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歡嗎？
喜歡嗎？
尹見青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窒息感瞬間席卷全身。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醫生，眼神中充滿了乞求和絕望。
“醫生，求求你，救救她……”他終于開口，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帶着濃濃的哭腔和顫抖。
“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她的病情……實在是太嚴重了……”
“不……不可能的……”尹見青喃喃自語，身體像篩糠一樣顫抖起來，“她明明說……她會好起來的……她明明答應我……要陪我一起去看日出的……”
“那只是為了安慰你，”醫生殘忍地揭開了真相，“她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支撐到那一天……”
“不！我不相信！”尹見青猛地推開醫生，跌跌撞撞地沖向急救室，“我要去找她……我要去問問她……她不能這樣對我……她不能……”
白墨言一把拉住他，緊緊地抱住他，不讓他掙脫。“你冷靜點！”他大聲喊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只會讓她更難過！”
“放開我！我要去找她！”尹見青像一頭發瘋的野獸，拼命地掙紮着，嘶吼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你聽我說，”白墨言的聲音裏帶着一絲哽咽，“顧荃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不是你的眼淚和吵鬧。你這樣只會讓她更痛苦，你明白嗎？”
尹見青的身體一僵，他慢慢地停止了掙紮，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像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木偶。
“她……真的……要離開我了嗎……”他喃喃自語，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白墨言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着他，像抱着一個即将破碎的瓷娃娃。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尹見青，他只知道，他不能放手，他不能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
走廊裏，空曠而寂靜，只有尹見青的哭聲，一聲聲，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切割着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
“都怪我……都怪我……”尹見青突然開口，聲音裏充滿了自責和悔恨，“如果我早點發現……如果我能多關心她一點……她就不會……”
“這不是你的錯，”白墨言打斷他，“你不要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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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沒有可是，”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交給命運吧。”
命運……尹見青苦笑一聲，命運對他何其殘忍，奪走了他的母親，現在又要奪走顧荃……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我想去看看她，”他輕聲說，“可以嗎？”
白墨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陪你。”
兩人來到顧荃的病房，她靜靜地躺在那裏，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各種儀器連接着她的身體，發出“滴滴”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刺耳。
尹見青走到床邊，輕輕地握住顧荃的手，她的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他低下頭，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顧荃……你醒醒……”他哽咽着說，“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起去看日出的嗎……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你醒醒……好不好……”
“我求求你……醒過來……”
可是，無論他怎麽呼喚，顧荃都沒有任何反應。她就像一個沉睡的公主，靜靜地躺在那裏，等待着王子的喚醒。
可是，她的王子在哪裏呢？
白墨言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心如刀絞。他想上前安慰尹見青，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只能默默地站在那裏，陪着他，一起承受着這巨大的悲痛。
“她……真的……要離開我了嗎……”尹見青喃喃自語，聲音裏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她只是……暫時睡着了，”白墨言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會醒過來的……一定會……”
“可是……我害怕……”尹見青低下頭，将臉埋進顧荃的手心裏，“我害怕……她再也不會醒來了……”
“不會的，”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她一定會醒過來的。你要相信她，也要相信你自己。”
“我……”尹見青擡起頭，看着白墨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我該怎麽辦……”
“你什麽都不用做，”白墨言輕聲說，“你只要好好地陪着她，等她醒來就好。”
“嗯……”尹見青點了點頭，他緊緊地握着顧荃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尹見青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顧荃的床邊，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臉，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你說，人死了以後……會去哪裏呢？”尹見青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白墨言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尹見青會問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他輕聲說，“也許……會去一個沒有痛苦，沒有煩惱的地方。”
“那……她會去哪裏呢？”尹見青的聲音裏充滿了迷茫和不安。
“她會去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白墨言說，“在那裏，她會永遠快樂，永遠幸福。”
“真的嗎？”尹見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真的，”白墨言用力地點了點頭，“你要相信我。”
“嗯，”尹見青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我相信你。”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回蕩。
“你說，她現在……能聽到我說話嗎？”尹見青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應該……能吧，”白墨言的聲音有些不确定，“你有什麽話想對她說嗎？”
尹見青點了點頭，他低下頭，湊到顧荃的耳邊，輕聲說：“顧荃，我知道你現在很累，很想休息。你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等你醒來。等你醒來以後，我們就一起去看日出，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日出嗎？我答應你，等你好了，我一定陪你去。”
“所以，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好嗎？”
“我等你。”
說完，尹見青擡起頭，看着顧荃蒼白的臉，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期待。
可是，顧荃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她靜靜地躺在那裏，像一朵枯萎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她……她聽到了嗎？”尹見青的聲音顫抖着，帶着一絲不安和期盼。
“她一定聽到了，”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她一定聽到了。”
“嗯，”尹見青點了點頭，他緊緊地握着顧荃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她一定聽到了……”
“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一定……”
“見青，你別這樣……”白墨言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心疼和無奈。“她只是睡着了，你別胡思亂想。”
“睡着了？”尹見青擡起頭，看着白墨言，“那她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我不知道，”白墨言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她一定會醒過來的，你要相信她。”
“我相信她，”尹見青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一直都相信她。”
“那就好，”白墨言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我？”尹見青愣了一下，“相信我自己什麽？”
“相信你自己……能夠好好地活下去，”白墨言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尹見青的心上，“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尹見青沒有說話，他低下頭，看着顧荃蒼白的臉，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知道了，”他輕聲說，“我會的。”
“那就好，”白墨言笑了笑，“你也要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要好好地活着，好嗎？”
“嗯，”尹見青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這還差不多，”白墨言笑了笑，他站起身，“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尹見青點了點頭。
白墨言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對了，”他說，“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什麽事？”尹見青擡起頭，看着他。
“你……”白墨言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你喜歡顧荃嗎？”
尹見青愣住了，他沒想到白墨言會問這個問題。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我……”
“算了，”白墨言笑了笑，“當我沒問。”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病房。
尹見青看着白墨言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白墨言的問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對顧荃到底是什麽感情。
喜歡嗎？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一片混亂。
