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東宮失火

她忍不住抗議:“九叔,你吃笙兒豆腐。”

頭頂傳來一聲悶笑,低沉複有磁性的男聲,很好聽。她的臉微微紅了,九叔似乎···也長大了!

她一陣尴尬正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一片刀光劍影閃了過來,本能反應便是一個急速躬身撤退,速度太快,幾乎能和剛才的刀速相提并論。

單手撐地一個猛虎翻身,化掌為爪反身便兜頭朝人罩了下去···她的動作太快,太連續,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所有人都似被定格在了原地,而剛才無心甩出一刀的人正呆愣的站在原地,還不知死亡已經來臨。

東燕啓站在不到一尺的距離,眸色極為深沉,眼看東霓笙就要殺掉他手下的一名戰将,他也是未動一下。

那是一名少年!皮膚有點黑,但那雙眼睛卻很漂亮,此刻正不知所措的擡頭望着飛下來的仙女般的人物······

她的身體在半空中一頓,掌出無法半路收回,她咬牙只能硬生生的在空中折了方向,一掌而下,塵土飛揚,砰的一聲,土地被生生裂了開。

聲音細而脆,在場的人皆聽聞到了,無不震撼失色,不可置信的凝觑着場中那個還只有十三、四歲的女孩,她身上稚氣還未脫,雙目清秀,面頰緋紅,端的是個麗人,只是眼神有些兇狠了。在戰場上呆久了的人對殺氣最為敏感,所以這個女孩身上一瞬而發,又一瞬而收的殺氣,即使微小,也讓在場的人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羅剎!

東霓笙心下一慌,從進了這個軍營她的整個神經就是繃着的,剛才完全是一出意外,若是平時她可能也就清水一帶而過,不知是那歌聲激起了體內的暴動因子還是······反正自己今天真的很不正常!

她想收手,可是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冷笑:“昭華國三王爺的女兒東霓笙?身手不錯啊,不知道有沒有膽子接我三招?”

是剛才被圍在場中的那個黑衣男人!東霓笙擡頭看着那個冷峻的男人從黑暗中緩慢走出來,他身上本身就帶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黑暗,霓笙說不上來是什麽,可是心裏對這種力量竟有點莫名其妙的興奮。

“幕烏夜!”霓笙蠢蠢欲試,身後卻是九叔壓抑着的憤怒,她轉頭,九叔已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邊,素淨的手指繞過自己的手,一股鑽心的疼從手指傳來。

霓笙這才知道自己的手指受傷了,九叔他···

那個被點名的幕烏夜依舊淡漠道:“在這個時候出現的任何對手,只要他有比武的能力,無論男女,無論是否是軍中之人,都有資格應邀比賽,這是對彼此的尊重!”

場中肅穆,其他人也是沉默,霓笙感覺到九叔的手有些僵硬,他似乎在隐忍什麽,黑色深沉的眼眸是她從來見過的神情,那雙被她認為最漂亮的眼睛此刻正如罂粟之花妖嬈綻放着最毒的眸光。

她覺得她應該說點什麽,畢竟這是她引起的,而且她不希望九叔難做,他是這支軍隊的統帥,看紀律似乎比其他所有軍隊都嚴格,軍中自由一道法制,而那套法制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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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就三招嘛!看那人的身手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不好!”幾乎同一時間,東燕啓低頭喝止了她。

她有點委屈,九叔幹嘛要對自己這麽兇啊,不是才第一天見面嗎?剛才還那麽溫柔呢!她知道他是為自己的安危着想,可是這些人不是都是他的手下嗎?比試一兩招又不會要了她的命!

東霓笙是不明白,可是東燕啓不會不明白!幕烏夜和這些人對昭華國的三王爺早就有芥蒂,那個表面上厚德賢王,這些年也是默默無聞看似對皇位沒有任何興趣,可是據情報網所得來的信息似乎并不像表面表現的那樣。

跟随東燕啓的這幫兄弟,平時不在嘴上說,可是為主子争皇奪位的心思重着呢!再加上東霓笙在昭華國的名聲不太好,若不是生在了皇室家族中,一般的青年才俊對這種女子都是退避而三尺的。他們主子以後可是要當皇上的,怎麽可以被自己臭名昭著的侄女給迷了心智?

幕烏夜不許!身後一幫兄弟不許!暗夜七衛也不會允許!

劍拔弩張的頃刻,天空中當頭一喝而來如驚雷炸響:“要我主子接你三招,也得看你有沒有命過我一招!”

霓笙驚喜擡頭,绮戶居然找到這來了!

手上卻是吃痛,東燕啓已經幫她簡單包紮好,見她看過來眯了眼溫柔笑道:“回去後再清洗一下,小心別發炎了。”

聲音還是那麽溫柔啊,眼睛還是那麽閃啊閃啊,可是為什麽她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呢?

绮戶那邊已經和幕烏夜開戰了起來,霓笙只好先把九叔這檔子心情不爽的事放一邊,專心觀戰要緊!

她只要知道了绮戶和幕烏夜的對戰情況,就能了解自己和幕烏夜相差的距離。當然這只是她理所當然的了解。

绮戶這些年在江湖上不是白飄的,無論是經驗還是劍術也都上了一層樓,平時對着霓笙練劍有心讓着,她是他的主子又是一心想要保護的人怎麽可能讓她受傷了呢?

兩個黑色身影都是極快的速度,幕烏夜以冷硬剛直的身手大顯人前,绮戶的劍術仍是華麗的,用霓笙的話說看绮戶舞劍是一種享受,因為他的靈魂都在舞動,然,現在華麗的劍早已多了一份犀利,會蜇人,一不小心就會讓你喪魂于刀劍下。

東霓笙默然的看着場中的兩個人,劍氣大開大合,草木皆倒,一劍一式都裹挾着雷霆均勢。

這就是绮戶的劍術?這就是他每每輸于自己的劍術?這就是每次都被自己打掉劍的劍術?

她氣的渾身都在顫抖,可是她知道绮戶是有心維護自己,她不該的,不該去怪罪他!若是她生在普通家裏她是應該感激的,感激有這麽好的一個護衛,慶幸自己出生在如此一個不用擔憂衣食住行的家······

但,現在的東霓笙不一樣!他到底明不明白?還好九叔現在回來了,還好三年間并沒有發生任何突變,幸好皇後沒有閑暇時間來管制自己,幸好三瘋子沒有按耐不住自己的野心而發動變革。

太多的不安因素,他到底是看不懂還是根本就在裝糊塗?

她左腳跨出,以一個罕見的出擊姿勢從奇異的角度想要攻過去,肩膀卻被身後的人給扣住了。

他手掌的溫度能透過薄薄的衣衫溫暖了她微涼的身體,她抿嘴低着頭,像是一個被丢棄的小狗,可憐極了,東燕啓靜靜的觀察着這個女子,真的長開些了,皮膚比以前還要水嫩了,月牙彎的黛眉不需要任何的修飾就能勾勒出完美的形狀,鼻子小小的,卻很□□,很可愛。

那雙能說話的美眸讓他思念了一年,疑惑了一年,他用了将近兩年的時間來明白了自己的心,他竟愛上了自己的小侄女!

如此大逆不道,如此的膽大妄為,他當時被自己的心念吓了一跳,把自己關在了房間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小丫頭給他的書信他也是一封也未回,久而久之小丫頭就以為和自己失去了聯絡。

如今她就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卻看不透她心裏在想什麽。

“笙兒······”他的聲音綿長空遠,聽的霓笙的心漏了半拍,突然有種抓不住九叔的錯覺。

她驟然擡首,見他露出一抹極為絢麗的笑,對她指了指前面的戰況道:“你的護衛勝利了。”

東霓笙一驚,正好看到一道藍色身影瞬即挪移到了自己眼前,他橫劍指地,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狀,對東霓笙已經護至如此地步。

再看幕烏夜時,他身上已經被撩破了一個口子,雖沒有鮮血,卻已是敗跡。

周圍沒有歡呼聲只有一陣倒抽氣聲,東霓笙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走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不錯啊,我還以為你的劍始終是華而不實的呢,看來倒是我看錯了你。”

那一句“倒是我看錯了”如魔咒般猛的拴住了他,他的身體幾不可見的晃了晃,再轉身時,她已經蹦跳着走過去拉起九叔的手:“九叔,我們走吧,今日我累壞了。”

東燕啓別有深意的朝那個男人望了一眼,微笑着點了點頭,握起她的小手緊拽手中,待他們走了很遠,幕烏夜才走了過來,他向來尊重英雄更珍惜人才,對绮戶自是沒有半點不服之意的,“閣下的劍術真正讓烏夜大開了眼界,不知師承何處?”

绮戶苦笑,目光還是落在她遠處的方向,“沒有師承,若硬要說個師的話,便是我的主子了。”說完也不等對方回話,一個身起身落人已經不在了原地。

幕烏夜一副深思狀也看向某處,淡然的眸底瞬間閃過一片驚濤駭浪。

——剛才那丫頭一出手他就知道是個高手,而且是個難得的高手,所以他才會起了比武之心,而且看那身手竟是有點眼熟。

一個屬下走過來,軍中之人從不會揣測主子的意思,所以那人也直言不諱:“幕将軍,東宮失火了,左相和虞大人兩人已經趕去皇宮了,我們······”

言下之意很明顯,是否我們也要趕過去。幕烏夜眉頭一擰,看了看東燕啓遠去的方向,一思索便下了命令:“按兵不動,先靜觀其變。派支隊伍前去彙報九爺,暗中再派個隐衛。”

那人領了意退了下去。幕烏夜擡頭看了看頭頂的那一輪明月,心底浮現出一絲悲涼,身後上千軍甲已經各自回營休息,這一路上也累了,從涪江馬不停蹄趕過來,跨了幾座城池,中途連休息都未休息,來到皇城都城門都是不讓進的,沒有皇上手谕。

東燕啓這一次回宮,一進城門就被人扳了一道,上頭自是有人要給他點顏色瞧瞧的,無論那個人是虞子目還是上官作宇,或者兩人對這件事上口徑是一致的,連他這個向來不安外事的人都隐隐感覺到了皇城中那幾股不相上下的勢力。

今夜無星,風也停歇了,街道上靜悄悄的,東霓笙總感覺今夜有事發生,心裏不安的很,轉眼正好與九叔暗如黑夜的眸子對上,心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臉微微紅了起來,幸好是晚上啥也看不到!

“九叔,你不進去嗎?”她站在門口處望了望三王府內,都已經安歇了,門口的小安子肯定又偷懶了,不過她向來走正門就少,小安子那是從來沒見過有人晚上來敲門的。

東燕啓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九叔不進去了,三哥看到我回來肯定會唠叨個不停的。笙兒,進去吧!”

東霓笙笑嘻嘻的應下,才轉身身後九叔的聲音又柔柔的傳了來:“記得把手包紮一下,免得留下後遺症。”

她捂嘴呆呆笑了會,“知道啦,還說三瘋子唠叨呢,我看九叔才是最唠叨的。我進去啦!”

他廣袖長袍,白色長衫在黑夜中凝聚出一道不輸于皓月的光輝,沉沉黑眸在霓笙進府的剎那綻放出逼人的精光,薄而豔的唇緩緩上揚,勾勒出完美的弧度,聲色醇美溫和:“我聽說鎖魂令者皆是從地獄爬上來的使者,輕功世上無人能及,是真正的來無影無無蹤,今日一見倒真是名不虛傳。”

話落,身後風聲嚯嚯,一道道詭異的精光從黑暗中秉射而出,氣勢萬鈞,殺傷力絕對的上層。

他身子看上去薄弱無力,手腕纖細,手指修長,腰間也不見的帶什麽武器,頭上粗劣的玉簪子輕松绾起長發,這一身打扮像極了書生。

可是此刻的他,身上卻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綿陽廣袤如大海,無論鎖魂出擊的速度有多快,攻擊力度有多大,到了他周圍似撞上了能吸收力量的海綿,嘴角的笑依舊,溫潤的眸子依舊,眉宇間清華之氣更甚,濯濯之夜也無法遮掩他天人般的氣質。

交手不錯幾招,可是對方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強大,正準備現身一戰。

突然一聲嬌媚的大笑聲響徹在空寂的黑夜中:“哈哈,早聽聞昭華皇宮中的鎖魂令不一般,今日就讓魅羅來領教一番,剩餘六人就等着看我魅羅獨步天下吧!”

這個女人生的極為妩媚,身材妖嬈,一般男人看了都會垂涎三尺,但是卻又畏懼她身上那種陰厲之氣。

只見她走到那個白袍少年身前恭敬的盈盈一禮:“屬下來遲,讓主子受驚了。”擡起頭,那雙本該落盡繁華的眼眸此刻正癡癡的眷戀着眼前之人,她的主子可是世界上最美的人,讓她一度沉淪的不僅是他驚人的外貌還有他深不可測的武功和心思。

靠近他的所有女人都會為了他而瘋狂的!但,至今為止能接近他的女人也只有她一個而已!至于剛才進去的小女孩,聽說是他的小侄女!不過依她的經驗,那絕對不是一個叔叔看侄女的眼神!

東燕啓美眸含笑,對魅羅輕聲道:“鎖魂令者不是那麽輕易能打敗的,小心!”

她的一顆心仿佛能飛起來,心裏竊喜不已,嘴上卻是傲然:“主子放心,昭華宮的鎖魂令者還沒到魅羅失手的地步。”

東燕啓對魅羅的身手很了解,目光朝身後的那幾人看了看也沒說什麽,只是對她笑着點了點頭便轉身投身入了黑暗中。

魅羅看着他風華絕代的背影逐漸消失,連身後的勁風都沒有察覺,只聽一聲冷嗤:“女人就是女人,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委身男人的下賤胚子。”

妖嬈風情的美目不怒反上挑笑了起來,勁風在割裂到脖頸時魅羅的身影宛如真正的午夜修羅,飄逸鬼魅,一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鎖魂令者心下一驚,鎖魂令一發絕無收回的道理!黑巾上的冷厲鷹眸覆上三層冰霜,一個倒挂金鈎向後斬腰而去······

東燕啓并不關心魅羅那邊的戰況,不管他是否了解魅羅或者對鎖魂令者是否知曉,鎖魂令者一出現他心裏明亮,宮中已經出了大事。

這次無論是上官作宇還是虞子目,朝中政權從明日開始恐怕會正式分裂,□□和□□更加的明顯,右相的屍體還放在府裏未來得及火化,宮中那幫□□若是耐不住這口氣,上官明璐明日就可以安個作亂罪名随便處置掉幾個。

東鳳城雖登基,但實權還并未歸至他的手中,上官明璐以鳳皇的母後為由奪取了新帝一部分政權,這也是史無前例的,昭華雖建立不到五十載,經歷三代皇帝,女人幹涉後宮畢竟是滿門抄斬之罪!

由此可見上官明璐在政權上手段之狠辣,人緣之廣博,朝堂上簇擁她的人并不是沒有,後宮中懼怕這位皇後的人也不在少數,她堂而皇之的坐上這個太後之位沒有任何不正之說。

相對于上官明璐,虞妃卻是有些坐立不安的,盡管上官明璐現在懼怕虞子目手上十五萬的步兵,但她手上也有宓天将的五萬水路軍,現在九皇爺回宮,更加的不好說。

一些有心人士已經開始惴惴不安,九皇爺在邊域多年,對朝堂上的事從不關心,這一回來對皇宮中的事也不知是個什麽态度,但唯一能确定的是這個九皇爺對皇後可有三分觊觎之心的。當年謠傳出來的調戲皇後娘娘,沒有七分真也有三分水分的。

若這個美貌的九皇爺真的喜歡皇後娘娘,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恐怕這次虞妃會死的很慘!九皇爺手上十萬騎兵加上宓天将手上五萬水路軍,昭華國一半的國力都掌控在了這個女人手上!

虞妃不得不憂心忡忡起來,她招來了自己唯一可信之人——虞子目,她的養父!這個年過中年的男人,依舊高挺軒昂,身上的陽剛之氣現在仍然能讓她臉紅心跳,呼吸紊亂,若沒有臉上的那道傷疤,他簡直就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

他站在窗戶前,像每次一樣,他總是背對着自己,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誇獎自己生的美貌,卻還是得不到他的一眼,她心裏是多麽的恨,為了他的仕途她可以獻身給東翟影,可是到頭來還是未能得到他的一眼青睐,難道自己真的比不上那個女人?

東翟影是這樣,虞子目是這樣,連昭華國的賢王也為了那個女人搶親······

她覺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瘋了!

忍了那麽多年,終于還是在這一刻爆發了,她沖過去從背後抱住他,痛哭着并怨恨着:“為什麽你對我還是如此的冷漠?我做的不夠好嗎?這些年我在這吃人的皇宮中忍氣吞聲,為你豎立起一道道後盾······”

他輕輕一掙,她便如脫了缰的馬頹然倒在了地上,驚目圓瞪。

虞子目轉過身來,臉上那道蜈蚣似的刀疤并沒有遮掩住他逼人的英氣,寒目往地上一掃,語氣裏有着不容抗拒的氣勢:“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昭華國尊貴的虞妃娘娘,我是你的父親大人!”

那句話似詛咒似魔箍緊緊套着她脆弱的神經,她突然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笑,不可笑嗎?她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她為他付出了那麽多,他還是如此冷漠的無視!

早該知道的,可是她就是停不了那瘋狂的思念,止不住那瘋狂的愛戀······

虞子目微微蹙眉,甩開袖袍,“若是無事,我就先走去了。”

“誰說無事呢?有事着呢,父親大人,你說若是皇上死了,昭華國會立誰為皇上呢?東千陌還是東燕啓?還是······你?”她冷笑着,瘋狂的斜睥着他。

她看着他僵硬的轉身,那雙平時連多餘感情都不曾給自己的眼睛現在是如此厭惡憎恨的看着自己,他終于肯正視自己了?

“別笑了!”他一步跨過來捏住她的下颌,語氣裏刀刀剜人的利刃割得自己鮮血直流,“虞棠月,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在風秣陵那一晚我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虞棠月一直都愛着虞子目!一直都是!”

啪的一記響亮脆響,瑩白肌膚上硬生生挨了五指紅印,那一記打的不輕,頭發散亂垂墜在了額前,紅唇諷刺的勾起,她輕輕的笑了,笑她一生癡戀,笑她一生無知,可還是義無返顧!

他擺正她的臉,寒目如一把錘子狠狠的紮進她的眼眸,“虞棠月,我看你不明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做了些什麽?你以為我當真不知道你進宮的目的?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晚煙對你來說就那麽的不可存在?你心裏到底愛着誰你比誰都清楚!虞棠月,你不愛我,也不愛東翟影,你愛的只是那份虛榮!”

他一字一句訴說着殘酷的現實,一下把她裹在外面華麗的霓裳撕得粉碎,她惶恐的對上他的眼睛,眼淚如掉了線般,她拼命搖晃着腦袋,頭上的金步搖因用力過猛被甩了下來,摔在地上,粉碎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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