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博瑞,你知道昨晚舞會上的OMEGA是誰,對不對?”
“你要是知道什麽就告訴我們吧,那個氣味我挂念了一整晚,他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夢中情O。”
“哪怕透露一點點線索都好,求你了!”
……
舞會上昙花一現的神秘OMEGA,為陸頒軍校第137屆學生畢業典禮留下了傳說。
據親歷者說,當晚學校裏幾乎所有的ALPHA學生被一股異常芬芳的信息素吸引,不知不覺聚集到了操場。
接着一場突如其來的局部暴雨,将所有人澆成了落湯雞。
(然而據天氣預報當晚并無降雨,附近地區也是晴空萬裏。)
當這些神志不清的ALPHA們恢複清醒後,神秘OMEGA早就不知所蹤,僅餘令人魂牽夢萦的香氣深刻地留在記憶裏。
次日,所有人都在打聽他的身份,唯獨博瑞醒來後,又是以頭撞牆,又是狂扇自己嘴巴子,反常的行為引起了同學的注意。
可無論大夥如何逼問,往日以大嘴巴著稱的博瑞,硬是一言不發,且看上去懊惱到了極點。
沒人知道博瑞心裏在想什麽。
他不僅又一次沒出息地對親兒子發了情,事後還再度因流鼻血過度進了醫院,丢臉至極。
這種事,讓他怎麽可能說出口。
甚至連去見淩熠的顏面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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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不開博瑞的嘴,達倫就更沒可能了。
第137屆畢業典禮,就這樣落下帷幕,畢業生們帶着遺憾奔赴各自的志願地。
而他們心心念念的主人公,此刻正在希爾德貝裏與他的ALPHA共用晚餐。
今天的餐廳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多出一位像雕塑般伫立在旁的見習侍衛。
看着一本正經站軍姿的席勒,淩熠的心思又活絡起來,把用在魯瑪身上的三板斧使了個遍,一下子要奧瑟親自喂他,一下子又明目張膽地勾引對方。
他使出渾身解數,就差坐到奧瑟腿上用餐了,然而席勒對一切視而不見。
既不指責他行為不端,也不呵斥他玷污偶像,跟過去判若兩人。
使出去的手段都打在棉花上,淩熠沒趣地扔掉叉子:“無聊。”
奧瑟打一開始就看破他的意圖,無奈搖頭:“幼稚。”
淩熠托着腮:“另一個席勒哪去了?”
奧瑟偏頭:“你們總管呢?”
仆人答道:“魯瑪總管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在休息。”
魯瑪這場病生得并非沒有來由。
自從那天淩熠戲言要她留意入口的食物,她就總疑心後廚對她的飯菜做手腳,最後發展到每頓飯必須親自盯着他們準備才可以。
蘭澤養的白鼠亂跑,又讓她只要一躺下,就覺得會有老鼠半夜爬到她的床上。
一個人長時間吃不好、睡不着,怎麽可能不生病。
女版席勒不在,原版席勒又變得像個木頭,淩熠面前的珍馐佳肴變得索然無味。
奧瑟看他玩弄盤子裏的食物,興致缺缺的樣子。
“這些都不喜歡?想吃什麽,讓後廚給你做。”
淩熠垮着張臉想了一會兒:“我想吃阿婆扯面。”
奧瑟吩咐仆人:“問問後廚,有沒有人會做這道菜。”
席勒終于開口:“奧瑟殿下,阿婆扯面是我家附近一個路邊攤的名字。”
原來如此,奧瑟了然。
“讓後廚派兩個人去,學一下那邊廚師的做法,把配方買下來。”
淩熠:“阿婆扯面,要阿婆扯出來的面才好吃。”
“那就買了帶回來。”
“距離那麽遠,打包回來面都坨了。”
“那就把廚師請來這裏現做。”
“路邊攤只有在路邊攤吃才有感覺,離了那個環境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席勒完美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輕微裂痕。
就連其他仆人也覺得,淩熠殿下這一次的願望八成要落空,奧瑟殿下不會對他百依百順到這種程度。
然而他們都錯了。
.
天色已晚,通常這個時間不會有人來吃面,阿婆正要準備收攤。
一輛她雖不認得,但一眼看過去便知道價格不菲的加長座駕,在她攤位附近緩緩停下。
坐在這種豪車裏的人顯然不會是她的顧客,甚至跟整個環境都顯得格格不入。
阿婆沒有多想,只是好奇地張望了兩眼。
車門打開,一張熟悉的面孔打後座跳下:“阿婆,我來吃面啦!”
阿婆睜大昏花的眼睛,确認了幾次不是在做夢,眼淚差點淌出來。
“小熠啊,新聞裏講得沒騙人,你當真還活着!”
她激動地抓住淩熠的手,從頭到腳将人打量兩遍,生怕眼前這個淩熠是贗品。
回過神後又忙不疊松手後退幾步:“身上都是面,髒……坐!你快坐!”
“哪裏髒了,我在牢裏最想的就是你這碗面。”
“你受苦了呀孩子,那姓盧的該死,小的也活該,聽說他外孫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淩熠失笑,回頭跟奧瑟解釋:“阿婆年紀大,不怎麽看新聞了,跟不上時事。”
阿婆這才留意他身後還有一位器宇不凡的貴客。
“小熠,你帶來的這人是……?”
淩熠見阿婆沒認出奧瑟,便也不多解釋:“哦,他是我朋友,陪我過來吃面。”
奧瑟雖然穿了便裝,但氣質橫看豎看,都不像是會來吃路邊攤的普通人。
阿婆将信将疑:“你這位朋友,看着有些眼熟……哎,年齡大了,眼神不好。”
她拿袖子擦了擦簡陋的塑料凳子,熱情招呼奧瑟:“來,坐坐坐!”
唐德立刻跟上來,在凳子上放了個精致的軟墊。
正當侍衛準備對淩熠的凳子也如法炮制時,被他阻止。
“不用,我的屁股沒有那麽精貴,這凳子我坐慣了。”
說罷直接在奧瑟旁邊坐了下來。
阿婆借着點單,小聲對淩熠說:“你被關在那種地方,還能交到新朋友……真好。”
淩熠忍俊不禁:“搞不好阿婆你在通緝令上見過他,才會覺得眼熟。”
“你又胡說八道騙阿婆。”看來她很熟悉淩熠的秉性,“今天想吃什麽?”
“老樣子。”
“阿婆給你下大碗,你的朋友呢?”
“他已經吃過——”
奧瑟:“跟他一樣。”
“兩個大碗招牌面。”阿婆樂呵呵地走了。
淩熠挑眉:“殿下,您不會也對平民食物感興趣吧?”
“我不能吃嗎?”
“平民食物意味着有很多平民細菌,萬一您高貴的腸胃對它們感到不适,我在總管那裏的罪名可就又多了一項。”
奧瑟不以為意:“你在她心目中的罪名還少麽?”
确實不少,足夠判好幾個死刑了,淩熠有這個自知之明。
阿婆的聲音忽然驚訝地響起,“诶?這不是小勒嗎,你也來了?”
她眼神不好,依舊把席勒認了出來。
“來了怎麽還站着,怎麽不坐下一起吃啊?”
說着就要去淩熠那桌給他擺凳子。
席勒把人攔住:“不必了阿婆,我不吃,謝謝。”
阿婆有些摸不着狀況:“那好吧……這孩子總是這麽有禮貌。”
淩熠調侃:“有什麽嘛,阿婆都招呼你了,坐下一起吃。”
席勒一動不動,就好像沒聽到。
倒是唐德饞蟲被勾起來了:“我也來一碗。”
阿婆高高興興去準備:“三碗招牌面。”
奧瑟見阿婆對兩個人都很熟,意味深長地問:
“阿婆,他們兩個之前經常一起來嗎?”
“殿下!”淩熠小聲抗議。
阿婆離得遠,聽不到他那聲殿下。
“你問小勒和小熠啊?每個周末都一起來,但又不擱一起坐,一個坐東邊,一個坐西邊。小熠吃得快,經常吃完就跑,小勒付錢的時候臉可黑了。”
淩熠按住奧瑟的腿,怕他一個不開心把面攤給掀了,說話語氣帶上些小輩跟長輩撒嬌的口吻:“阿婆,我快餓死了,面什麽時候好?”
“馬上好,馬上好。”
她特地把手洗了兩遍,才開始扯面。
阿婆忙起來後,淩熠迅速搶占輿論高地:“還不是您,明明愛吃醋,還非要人跟着。”
什麽特殊癖好。
奧瑟笑而不答,扭頭去看阿婆扯面。
“怪不得叫扯面,原來是用手扯出來的。”
“恭喜您又掌握了一些沒有用的平民常識。”
“這個技術,我宮裏的廚子确實未必做得到。”
“您還惦記着讓後廚來學藝這碼事呢?這門手藝不難,關鍵是熟能生巧,阿婆在附近擺了十幾年的攤子,所以才能做到每根面粗細均勻。”
說罷揚聲:“阿婆,我朋友那碗多放醋,他愛吃酸的!”
“好咧!”
須臾的工夫,三大碗熱氣騰騰的面被端了上來,兩碗放到淩熠和奧瑟面前,一碗在隔壁唐德桌上。
淩熠歪頭打量:“阿婆,你偏心,他的碗筷怎麽跟我的不一樣?”
阿婆在圍裙上擦手,笑着回:“這是剛才那些人給我的,他們自帶的餐具,你朋友真是講究人。”
唐德在隔壁插嘴:“給您也準備了,怕您說餐具不一樣,味道不一樣,就沒讓他們換。”
淩熠服氣:“果然講究人。”
奧瑟夾起一塊不明物體,問:“這是什麽?”
淩熠:“牛的小腸。”
換了一塊:“這個呢?”
“牛的大腸。”
奧瑟明顯陷入了沉思。
“殿下肯定沒吃過這麽平民的食材,一頭牛失去了生命,渾身上下大概只有500克肉配送上殿下的餐桌,您就不想想剩下的部分哪去了?”
淩熠夾起他碗裏同樣看不出原型的食材:“過去物質短缺的時候,只有貴族吃得起肉,平民只能研究如何把貴族們看不上的內髒做得好吃。現在物質豐富了,不影響大家仍然覺得它們好吃。”
他當着奧瑟的面大快朵頤,唐德也不客氣,狠狠地幹了一口湯,發出幸福的喟嘆。
“還得是這種民間小攤做出來的食物有煙火氣。”
奧瑟見他倆吃得香,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條。
淩熠餘光瞥見:“您真不用勉強陪我吃這個。”
奧瑟也好似沒聽見,試探着将面條送入口中,調料味特別濃重。
當舌頭适應了這種味道,味道居然還不賴。
淩熠三兩口唆完一碗面,捧着碗喝光湯底,放下碗時惬意地長舒一口氣:“舒服了。”
奧瑟也放下筷,從侍衛手裏接過手帕,優雅地擦了擦嘴,又遞回去,順便給出評價:“五星好評。”除了有點酸。
“這句是我教您的,算您用對了。”
“但還是不如另一種面好吃。”
淩熠好奇:“哪種面?”
“你的心裏面。”
“噗——”隔壁唐德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
奧瑟居然還追問:“這句用得不對麽?”
淩熠陰着臉:“是不是博瑞寫的?我明天就去把他鯊了。”
“幹什麽啊?怎麽還攔着不讓過,你們誰啊?”
一個男人的大喊大叫橫插進來,聲音還帶着些許醉意。
唐德唰地站起來:“什麽人?”
阿婆聽見,趕緊過去跟侍衛們解釋:“這是我兒子,他喝多了,你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他兒子還在嚷嚷:“這些人都誰啊?幹嘛把這兒圍起來,收保護費啊?”
他擺脫掉侍衛,直奔阿婆裝錢的盒子。
阿婆見狀連忙一把拉住他:“你不能拿,這幾天的錢全被你拿走了,我還得準備明天的食材。面沒了,菜也沒了,你要我怎麽出攤?”
“死老太婆,你沒錢買菜關我什麽事?”
兩個人為争一個盒子,拉扯推搡,最後酒鬼不耐煩,仗着自己年輕有力氣,一把将人甩開。
“滾開,別礙着我!”
阿婆身體失去平衡,險些向後栽倒,幸好有人在身後扶了她一把。
她既感激,又難為情地沖席勒點點頭:“不好意思啊,總讓你們看笑話。”
酒鬼打開盒子,一把抓光裏面的鈔票,滿臉嫌棄。
“怎麽就這麽點啊?早跟你說了搞點賺錢的買賣,你非要幹這不賺錢的,從早到晚就這麽幾張票子,都不夠我買酒喝!”
阿婆放棄争執:“行了,你拿了錢就快走吧,這會子還有客人呢。”
“诶?”醉漢聽說有客人,便瞅了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他猛地發現新大陸:“這不是為民除害的大英雄嗎?”
他連手裏錢都擱下了,踉踉跄跄沖到淩熠跟前,不懷好意地打量他。
唐德想攔,被奧瑟用眼神制止。
正好淩熠無聊,讓他打發打發時間也不錯。
“大英雄跑來我們這小地攤吃面,真是蓬、蓬、蓬……”
酒鬼肚子裏全都是酒水,沒有半點墨水。
“碰到你可真掃興啊。”淩熠好心替他接了下去。
十裏八街,都認識這酒鬼,是個遠近聞名的吸血蟲。
如果不是他,阿婆攢下的錢早就夠盤下一間鋪子。
就是因為他無休止的揮霍,阿婆大把年紀還要推着車出來擺攤。
酒鬼啐了一聲。
“你命真夠大的,車子爆炸都沒死。老太婆以為你死了哭了好幾天,我死了她都不會那麽難過。”
“我要是阿婆,你死了我放鞭炮慶祝還來不及,哪裏顧得上難過?”
“你說什麽?”醉漢伸手去抓淩熠的衣領,邊兒還沒摸着就被人将手臂反擰到背後。
“疼!疼疼!”他吃痛叫出聲,“你他媽又是誰啊?”
他費力扭過頭,瞪向偷襲者。
“……怎麽是你這家夥?你倆不是一起的嗎,你怎麽當上保安了?”
酒精麻痹了他對危險的感知,眼睛向下瞄:“喲,制服還挺帥,你幹這活兒錢應該不少吧,借我幾個花花……”
忽然間下颚一痛,竟是被席勒單手卸了下巴。
酒鬼說不了話,氣得“啊啊”叫喚。
“淩熠殿下,這個人要怎麽處置?”席勒請示。
“啊?啊(殿)啊(下)?”
他被席勒押着,直不起腰,臉不偏不倚送到淩熠跟前,不拍兩下好像對不起他的配合。
下巴脫臼本來就痛,被這麽輕輕地拍上一拍,酒鬼叫得像殺豬一樣慘,酒都疼醒了。
“本來呢,應該好好教訓你一頓,但你再怎麽垃圾,也是阿婆親兒子,我怕她會傷心。”
“啊啊!啊啊啊!”
“所以我決定,從明天起,不管阿婆出攤還是收攤,你都要跟着打下手。阿婆出攤,你就負責搬東西,招呼客人,和面洗碗;阿婆收攤,你就買菜洗菜,掃地刷鍋。阿婆做什麽,你就做什麽,阿婆做不動的,你就替她做。”
“啊?啊啊啊啊?”
淩熠擡下巴示意席勒,席勒手上用力,脫臼的下颚骨被裝了回去,又引發一陣哀嚎。
酒鬼嚎完,發現自己能說話了,沖着淩熠頂撞回去:“我憑什麽聽你的!?”
“看到周圍這些保安了嗎?他們可是都聽我的。我隔三差五派人過來抽查,要是發現你人不在,或是偷懶,或是喝酒搶錢鬧事,對阿婆不敬,就把你剁碎了炖肉湯。”
酒鬼驚恐地瞄向四周,意識到淩熠好像不是在危言聳聽。
“你這是殺人!……是犯法!”
淩熠露出一個陰恻恻的笑容:“看不出來你還有法律意識,但是別忘了,首相的兒子我都殺了,不也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不知你的命跟他比起來——”
酒鬼打了個哆嗦,呼吸停滞,淩熠的眼神是殺過人的眼神,看他就好似在看蝼蟻,結束他的小命也是分分鐘的事。
他吓得不敢出聲了。
恐吓完這個酒鬼,淩熠回頭,發現奧瑟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這個人哪去了?”
他起身四下尋找,視線最終定格在面攤。
馮狄帝國第十六代王儲繼承人……
此刻正在路邊攤上學習扯面。
邊做還邊向阿婆請教:“這樣對嗎?”
阿婆忐忑不安地搓着手,一方面憂心慘叫中的兒子,一方面又怕怠慢了貴客。
“是是,就是這樣……”
可能是感受到了淩熠的目光,奧瑟頭也沒擡。
“我認為我在這方面還挺有天賦,你覺得呢?”
淩熠如實回答:“知道您是在扯面,不知道還以為您在指揮交響樂呢。”
能把面扯得這麽賞心悅目,的确是一種天賦。要是出來擺攤,很有成為網紅攤主的潛質。
奧瑟嘴角多了抹不易察覺的淺笑:“忽然覺得掌握門手藝也不錯,要是不繼承家業,還能養活妻兒。”
話雖感動,可從繼承家業到地攤扯面,其中的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唐德來了興致:“您要是擺攤扯面,我就負責和面,我覺得我和面一準行。”
奧瑟瞪他一眼,很是嫌棄:“我要是擺攤,還雇得起你?”
唐德挺胸:“我很好養的!有碗面吃就行!”
酒鬼身子一震,這個始終被他當做背景板的ALPHA,他終于認出來他的身份。
“奧、奧、奧、奧……”
淩熠白了他一眼:“你在狗叫什麽?”
“……我我我,我明天……不是,我今晚!今晚就幫老太婆幹活,收攤!”
淩熠不高興,朝他後腦勺給了一巴掌。
“我說半天你不聽,他扯兩下面你就聽了?”
酒鬼縮着脖子,點頭如搗蒜:“聽聽聽,都聽!”
閃光燈在夜間格外醒目,一道白光過後,十幾道視線齊刷刷射向燈光的來源。
路人一動不動舉着手機,被這樣的陣仗吓壞了,就好像自己無意識拍下了□□交易現場,離被滅口只有一步之遙。
他一退,再退,掉頭拔腿就跑。
唐德剛要追,奧瑟:“算了。”
“他拍到了您……”
“無所謂。”奧瑟滿不在乎。
既然奧瑟本人不在乎,唐德也樂得輕松。
橫豎不是他上網丢人。
喬溫子爵的古堡,締斯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照片。
那是昨晚一夜之間風靡全網的照片,大名鼎鼎的奧瑟殿下在路邊攤親自扯面,動作甚至看起來有幾分專業。
網友們圍繞這張照片展開了深入讨論,僅僅不到半個小時,阿婆扯面的地理位置就被扒了出來,一大早便有主播出發,準備蹲點打卡。
要說奧瑟半夜不睡覺跑去體驗民間生活,締斯是不信的,這張照片的重點應該還是鏡頭以外的人。
能把皇太子忽悠到這地步,這個人有點本事。
締斯放下手機,向杜賓問道:“我要你準備的東西,你弄好了嗎?”
“回殿下,已經按您的吩咐準備妥當。”
“送到希爾德貝裏去,就當是我送他的見面禮。”
已經見過三次面,再不送見面禮就不禮貌了。
“您确定這樣直接送過去,不會被奧瑟殿下攔下麽?”
締斯笑笑:“你還不了解那些愛跟風的貴族嗎?這會兒想必禮物和請柬都已經像雪花一樣飛進希爾德貝裏了,要是送晚了,他都未必能在一堆名貴禮物中發現我的一番心意。”
杜賓:“明白,我立刻差人送去。”
締斯重新拿起手機,欣賞照片中人的英姿,不由啞然失笑。
“我的好哥哥也太接地氣了吧,扯面?虧他想得出來。
“還是由我這個99.65為他示範一下如何抓住年輕人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