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故意 顧大夫,我腳麻了,能不能扶我一……

第11章 故意 顧大夫,我腳麻了,能不能扶我一……

太陽徹底鑽出雲層,火辣辣烘烤着地面,屋內的氣溫也在不斷升高,沒一會兒就感覺到了熱。

顧惟清放下手中的幹花,正要詢問沈知語,卻見她睡得正香。

沈知語躺在軟榻上,腦袋斜斜靠着邊緣,一手搭在榻上另一手軟綿綿垂挂下來,她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秀眉皺起,紅唇也微抿着,額間冒起細細密密的汗珠。

她像是個火源,顧惟清才靠近便感受到了來自對方身上的熱氣。

掃了眼周圍,顧惟清走了出去,沒多久搬來電扇,将風扇對準沈知語,插上電源,風扇葉片開始緩緩轉動。

風速不大,帶動周圍的空氣流向沈知語,漸漸地氣溫比之前降了幾度,她額間的汗珠退了不少,可眉宇依然緊縮着,神色也從淡然轉變為緊張。

驟然間,呼吸變得急促,她垂在下方的手握緊,整個人略微蜷縮起來。

她似乎做噩夢了。

目光投向了桌上的幹花,顧惟清徑直走過去,挑選幾朵樣式不錯香味淡雅的薰衣草幹花放在了她的邊上,幽香随着風的流速和方向鑽入沈知語的鼻尖,像是一只溫暖的手慢慢撫平了她眉宇間的折皺。

在噩夢中掙紮的沈知語,突然間察覺到前方多了一抹光亮,無數次失望過後,心底陡然間迸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她朝着前方奮力奔去。

光亮越來越大,逐漸變得刺眼起來,沈知語下意識閉上眼,等再次睜眼她發現自己身處花海之中,心底的陰霾被驅散,陽光頃刻間照了進來。

夢外的沈知語神情放松,唇角微微上揚。

與清醒時不同,她此刻很安靜,褪去了白日裏的狡黠和幹練,像是一朵新生的栀子花純白無暇,偏偏最動人心,無意中顧惟清的目光軟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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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太陽西落,餘晖暈染了遠處的天邊,霞光在剎那間編織出了各色的錦緞為白天做最後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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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語從睡夢中醒來,耀眼的陽光迫使她下意識閉上眼睛,等适應後才緩緩睜開。

這是……下午了?

肚子突然叫了一聲。

她神情緊繃,環顧了一圈确定沒有顧惟清的身影後松了口氣。

已經很晚了?肚子都空蕩蕩的。

她感覺到胃底如火燒一般難受。

沈知語瞥了眼屏幕上的時間,随後目光落在了邊上的薰衣草幹花上,她拿起幹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清香、淡雅。

腦袋偏了偏,她眉頭一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忽然眼睛一亮,她想起來了。

與剛才夢裏的氣味一模一樣,那是身處無邊絕望中陡然見到的一抹光亮,是引領她找到方向的指路明燈。

“你醒了?”

顧惟清拎着籃子走了進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沈知語捂着肚子,嘟囔一聲,“是有一點,抱歉,我一不小心睡着了。”還一覺睡得這麽晚,都已經是傍晚了,她成功錯過了午飯,差點也要錯過晚飯了。

“我煮了粥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顧惟清放下籃子說道,“先去洗漱一下,盥洗間在出門左轉的第二個房間,裏面有新的毛巾和牙刷。”

“好,”她起身走了兩步,突然一停,轉身揮了揮手中的薰衣草幹花,莞爾一笑似陽光般明媚耀眼,“顧大夫,謝謝你。”

幹花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現在她的邊上,因此只有一個結論,定是同在屋檐下的顧惟清放的,而她能睡得如此安穩,也離不開這幹花。

十幾分鐘後,太陽已經完全西落,高溫的餘溫卻仍然影響着清城市。

沈知語躲在樹蔭下舀了勺蓮子百合粥嘗了一口,蓮子被炖得酥軟幾乎是入口即化,伴随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夏季的燥熱仿佛在頃刻間消散,就連蟬鳴聲也不覺得刺耳了。

她享受此刻顧惟清給她帶來的寧靜。

清風拂過耳畔帶走了夏日的熱意,兩邊的秀發随着風飄揚起舞,她整個人是放松的,眉宇間的疲憊也随着睡醒淡去煥發出新的活力。

顧惟清在她對面坐下,舀了舀眼前的蓮子百合粥,“味道如何?”

“不錯!”

她忽然福靈心至托着下颌角,狹促的揶揄道,“顧大夫,這是特地為我煮的?”

顧惟清別開她灼熱的目光,微微低下頭慢條斯理吃起來,動作優雅,仿佛眼前不是一碗普通的蓮子百合粥而是什麽山珍海味。

沈知語了然一笑。

吃完後顧惟清擦了擦嘴柔聲道,“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去去就來。”

他起身收拾碗筷走到院子的另一邊,那裏裝有水龍頭,他擰開開關,彎腰将碗筷放入水槽內開始清洗,清水打在皓白的手腕處,沿着手背穿過骨節分明的手指。

晚風卷起他寬松的衣服下擺,精壯的窄腰若隐若現。

沈知語隐約間瞥見了他腰際有一抹濃墨的線條,極其簡單的寥寥幾筆卻沒入隐秘的深處。

顧惟清洗好将碗筷放入廚櫃內,随後再次坐在沈知語對面,清水打濕了他的淺色馬褂,導致衣服緊密貼合在身上描繪着優越的肌肉線條。

他沒有在意,而是自顧自倒了杯綠茶呷了口,随着動作幅度衣服時而緊貼時而飄飄蕩蕩,這倒是便宜了沈知語。

因為坐在對面,她輕輕松松将眼前的好風光盡收眼底,連沒看清楚的腹肌都大飽眼福。

顧惟清放下茶杯問道,“想多待會兒,還是馬上就走?”

“至于香包我已經準備好并且放進車裏了,随時可以拿走。”

沈知語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再多待上一會兒,嘴角一時間沒忍住向上一揚,脫口而出道,“當然想多坐會兒。”

回過神來,她意識到說了什麽。

完了,崩人設了!

沈知語開始往回找補,“我是說剛剛沒看清,想多看一眼你種的薰衣草。”

薰衣草是耐高溫喜幹燥的植物,它一般被種植在日照時間長的地方,其他地區雖然少見,但也有人種植,顧惟清便是其中一位。

他喜歡薰衣草的氣味,更喜歡它的藥用價值,因此想種上一些便于研究。

薰衣草種植在院前的大片空地上,那裏沒有房屋遮蓋即使是冬天也能曬到陽光,顧惟清為了美觀特地砍來竹子在薰衣草外緣搭起了籬笆。

挑選好粗細均勻的竹子,随後砍成高低一致的模樣,下端深深紮入泥土,上端用鑿子細細鑽孔,接着用鐵絲穿過,一個一個纏繞固定起來。

他又怕鐵絲過于明顯,找來了各色的絨線沿着鐵絲的位置一點點纏繞遮蓋住了它的痕跡。

沈知語心動,她看向顧惟清,“顧大夫,我能進去看一眼嗎?”

怕被拒絕,她故作可憐兮兮的模樣,豎起一根手指,“就一眼,拜托了。”

輕柔的嗓音幻化成一根根看不見摸不着的絲線鑽入顧惟清的心房,逐漸編織成網,不知不覺中慢慢收攏将他的心困在其中,等察覺時早已為時已晚。

不過這也有他肆意放縱的結果。

顧惟清打開籬笆門溫聲道,“我不久前剛澆過水,土地還有點潮濕泥濘,可能會弄髒你的鞋。”

沈知語聞言果斷道,“不介意。”

鞋子髒了可以洗,這要是錯過了,就不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

她踮腳走進去,盡量避免潮濕的地方,踩着小石子小心抵達了最佳觀賞的位置,蹲下|身,輕輕嗅了嗅,芳香撲鼻,不似玫瑰般濃郁嬌豔,而是獨特的淡雅,挾裹着陽光的氣息,如一只溫暖的手悄悄撫平心底的躁動。

想到什麽,沈知語眉眼一彎,“顧大夫,那花也是你種的?”

雖然她沒有指明,但顧惟清知道她說的是哪朵花,于是點了點頭。

今年以前古生堂中的香包內的薰衣草幹花還是他們花了錢從外面買來的,不過因為培育成功,自今年後古生堂香包內的幹花都是出自他的手。

聽說這件事後的顧清苒曾評價過他:不從商真是可惜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時間差不多了。

沈知語剛要起身,發現蹲的時間太久,腳麻了。

她把目光看向顧惟清,似水的眼眸散發着光,伸手,嗔視道,“顧大夫,我腳麻了,能不能扶我一下?”

顧惟清沒多想,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纖細柔軟,一手可握。

他稍稍用力,沈知語一個踉跄起身,借力跌入顧惟清的懷中,與深幽的檀香氣息撞了個滿懷,她垂眸斂去一閃而過的狡黠。

耳畔傳來一聲悶哼。

顧惟清下意識将她攬入懷中,擔憂道,“你有沒有事?”

“抱歉,是我力氣太大了。”

“沒事,是我沒站穩,吓着你了,”她拽住顧惟清的衣擺,側臉貼着他的胸膛蹭了蹭,即使隔着一層衣服,依然能感受到來自對方身上強有力的心跳聲。

顧惟清喉頭一緊,借着昏暗的夜色掩去眼底瘋狂增長的欲色。

沈知語拿捏住分寸和時間,從他的懷中退出站定,淺淺一笑,“顧大夫,我們回去吧。”

“好。”

一路無言,很快回到了古生堂。

沈知語下了車,等顧惟清停好車後随他進了古生堂。

因為時間已晚,所以來看病的人也只有寥寥無幾。

“小師叔,你來啦!”

徐源從角落裏蹿出來,他指了指等候在邊上的老人以及她的孫子道,“小師叔,他們特地從其他市趕過來的,點名道姓要你看。”

顧惟清朝他指的方向觑了眼,随後對沈知語道,“抱歉,我有事要先忙了。”

“你去忙吧,我随便看看,”沈知語頓了頓,“我走了會和你說的。”

注視着他颀長的背影,沈知語笑了笑,餘光瞥見距離他不遠的男人。

他坐在那兒自成一道風景線,與顧惟清清冷的氣息不同,男人儒雅矜貴,舉手投足之間不經意透露出他顯赫的家世和良好的家教。

目光上移,那是一張與顧惟清不相上下的精致臉龐,只不過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因此在沈知語眼中顏值比顧惟清弱了幾分。

不過……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恍然間她想起來了。

對,是她第一次見顧惟清的時候。

在靜安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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