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是想謝謝你

林末順着腦袋裏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可是無人接聽。她打了好幾次,最終失落地放下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那麽篤定腦袋裏飄過的電話號碼是陸遇白的,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不是這麽簡單的關系。只是她不記得。看來只能等他回來了。

她在書房裏四處轉悠着,看着一本本英文原著,不是醫學,就是哲學,還真是無聊。她興致蔫蔫地放下書,走出了書房。她甚至在計劃她應該去買部手機了。就在她胡思亂想,打算打開電視機打發時間時,門鈴響了。

林末彎了彎唇角,第一反應就是陸遇白回來了。她屁颠屁颠地小跑去了開門:“小白,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她的笑在看到來人時,僵住了。面前的男人帶着黑色口罩,鴨舌帽,那雙眼睛還有些眼熟,不過此刻她只感到隐隐的恐慌。她剛要把門關住,就被那帶着手套的手給攔住了。

她心底一顫,往後退了兩步,壓着內心的慌亂,問:“你是誰?”

那人一個字也沒說,可那露在外頭的漆黑眼眸冰冷恐怖,瘆得吓人。林末轉身就往書房跑去,把門鎖上後,她立馬朝座機跑去。

在她按下那個號碼時,門被一腳踢開了。林末的心慌亂起來,撲通亂跳,大腦也如漿糊一般,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這個一直不接的電話上。

在電話撥通卻依舊無人接聽時,林末的心頓時落入萬丈深淵。她只覺得背部突然一陣刺痛,她偏着腦袋看着那個男人,眼神犀利如冰刃地逼近她的眼眸。她的背部突然又感受到一陣疼痛,是刀刃從背部撥出的刺痛。

她的手突然就握住了那刀刃,她很好奇是誰要殺她,她在這個世界不過半月,為什麽會有人想殺她呢?

可惜她的腦袋沉甸甸的,即使她搶過了刀,也依然如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也許是那男人知道那把刀上不會有他絲毫的證據,才會這般無所謂。他冷漠地看着林末顫着身子艱難地去拽那電話線,直到摸到電話聽筒那一刻,她便暈了過去,男人便也離開了。

“罪犯很聰明,應該是帶着手套作案,沒有留下一點指紋。”

韓矜朝明顯冷臉的陸遇白解釋,見陸遇白不買他的賬,眼眸掃到座機,困惑問:“不過你這個老古董真的能打出去電話嗎?林末不會真的傻到用這個求救吧?”

陸遇白擰了擰眉頭,擡步站在座機前,按下重播鍵。只聽得陸遇白口袋裏的手機伴随着低低的鋼琴曲響了起來,韓矜推了推他打趣:“有人找你,接電話啊。”

誰知陸遇白的臉色越來越沉郁了,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是一個座機號。

韓矜恍然大悟,道:“林末不會是給你打了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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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遇白淡漠看了他一眼,不回答他的問題,韓矜又連連搖頭,嘆息道:“你這種不喜歡接人電話的人,就不該給林末留電話。不管留知瑾的,或是我的,都比留你的好。”

陸遇白的手緊緊攢着手機,眼底是冰冷過後的後悔。他竟然有些贊同韓矜的話了,他的确不是一個愛接電話的人。可是他從來沒有給林末留過電話,她又怎麽知道的呢?他原本以為她一直在家裏,不會出什麽事,是他考慮不周。到底是什麽人,是因為他,她才遭遇了毒手嗎?

她的出現本來就是一個奇跡了,雖然她的話天馬行空,沒有任何可信度,可是他就是會相信她,就好似對她與生俱來的信任,他沒辦法拒絕她。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

他看着地上斑駁的血跡,不禁心底一疼,升起一陣讓他陌生的慌亂來。這種恐慌隔着千山萬水從他心底升騰起來,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大概是他父母先後出事時的慌亂,讓他跌入谷底,然後他的心就被塵封了,不再有任何的驚濤駭浪來。

即使當初他知道SN病毒,即使當初他看到那麽多病死或是被害的人,甚至自己出于危險,他也不曾這麽無措過。他擔心,也後悔,沒有接到電話。要是她出事的話,他……

“韓矜,不管用什麽辦法,幫我找到她。”

陸遇白壓着內心的慌亂,朝旁邊的男人冷靜說,韓矜搖搖頭:“我也想找人,可是不能太急。”

“急?她流了這麽多血,萬一出事了怎麽辦?你負責嗎?”

這一句陸遇白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的失去理智,讓韓矜有些錯愕了,還未安慰他時,陸遇白已經急切地往外跑去,韓矜拉都拉不動。

“我陪你去。”

韓矜試圖勸慰他理智些,為何不先看看監視錄像呢?韓矜第一次覺得陸遇白能夠這麽倔,這般沒有理智,即使陸父陸母過世,陸遇白也還算理智,而如今,不過萍水相逢的人……

林末緊緊地拽着聽筒,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抽空,腦袋也沉重起來。她覺得自己被吸進了哪裏一般,有些失重起來。

她擡了擡眼皮,視線所及之處一片黑暗,她什麽也看不清。她就好似飄散的孤魂野鬼,漫無目的地走呀走呀,不知道該去哪裏。

時而腦袋放空,時而又沉甸甸的,仿佛什麽東西擠進了她的腦袋,讓她頭痛欲裂,可是又想不起來是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擡了擡眼皮,恍惚間好似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是陸遇白。她欣喜若狂,很想去叫喚他。可是她張了張嘴,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她想伸手去抓他,手卻如灌了水泥般不能動彈。

她絕望地看着他從她面前經過,看着他失落的背影,看着他獨自一人在抽煙,坐在樹下發呆。

為什麽會這樣?她的心為什麽像被割成一片片般那麽疼痛呢?

最後的場景定格在他落寞的側臉上,然後是一場大火襲來,把他吞沒得無影無蹤。

當林末醒來時,感覺自己的眼角都濕潤了。一場夢而已,為什麽宛如身臨其境的難受呢?

“末末!你醒了。”

當林末看到這種言笑晏晏的臉時,吓得不輕,是的。這個男人是陸蕭。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激動地爬了起來,拉到了背部的傷口,嘶地一聲,臉皺成一團,狐疑問他:“陸蕭?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還想問問你呢。你這麽多天去哪裏了?”

“我?”

林末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困惑了,聽得陸蕭耐心說道:“就算我給你求婚,你不答應我,也不要玩失蹤啊,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我快找你找瘋了?”

林末靜靜地聽他說完,終于狐疑問:“我為什麽在這?”

見陸蕭疑惑不解,林末又問:“你在哪裏找到我的?”

林末的大腦一片混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留了太多血,所以她的腦袋有些不好使了。但是她清楚地記得,她在給陸遇白打電話,她在書房裏暈倒了。為什麽又回來了呢?她不明白。

“是我爸先找到你的。在廢棄的研究室那,看到你滿是血跡的躺在地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陸蕭擔憂地問她,林末沉吟了下,張了張泛白的嘴唇,問道:“所以,是小白找到我的?”

“小白?和小白有什麽關系?”

陸蕭一頭霧水,滿臉的困惑,林末望着他,問:“小白……不對,陸伯伯呢?”

“我爸爸在研究室吧。”

陸蕭說完,林末便掀開了被子,陸蕭攔也攔不住,就看到她打着赤腳往外跑。

“哎。”

陸蕭提起鞋,急沖沖往外追去。

林末還沒到研究室,就看到了一對俪影,即使是中年,看起來還是這麽養眼登對。

林末的腳頓了頓,看着不遠處那張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孔,沖另一個女人笑,手撫摸在那女人的頭上,林末腳一步也沒有挪開。

“末末,穿鞋。”

陸蕭把鞋拎過來放在林末腳邊,林末依舊是呆愣模樣,他狐疑地看過去,是他的父母,他喚了一聲:“爸,媽。”

“蕭蕭。”

林末的腳随意踩進了鞋子,被陸蕭拽了過去,在迎上那探究的目光時,她突然就回過神來。他不是他,至少不是她記憶裏的那個人。

面前的這個人,是她的伯伯,陸蕭的爸爸,卻不是三十年前那個救助她的男人。她這是怎麽了?心為什麽那麽疼呢?

陸蕭推了推不在狀态的林末,林末失神地啊了一聲,聽得陸伯伯問:“末末,你找我?”

要是三十年前的陸遇白,才不會這麽柔聲柔氣和她說話,也不會喚她末末。只是現在的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嗯,我只是想……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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