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被綁架了

陸遇白從不知道有一天,他會這麽失控,害怕擔憂席卷他整個身體,就連握着方向盤的手也有些微微顫動。

活了二十九個年頭的他,看慣了生死的他,第一次在生命面前,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每個他所愛的人,都會離他而去。

他不知道他自己這顆心怎麽了。好似從林末的出現開始,他就沒有正常過。每每因為她,擔心失措,害怕到焦慮。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第一次相遇,她那澈清坦蕩的眼眸。那雙眼睛讓他似曾相識,不忍拒絕。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不能忽視她的存在了。

陸遇白從來不認為自己會那麽容易對一個人心動,從第一眼見到林末後念念不忘的怦然心動,他并不認為是一見鐘情,他也從不相信一見鐘情。可是從心尖蕩漾起的層層波浪,讓他措手不及之餘,帶着幾分熟悉的安定,似曾相識,可是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袁俪,他對她,也不過是親情。他從來不喜歡感情上的暧昧不明,所以當父母擅自做主,他毫不客氣地反對了。可是他的父母很固執,硬是要把袁俪和他硬綁在一起。

那還是大學的時候,陸遇白毫不客氣地反對,袁俪站在他身旁,甚至跑去了國外。後來發生了很多事,陸遇白的父母先後去世了……

陸遇白的手緊緊握着方向盤,毫無頭緒地在馬路上駛去。副駕駛座椅上的韓矜偏頭看着擰眉寒眼的陸遇白,剛剛他冰冷又哀恸的話還回蕩在耳畔:“韓矜,你不是我,不會懂我心裏的害怕。”

那麽淡漠冰冷的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以前,韓矜覺得陸遇白就是一個沒有心的工作狂。即使他父母去世那時,陸遇白也冷靜地不像個十九歲的孩子。不喜不悲,除了工作,大概沒有什麽能讓他有動容的。

而最近,他看到了兩次陸遇白的失控,都是因為林末。大概那個寡義涼薄之人也只是因為沒有遇到那個人。

韓矜從來不覺得陸遇白能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如今碰上了,理應為他開心,可是心底蔓延出來的一絲酸楚,連韓矜自己也搞不清楚。

“遇白,林末她不會有事的。”

韓矜安慰他時,大概連自己也沒察覺到把對林末的稱呼給換了。

那頭坐在的士上的林末,眼看着手機跌落,她狐疑問前頭的司機:“怎麽了?”

“導航壞了。”

的士司機輕飄飄解釋。林末心底一顫,擡頭看了看窗外,漫無邊際的夜色,靜谧無聲,只有零星的點點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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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末見着司機要下車,壓着內心的恐慌問:“你、你要幹什麽?”

“問路。”

林末越發覺得這個司機有問題,說不定是什麽罪犯。她剛來的時候不就是被陸遇白誤會成了罪犯嗎?她越想,心裏越發怵。趁着司機走了幾步,她也偷偷貓腰下車,朝後方跑了去。

林末一邊極速朝前跑着,一面往後張望,生怕司機察覺到她跑了,又把她抓走了。她要告訴陸遇白才行。可是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的手機落在車後了。

她不敢回去拿,只能一個勁地往前沖,直到看到打着車燈的出租車朝她開來,她腳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她的手磨出了血,膝蓋也感受到了疼痛,她爬起身子,腳腕傳來一陣刺痛,她只能看着司機師傅朝她而來。

當司機師傅下車,來到她跟前,她忍着疼痛,往後挪了挪,這是江邊,她望着他,冷靜說:“別過來,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司機師傅擔憂地看着她,又看了眼翻湧的江,商量道:“這位小姐,我不過是去問個路,你怎麽就要跳江了呢。你是不是失戀了心情不好?我陪你喝酒吃飯怎麽樣?”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林末腳又往後挪了一步,指着他厲聲問道。司機師傅看着林末後跟幾乎要貼着栅欄跳下去了,勸阻道:“小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不問不就好了?你千萬不要跳江,現在這麽冷,跳下去就沒人了,而且我不會游泳,救不了你。”

司機師傅幾乎要哭了,林末一頭霧水,質問道:“你不是要抓我嗎?”

“我抓你幹什麽?”

司機師傅狐疑望着她,林末又警惕補充:“你不是什麽罪犯嗎?”

“這位小姐,床可以亂睡,話不可以亂說。我可是本本分分的司機,況且我家裏還有妻小,怎麽可能做對不起她們的事?”

司機師傅說的坦誠真摯,林末半信半疑,又問:“那你還要導航?我從明景去那餐廳也沒經過這條路。”

“小姐,我不識路,被導航帶過來的。你要不信,我讓我婆娘和你說好不好?”

司機師傅把手機遞過去,林末沒有接,心裏相信了他。她朝前走了一步,哎呦一聲,跌坐在地上。司機師傅慌忙去扶她起來,林末忍着疼痛,起身。

司機師傅擔憂問:“還能走嗎?”

林末點頭,司機師傅把林末扶上了車,林末愧疚道:“對不起啊,師傅。”

“算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知道的。不過,下次你要是遇到真的罪犯,不要跳江。”

司機師傅一本正經地對她勸導,林末額頭青筋一爆,司機師傅又道:“江水多冷啊,溺水多難受?死的樣子浮腫又難看,多不好?”

“……”

林末聽着司機師傅喋喋不休,終于來到了明景,司機師傅好心腸地扶她下車。林末在大門口碰見了蕭知瑾,兩人相看兩厭,林末還是問他:“小白呢?在研究室嗎?”

“不在。”

蕭知瑾簡言地回答她,把背部留給她,大步往裏頭走去。

不在嗎?林末不疑有他,司機師傅見她躊躇的模樣,問:“還要去哪嗎?我送你。”

“要不然,師傅,我請你吃晚飯吧。”

“現在只能吃夜宵了。”

司機師傅又扶着林末走出去,林末示意她自己能走。兩人幾經拉扯,一股沖力險些把林末推倒在地,她發現有個人扶住了她,正是韓矜。

而司機師傅不由分說被揍得很慘,那人就是陸遇白。林末兩次要前去勸阻,都被韓矜攔住了,林末着急喊道:“小白,你住手啊,你打他幹什麽?”

陸遇白狠狠打了幾拳才解氣,把司機師傅丢在地上,對韓矜說:“這個人交給你了。”

韓矜點頭,剛把司機師傅拷上手铐,林末問一旁的陸遇白:“他犯什麽事了?”

“把你抓走了。”

陸遇白冷冽說道,林末朝前走了一步,足腕一陣刺痛,她身子往前傾去,被陸遇白攔腰抱住了。

他這才發現她手心的血紅,他蹲了下去,手輕觸碰上她的腳踝,她又一陣哎呦,陸遇白臉色越發難看了,看着司機師傅的眼神淡漠地如要把他千刀萬剮一般。

林末對韓矜說:“他沒有抓走我。”

“那你身上的傷怎麽來的?”

陸遇白擡着頭望着她,似乎不滿意她的話。

“我自己摔的。起初我也以為他是壞人,可是他就是個老實的司機。”

“……”

林末見陸遇白沒有任何反應,急得跺腳,刺疼讓她忍不住偏了偏,陸遇白已經起身扶穩了她,她急忙道:“小白,你聽明白了沒?”

“噢。”

陸遇白半天才道出一個字,看了眼無辜被抓的司機師傅,又看了眼韓矜,一把把林末橫抱,朝醫院裏大步邁去。韓矜在後頭無奈地看着他離開,這是又把爛攤子丢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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