結束,校長宣布舞會開始,學生們集體歡呼,淩熠長長松了口氣。

他可不想在全是熟人的學校,跟奧瑟深入探讨跳A步還是O步,趕在某人發出邀請前,把人拉出禮堂。

“殿下想不想參觀學校?您還沒看過我的宿舍。”

奧瑟欣然同意。

遠離熱鬧的禮堂,安靜的校園讓淩熠如獲新生。

“那邊是教學樓,那邊是訓練場,還有那兒,陸頒夥食最好的食堂,晚去一分鐘都找不到位置。”

在淩熠的介紹下,一個軍校生過去四年的時光在奧瑟眼前娓娓展開。

“學校有大操場和小操場,每次犯錯教官都罰我們跑圈,只要他不強調大操場,我們都會偷偷去跑小操場,除了席勒那個不知變通的傻子。

“有次教官經過大操場,發現只有席勒一個人在跑圈,立馬殺去小操場把所有人逮了個現行,從此以後再也沒辦法偷懶了,氣得大家孤立了席勒一禮拜。”

淩熠講起自己做過的壞事,還挺得意。

“知道我們學校二食堂為什麽沒人吃嗎?那個食堂的管理員心非常黑,給學生吃的都是陳年的米和發黴的菜。他們有一個單獨的後廚,專門給領導和自己開小竈。

“有一次學生在菜裏吃到鼠頭,管理員咬死說是鴨脖,我和博瑞他們幾個在廚房外面蹲了幾個晚上,足足抓了一窩老鼠,隔天全扔小廚房湯鍋裏了。這可不能怪我們,他自己說那是鴨子的,鴨湯多有營養啊。”

奧瑟看一兩眼建築,看三五眼淩熠,觀人為主,觀光為輔。

因為想聽他多講點,步伐刻意放慢了一半。

淩熠嫌他走得慢了,索性拉上他的手,直奔宿舍。

“我住206寝室,我們宿舍四個人,兩個您認識,還有一個您沒見過。我是我們寝年齡最小的,但絕對不是輩分最低的。”

“哦?你是什麽輩分?”

“我們宿舍采取流動輩分制,輩分的高低主要取決于是否有求于人,求人的都是兒子,被求的都是爸爸。”淩熠得意地指指自己,“我當爹的次數多。”

奧瑟莞爾。

宿舍樓進門的走廊是一排櫃子。

“這是我們放應急物品的櫃子,放在一樓比較好拿,也不會上鎖。”

淩熠輕車熟路找到自己的櫃子:“這個櫃子密封性不太好,只要不是太厚的信都能從縫隙裏塞進去,所以有時候還會在櫃子裏收到情書。”

他笑得狡猾:“我這櫃子幾個月沒打開過了,您猜會不會有情書在裏面?”

奧瑟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不信呀,”淩熠揚起下巴,“我在陸頒可是人氣很高的ALPHA,不知有多少OMEGA暗戀我。”

“你們學校統共才多少OMEGA?”

淩熠傲嬌地“哼”了一聲:“殿下您要是吃醋可以直說。”

他一把拉開櫃門,堆積成山的信封失去支撐,嘩啦啦地掉落一地。

奧瑟:“……”

淩熠:“…………”

“啊哈哈哈,”淩熠抱起地上的信封往回塞,一邊塞一邊幹笑,“誤會,一定是誤會。”

可櫃子實在是塞得太滿,新的塞進去,舊的又掉出來。奧瑟雙手抱胸,看淩熠手忙腳亂。

“這些人,肯定是把我的櫃子當垃圾箱了。要不就是以為我死了,拿我當樹洞使。”

淩熠勉強将大部分信封炫回櫃子,啪的一聲扣上櫃門,轉身擋在前面,朝奧瑟綻放出大大的讨好的笑容。

“真沒素質。……我說他們。”

奧瑟掃了眼被夾在櫃門外的信封一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陸頒人氣ALPHA,果然名不虛傳。不知跟你的陸頒第一海量相比,哪個含金量更高一些?”

“那當然還是榮譽畢業生含金量高一些,畢竟得到了長皇子親自認可。”

淩熠專揀他愛聽的說。

奧瑟表情依然高深莫測,很難辨別淩熠的話有沒有起到安撫作用。

此地危險,不宜久留。

“這裏沒什麽可看的,我們還是去宿舍吧,我帶您參觀我的寝室。”

淩熠拽着奧瑟逃離現場。

淩熠的寝室就在二樓,由于一樓不住人,理論上他們也是一樓。

軍校生的宿舍都簡單,沒有半點多餘的裝飾,一眼能望到底。

淩熠他們寝室大概是唯一的意外,窗邊的桌子上擺放着淩熠的照片,旁邊還放着一束花。

“應該是他們忘了收起來,”淩熠拿起照片自我欣賞一番,“真帥。”

奧瑟淡淡掃了一眼,沒有附和,但也沒有強烈表示反對。

“黑白的。”

“黑白怎麽了?黑白也擋不住我的帥氣。”

“不吉利。”

“我怎麽忘了您是個迷信腦。”

淩熠把照片放回原處,手指沿着他上鋪的床沿緩緩劃過。

他嫌棄過的硬板床,跟看守所裏的一比竟然舒适不少。

他回過頭,發現奧瑟也在盯着自己的床鋪看。

心思驟然一動。

“殿下。”

奧瑟循聲望去,淩熠跳坐上了窗邊的桌子,兩條腿在半空不安分地晃來晃去。

“您讓人為我做制服的時候,難道真的沒往那種方向想過嗎?

“如果我給OMEGA送衣服,我的目的就是要親手脫掉它。”

奧瑟眼睛緩緩眯了起來,他的确沒往別的方向想過,不過淩熠的話給了他很好的啓發。

他眼波似水,從眼角斜睨着發出露骨的邀約。

“我們好像還沒玩過軍校生制服PLAY,您有沒有興趣……在這裏……?”

奧瑟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大敞的宿舍門。

“樓裏的寡王這會兒心思都在參加舞會的OMEGA身上,這裏不會有人來的。”

自己的OMEGA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要是還能拒絕,那就真的是ALPHA某方面的功能出問題了。

淩熠在奧瑟吻住他的時候摘下了耳骨的抑制環,誘人的信息素香氣瞬間布滿整間寝室。

他們忘我地親吻,氣息在鼻腔間交換,奧瑟激情中騰出一只手,摸到了桌上的相框,食指微微用力。

淩熠聽到一聲脆響,低頭查看,自己的黑白照片被朝下扣到了桌面,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

天崩地崩,奧瑟殿下迷信人設永不崩。

定制的扣子被一顆顆解開,在軍校宿舍冠冕堂皇地做這種事,有種強烈的刺激與背德感。

自建校以來,大抵找不出第二個在校內與皇子偷情的學生。

自入校以來,這也是淩熠違反的最嚴重的一次校規。

氣氛烘托到最高點時,打走廊傳來噔噔噔的跑步聲。

淩熠差點從桌子上栽下去,奧瑟火速撿起地上的外套将他整個裹住,抱着人躲到了門後。

淩熠驚魂未定,心髒跳得有如雷鳴,頭緊緊埋進奧瑟懷裏,像個受驚的鴕鳥。

他雖然嘴上浪言浪語,說被人看到也無所謂,但那種情況真的要發生了,羞恥感還是瞬間占據了上風。

腳步聲有兩個,他們之間的對話很急促。

“你确認你抑制劑帶了嗎?”

“當然,就在宿舍抽屜裏,肯定沒錯。”

“是哪個OMEGA在舞會現場發情,我差一點沒把持住。”

“別說了,趕緊找抑制劑噴上,不然可要出大問題。”

腳步聲驟然停止,“……你聞到什麽了嗎?”

猛嗅的聲音,“這是什麽味道?好香,好好聞……好……”

“不好,”聲音帶上了急喘,“宿舍樓裏也有OMEGA,這個味道更……你清醒一點!喂!”

金屬抑制環孤零零躺在牆角,奧瑟盯着它皺起了眉頭。

他現在走過去是可以撿到它,可也有極大概率被人看見。

立刻放出信息素也能喝退他們,但第一個遭殃的恐怕是淩熠。

淩熠應該也想到了被自己随手丢棄的抑制環,悄悄偏頭去找,被奧瑟按了回去。

“別動。”

“味道……好像是從這邊傳來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

淩熠與奧瑟交換了一個眼神,無聲地達成了共識。

只要等這兩個冒失鬼一走進來,就立刻出手……

淩熠:打暈他們!

奧瑟:都鯊了!

意識恍惚的兩個人被從天而降的抑制劑噴了一臉。

“什麽東西!?……我剛才怎麽了?……”

“……席勒?你怎麽在這裏?你戴的那是什麽啊?”

“對了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很香的OMEGA——”

聽到席勒的名字,淩熠才知道他也在,不知道他在外面待了多久。

席勒舉起手中的抑制劑噴霧,不客氣地對着二人的臉又是一頓噴。

“呸呸,啊呸!席勒你在搞什麽,都噴我嘴裏了!”

席勒:“你們不是回來找抑制劑的嗎?現在找到了,還不快走?”

同學不甘心地繞過他向後探看:“我從來沒聞過這麽香的信息素,你就讓我倆看一眼呗。”

“是不是你認識的人?他是哪個學校的,本校還是分部?我打包票這個OMEGA跟我的匹配度有80%以上,這麽高的匹配度,錯過可就太可惜了。”

席勒手裏拿的是蘭澤調配的強效抑制劑,但蘭澤也提醒過他,即使是增強過的抑制劑,在淩熠的信息素跟前也是不夠看的,最多只能争取到一點時間。

随着吸入信息素增多,這兩個人會逐漸迷失理智,徹底被淩熠所俘獲。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再向前一步,我就不客氣了。”

在OMEGA面前,ALPHA争強好勝的欲望是最旺盛的,他們不甘示弱:“我們只是想跟裏面的人認識一下,交個朋友,你憑什麽攔着,你是他什麽人啊?”

“就是!趕緊讓開,否則我們就——呃啊!”他踉跄着倒退幾步,不可思議地捂着胸口,“你還真打呀?”

席勒寸步不讓:“我警告過了。”

這個席勒的氣勢跟平時很不一樣,二人對視一眼,大家同窗四年,對彼此的實力都心知肚明。

席勒雖然為人古板,不讨人喜歡,但也是全科拿優的模範生,無論文化課還是實戰課樣樣不在話下。

兩個人自知不是對手,但掉頭就走好像又很丢臉,正相持不下時,戶外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

突發狀況給了他們完美借口,“糟了,是不是禮堂那邊出事了?”

“很有可能,快去看看!”

腳步聲跑遠。

窗外的噪音不僅沒有減弱,反倒有加劇的跡象。

席勒的聲音傳入寝室,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二位殿下,人已經走了。”

淩熠松了口氣,趕緊系好紐扣。

以後還是不要随便玩這麽刺激的游戲,再來幾次搞不好他會因為吊橋效應愛上奧瑟。

奧瑟:“外面出了什麽事?”

“畢業舞會上有OMEGA發情,造成了連鎖反應。”

淩熠一驚,這可不是什麽小事。

陸頒的學生都是血氣方剛的ALPHA,極易受OMEGA信息素影響。

一旦有人被發情的OMEGA誘導了發情,就會又反過來影響其他OMEGA……直到引發大規模連鎖反應,被本能操控的ALPHA們為争奪□□權大打出手,将造成難以預估的後果。

淩熠:“有應急預案嗎?”

他回軍校這麽危險的地方,他不信奧瑟沒有預先做好準備。

果然奧瑟回道:“有,唐德在校外候命,只要把人都趕到操場上……”

席勒:“殿下,部分ALPHA已經失控,無法聽命令統一行動。暴力驅逐的話容易傷到人,現場還有很多自保能力弱的OMEGA。”

淩熠突然道:“您讓唐德準備吧,我有辦法把他們引到操場。”

他穿完衣服,靈活地翻出窗口,自二樓一躍而下。

奧瑟追到窗邊,往下望去,只看到淩熠毫發無傷地落了地,又輕車熟路翻過宿舍院牆。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可見平時沒少做跳窗翻牆偷雞摸狗的壞事。

淩熠擡頭,對上奧瑟。

“殿下您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奧瑟:“……”

嘴上大度地說不想限制他的自由。

內心深處還是想把人栓起來。

只怪他溜得實在太快,興許哪天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奧瑟眼睜睜看着腳底抹油的家夥跑出幾步又回頭,“大操場還是小操場啊?”

“……哪容納的人多就去哪個!”

“知道了!”淩熠邊跑還邊給了他一個飛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

禮堂內外亂作一團,失控的ALPHA被理智尚存的學生攬着,受驚的OMEGA尖叫着跑來跑去,教官焦頭爛額地指揮他們撤離,忙得滿頭大汗。

一股好聞到前所未有的香氣悄然彌漫在禮堂各個角落,無論是失控的還是理智的ALPHA,動作不約而同慢了下來。

這股蜜香很快蓋住了所有OMEGA的信息素氣味,成為現場傲視群芳的存在,ALPHA們貪婪地吸吮着,眼神逐漸迷離。

盡管其中還隐約含有無法忽視的ALPHA信息素,但屬于OMEGA的部分是如此誘人,足以令人忽略所有不适。

他們争先恐後湧出禮堂,尾随着信息素的源頭——一個模糊的黑影——大步飛奔。

越是接近那黑影,氣味就越濃郁,每個ALPHA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追上他,标記他!

淩熠不停催動着信息素釋放,作為一個ALPHA,做這種事對他來說得心應手。

文明社會讓ALPHA學會了收斂信息素,但在文明誕生之前,他們本來就是信息素亂放的動物。

吓退敵人、劃分地盤、标記OMEGA,信息素是每個ALPHA最原始的武器。

淩熠使用這種武器,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夜色模糊了道路,但淩熠熟悉這裏的一切,以最短的距離朝操場狂奔。

ALPHA們像火車一樣跟随其後,誰也不甘掉了隊。

淩熠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所有人引到了目标地點,東張西望,卻哪裏都不見唐德的身影。

“唐德隊長,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吧?”

他一步步後退,ALPHA們從四面八方朝他逼近,包圍圈越來越小,這一次沒有保镖幫他攔下熱情的粉絲,他甚至在粉絲中看到了保镖本人。

奧瑟的信息素發出警告,前排的人腳步緩了下來,有限的理智在計算自己與捷足先登者的能力差距。

淩熠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只想朝天空大喊一聲:媽的,說好的人呢!?

他這一擡頭,被天空出現的黑影吸引了注意力。

黑影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又變成四個,最後排成了正方形的網格。

直到他們飛進操場聚光燈的射程,淩熠才認出那是一個個無人機。

無人機繼續降落,螺旋槳切割空氣的嗡鳴震動着鼓膜。

碩大的雨點打在淩熠額頭上,緊接着是鼻梁、下颚、手背……水珠砸在皮膚上,迸射出無數細小的水滴。

淩熠詫異地盯着開始向下灑水的無人機:人工降雨?

越來越多的水從空中降下,小雨變中雨,中雨變大雨,大雨變瓢潑驟雨。

ALPHA們還在向他靠攏,動作卻起了變化。

他們像得了漸凍症一樣,身體變得越來越僵硬、遲緩,一舉一動都像調了16倍速的慢動作。

淩熠在課上學過這種軍用的特種藥劑,不是ALPHA抑制劑,而是能使人變得遲鈍的鎮定劑。

他低頭觀察自己的手,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足足用了30秒才完成。

恍惚間,頭頂的雨悄然消失了,周圍的雨卻沒有停。

他竭力轉頭,最先出現在視野中的是一雙不染泥塵的锃亮皮鞋。

順着腳下緩慢向上看去,眼前人的形象逐漸完整。

奧瑟站在那裏,優雅從容,華貴的制服未曾沾染一絲水汽。

他手裏紳士地舉着把黑傘,金黃色的傘柄上雕刻着皇室的圖案。

聚光燈混合着雨水打在傘面,傘下的人仿若神明,進能呼風喚雨,退能遮風擋雨。

神明只手撐傘,目光溫柔,嘴角漾着淺淺的笑意。

漫天雨聲,只聽見他說:

“龍王在群裏噴灑消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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