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很想很想
第13章 11.很想很想
11.很想很想
“是的,我只想要和你變得特殊一點。”方劣說。
柏森和他接吻,方劣沒有躲。他像是迎着太陽的向日葵,努力地把自己腦袋擡起來。被吻到舌尖發疼,也不肯退縮。
有水漬落在他的睡衣上,方劣潔癖地去扯了紙巾來擦。他一邊擦,一邊和柏森接吻。柏森終于還是無奈地放過他,任由潔癖米米去整理自己的睡衣。
“米米寶寶親起來是甜的。”柏森把自己的上下兩件的真絲睡衣脫掉,然後去脫方劣的連體毛茸茸小棕熊睡衣。
方劣抱着他的脖子,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了下來。他和柏森抱在一起,用胸口去蹭柏森的胸口,心髒的位置挨得又近了一點。
曾經,方劣不會這麽依賴他。他們婚後,方劣對他總是聽話大于愛慕。方劣有一回買了新的床上用品四件套回來,問他覺得怎麽樣,他把方劣放到床上,然後很誠實地用行動告訴了方劣,他的想法。
床上四件套是剛洗過的,暖棕色的,帶着陽光的氣息,懷裏的人是軟的,漂亮的,更是讓他心動的。他進入方劣後,長長地嘆息一口氣,問方劣為什麽要哭,方劣說自己下回不會再哭了,柏森那會兒輕笑一聲,說:“我才不信你的下次呢,不過我喜歡你哭。方劣,你只對我這樣哭過吧?”
那一次,他們正在做的時候,趙昇栖給方劣打來電話。柏森接通電話,讓方劣對着電話哭。方劣不肯,咬破了下嘴唇也不肯哭。柏森仿佛真的很疑惑地在問他:“為什麽不肯讓你的朋友知道,你正在和我做這種事情呢?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喜歡他啊?”
方劣哭着,坐到他身上,兩條腿呈M字形。他伸手顫顫巍巍地打了柏森一巴掌。然後方劣自己撐着站起來,那一天都不肯讓柏森碰。柏森在床上生了會兒悶氣。
方劣自己在客廳吃酒糟小湯圓,竟然沒有給他做一碗。
他第二天去公司,把辦公室的茶水桌子推倒了。桌上的杯子掉了一地。他叫保潔阿姨進來打掃,自己還被保潔說了一通。他坐在老板椅上也生氣,他說:“我老婆要出軌了,還要和他的情夫跑了,我還不能發洩發洩?”
保潔愣了一下,憋着笑說,那我不着急收拾了,老板你再發洩發洩。柏森悶着臉,自己拿了掃帚,把辦公室打掃幹淨。
其實那一次,柏森知道自己做錯了,他不該逼着方劣在他們恩愛時,給趙昇栖講電話。可他就是心裏不爽,他氣不過。
現在,柏森再也不敢冒進了。他就像是第一次考試零分的學生,重新拿到了參考答案,回到考場上,繼續作答一樣。
“我想要做一下抗害羞訓練。”方劣撐着他的肩膀說。
柏森問他:“什麽是抗害羞訓練?”
方劣紅着臉說:“我每次和你接觸,就會很容易害羞臉紅。尤其是接吻……我知道你看得出來,別人也看得出來。我很害怕,我會因為害羞而丢了你的臉。”
柏森用臉頰挨了下他的臉頰:“是啊,米米現在也在害羞,臉都是燙的。”
“所以我想要做抗害羞訓練。”
柏森坐得很板正:“好吧,那需要我怎麽配合你訓練呢?”
“和我多接吻,”方劣手指下意識地搓了一下被單,“直到我不會害羞為止。”
“好吧,我答應你。”柏森側過頭,去親他。
抗害羞訓練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就像種一粒小種子,等待小種子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總得要有一個過程。
所以柏森不打算逼迫方劣。
藍溪生病後,方時藩常找方劣,說想要把藍溪接到方家下面的醫院去養病。
這周五,方時藩讓方劣回家。方劣剛進家門,燕靜就讓保姆往他面前潑了一盆髒水。
方劣閃身避開,長褲上還是沾上了污水。燕靜笑了下,說:“我還當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真以為嫁給柏森後,就能趾高氣昂了是吧?”
燕靜說得真好笑。方劣想,他哪裏又趾高氣昂了呢?他從來不認為柏森會成為他的靠山,他嫁給柏森,也從不為了圖那些名利。
方時藩在客廳裏,叫他進去。
“你別和你媽計較,她就是覺得,柏家的聯姻,該落在你哥頭上。她心裏不平衡。”方時藩說,“爸爸打算接一個工程項目,是柏家的,那個項目現在在招标。你和柏森說說,讓他把項目給爸爸。”
方劣看着面前擺着的茶,茶早就冷掉了。他說:“我說了沒有用的,柏森不聽我的。”
“你多和他說幾遍。男人就喜歡耳旁風。”方時藩似乎精通此道。他見方劣盯着茶盞,于是擡手讓保姆過來換熱茶。
“不用讓她換茶了,我喝不慣茶的。”方劣說,“柏森從來不和我聊公司的事情。”
“你幫爸爸一個忙,爸爸讓你媽媽免費在咱家的私立醫院治療。”方時藩說。
“不用了爸爸。”
方時藩變了臉色:“你真的跟你媽說的一樣,嫁了人就趾高氣昂了,連爸爸的話也不聽。你真以為柏森能疼你一輩子?你們都是男人,你要是沒有方家在後面支持你,你一沒孩子,二沒家族,你拿什麽拴住他?”
方旸在旁邊打游戲,手機開的外放。方時藩數落他不懂規矩。
雖然方時藩剛才數落了他,也數落了方旸,可是方劣知道,這兩種數落是不一樣的。方時藩把方旸當兒子,把他卻當成了一件折價出售的商品,期待他的後續價值。
“我會考慮一下的爸爸。”方劣說。
“這就對了,你以後要依靠的,還是家裏。”方時藩很自豪地說。
從方家離開後,方劣乘坐公交車回家。公交車路過藍溪工作的悠悠便利店。他在附近的站牌停下,去悠悠便利店找藍溪。藍溪沒有在。
他買了一盒煙,坐在便利店的門口,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煙。
已經是傍晚了,天空變得很安靜。周遭也像是被消音過一樣,只有客人在進入便利店時,會有一道機械的“歡迎光臨~”響起。
手機QQ的滴滴聲響起,小烏龜的消息過來,問他在哪裏。
方劣給他撥了個電話過去,他說:“小烏龜吶,我有點難過了怎麽辦?”
柏森讓他給地址:“我來安慰你可以嗎?”
“我想要和你去喝酒,你會喝酒嗎?”
“會,你把地址發給我,我來找你。”
“在藍溪工作的便利商店,我在門口……”方劣把快抽完的煙頭夾在兩根手指頭上,他才想起來,自己抽了煙,待會兒身上會有煙味了,“你別來找我,我會回家。”
柏森說:“我知道你會回家,你找的到家,你不是那種找不到回家的路的笨蛋。但我還是想要來接你。”
其實柏森開車過來要很遠,他在城市的另外一端,剛到合作方的公司開完會。開車過來要一個小時。他想見到方劣,從早上他在QQ發過去的消息,沒有收到回信時,他就開始擔心方劣了。
米米是會認真回複每一條消息的人。而他早上發過去的消息,到剛才為止,都沒有收到米米的回信。
柏森來時,方劣已經買好了啤酒,他拉着柏森去江邊的小公園喝酒。喝醉了,他就挨着柏森,臉頰貼在柏森的肩膀上,蹭了蹭。
“我爸爸說,讓你把路橋那邊的項目工程給他。”方劣說,“我不想做他的說客。但是他說,我沒有孩子,沒有家族,以後就拴不住你了。”
“你信這個?”柏森問。
“不信。”方劣說,“我不信他的。我只是擔心,有一天你喜歡別人,不喜歡我了。不過這也沒什麽好擔心的,畢竟我也不靠你的喜歡過日子。”
柏森摟着他的肩膀,把外套脫下來,給他擋住嚴寒的風。小公園的冬天是蕭瑟的。枯黃的草,結冰的江面,白色的雪,好像是一幅被凍住的畫。
柏森同他接吻,一遍一遍地吻他。方劣抓着柏森的衣裳,眼淚從眼眶中,逐漸流淌下來。
啤酒混雜着煙的味道,從他嘴裏渡到了柏森的嘴裏。
“你抽煙了。”柏森說。
方劣嗯一聲。
啤酒喝完了七聽,方劣哭了兩次。柏森抱起喝醉的方劣,回到車上。他找了代駕過來,他們在九點多才回到家。半夜兩點多,方劣醒過來,抱着柏森哭,他說:“我攢錢給媽媽治病,我攢的錢夠了的,我不要他的施舍。他高高在上,看不起我和媽媽,那我也不要他了。”
柏森知道這個“他”是誰。
于是柏森只是安慰方劣,手掌在方劣的背上很輕地拍,學着藍溪說話的腔調,哄他入睡:“我們米米真棒,攢了好多錢。”
方劣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他趴在柏森的懷裏,很安靜地入睡了。
其實第二天,柏森就要去歐洲出差。本來他是不擔心方劣的,他相信方劣能夠照顧好自己。
經歷過昨晚上的事兒後,他就有點擔心了。
早上五點,柏森起床,在書房裏列了一張很長的清單,上面寫滿了要求方劣和他要在新婚一百天內做完的事情。
譬如,他要在一百天和方劣慶祝生日、看煙花、去滑雪、以及要在固定的時間範圍內,完成抗害羞訓練。
柏森寫完後,給清單起了一個名字,用鋼筆寫在清單最上面居中的位置:【寫給米米的結婚初戀清單】。
這天晚上,柏森就已經閃現英國倫敦。和他一起去的還有一個名叫約翰文的華裔。約翰文和他是大學認識的,目前一直在柏森手底下做事。
他們一起去餐廳吃飯,柏森說吃不慣這裏的飯菜,約翰文見他一直盯着手機看,問他:“你在等合作方的消息嗎?”
柏森說:“不是,我剛才問我老婆,他有沒有想要我幫他帶回去的禮物。他沒有回我消息,我一直在等。”
“你真是好先生。”約翰文說。
方劣今天在書房裏找到了柏森留下來的清單。柏森走了,他看見柏森在QQ情侶動态裏更新了倫敦的照片。倫敦的雪真大,柏森笑起來真好看吶。
可惜他不能夠通過照片裏,來讀到柏森的心了。
清單的事項一條條列好,每完成一項,就可以在後面打一個“√”。柏森在第一件事後面打了一個“√”,那是“柏森和方劣學會一次長時間的分別”。
方劣一直在學着和別人分別,和藍溪是如此,和方家也是如此。人長大後要學會很多分別,可方劣不想學會和柏森分別。
他用鋼筆,把分別這件事全部劃掉。在後面寫上——
【我不要和小烏龜學會分別】
然後在這件事後面,打上屬于他的“√”。
去公司後,方劣開始處理一天的工作。和他一起進公司,現在已經升任成組長的李念斯,今天比他先到公司一個小時。
工作內容是繁瑣的。好在下班也不準時,大家都在加班。人生就是這麽多沒有用處的驚喜,像是一塊被反複咀嚼的口香糖,被吐掉後的唯一用處,是黏着行人的鞋底。
晚上他和李念斯去附近的酒吧喝酒。酒吧是剛開的新酒吧,每天都有打折優惠。有老婆孩子和房貸的李念斯,每次都會找新開的酒吧喝酒,然後點最優惠的折扣套餐。
方劣就不用,他總是點他自己喜歡喝的那一款雞尾酒。
李念斯以前總說他:“你啊,還年輕,沒結婚、沒孩子、每房貸車貸,身上一身輕啊。像我這樣的,戴上工牌就跟牛戴上犁一樣,每天都在被老板心安理得地壓榨。”
這一次,方劣也點了折扣套餐。雞尾酒被侍應生送上來。是很漂亮的藍色雞尾酒。方劣喝了一小口,幾乎沒有嘗到酒精味。
“你怎麽點折扣套餐了?”李念斯問他。
“哦,這個啊……我也結婚了。”方劣說。
李念斯覺得,方劣之所以點這份套餐,并不是因為省錢,而是以為就想向他說結婚這件事。真好吶,和愛情結婚的樣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李念斯心裏感慨,好像吃下了一片檸檬片,眼睛都發酸了。
他想哭。
方劣安慰他,說以後日子就好了。李念斯趴在吧臺上,說才不是這樣,我都加了一個月的班了,今天才早了一點下班。我有兩天幹到淩晨四點多,五點才打車回去,老板說給我放一天假,我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為了親自送我女兒去上學。
李念斯的眼淚真多。方劣想,昨天他好像也哭了,他在柏森面前哭的時候,柏森會不會也這樣想?以為他的眼淚很多,或者覺得他抗壓力的能力不強。
送李念斯安全到家後,方劣才回他和柏森的家。他沒有開直播,因為很不開心。
他照舊做了一份紙杯蛋糕,加了很多的糖粉,以及致死量的糖。做好後,他也沒有吃,剪輯完視頻,他在視頻後面加了一份文字組件——
【這次米米放的糖很多,不建議學習】
視頻發到平臺上,很快播放量就破了十萬。
【為什麽米米放這麽多的糖?是因為想要和我有甜甜蜜蜜的人生嗎?】
【求米米露臉啊!!!想要看米米長什麽樣子!】
【米米結婚了嗎?我看見旁邊的戒指啦】
【今天的小蛋糕好像看起來很失敗……米米有心事了嗎?】
……
方劣一開始做【貓米米】這個賬號,是因為他喜歡烹饪。加上當時他養了一只小貓,叫米米。起初方劣會和小貓米米一起出鏡,每次評論區都會問他,米米能不能露臉,米米能不能做麥芬蛋糕等。
他解釋過很多次,米米是小貓的名字。可是評論區的粉絲好像都很喜歡把他叫做米米。沒過多久,米米去了貓星,方劣就不再否認米米的名字了。
就連藍溪也開始叫他米米。她稱呼自己為米米媽媽。
方劣收到柏森的消息,已經是早上。他說自己不要禮物,只希望柏森可以早點回來。
柏森問他:“我們米米是不是想我了?”
方劣嗯一聲:“有點想。”
“有點是多少?”
方劣看着自己廚房裏做失敗的紙杯蛋糕,緊張地握着手機說:“是很想很想。”
X4年倫敦遭遇罕見大雪天氣。英國北部約克郡地區的多條鐵路線都受到影響,火車、汽車無法正常行駛。
方劣過着沒有柏森的日子。他上班就和李念斯閑聊,下班後去照顧藍溪,晚上回家就照顧他們的小草莓。雪天真冷,他不由得想到自己一周前,和柏森在這個屋子裏過冬的時候了。
那時候仍舊是冬天,仍舊是這樣的大雪,他卻不覺得冷。他趴在床上用ipad剪輯視頻,柏森在旁邊的老板椅上用電腦處理工作。他看到粉絲給自己的有趣留言,就給柏森揮揮手,他被柏森圈着,腦袋和柏森的肩膀有一搭沒一搭地蹭着。
此刻,窗戶結了冰。方劣用手去擦,下意識地寫了一個“木”字。寫到一半,他擦掉了。
愣了愣。他好像完全離不開柏森了。
體驗過幸福的人,是不能再重新接受孤獨的。外面的雪好像黑暗中的野獸,把方劣僅剩的那一點新婚的快樂都吞掉了。方劣蹲下來,雙手交叉抱住自己,模拟柏森擁抱自己的錯覺。
陽臺的小草莓已經結了特別小的果子,還是綠色的。方劣給最大的那一顆取名叫“悶悶”。
因為悶悶不樂。
米米也不樂。
第二天,他再也不肯回家了。于是去找藍溪,說要住在她家裏照顧她。藍溪的腿還沒好全呢,她像是一個臃腫的陀螺,以輪椅為軸中心,讓趙力推着她到處轉悠。
“我哪兒需要你照顧?”藍溪說。
方劣把給她帶的水果拿出來。桌上擺着兩包煙和一個一塊錢的那種塑料打火機。藍溪緊張地說:“這是你趙叔叔的,我沒有抽煙。”
“我不信你。”方劣說。
他去廚房做飯。藍溪在外面看電視劇,同一個電視劇她要反複看三遍才記得住。方劣把面條丢到鍋裏。客廳傳來咚的一聲。
他急忙去客廳。發現藍溪倒在地上,旁邊還倒着紅色的塑料水壺。藍溪穿的加厚的藍色睡裙都濕了。她看着方劣,問他:“米米,媽媽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方劣把袖子向上挽了兩折。他把藍溪放到卧室,拿了衣服出來,讓她自己換上。他到客廳,去收拾地板上的水和碎掉的水壺。趙力回來,見到他在擦地板,于是拿了帕子跟他一起擦。
快到吃飯時,趙力去叫藍溪出來吃飯。藍溪躺在被子上,身上是穿到一半的幹淨睡裙,她的半個肩膀露在外面,身體已經完全冷掉。趙力背着藍溪,特別快地沖出去。方劣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從廚房出來,看到客廳的大門打開。樓道裏有人議論,說有個女人沒穿好衣服就被男的背出去了,還能看見她的半邊胸膛。
方劣去卧室,沒看見藍溪。他忽然明白過來,跑出去,看見趙力背着藍溪上了一輛出租車。他想打車,這時才發現自己沒有把手機帶下來。
他折回去拿手機。雪真冷,他的手被凍紅了。他想起,他和柏森領結婚證那天,也是冬天。他剛搬到柏森家,坐在床上任由柏森親他。兩個人嘴唇親到都紅了,也不舍得分開。那時候的雪就不冷,很浪漫。
浪漫到,他恨不得這個世界就此停留在冬天。
原來冬天這麽冷,像是要連帶着他的心髒一塊兒被凍得僵硬掉,然後被一錘子給砸得稀碎。
柏森和約翰文在酒店裏。約翰文問他要不要去找小姐玩,柏森拒絕了。這邊找小姐,只需要去附近的紅燈區。收費廉價。只不過要小心被黑人合夥坑掉就是了。
柏森給方劣打國際長途,第一次沒有打通。于是他又接着撥第二遍、第三遍。在第四遍時,方劣終于接通了。
“寶寶有沒有在想我?”柏森在酒店房間裏來回走,他真的好想米米。
“柏森,我好難過。”方劣哭着說。
柏森的心髒好像被揪着一樣難受,他問方劣怎麽了。方劣哭得喘不過氣來,柏森安慰他說:“慢慢來,不着急。我們米米最堅強了。”
“我們米米”這幾個說出來,方劣哭得更厲害了。
方劣說:“我媽媽,沒有了。柏森,我沒有媽媽了。我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