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試試
試試
“晁老師，你的臉怎麽紫了一塊？”
“啊！沈南哥哥的眼睛又紅又腫，好吓人啊！”
“沈南哥哥，你的眼睛怎麽回事啊？”
“啊，這個眼睛啊.....”沈南意有所指的看向不遠處蹲地上給小女孩紮頭發的晁衛“昨天晚上啊，哥哥突然被一個自稱為潔癖大王的怪物揍了一拳，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大課間的小孩都不願意待在無聊的教室裏，大家聞言都圍在沈南周圍，好奇的看着他，希望他能順着這句話講出一個緊張刺激的複仇故事。
“然後呢，然後呢！哥哥，你有沒有還回去啊！”
“沒有。”沈南說。
“啊——？”
小孩子有些失落“哥哥你為什麽不還回去啊？”
“對啊對啊！哥哥這麽厲害，就應該把那個潔癖大王打得落花流水！”
“因為啊！這個潔癖大王是個嬌弱挑剔的女孩子。”沈南哼哼兩聲，撇頭對晁衛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
晁衛：......
“啊——！？”
結束了一天的課，沈南和往常一樣騎自行車回家，他臭美，早上在車簍子前放了塊鏡子，等小孩們都屁颠屁颠走完了，他才敢小心翼翼拿出鏡子偷摸看自己紅腫的右眼。
這右眼是昨晚被晁衛打的，沈南擡手摸了摸，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心裏将晁衛這個罪魁禍首全家都拉出來罵了一遍。
晁衛整理好書出來，沈南才把鏡子放回去。
兩人對視相顧無言，沈南掃了眼晁衛俊美的臉頰上極為突出的一片紫，暗爽了一下。
回到家，沈南率先沖了澡躺到了空調房裏的床上，望着被收拾整潔的房間，換着卡通床單，格子枕頭的雙人床，沈南嗖一下跳起來，瞪着米黃小熊的床單：這他媽是他的床單！！！
“奶，你把我上學用的床單找出來幹什麽？還有！！！”
“昨晚我鋪在地上的涼席呢？”
“昨晚鋪的床單被我洗了，那個涼席我現在鋪着呢。”
“沈南，不是奶說你，你對晁老師尊重點！”
沈南指着自己睜不開的右眼“我尊重他？！那他怎麽不尊重尊重我？”
老太太昨天晚上就聽見自己房間裏傳來噼裏叭啦的響聲，那架勢恨不得把房頂掀了，她原本想去看看，但困意來襲，想睜眼就難，第二天一早，晁衛頂着青紫的臉頰臭着臉出來。
老太太吓了一跳，問了好幾次怎麽回事，要不要緊。
晁衛擺手拒絕，說自己磕的。
這麽大個人怎麽可能把臉給磕了？
老太太立馬去叫自己那淘氣孫子，一推門一股寒意往外冒，定了定神，沈南躺在地上睡正香呢。
兩人一個臉紫，一個眼腫。
老太太嘆口氣，說
“沈南要不然你去北山家住一段時間吧。”
沈南眼睛瞪老大“我不去，他那本來房子就小，再加個我，三人擠一個床，多難看啊！”
“你昨晚是不是跟晁老師打架了？”
“沒有。”
“那你眼睛怎麽回事？”
“騎車摔的。”
晁衛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會到沈奶家。
在做好明天的課程後，放置在一旁的手勁震動不斷，晁衛揉了揉一直盯着電腦屏幕酸澀的眼睛，拿起手機調成靜音。
風扇昨晚被他帶過去還給沈奶奶了，如今整個屋子裏沒一個能吹成的東西，他只能把窗戶打開，晚上的溫度比白天低一點，時不時有涼風吹進來，晁衛注意力一直放在電腦上，也沒太注意。
窗戶正對着路燈，晁衛洗完澡出來放了首英文歌，輕松愉悅的歌曲充滿整個房間，他收拾了件衣服準備去吹空調。
“哎？晁老師你的臉怎麽了？誰打你了？”
村長仰頭看着晁衛臉上青紫的拳頭，狠狠皺起眉。
晁衛臉上那拳頭印着實可怖，用村長的話來說，長的水靈的金貴少爺像被黑社會威脅了。
晁衛沒想到能在半路碰到村長，旁邊還站着當初給他找眼睛的大高個。
“沒事，只是和沈老師鬧了點矛盾。”
“沈南打的你？！”
大高個說了句。
村長眼中火氣消了大半。
晁衛看了高個一眼，小夥子臉扭到一邊，耳朵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看來和沈南認識。
晁衛不自覺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左臉“村長麻煩你下次去鎮上幫我買點繃帶和燙傷的藥膏，還有學生們的作業本，嗯，貴也沒有關系，這錢我出。”
村長格外重的點頭“好，晁老師你盡管放心。”
晁衛第一次覺得其實村長也很難纏，他想外面吹空調，雖然要和讨厭的人睡一起，但他睡床上，沈南睡地下，互不幹擾。
“村長你有事嗎？”
在村長第三次要唠家常的時候，晁衛終于忍不住打斷他。
村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老臉跟高個一樣紅，他梗着脖子，憋了半天，晁衛快失去耐心的時候，他終于出聲
“晁老師，你，你能不能先搬出去啊？”
*
晁衛第一次聽到搬出去這個詞，他有些不可置信，雖然這個村長愛慕虛榮，有些大病，窩囊，但待人還是不錯，中午給學生們送牛奶，幫懷孕的王嬸幹活，但他從來沒想過，村長居然讓他搬出去。
“呦，晁老師來啦？快來啊，位置都給你留好了。”
沈南大字躺在床上，挑釁的拍了拍裏面的位置。
晁衛看着姿态懶散，滿臉挑釁還穿着有些掉色的睡衣躺在他睡的床上的時候，頭炸了。
“怎麽樣啊晁老師，快來睡覺啊。”
沈南就是故意惡心晁衛的。
想讓他和這挑剔鬼搞好關系？
不可能。
晁衛擠不上前，拉着沈南的胳膊就把人扯起來甩到床上，沈南死死拽着被子，與晁衛互相拉扯。
“我靠，晁衛你他媽有病啊！這是我家！你他媽松手！”
“沈南，你洗澡了嗎？泡腳了嗎就敢上床，髒不髒！”
“我靠晁衛你有病吧！老子洗澡了，泡腳了，渾身上下幹淨的很，連他媽鳥都洗了。”
沈南猛踹晁衛腹部，他勁大，晁衛被踹的一個踉跄，抓着沈南衣領的手更緊了，因為這一腳，不僅鋪好的床亂了，連隔壁屋的老太太也趕過來，見自己屋子被糟蹋成這樣，她長吼一聲幹什麽！
然後一人給了一巴掌。
沈南頂着被大紅的臉頰躺在外面，燈被老太太關了，屋裏只有老式空調卡次卡次的聲音。
沈南覺得憋屈的不行。
“晁衛，這事怪你。”
“你丫的，老子床都分你一半了，你還想怎麽樣？他媽的，這回兒老實了吧？”
黑暗中，晁衛回他
“哼，我就算去死也不會跟你一個泥猴睡一起。”
“你他媽嫌棄我？有種再打一架試試？”
“試試就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