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絕症
絕症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尹見青的臉上，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他看到了白墨言，正坐在床邊，手中拿着那本《人間失格》，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他溫柔的輪廓。
“你醒了？”白墨言的聲音輕柔，像春日裏拂過臉頰的微風。
“嗯。”尹見青輕輕應了一聲，聲音還有些沙啞。
“還難受嗎？”白墨言放下書，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尹見青坐起身，靠在床頭，眼神落在手中的書上，那片粉色的櫻花瓣靜靜地躺在書頁之間，像一個美麗的夢。
“在想什麽？”白墨言見他出神，輕聲問道。
“我在想……”尹見青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輕輕飄落在白墨言的心上，“你說，人真的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白墨言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不知道，”他輕聲說，“但我相信，只要努力，總能改變一些什麽的。”
“可是，有些事情是注定的，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改變。”尹見青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和悲涼，像秋天裏飄零的落葉。
“我不信，”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不相信有什麽是注定的，我相信事在人為。”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尹見青擡起頭，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因為你值得。”白墨言的回答簡單而真誠，像冬日裏的一縷陽光，溫暖了尹見青冰冷的心。
“可是，我不值得……”尹見青低下頭，聲音哽咽。
“你值得，”白墨言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你值得這世間所有的美好。”
尹見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也許是因為感動，也許是因為委屈，也許是因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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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白墨言輕輕地抱住他，像哄一個孩子一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尹見青靠在白墨言的懷裏，感受着他的體溫，聽着他的心跳，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依賴白墨言，也許是因為他的溫柔，也許是因為他的耐心，也許是因為……他身上那種淡淡的清香。
“謝謝你，”尹見青輕聲說，“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傻瓜，”白墨言笑了笑，“我們是朋友啊。”
“嗯，朋友。”尹見青重複了一遍，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擁抱着，誰也沒有說話。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将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像兩棵依偎在一起的樹。
“對了，”白墨言像是想起了什麽，“顧荃呢？她今天怎麽沒來？”
尹見青的身體僵了一下，他低下頭，聲音低沉：“她……她有點事，來不了了。”
“哦，”白墨言沒有多問，他知道，顧荃和尹見青之間，有着他不知道的秘密。“那等她來了，你跟她說一聲，我想請她吃個飯，感謝她這段時間對你的照顧。”
“好。”尹見青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你好好休息，”白墨言站起身，“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嗯。”尹見青點了點頭，目送着白墨言離開。
病房裏再次恢複了安靜，只有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地板上。尹見青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發呆。他的思緒像斷了線的風筝，在天空中飄蕩，找不到方向。
他想起了顧荃，想起了她最近的異常，想起了她隐藏的秘密。他想起了白墨言，想起了他的溫柔，想起了他的關懷。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了自己的未來。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感到迷茫，感到無助，感到害怕。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在絕望的深淵裏掙紮，卻找不到一根救命稻草。
“夢核先生……”他在心裏呼喚，“你在哪裏？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裏……”
可是，沒有人回應。夢核沒有出現，媽媽也沒有出現。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忍受着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為什麽……”他喃喃自語，“為什麽連你也不要我了……”
“為什麽……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地滾落，打濕了枕頭，也打濕了心。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孤獨、無助、絕望。他想哭，卻哭不出來，只能默默地流淚，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請進。”他輕聲說。
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顧荃？”他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顧荃笑了笑，走到床邊坐下。“我來看看你，”她說，“你今天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他勉強笑了笑，“你呢？你最近還好嗎？”
“我也沒事，”顧荃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就是有點累。”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尹見青看着她，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我……”顧荃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不用騙我，”尹見青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知道你一定有事瞞着我。”
顧荃沉默了，她低下頭，眼淚一顆一顆地滴落在地板上。
“對不起，”她哽咽着說，“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
“到底怎麽回事？”尹見青的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我……”顧荃擡起頭，看着尹見青，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我……我得了絕症……”
尹見青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他顫抖着聲音問道。
“我說，我得了絕症，”顧荃重複了一遍，眼淚流得更兇了，“醫生說……我活不了多久了……”
尹見青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我沒有騙你，”顧荃哭着說，“這是真的……我真的快要死了……”
尹見青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他喘不過氣來。“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肆意流淌。
“對不起，”顧荃的聲音裏充滿了歉意，“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我怕你擔心……我怕你難過……”
“傻瓜，”尹見青睜開眼睛，看着顧荃，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和憐惜，“你怎麽能這麽傻……為什麽要一個人承受這一切……”
“我不想讓你擔心……”顧荃哭着說，“我只想讓你開開心心地活着……”
“可是，你這樣……你這樣讓我怎麽接受……”尹見青的聲音哽咽，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進顧荃的懷裏，放聲大哭。
顧荃緊緊地抱着他，眼淚也止不住地流。“對不起……對不起……”她一遍又一遍地說着，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擁抱着，哭泣着，像兩個受傷的孩子，在彼此的懷抱裏尋求着慰藉。
窗外，夜色已深，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将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這一夜，注定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