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開心農場的向日葵

第18章 15.開心農場的向日葵

15.開心農場的向日葵

7&9今晚有樂隊演出。是隔壁音樂學院的學生。幾個十八歲多點兒的小男生,穿着水洗藍色的夾克外套,站在鎂光燈下,唱着搖滾樂。

安珂給方劣和李念斯端來調制好的雞尾酒。李念斯讓她坐下,一塊兒聊天。方劣實在插不進去話,所以走開了。

他走到7&9外面。7&9是清吧,外面是露天的院子。院子裏種着百合花、郁金香。方劣蹲在臺階上,從兜裏拿了包煙出來,用打火機點燃。

他抽了兩口,覺得沒意思。從酒吧出來的男人和女人,都喜歡看他兩眼。他們小聲誇贊着方劣,說他長得真漂亮。

方劣眉心微微擰着,像一座倒立的小山,他其實,不太喜歡別人誇他漂亮。小時候他就因為漂亮,吃過不少虧。

藍溪一個人帶着他生活,颠沛流離。有一回,他們的家搬到學校附近,出租屋附近住着幾個小學的老師。方劣那會兒上初中。他隔壁是一個小學老師,姓蔡。在一個炎熱的周末午後,蔡老師自己配了方劣家的鑰匙,進來了。

方劣在午睡。蔡老師把他壓到床上,伸手去摸方劣的胸口。方劣掙紮着,摸到了床頭的剪刀,發了狠,把剪刀紮進蔡老師的手背。藍溪恰好回來,蔡老師說他不乖,說他拿了剪刀傷人。

方劣罵蔡老師是老雜.種。藍溪一開始對蔡老師客客氣氣,後來她聽方劣說了完整經過後,拎着刀去找蔡老師算賬。她說:“你不能看着我們家小孩沒有爸爸,就随便欺負。我和你講,你要是再敢欺負我們米米,我藍溪就和你拼命。”

方劣不止一次,在藍溪的墳墓前,一邊陪她喝酒,一邊說:“現在好啦,媽媽你命都沒有了。有人要是再欺負我,你還怎麽跟他拼命?”

他邊說邊哭,後來下雨了,他不哭也像是在哭,哭也像是沒有哭。他把藍溪的墓碑擦得幹幹淨淨的,藍溪愛幹淨,他要讓藍溪死後也住得幹幹淨淨的。

酒吧裏,到淩晨一點左右。樂隊少年們陸陸續續離開,只有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男生,抱着吉他,坐在高腳臺上,對着麥克,演奏吉他。是很輕的純音樂演奏,讓人昏昏欲睡。

方劣看了眼手機,他沒有收到柏森的消息。為什麽呢?這麽晚了,柏森還沒有回家,也是像他一樣泡在酒吧裏嗎?

方劣回到酒吧裏。他看見李念斯在和安珂接吻。他們在最角落的位置,抱着彼此,好像擁有了全部,吻着過去的自己和失去的青春。那天晚上,方劣才知道,安珂是李念斯的初戀。

演奏吉他的少年注視着方劣。方劣覺得他有點熟悉。安珂後來和他講,吉他手叫洛杉,家裏很貧困,所以在她這裏兼職的時間,要比別的人要多。

盡管安珂人很好,後來方劣還是再也沒有來過7&9。李念斯結婚了,還有小孩,他卻還是沒有抵過婚外戀情的刺激,選擇和安珂暗地裏嘗鮮。

回去的路上,李念斯求他,說:“今天的事情,請你不要和別人講。”

方劣說:“我不會講。”

李念斯松了口氣,然後和他在7&9門口分開。方劣對着他的背影喊:“但我不會再和你出來喝酒了。”

李念斯說:“随便吧。”

成年人,真的是壞透了。像一塊早就腐爛發黴的點心,只有外皮被防腐劑保養着,內裏依舊不知道死去多久。方劣想,自己或許也和李念斯一樣,正在成為一個合格的成年人,學會離別,學會背叛,學會不道德。

真可怕。

藍溪教會他離別,李念斯教會他背叛,柏森教會他性和愛。

淩晨兩點,方劣回到家。柏森還沒有回來。他看了眼QQ,發現柏森在十點多,有給他發過消息,只是他把QQ消息的小紅點給删掉了

【小烏龜】:今天出差在外地,不回家了。

【小烏龜】:很想很想很想你,三天後才能再見你了。

【小烏龜】:你沒有回我消息,米米你在幹什麽?

【小烏龜】:我最近發現一款很好玩的游戲,是‘開心農場’,可以養小豬。

【小烏龜】:[游戲鏈接]

方劣點進鏈接,下載游戲。其實他有看過soso玩這款游戲。在他還在上大學那會兒,去媽媽家裏過暑假,soso坐在他家的板凳上,拿藍溪的手機玩過這款游戲。Soso的等級很高,農場開辟得很大,有了火車、機場、養殖場,還有開采了很多礦石,田地裏到處都種植滿了鮮花,

方劣當時一邊吃西瓜,一邊看soso玩。Soso的爸爸後來叫她回去照顧弟弟,再後來,soso因為要打工賺錢,辍學了,她就很少再來藍溪家裏玩游戲了。

第二天,方劣沒有能夠起床,但好在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周末。他打開手機,收到公司hr發來的郵件,他被解雇了。

他好像并沒有很驚訝。研發組最近一直沒有什麽成效,項目部門重組,研發組的薪資普遍比較高,肯定得被裁掉不少人。

李念斯給他發來微信消息,問他有沒有收到公司郵件。方劣沒有回複。李念斯說,隔壁組的露露和小何都收到了解聘郵件。

方劣想,他該怎麽面對李念斯呢?是該怪李念斯趁着和他喝酒的時候,偷偷換掉他的資料文件,還是該怪李念斯,現在又故作好心地來詢問他是否被解聘呢?

他理解,李念斯有家庭,不能被解聘。所以他已經寫好了辭職信,在下周一,系統會自動發送給hr和上級mentor。

方劣撤銷掉系統裏已經寫好的辭職信定時。他把辭職信的正文部分截圖,發給李念斯。李念斯給他打電話,方劣沒有接。

他真的再也不會和李念斯一起喝酒了。

方劣在陽臺,蹲着看自己新種植的悶悶草莓。到底為什麽,人長大後,都會變得悶悶不樂呢?如果每個人都生活在開心農場,背景是歡樂的音樂,工作是固定的訂單,礦山會自動生産鑽石和黃金,工作就能有錢,植物成熟就能開心,升級後就會有獎勵……

該多好。

收到辭職信的第一天,方劣在家裏玩了一整天的開心農場。他給自己的農場主,取名叫米米。他的鄰居柏森的昵稱叫木頭哥哥。

米米起初只有1級,還要參看新手指引。他在商店裏買了一塊1mX1m的土地,種下了初級種子麥粒。麥子在五分鐘後成熟,長成金黃色的麥穗。游戲中的人物米米,揮舞着鐮刀,将麥子割下來。

方劣把麥穗挂到自己的小賣部裏,并且給麥子定好價格。等他五分鐘後再來看,發現麥子已經被買走,框子裏只剩下10個金幣。方劣也去逛了好友木頭哥哥的小賣部,發現裏面已經有牛奶、雞蛋、織布和鑽石。

因為價格昂貴,游戲人物米米給木頭哥哥在留言板上加了一句吐槽:【太貴啦,能刀嗎?】

農場主沒有回應。于是米米回了家。

晚上,方劣收到柏森發來的QQ。他正在悠悠便利商店前喝酒,美美今天沒有值班,所以沒有人來勸他。他蹲在悠悠便利商店前的臺階上,縮着身子。直到QQ的滴滴聲響起,身後恰好有人拍了他一下。

【小烏龜】:我明天就能回來,我太想見到你了

【小烏龜】:今天寶寶有好好吃飯嗎?

【小烏龜】:看見你給我的留言了,能刀。等一下我上線去調整物品價格,你要什麽?我只調整那一個物品。否則我就得虧本啦。

【小烏龜】:你要早點上號搶,我的號加了很多人,你來晚了的話,價格低的東西就會被別人買走了。

方劣回複他。

【米米】:我想買我老公,一個金幣夠嗎?

趙力從他手裏搶過酒,問他在這裏做什麽。方劣把手機收好,放進衣兜裏。天氣特別冷,悠悠便利商店前的路燈,都好像被倒春寒的寒意,凍得瑟瑟發抖。

“我心情不好,喝一點酒。”方劣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讓趙力來坐。

趙力挨着他坐下。方劣把腦袋枕在自己的膝蓋上,整個人蜷着,像一只小鳥。他穿得很單薄,就一件開衫外套。趙力把自己沾了泥灰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也不用晚上十一點多,還在外面喝酒。不安全。”趙力說。

方劣嗯一聲,像很輕的春燕呢喃。他問趙力:“叔叔,你和我媽媽,是怎麽好上的?是你追的她,還是她追的你?”

趙力就着方劣的啤酒,喝了一口:“她追的我。我之前工作的工地,就在這附近。我來她店裏買煙,她拿着手機加我聯系方式。”

“你同意了嗎?”

“沒有,我不打算戀愛。”

方劣枕着自己的膝蓋,笑了下,把臉蛋埋進膝蓋裏,眼淚掉了出來。

“我每次來她店裏買煙,她就要我聯系方式。要的次數多了,我就給了。我們約會都在她店裏,她給我帶盒飯,我陪她聊天。走得最遠的一次,是她媽媽家的墓地,她去掃墓,把我也帶上了。”趙力用酒瓶,很輕地敲着臺階。

趙力開着摩托車,把方劣送回家。方劣回到家,才發現柏森給他打了兩個電話,他沒有接到。

他下車前,趙力對他說:“有事兒別自己一個人憋着,來找叔叔。”

方劣捧着手機,笑了下,點點頭。

天真冷啊。

方劣洗完澡,躺在床上,給柏森回電話。他腦子放空了一會兒,等着嘟嘟的聲音停止,像是漫長的一個世紀過去,方劣等得睡着了。他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睡着,等柏森接起電話,卻怎麽也叫不醒他。

方劣在夢裏又見到了藍溪,夢境不真實,他有點喘不過氣,他說媽媽要帶我走,然而藍溪沒有。藍溪說,米米不哭。

方劣在夢裏,又哭了出來。像是冬天過後,冰面又化出水,他在夢裏喊柏森,柏森聽見了,于是在電話裏回應他。

事後,柏森趕回來,給方劣帶了很多禮物。方劣收到禮物後,很高興地親了親他。

六月過後,天氣變得炎熱起來。海城被熱浪籠罩,城市的鋼筋、混凝土,還有油炸燒烤的味道,構成這座城市的味覺卡,這些遠比高檔寫字樓裏的香水味道更有代表性。

方劣離職後,開了自己的第一家蛋糕店。店面小小的,像是一個小鳥巢。有一天,柏森去光臨他的蛋糕店,發現方劣趴在收銀臺前打盹,他站在那裏,看了方劣好久。

他拍了方劣的照片,發到他們的情侶空間:【請問我想要購買米米這塊小蛋糕,需要多少錢?】

顧客進來。柏森去招呼。方劣醒過來,揉了揉眼睛,他看見柏森穿着西裝和圍裙,在給客人裝蛋糕。他雙手撐着收銀臺上,手掌撐着下巴,像開了一朵小花,嘴裏哼着小叮當的歌。

柏森轉過頭,方劣正在笑着。下一秒,方劣的嘴裏洇出血來。仿佛有什麽正在坍塌。柏森跑過去,撞倒了蛋糕架。

悶悶蛋糕倒在地上。蛋糕店內生長出香甜的奶油味,和血腥味。

六月十日,方劣動了第一次手術。柏森放下工作,一直守到他醒過來。

柏森守在他身邊。方劣醒過來,看着他,心裏特別安心。他伸手去摸柏森的頭發,他說:“像小草。”

柏森握着他的手,低頭去親吻方劣的手心。

方劣摸着柏森的胡茬,說:“像悲傷的小草。”

柏森本來還在佯裝沒事兒,聽見方劣的聲音後,他沒有忍住,眼睛一眨,眼淚就掉了出來,掉在了方劣的手腕上。

“我沒有事。”方劣說。

病房裏,711旁白系統的聲音響起。

711【柏森】:我重生後,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公司依舊陷入危機,米米的病依舊越來越嚴重,我好像什麽都做不到。

方劣伸手去碰711的文字。卻發現自己根本碰不到。

我忽然開口問柏森:“你早就知道我會有胃病,是嗎?”

柏森一愣:“沒有……”

“我看到了,你頭頂上的文字。或許你會覺得我很奇怪,但我就是看到了,我還能聽到,有人在說話。”方劣說。

病房裏很安靜。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過了半晌。

柏森說:“我知道,說出來會吓到你。嚴格意義上來講,我并不算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我經歷過兩個世界。第一個世界,我們後來離婚了。我不知道你喜歡了我很多年,我一直以為你讨厭我,不喜歡我。你死于胃癌,急症。”

方劣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你現在對我這麽好。”

“我對你好,不是為了要彌補你。”

方劣朝他伸手要手機:“我要玩游戲。”

“你才醒過來,要注意休息。”柏森給他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不打算讓他玩手機。

“我要玩開心農場,”方劣說,“我很難過,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難過。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我知道你在看我直播,你給我花錢,你鼓勵我,說我的蛋糕很好吃,我以為你喜歡我的。可是原來并不是這樣的……是嗎?”

柏森幫他看着點滴,叫了護士進來換輸液瓶。護士進來後,方劣把自己悶在被子裏哭。柏森于是拿了手機出來,打開自己的開心農場,讓方劣玩。

“只能玩半個小時。”柏森說。

方劣說他要玩自己的小農場,不要柏森的。于是柏森登陸方劣的賬號,看見了一片愛心形狀的農田。方劣的小農場,還沒有開通礦山和養殖場,能夠玩的地區很有限。

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專心地看着手機,在升級農場。在半個小時的鬧鐘要響起前,方劣的等級終于到了十七級,購買了草莓種子。

他在愛心田地裏種下了草莓,并且給這片田地,取名叫悶悶。

悶悶也要生長在開心農場。

這樣悶悶就會變成開心了。

方時藩趕過來,跟柏森聊了一會兒經濟形勢,就裝作接電話的樣子,走了。柏森又一個人回到病房,他看着方劣,忽然不可抑制地哭起來。

他才明白,原來不僅是方劣需要着他,他也需要着方劣,他需要方劣的愛,否則他也會再一次死掉。悲傷像潮水灌進了病房。悶悶生長在開心農場裏,而他和方劣,都在這個悲傷的病房裏生長。

陽光照進病房,方劣蒼白的臉色和純白的被單都被陽光籠罩着。

柏森吻了吻方劣的唇角,靠在方劣身邊,安靜地入睡。

十一月份,方劣已經在美國居住。宋禾嘉把他接到自己的家裏來。菲傭們都很好奇,聽說新來的這個亞洲人,是少爺的情敵。

方劣在宋禾嘉的家裏養病,白天,宋禾嘉去學校工作。方劣就在家裏,聽私人醫生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運動。他給國內的柏森打電話,說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只小豬。

柏森說:“只要健康,米米是小豬也沒有關系。”

方劣說自己好多了,問柏森什麽時候才打算把他接回去。

“我要等醫生的檢查報告,我不能光聽你說。米米你想見我,肯定只會說你已經好了。”柏森說。

宋禾嘉交了一個美國男人。方劣和柏森說。

“他的男朋友很帥氣,是學校的精英,喜歡橄榄球和籃球。宋禾嘉說,他們是在圖書館認識的。他們恰好在看同一本書,又喜歡在同一個位置看書,有一天宋禾嘉轉身去問他,能不能要個聯系方式。他們就有了彼此的e-mail。”方劣将從宋禾嘉那裏聽來的話,都轉述給柏森聽。

“那真是浪漫。”柏森說。

方劣趴在床上,他反複給柏森強調,自己真的好了,可以回國了,不會再生病了。

他說:“我真的,好想你。柏森,我想你。”

“這個月月底,我會過來陪你。我能在美國待一個星期,你可以帶我逛逛嗎?”柏森問。

方劣很開心,他說當然ok。

宋禾嘉患有先天性心髒病,身體一直很差。他喜歡來找方劣,讓方劣教他做小蛋糕。有一次,宋禾嘉做着小蛋糕就暈倒了。

方劣送他去醫院。宋禾嘉在衆人的簇擁中醒過來,他戴着呼吸機,很開朗地在對關心他的人笑。

他後來和方劣說:“其實我每次暈倒,都覺得自己這一次肯定會死掉。所以我都非常開心,我可以解放了。我不想再當累贅了。”

方劣安慰他,說沒有誰生下來就是累贅。

宋禾嘉說:“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這些年沒有戀愛,其實不光是因為我喜歡柏森,還因為我不想再和這個世界有多餘的牽挂了。我怕愛我的人又多了一個,我又要更舍不得這個世界了。”

方劣感覺自己的心上也長了一顆悶悶。太難受了。

他擁抱了宋禾嘉一下,他說:“既然舍不得,那就努力活下來。”

宋禾嘉嗯一聲,然後躺到病床上,蓋着被子,繼續睡了。

柏森來美國那天,方劣去接他。他們一起去醫院看望宋禾嘉。宋禾嘉正在和男朋友接吻。柏森捂住方劣的眼睛,說你不許看他們接吻,會學壞。

方劣乖乖地閉着眼,然後被柏森,帶到了醫院外面。他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方劣說自己的病好了,沒有問題。他說話的時候,像一只小麻雀。

柏森攬着方劣的肩膀,他說:“米米,我可不可以吻你。”

方劣點點頭。柏森扣着他的後腦勺,很用力地和他接吻。美國已經下雪,今天氣溫零下五攝氏度。這是早上的收音機說的。方劣把圍巾圍在柏森的脖子上,柏森還在吻他,并沒有停下來。

那晚上,方劣沒有回宋禾嘉的別墅。他和柏森去開了一間酒店,在酒店裏擁抱彼此。柏森摸着他的肚子,問:“後來還疼過嗎?”

方劣躺在浴缸裏,身後是柏森的胸膛。他說:“沒有,一直都很好。醫生說,目前沒有癌變的跡象。”

柏森的下巴枕在方劣的肩膀上,他說:“那就好。”

他們做了三次,柏森後來不想他太累了,就沒有再來了。方劣拿了柏森的手機,登錄自己的開心農場。醫生都不準他玩手機,說是壞習慣。他和柏森抱怨了醫生的話,柏森說:“今天只允許玩半個小時。”

方劣撇撇嘴,登錄游戲。

他發現自己的小農場已經升級到了六十級,開通了礦山和火車,他可以通過火車來接訂單了。每天都會有源源不斷的訂單産生。他的愛心田地已經擴大了很多倍。最大的那一塊愛心田地上,種滿了草莓悶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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