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亂成一團
第53章 亂成一團
院子裏每間禪房的門都鎖得好好的,不像是有人起過床的樣子。
而此時天已經亮了,早就到了上早課和迎接香客的時間。
夜裏發生的事他們應該是不知道的,即使因為晚上損失慘重沒有人起來迎接那些香客,起床的鐘聲已經敲響,他們也早就應該起來的才對。
柳長生走上前去敲響了呂岩的房門,半天也沒人來開。
他直接用力一推,裏面的鎖傳來掉落在地的聲音。
屋裏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柳長生直接推開了門,卻發現呂岩和裕章都躺在床上。
很顯然這個時間點他們是不會睡覺的,尤其是裕章,早起成了習慣的他更不會睡到日曬三竿。
柳長生走近了一些,發現他們的确是在睡覺,只不過兩人的額頭上都滲滿了汗珠,看起來是在做噩夢。
他試着叫了幾聲兩人的名字,兩人卻似乎完全聽不到。
柳長生看了簡識修一眼,對方也走了過來。
“像這種一起進入噩夢的情景,你不覺得有些熟悉嗎?”
柳長生想了想,問道:“幻境?”
簡識修點了點頭,應該是他們同時觸發了某種條件,導致集體陷入了幻境。
柳長生連忙走到佛像旁,檢查那幾件衣服還在不在。
衣服還在他們藏好的地方一動沒動,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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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長生站在佛像前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尊佛像好像變了。”
“哪裏變了?”
柳長生:“雖然變化不大,但是可以看出來雕塑的表面比昨天老化了一些。”
怪不得三年時間一到他們就要換新的佛像,看來是因為這些佛像是在不斷老化的,如今或許是三年的期限已到,它們老化的速度就更快了。
柳長生走了出去,來到了周紅眉他們的房間,用同樣的方法開門之後,發現他們也都是眉頭深皺地躺在地鋪上。
而當柳長生去佛像前檢查時,卻發現那顆原本埋在地底下都沒有腐爛的人頭,如今已經只剩下白骨了!
頭顱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與他們之前放置好的方向恰好相反。
如今它兩個黑洞洞的眼窩正對着從門外進來的人,看起來尤為瘆人。
柳長生知道周紅眉他們是不會輕易去碰這些頭顱的,就算他們碰了,這顆頭顱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化為白骨。
他猜測,這些人進入幻境應該就和這顆頭顱有關。
“怎麽才能叫醒他們?”柳長生問道。
在第一關游戲中,他們是一起進入的幻境,可如今他和簡識修卻在幻境之外,根本不知道他們正在經歷什麽。
“只有他們自己醒過來。”簡識修道。
柳長生想起之前簡識修也說過,處在環境之中的人只能靠自己的意念醒過來,如果意念不夠強大将會一直被困在游戲中。
除了裕章外,這幾個人的意志力并不算強,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順利逃出幻境。
而正當他以為除了裕章外其他人都不一定能走出來時,地上床鋪上的三個人突然同時睜開了眼。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大概知道自己終于從那場噩夢中醒過來了。
但是柳長生卻發現他們的臉上并沒有重新回到現實的驚喜,相反的是,自從睜開眼後,他們的表情都是凝重的。
“你們在幻境裏見到了什麽?”柳長生直接問道。
周紅眉吃驚地看立刻他一眼,似乎在驚訝他是怎麽知道的,明明自己在幻境中根本就沒見到他和簡識修!
随後她又恢複了剛剛沉重的表情,好像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于是索性就不說話了。
奇怪的是,另外兩個人也沒有打算開口解釋的意思。
柳長生看向謝長遠,他之前經歷過幻境,解釋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可當自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卻明顯地避開了。
柳長生見這三個人似乎想要隐瞞些什麽,便不再為難他們,而是和簡識修一起回到了呂岩住的屋子。
果然,呂岩和裕章也醒了過來,他們和剛才那三個人一樣,似乎都在幻境中經歷了十分怪異的事。
看到柳長生進來,呂岩喊了一聲「偶像」後就又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裕章先開了口。
“我們又進入幻境了。”
柳長生點頭:“知道。”
裕章沉默了一會兒,接着道:“那個東西告訴我們,最後能出游戲的只能有一個人。”
那個東西又是什麽?
裕章似乎也解釋不清楚。
“不是聲音,更像是一種意識,但我能确定它傳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一旁的呂岩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似乎又很糾結。
柳長生問道:“還有什麽?”
裕章看向呂岩,頓了頓,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它的意思是,我們必須想辦法殺掉其他的人,才能活下來。”
柳長生聽後心下一驚,他又想起了上次那個小女孩的聲音。
怪不得謝長遠他們不願意把自己在幻境中得到的信息說出來,他們是怕自己和簡識修知道後會對自己不利。
裕章肯毫無保留地說出來,說明他還是比較信任他們的。
“這種情況下更要穩下來,如果真像幻境中所說的去做,我們最後可能一個都活不下來。”裕章道。
簡識修卻看向門外:“我們可以穩,他們可不一定。”
他已經聽到隔壁屋子的争吵聲,不多時,三個人就從自己的屋子沖出來,往院外跑去。
“追。”
簡識修說完就追着三人跑了出去,如果他動作慢一些,說不定會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
柳長生也忙跟上他,出了院子才看到幾個人是往最近的一個大殿內跑去了。
此時他們的目的就很好猜測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能出游戲必須把其他人殺了,所以其他人也必然會有所提防。正因如此,他們是不可能一個人把其他人全殺了的。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刀殺人。而這把刀,就是殿內的佛像。
既然那些香客可以許願,他們為什麽不能?如果許願除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死掉,效率不是更快嗎?
看來他們三個有人想到了這一點,剛要行動時卻被對方發覺了,這才有了剛才的争吵。
當柳長生他們随着他們趕到殿內的時候,發現那些香客竟然也在,只是屋子裏僧人忙碌的身影減少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此刻還在牛棚裏躺着……
柳長生看到謝長遠跑到了一個上了年紀的香客面前,直接從他的手中奪過了布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後就開始許願。
他雖然年齡比周紅眉和楊安朝要大上一些,可是動作卻比他們快多了,或許是已經經歷過兩場游戲的原因吧。
楊安朝看謝長遠這麽着急要把他們害死,忙一腳将他踹開。
“想害死老子,沒門!就算只有一個人可以出去,那個人也不會是你!”
門外還沒進來的香客看到這一幕,都吓得捂緊了自己懷裏的布包。
楊安朝踹倒謝長遠後又跑出殿外,目光鎖定了幾個帶的禪衣比較大的人,準備上去給他們搶過來。
他以前可是當過教練的,雖然早就不幹了,但是對付這些老弱病殘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衆香客見他沖了過來,紛紛四散逃開,但是卻沒有直接跑出寺院,因為他們廢了這麽大勁爬上來就是等着許願的,不能這麽輕易就放棄了。
周紅眉看到他倆已經這樣了,也忍不住往人群中跑去,開始央求起了衆香客,請求他們把禪衣借給她一些。
那些香客自然沒有理她。
這三個人的行為在柳長生眼中看來無疑是可笑又可悲的,畢竟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最後幾乎不可能成功。
但是人在快要丢了性命的時候大多是沒什麽理智可言的,他們會将腦海中閃過的唯一希望當成救命稻草,不自覺地就會狠狠地抓住。
就在殿外鬧得雞飛狗跳時,謝長遠突然從殿內緩緩走了出來,只見他面色慘白,但臉上卻浮現出得意的笑。
柳長生發現他的兩邊褲子上都滲滿了血,而他的手裏正拿着一只不知從哪來的刀片,上面的鮮血正在往地上滴落。
他面容扭曲地自言自語道:“不就是人皮嗎,現成的不用用別人的,真是蠢!”
柳長生詫異于他竟然能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又有些擔心他許的願望會不會真的實現。
“狗改不了吃屎。”簡識修看着謝長遠道。
謝長遠此刻可不在乎別人怎麽評價他,甚至還笑着對簡識修道:“是,你高貴,你不還是要死在這裏嗎?!”
此時楊安朝和周紅眉已經停下了動作,震驚地看着謝長遠,一時說不出什麽話來。
謝長遠懶得跟他們繼續待下去,雙手扶着腿一瘸一拐地往住處走去。
可還沒走幾步,他就被楊安朝從背後給撲到了。
“讓我們死,好啊,要死一起死!”
謝長遠一邊被打一邊笑着,趁楊朝安不注意的時候,拿着手中的刀片劃向了他的脖子。
好在簡識修一早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及時沖上去阻止了下來,避免了場面更加混亂。
如今謝長遠已經接近瘋魔了,旁人再說什麽也無用。
柳長生嘆了口氣,走過去把簡識修拉到了自己身邊,怕謝長遠再發瘋把他給傷了。
望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謝長遠,簡識修嘆了口氣:“沒救了。”
傷不好說,人是真的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